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簡池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将一旁的蘇子悅吓了一跳,她拉了拉簡池的衣裳,又嗔怪的瞪了一眼賀彩琳,
皮皮的嘴裏塞滿了東西,這時“嗚嗚嗚”的說不出話來,他拿起水,将食物順了下去,喘着氣道:“池哥你這是幹嘛呢!”
笑聲慢慢停下來,簡池看着賀彩琳,傲然道:“真是荒謬。[燃^文^書庫][]”
“别再用這些話來擠兌我,我要去,誰能攔我?我不願去,誰又敢非要我去?”
賀彩琳冷笑道:“說這多麽都是廢話,你跟老令争論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救與不救,用不着你來操心,我心中自然有數,他們不經曆一些事情,是不會真正認識到這個世界的可怕之處,你有這份心,還不如想想翻過這道山後,下一步該怎麽辦。”
簡池擺擺手,不想跟賀彩琳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賀彩琳碰了一個釘子,雖然心中不悅,也隻能回答道:“計劃都是老令在布置,有他在,我很放心。”
抛開有些理念不同這點以外,簡池對令東來的能力還是非常放心,也相信對方的專業素質,既然他們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自己隻需要照章辦事就是。
簡池沒有想過去掌控什麽,這不是能力問題。在以前的日子裏,需要他掌控的事情已經做得太多,多到讓人惡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那群大學生現在面對的局面,究竟是個什麽模樣,簡池想了想,再耽擱下去的話,後面的事還真的說不準,是時候去看看情況了。
……
由于地處偏僻,樹林中的道路荒廢已久,茂密的枝葉四通八達,将原本就很隐蔽的小路遮得嚴嚴實實。小女孩蹒跚着走在前面,一些鋒利的葉片刮過來,在她紅紅的小臉上留下了一道道傷痕,但是她毫不在意,依舊保持着高昂的狀态,扒開枝葉,努力朝前走去。
華秀跟在後面,雪白的臉上也淺淺劃着幾道口子,她耷拉着臉,全然看不到先前的興奮,現在沒有人說話,整個隊伍的氣氛保持着一種異樣的凝重。
“到底還有多久才到啊,小紅,這裏也太難走了。”華秀嘴裏抱怨着,有些心虛的她不敢回頭去看,身後的施婉和李依澤他們也是深一腳淺一腳,在密林裏艱難的前行。
小紅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停下腳步道:“秀秀姐,馬上就要到了,你看,山頂就在我們頭頂上呢。”
大家俱都擡起頭,從枝葉的縫隙間,隐隐看到了被草木密密包裹着的山頂,心情這才勉強變得開朗起來。施婉借着這個機會,鼓舞大家道:“真的不遠了,大家再加把勁,李依澤你多照看一下華秀,等到了山頂,我們再好好休息。”
爲了緩和兩人的矛盾,施婉也算是煞費苦心,但華秀卻不領情,皺眉道:“婉姐,我沒事,這點距離我咬咬牙就走完了,不需要人來照顧。”
說完,她就硬着頭皮繼續朝前走去,李依澤雙手一攤,沖着施婉無奈搖搖頭。
望山跑死馬,這群大學生根本沒有跋山涉水的經驗,山頂看似很近,其實真的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簡單。
“這路真tm難走!”
這塊石頭有些尖利,石廣一時沒注意,就被凸起的棱角硌到了腳底闆,疼得直罵娘。看到向旬躲在一邊偷偷的笑,他心中火起,一腳踢開石頭,沒想到脆弱的大拇指又遭了秧。
“啊!”
石廣抱着腳慘叫一聲,這下痛的他臉都扭曲了。向旬連忙湊過來,看見石廣脫掉鞋子,将那隻腫起血包的大拇指露出來,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廣,這下不好辦了,我們還要趕路啊。”向旬好心提醒道,石廣越看他越來氣,“要不是因爲你,我哪會受這傷。”
向旬委屈的說道:“幹嘛怨我啊,又不是我讓你受傷的。”石廣舉起手,作勢要打他,“你還說,剛才要不是你在那偷偷的笑,我至于去踢那一腳嗎。”
“那也怨不得我,我就笑笑怎麽了,你别無理取鬧啊。”向旬争辯道。其實這真的不怪他,石廣隻是有些擔心,腳趾腫成這樣,到不到山頂先不提,要是遇見了喪屍,自己該怎麽辦。
向旬看出了他的擔憂,安慰道:“你放心,我們上山這一路,你有看到過一個喪屍嗎?這裏偏僻得要死,說不定還是一塊淨土,沒有喪屍存在呢。先不管那些,你試試能不能走,要是實在堅持不了,我扶着你慢慢走就是。”
石廣點點頭,試着慢慢站起來,剛走出一步就感覺一股刺痛從腳趾處傳來,忍不住叫道:“不行,不行,那裏不能受力,向旬,看來隻能讓你扶着走了。”
兩人攙扶在一起,又慢慢朝前走去,施婉看在眼裏,喜在心裏,隊伍裏的人都在學會互相幫助,隻有華秀,哎!要怎麽她才會開始轉變啊。
“嗯?”
