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夜話


深更半夜,袁翼所住的小公寓裏亮着燈,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袁翼、蘿莉、還有侍鬼人正坐在客廳當中,袁翼和蘿莉并排坐着,侍鬼人則坐在他們對面,雙方看着彼此,卻是沒有話可說。

此時蘿莉已經知曉了今晚發生的一切,這讓她不僅感到心驚,更是驚訝不已,但這些事情卻都被放在了腦後,因爲現在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正擺在面前,那就是侍鬼人!

侍鬼人的身份蘿莉已經知曉,她同樣沒有想到侍鬼人的真容竟然是一個中年大叔,不但如此,對方竟然還将袁翼從鬼雀鳥的手中救了出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今晚發生的種種,讓蘿莉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她完全弄不明白怎麽了。

和她同樣不明所以的還有袁翼,别看他是今晚的當事人之一,可他的腦子也同樣混亂,也迷糊着呢。

現在袁翼身上的傷已經被治好了,怎麽治療的這麽快?抱歉,他也不知道,似乎是将他吞沒的巨大骷髅頭擁有治療能力,從他被骷髅頭吐進去開始就一直被治療,等回到家的時候,身上足以緻命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當然,這種事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袁翼面臨的情況是将他救出來的侍鬼人到底要幹什麽?!

侍鬼人在将袁翼救出來以後,不僅是将他送回了家,并且還不請自來的和他一起回到了家中,這不,正如老熟人一般坐在他和蘿莉的面前,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

看着安然坐在對面,一點兒都不見外的侍鬼人,袁翼幾次想要開口,卻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現在确實有一肚子問題想要問,可或許是因爲問題太多,反倒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問些什麽了。

而穩坐釣魚台的侍鬼人又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就這麽坐在袁翼和蘿莉對面,雖然看起來彬彬有禮,卻一點也不拘束。

這樣一來氣氛有多麽尴尬可想而知,至少對袁翼和蘿莉來說氣氛相當尴尬。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終于,終于當氣氛已經由尴尬向着壓抑轉變時,侍鬼人率先開口了!

看着袁翼,他忽然間笑了一聲,然後便問到。

而聽到他這句話,袁翼也随之開了口:

“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他沒有詢問侍鬼人到底是誰這種問題,因爲以對方的表現來看,這顯然屬于白癡問題,侍鬼人是不會說的,況且袁翼對于他倒地是誰也不太感興趣,他想要知道的是自己是誰!

“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大概在三年前,然後又見過幾次。”

笑了笑,侍鬼人竟然直接給出了答案。

這多少讓袁翼有些出乎意料,他沒想到會這麽簡單,所以随後就追問道:

“在我被綁架的時候?”

“在你被綁架之後。”

“那……是不是你綁架的我?”

看着侍鬼人,袁翼忽然問了一句,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并且會如此的平靜。

“我?呵呵……”

可這個問題卻讓侍鬼人一愣,緊跟着就一邊搖頭,一邊笑了出來,随之就給出了非常肯定的回答:“當然不是我。”

“可你知道是誰?”

“知道。”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袁翼愣住了,然後他就聽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眼前這個男人,知道自己是被誰綁架了?!

這個消息簡直是太過突然,突然到袁翼根本沒有準備的程度!

對于被綁架這件事,袁翼曾經矛盾了許久許久,最開始他一度想将這件事情忘掉,并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可随後發生的一件又一件事情卻讓他不得不重新面對自己的過去,到了現在,他甚至要去主動追查這段經曆,因爲這段經曆對他現在的生活影響太大了,以至于讓他的生活徹底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軌迹,這條軌迹是袁翼此前做夢都想象不到的。

從最開始的選擇遺忘,到後來的逃避和不得不面對,再到現在被迫也好主動也好的追查,圍繞這過往的經曆,袁翼内心掙紮和被折磨了太久太久,因此,當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在他面前,并告訴他知曉他過去的一切時,這沖擊有多麽巨大可想而知。

“是……誰……?是誰綁架了我?”

在連續喘了兩口粗氣,強行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袁翼就死死盯着侍鬼人,然後就開口問到!

然而這一次,面對這個問題,侍鬼人的回答卻是慢了半拍!

侍鬼人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

“袁翼……”一邊說着,侍鬼人一邊看着袁翼的眼睛:“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爲什麽會失憶?”

