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辰,十八歲,男,父母雙亡,母親死于難産,父親在其十五歲那年死于一場事故,自父親死亡之後,一直一個人生活,畢業于H市第一高中,于昨日因虐殺一名年輕女性,以殺人罪被捕……”
一間光線有些昏暗的房間内,一名黑發少年背靠着牆角,坐在地上,雙手被一副手铐铐着,臉上、身上布滿了一塊塊觸目驚心的淤青和血污,
此時此刻,那名黑發少年清秀的臉上帶着一絲嘲諷一般的笑容,那雙如同死灰般的眼睛淡淡的看着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那名穿着警服,身材有些肥胖的警員。[燃^文^書庫][]
“小子!挺有骨氣是吧。”肥胖警員一張擠滿了肥肉的臉此時已經漲的通紅,不斷的喘着粗氣,剛才對着這小子的一頓狠揍,手中的警棍從快抽斷了,但這小子愣是一個字都不招,骨頭硬的很!!
“呸!”霍司辰往着旁邊吐了一口血沫,臉上的嘲弄之色更濃了,用那帶着嘶啞的聲音說道,“人到底是誰殺的,你自己心裏清楚!少給我在這兒裝模作樣。”
“行!有種!老子看你的骨頭還能硬多久!!”胖子警員怒極反笑,直接将手中那已經被鮮血浸濕的警棍又舉了起來,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抽打在了霍司辰的身上。
霍司辰下意識的擡起雙手擋在頭上,雙手手臂早就因爲之前的抽打而變得紅腫不堪,這一頓抽打下來,直接打的他皮開肉綻。
霍司辰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身上不斷傳來劇烈的痛楚讓他快要麻木了,好幾次險些痛昏過去,但每次都會被眼前這頭肥豬用混着鹽的冰水澆醒,弄到後來,他根本不敢讓自己再昏過去了,隻好緊咬着牙關,苦苦支撐着。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一個同樣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看着都已經被虐打的血肉模糊的霍司辰,中年警員瞳孔一縮,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夠了!徐福!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張越!你最好别忘了,你和我是平級,你沒資格命令我,還有,這小子可是李少特意吩咐要‘好好照顧’的,你莫非是想和李少過不去?!”被叫做的徐福的那個肥豬警員完全不把張越放在眼裏,又抽了霍司辰兩警棍後,随手将沾滿了血的警棍扔在一旁的審訊台上,甩了甩自己那發酸的手說道。
“他的罪已經定下來了!待會兒就會有押送車把他帶走,你要是再打下去,那就是虐待犯人,這件事如果捅出去,你就給我等着卷鋪蓋滾蛋吧!!”張越不理徐福話中的威脅,直接走到霍司辰身前,将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徐福沒有去阻止,張越的剛才那番話提醒他了,雖然偶爾嚴刑逼供也是他們這些人常幹的事,大家心裏也都清楚,但都心照不宣,可如果捅了出去,那可就是另外一碼子事了,搞不好,自己還得被關進去,衡量了一下利弊,徐福也就順着台階往下爬了。
就在張越扶着霍司辰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一直被張越架着,一動不動的霍司辰動了!
有着吃力的向着身後轉頭,那雙已經腫脹的如同金魚眼一般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在審訊室裏響起,“你是叫徐福是吧,我記住你了……”
随着這句話的說出口,還站在審訊室的徐福隻感覺整個房間的溫度都突然降低了幾度,那滿是肥肉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待他回過神來,想要叫罵幾句的時候,卻發現霍司辰早就在張越的攙扶下離開審訊室了。
走出審訊室,張越突然低聲對着霍司辰說了兩個字,“抱歉……”
張越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苦澀,讓霍司辰心中一愣,然後,緩緩的開口說道,“你有什麽好抱歉的……”
一句話說完,霍司辰不再言語,張越有些沉默的架着如同血人一般的霍司辰來到了一間類似于醫務室一般的地方,裏面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婦女看到霍司辰的樣子,直接吓了一大跳,“怎麽被打成這樣子?!看年紀,他還是個孩子啊!到底犯了什麽事才被打成這樣?!”
“張姐,你就别問了。”張越心中的苦澀更重了,“大概一小時後,押送車就過來了,在這之前,你先幫他止血包紮一下吧。”
走出醫務室,張越随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包香煙,往自己嘴裏塞了一根,原本根本沒有煙瘾的他,自從當上了警察之後,抽煙的頻率是越來越高了,吐出了一口煙霧,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般的笑容。
從口袋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有一個未接電話,顯示是女兒,按下回撥鍵,回撥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一頭傳來了女兒甜美的聲音,“爸爸!”
“哎!”張越應了一聲。
“爸爸今天抓到壞人了嗎?思思今天告訴小朋友們,爸爸是大英雄,抓到了好多好多壞人……”
兩行渾濁的淚水從張越的眼眶中滑落,聽着女兒天真無邪的話語,他真想大聲的對女兒說,“爸爸沒用,爸爸不是英雄,爸爸誰也救不了……”
“嗯,爸爸今天又抓到壞人了,等爸爸下班回來,就給思思講故事好不好……”張越用手捂着臉,肩頭輕輕顫動着,用一種有些哽咽的聲音和女兒說着話。
“嗯!思思乖乖的,今天自己去醫院檢查了,護士姐姐說,用不了多久,思思的病就能好了,等思思病好之後,也要像爸爸一樣,做個警察,做個大英雄!!”
“好,爸爸還有事,先挂了……”挂上電話,張越終于忍不住大聲痛哭了起來,腦海中一個個畫面不斷閃過,其中,有自己死在一次恐怖襲擊中的妻子,也有剛剛被他送走的霍司辰,他們不該死!他們是無辜的!!該死的是那些人渣啊!!但是,他卻誰也救不了……
他的拳頭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一般,一下又一下的錘擊在身前的牆壁上,“我誰也救不了,誰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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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一間辦公室中,一名中年男子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了一眼剛剛發來的電子郵件,将自己的副手叫了進來,“今天有多少死刑犯人要被押送到這兒來?那邊又過來要人了!!”
被叫進來的副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文件,“押送過來的犯人有五個,死刑犯卻隻有一個,叫霍司辰……”
“叫什麽都無所謂,通知去押送霍司辰的人,不用送過來了,直接押送到那個地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