李依澤好像發現了什麽,走上前找到石廣踢開的那塊石頭,從草叢裏撿起了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破舊的陶罐,上面沾滿了暗褐色的斑點,他舉到眼前準備仔細看看,就在這時,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味道是從陶罐裏面傳出來的,李依澤對着陽光看了看,發現裏面空蕩蕩的,隻在底部附着一層黑乎乎的東西。
“你在看什麽?”施婉好奇的走上前,李依澤轉身将手裏的陶罐一揚,撓撓頭道:“沒什麽,撿到一個破罐子,裏面不知道裝過什麽東西,味道有些奇怪。”
小紅蹦蹦跳跳的走過來,從李依澤的手裏拿過陶罐,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到草叢裏。
“可能是以前山裏的人用過的東西,應該是裝過食物什麽的。”她漫不經心的解釋了一句,又跑到華秀身邊,兩人低聲說了幾句,馬上就“吃吃”的笑了起來。
李依澤皺了皺眉,看見華秀和小紅一臉開心的樣子,将想要說出的話又咽了下去。看到石廣和向旬互相攙扶着走過來,他拍了拍石廣的肩膀,關心道:“怎麽樣?還能堅持嗎?”
兩人傻呵呵的笑着點了點頭,李依澤放下心來,猛然發現山頂就在前方不遠處,已經觸手可及。
終于快到了山頂了,大家的心情不由自主的都開始活躍起來。華秀最是興奮,拉着小女孩呼啦啦的就沖上去,施婉隻來得及“诶”了一聲,就發現兩人已經消失在前方的樹林裏。
“這個華秀,真是不讓人省心啊。”施婉歎歎氣,過去和李依澤一道,左右扶起石廣和向旬,也朝着山頂爬去。
四人艱難的從密林裏鑽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拂掉身上的枝葉,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山頂上難得的生出一塊不大不小的平台,靠着山壁的一側還有着一個将近兩米高的山洞,洞口處像是被人工打磨了一樣,顯得非常光滑整齊。一道清澈的山泉,從黑黝黝的洞裏面流出來,在平台上繞出幾道弧線,最後從另一邊的低矮處流到山下。
這本是一塊極好的栖息地,隻是現在,出現在上面的景象,已經遠遠超出了人類的認知底線。
一排排低矮的木架子,整整齊齊的鋪滿了整個平台,每個架子的橫梁上,錯落有緻的挂着十幾個鐵鈎,每個鐵鈎的下面,串着一條條人的身體。
小女孩笑眯眯的站在木架子當中,腳下躺着生死不明的華秀。
跟屠宰場裏待宰的生豬不同,串在鐵鈎上面的人早已死去,隻是身體全部被從中剖開,内髒全然不見,可能是由于地處山頂的原因,很多人的身體已經被徹底風幹,呈現出牛肉幹一樣的顔色。
“嘔!!!哇……”
施婉最先忍受不了,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了出來,向旬和石廣早已站立不住,雙雙癱倒在地上,佝偻着身子難受地吐了一地。
李依澤鐵青着臉,拼命想握緊拳頭,但全身一陣不停的顫抖,怎麽也使不上力。
“冷靜!冷靜!李依澤你一定要冷靜下來!”
他在心裏不停的怒吼道,但是眼前的情形對他的沖擊實在太大,手上像是脫力一樣,隻能軟綿綿的挂在身旁。
“我cao你媽啊!”
李依澤大吼一聲,重重給了臉上一巴掌,終于将自己從混亂的狀态中勉強掙脫下來。看着滿臉笑容的小女孩,一股不可抑制的冰寒從他的心底湧上來,全身猶如被凍僵一樣,隻能機械的轉動着自己的眼睛。
“池哥,這就是你所說的直白,想要告訴我的殘酷嗎?可是現在,爲什麽我覺得你說的太不直白了,太不真實了,除非親眼所見,我是怎麽也不可能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李依澤的眼角湧出兩行淚水,在心裏默默的念道。
這眼淚,不光爲他自己而流,也爲這世道所有受苦受難的人類而流。
李依澤不是聖人,他隻是感同身受,看着那些鐵鈎上面串着的人,身爲人類,他的眼淚不可不流。
在四周茂密的樹林遮掩下,從下面根本發現不了這裏的真實情況,李依澤晃動了幾下,忽然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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