“這是薩滿教裏的一尊邪神,名叫做‘蝁’,也就是厄,所代表的就是厄運、不詳與死亡。www.yanKuAi.COm追書必備薩滿教的人都相信人擁有靈魂,而這種邪神就是千千萬萬人靈魂中的惡念形成的怪物,說是看到它的人就會遭受厄運,而被他看到的也會産生不詳。據說這怪物以靈魂爲食,它手中捧的東西被稱爲‘榠’,裏面裝的并非是酒水,而是人的靈魂,被它吃下去的靈魂都會永世不得超生。所以,這蝁也是薩滿教的人最敬畏的邪神之一。”
“你怎麽知道這麽清楚?”
“因爲我見過這種畫像。小皇爺,還記得我們坐車剛到甯夏時,光頭司機請過來的那個薩滿大巫師嗎?他的拐杖上面就有這麽個東西。”
我點點頭,腦中不由浮現出當初的一副畫面……
我們所有人排成一排坐在幹硬的土地上,看着面前幹瘦佝偻的身體在怪異的扭動着。那位薩滿大巫師據說是這裏一帶有名的巫師,非常受人尊敬的一名先知,或是因爲他那行将就木的蒼老,不知道光頭司機花了多少錢才将他請過來,爲我們這一次出行蔔算,也不知道他要蔔算的究竟是什麽。
烏薩舞完之後,一邊的一名徒衆牽來一隻羊,抓起一把渾圓的石子一粒一粒的全部塞進羊口中讓其吞咽下去。另一人捧來一隻缽盂,裏面裝着鮮紅的液體,聞到裏面散發出的腥味,我知道那是鮮血。
光頭司機帶頭将自己的手指劃破,然後在裏面滴了一滴鮮血,口中神神叨叨的念了幾句,态度頗爲虔誠。
身邊的人都照做了,我也照做了。
那人将缽盂裏全部的鮮血都灌進羊口中,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等天色快黑的時候,那名徒衆拿來一把宰刀,毫不猶豫的将羊頭砍了下來。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羊抽動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徒衆沒有罷手,快速的将羊肚子剖開,将腸子拉出來,一點一點的劃開。
我們又看到了熟悉的東西,那些石子,有些已經順着腸道滑到了尾部,而有些還卡在中間。
“不得了,有麻煩了。”烏薩拄着拐杖搖頭說道。
“烏薩先知,這是什麽意思?”光頭司機問。
“你們是要遠行,但能不去就不去,因爲有人會死,而且,還不止一個。”說完這句話烏薩便帶着徒衆走了。
光頭司機看了看所有人,最後笑了,然後所有人都笑了,當然,我也跟着一起笑了。
……
當時我們所有人都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那時我認爲那名薩滿教的先知所謂的占蔔不過是一場血腥而可笑的鬧劇,我想很多人當時都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可現在回想一下,想想那幾個大漢的慘死,我不由蓦然一驚,從心底泛起一絲寒意,本來還非常堅定的心很快被預言成真的恐懼撕扯的有些殘破了。如果我接着走下去,那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就是我?
“小皇爺,咱們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斜子突然說。
我被驚醒過來,看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并沒有多少擔憂的神色,雙眼不停的打着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稍一思索,我便恍然大悟,原來這家夥一直都沒有放棄二舅的交代,剛才那些話,估計是想吓退我。其實想想也就明白了,做他們這一行的,也就等于在跟閻王爺做生意,說不定哪天一不留神就會丢了性命,豈會在乎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依我說,這些傳說中的東西多爲杜撰,我們自然不必太過在意。如果,你要是覺得害怕的話,那你自己回去好了。”我态度甚是堅決的說。斜子看我一眼,隻能無奈的苦笑一聲,然後緊随着我走到帷帳的正前。
這東西就像蚊帳一樣,隻不過上面是圓錐形的,如一頂蒙古包。老實說,面對這一頂帷帳,我心中的壓力是很大的,一是怕我自己會失望,二是怕看到什麽跳脫人想象的東西,它給人的壓迫感不亞于一頭逼臨而近的猛獸。但最後我還是義無反顧的掀開了它,後來想想,這或許是因爲被人欺騙被人愚弄之後内心不平之下進行的反擊。
不想這帷帳裏面并沒有什麽驚魂詭詐之物,我們打開後便看到了一樣東西,也是這帷帳裏面唯一的一樣東西,一口巨大的石鍾。它的直徑約有兩米,高隻有一米多,原因是石鍾的大部分都鑲嵌在地面的岩石中,隻有小半部分顯露在外。便從這顯露出的部分來看,這口石鍾是由一整塊的巨石雕刻而成的,上面雕刻了一些精密的圖案,隻是因爲年代太久遠,已經斑駁的模糊不清了。
在古代,鍾鼎都屬于國之重器,面前的石鍾雖然是用石頭雕刻而成,卻顯得非常古老,至少有數百年的曆史了,如果放在外面,絕對會被列爲保護文物,但要放在市面上,估計是沒有多少人會對它感興趣的。它爲什麽出現在這裏?誰将它弄來的?又代表什麽意思呢?
所幸我們要研究的并不是它存在的意義,但它也是這窯洞裏唯一能隐藏秘密的東西了,要想找到我需要的線索,也隻有從這裏着手了。
我嘗試推動,這石鍾卻沉重無比,任憑再大的力氣施加其上都換不回半點動搖。最後還多虧斜子提醒,要挪開這石鍾,除非有起重設備,但這裏不可能有那種設備,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有機關控制的。
我們兩人将整個窯洞都找了一遍,最後在一個最不可能的地方發現了那個關鍵點。便是那黑色帷帳的上方,吊起帷帳的是一根筷子粗細的鋼絲繩,那帷帳并沒有多少重量,一根普通的繩子就已經足夠了,用鋼絲繩就顯得頗爲不和諧了。
我們嘗試去拉扯,還真的能緩緩拉動,鋼絲繩的頂端是深入石壁之中的,随着我們拉扯,慢慢傳來一些奇特的振動。我們扯出來足足有一米長的鋼絲,才聽到一聲悶響,卻不是面前的石鍾發生變化,而是中央的那口大缸慢慢的移到一邊,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