“什麽?”

聽到這句話,袁翼微微有些不解,什麽叫自己爲什麽會失憶?當然是因爲……因爲……

突然間,袁翼愣住了,他發現這個問題自己竟然沒有答案?!

自己爲什麽會失憶?

這件事袁翼還真沒仔細想過,他一直以爲自己之所以失憶是像醫生診斷的那樣,是因爲得了失憶症,可現在想想卻有些不太對勁兒,更爲重要的是,他現在的一切困惑,一切改變,不都是失憶造成的嗎?也就是說,如果袁翼被綁架的那段記憶還在,那麽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想過,但現在一想,似乎相當重要。

而這個時候,侍鬼人的輕笑聲響起,他通過袁翼的眼睛已經看出他注意到了重點,然後就說到:“有些事情,就忘了吧。”

“而且,這或許就是你想要的呢?”

“這是我想要的……?”

這句話讓袁翼再度愣住,他并不傻,當然能聽出這句話的話外之音,難道說失憶這件事是當初自己想要的?

愣愣看着侍鬼人,袁翼在許久之後歎了口氣,他已經明白,侍鬼人是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給他更多答案了,正相反,他帶來的隻有更多沒有解答的疑問,所以袁翼幹脆不再詢問自己被綁架的事情,轉而問起了其它。

“你知道鬼雀鳥爲什麽想要殺我嗎?”

這同樣是袁翼想要知道答案的一件事,之前鬼雀鳥看似給出了答案,但實際上并沒有說清楚。

鬼雀鳥說他是個威脅,所以才要除掉,可什麽叫威脅?自己威脅誰了?這個問題當時袁翼就想到了,并因此而氣憤不已,現在他依舊充滿了疑惑。

而這個疑問,他希望能從侍鬼人處找到答案,因爲對方知曉他的過去,而這件事顯然和他的過去有關。

“鬼雀鳥說我是個威脅,是因爲我過去幹了什麽嗎?”

“這個……”

袁翼算看出來了,但凡是涉及到自己過去的問題,侍鬼人回答的都很猶豫,似乎有很多事情不能跟他說一樣。

果然,在想了好一會之後,侍鬼人才重新看了他眼,并且表情有些古怪的說到:

“你過去……确實幹過一些事……”

“不過這些事情大多算不上壞事,隻不過當時和獵師有過幾次沖突而已,所以他們才會注意你。”

“沖突?和鬼雀鳥?”

“不,是其他城市的守護獵師。”

“我?”

這樣的答案讓袁翼頓時瞪大了眼睛!

自己還和其他城市的守護獵師産生過沖突?不太可能吧!

身爲守護獵師,鬼雀鳥的實力袁翼已經深刻體會到了,他們之間的距離絕不是一個級别那麽簡單,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就讓袁翼感到奇怪了,自己以前還招惹過這樣的對手?當時他瘋了吧!

而就在他瞪大了眼睛并且滿臉不相信的時候,侍鬼人卻不太在意的笑到:

“你不用擔心,鬼雀鳥這次殺你失敗後,獵師就會慎重對待這件事了,你以後隻要别去招惹鬼雀鳥或其他獵師就可以了。”

侍鬼人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仿佛在他眼裏被獵師盯上根本就不算個事兒似的,但袁翼卻不能這般輕松,他現在已經明白鬼雀鳥爲什麽會盯上自己了,不是私人恩怨,而是是因爲自己過去曾經和獵師有沖突,甚至還做過一些足以被獵師盯上的事情!

這不是私事,是公事公辦啊!

所以,說袁翼以後會如坐針氈絕對不算誇張!

可這又能怨誰呢?難道讓袁翼去怨恨過去的自己嗎?

對此,他倍感無奈。

搖了搖頭,暫時将這個煩惱放倒一旁,這之後袁翼就又一次看向了侍鬼人:

“你爲什麽要救我?”

這個問題一出口,侍鬼人就笑了,從他的笑容中能看出來,袁翼總算問到點子上!

實際上這一點袁翼也知道,他知道對侍鬼人來說這才是重點,所以他才将這個問題放在了最後。

不過,這一次侍鬼人又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着他反問了一句:

“袁翼,對你‘古代種再開發計劃’了解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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