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池坐在寂靜的車廂裏,嘴邊的香煙慢慢燃燒,四周纏繞着一道道青色的煙霧。[燃^文^書庫][]這時候窗外的黑暗已經在慢慢消散,天邊隐隐現出了一絲白皙。
黑夜正在離去,白日即将來臨。
“十年前,我去到了國外,然後在那裏開始……開始工作……”
簡池的語氣非常平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嘴邊那隻香煙的火星猛然亮了幾分。
“也就是在那裏,我認識了老錢、小強還有阿蛇。”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顯得有些溫暖。
從這幾句簡單的描述中,蘇子悅看出了簡池内心的波動,她安靜的坐在對面,聽着簡池慢慢講述。
“我們幾個人見面的第一天,就狠狠的打了一架。”
“爲什麽?”
蘇子悅好奇的問道,簡池的目光中帶着一絲玩味,撇撇嘴道:“不爲什麽,就是有些年輕氣盛,不過最終的結果是我打赢了。”
他沒有解釋這場架發生的原因,又接着道:“男人之間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簡單而粗暴,就這樣,我融入了這個團隊。”
“老錢是隊長,阿蛇是狙擊手,小強的特點跟黃玉卓差不多,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們這個小隊一起經曆了幾十次局部戰争,恩……這樣說,我們運氣不錯,全都活了下來。”
在介紹隊友的過程中,簡池沒有提到自己,或許在他看來,這些都不重要。不過在他這些平淡的話語中,卻隐隐透露出一股撲面而來的喧嚣戰火。
蘇子悅一邊聽,不時又點點頭,随着時間的流逝,她的好奇心也漸漸提了起來。(百度搜索更新最快最穩定)
在末世來臨之前,她所處的環境一直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從來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戰火紛飛的故事,這時候聽簡池這樣娓娓道來,蘇子悅的心裏也慢慢升起一絲異樣感觸。
雖然無法理解那些錯綜複雜的戰亂關系,但是不妨礙她從簡池這些話中感受到那種大難不死的暢快。這個時候,蘇子悅有些明白了簡池在這十年的歲月裏,到底是過得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簡池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又從煙盒裏面拿出了一支煙。正準備點上,卻看到蘇子悅瞪着大眼睛,滿含深情的看着自己。
他楞了一下,随即失笑道:“你這是什麽眼神……”
蘇子悅整理了一下情緒,正要開口,卻看到簡池對着自己擺了擺手。她隻好把話又咽了下去,不過眼神中還是保持着一絲柔情。
“經曆過這麽多次的戰鬥,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越來越好,小隊的名聲也越來越大,直到響徹整個黑暗世界。”說道這裏,簡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好像是在嘲笑那時候的自己。
“那段時光也是我過得最爲暢快的日子,我們每次行動,到最後都是以勝利告終,漸漸的,我們失去了一顆平常心。”
“這樣的日子到了第十年,終于發生了變化。那次我們在非洲的……額,那地方說了你也不知道。”
蘇子悅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雙手一攤示意繼續。簡池說到這裏卻有些遲疑,他怔怔的看着窗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那次事件的情況很複雜,對方雇傭的人也很厲害,到最後活着回來的就隻有我一個人。”
說到這裏,簡池用力吸了一口香煙,揮手将已經快要燃盡的煙頭扔掉,他拿起水壺喝了一口,接着又點上了一支。
蘇子悅的腦袋裏全是問号,搞不懂簡池說到這裏的時候卻忽然一筆帶過,不過她很聰明,看到簡池現在的情緒有些不穩定,心中明白,在這個時候簡池最需要的不是追問,而是等着他自己傾述出來。
簡池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好像沒有了力氣一樣,整個身體都沉重的靠在椅背上。由于說得太多,他的心裏這時候已經沉浸在了一種異常難過的情感當中。
一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接受那個現實。
蘇子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簡池。
很快,簡池就又開口說道:“小強由于大意,被對方抓住用槍指着頭,沒有辦法,阿蛇和老錢隻能去救他,結果一個都沒有回來。”
“而我,被他們打暈之後,醒來的時候聽到的卻是彈藥倉庫那裏傳來的爆炸聲。”
這段話簡池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是蘇子悅卻從裏面聽出了一種壓抑不住的傷痛。
雖然簡池提到這幾個隊友的話語不多,但是蘇子悅卻能感受到,他們之間那種生死相托的友誼。而她在經曆了這些日子的聚散離合之後,也已經非常清楚簡池的性格。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隊友死去卻無能爲力,對于簡池來說,這種痛苦無疑是緻命的。
“故事的結局就是這樣,從那以後,無論誰想要挾我,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簡池總結了一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他走到車廂後門那裏躺着的喬雷鋒身旁,一腳踢了過去。
沒等這一下臨身,喬雷鋒瞬間就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咦!我這是怎麽了?”
簡池丢了一個煙過去,“行了,别裝了,聽了這麽久也該夠了。”喬雷鋒讪讪的摸了摸腦袋,說道:“池哥你早發現了啊。”
“我他媽要是這點警覺都沒有,這十年來不早死了一百遍了啊。”
喬雷鋒尴尬的笑了笑,忽然開口道:“不過我卻沒有想到,池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
“那些事情不必再提!”
簡池将自己以前用的那個一次性打火機扔了過去,打斷喬雷鋒的話道:“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很久,現在我們身處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你可要看清楚了。”
“哈哈”
喬雷鋒大聲笑了笑,一臉的滿不在乎。
“那又怎樣!以前是人吃人,現在是喪屍吃人,在我看來,沒有什麽區别。”
簡池吐出一口煙氣,搖了搖頭道:“還是有區别的,破而後立,至少我們還可以爲一個新世界而奮鬥。”
不等喬雷鋒說話,他指着地上依然躺在的賀彩琳他們,淡然道:“這些事情以後再扯,你先去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怎樣。”
“我總有一種預感,韓夏這家夥不會就這麽輕易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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