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狐王,他大概了解了山中的情況。
江晨暮眉頭緊鎖,南洋巫教的人來到這裏,到底有什麽目的呢?難道說,他們想要從這個缺口,進入這片土地?
這也不太可能啊,在這個年代,門派已經沒有了之前呼風喚雨的能力了。南洋巫教或許算是一個境外比較大的勢力了,但是想要入境,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過去看看。”江晨暮小心翼翼的潛入山林之中,逐步的接近那座山谷。
當初,巴頌展示出了南洋巫教獨有的手段,讓他吃了個不小的虧。但是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成長,他早已今非昔比了。
他潛藏在山林之中,遠遠的打量着山谷中的情況。
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卻不禁愣住了。
“瓦拉裏洛?”江晨暮怔了一下,“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按照他的說法,他應該是巴頌的師兄。如果不是有鍾美玲的幫助,自己恐怕還是要經曆一場惡戰。
沒想到,自己躲到這裏,竟然還能遇到他。
“嘿嘿,遲來的對抗,我喜歡。”江晨暮詭異一笑,擺了擺手,讓狐王躲了起來。銅屍就在他背後,随時都可以出手。
“阿納卡多,畢米魯……”
一串陌生的預言從瓦拉裏洛口中傳出,他坐在陣法的中間,好像是在準備着什麽似的。
江晨暮則在山林之中隐藏了起來,靜靜的看着他。
作爲一個獵人,就是要有耐心。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敵人緻命的一擊。而現在,江晨暮就是一個獵人,盯上了自己的獵物。
瓦拉裏洛絲毫沒有注意到他,仍舊在進行着自己的儀式。
在他看來,這深山之中,絕對不可能出現一個能夠阻止自己的人。按照他掌控的線索,這裏就是道門勢力的真空區。在這裏布陣,絕對沒有人會來打擾自己。
但是他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的行蹤,早已敗露。
山谷中的溫度還是很熱的,更重要的是,這裏有各種各樣的毒蟲。但是,瓦拉裏洛就好像是沒有感覺似的,仍舊在锲而不舍的努力。
“這好像是一座陰煞陣。”江晨暮眉頭微皺。
在道門之中,的确有這些記載。比如三才陰煞陣,就是一座很可怕的殺陣。一旦被激活,那麽其中的人斷然是沒有生路的。
當初,李天師隻不過是布置了一座殘陣,就讓自己費盡心機。
瓦拉裏洛身體周圍,散發着詭異的光芒。從江晨暮這個角度,看的格外清晰。那煙霧,看上去和當初巴頌弄出來的差不多。
“恩,是時候出手了。”見這光芒越來越強盛,江晨暮咧嘴一笑,猛然起身,朝着瓦拉裏洛沖了過去。
瓦拉裏洛正在布陣的關鍵時刻,看到山林之中突然冒出一個人,登時便愣住了。但是,當他看清楚江晨暮的面容時,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中國有句古話叫冤家路窄,說的就是自己這種情況吧。
之前他依仗六扇門的名頭,才讓自己離開了唐海,沒想到,現在他卻又自己送上門來了。
“小子,我看你真的是活膩了。”瓦拉裏洛坐在陣法中,冷冷的說道。
他無法動彈,不代表他無法出手。
這陣法,本來就是爲了殺人而準備的,既然他來到這裏了,那就用他來祭這座大陣吧。
江晨暮沒有理會他,直愣愣的朝着陣法沖了過來。
陰煞陣和其他陣法不同,這就是一座最簡單的殺陣。在鍾天雲的手劄上,他曾經看到過,想要破壞這種殺陣,最簡單的就是在殺陣未成形的時候,以外力進行破壞。
一旦殺陣成型,也就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到時候,要想破壞,就必須要深入其中,從内部展開行動。
江晨暮可不認爲自己有那份能力,能夠直接闖入殺陣之中。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暴力的辦法,直接闖過去。
周圍的光芒,讓這大陣顯得越來越詭異。
在布陣的時候,瓦拉裏洛是絕對不會動彈的。畢竟大陣即将成功,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說什麽都不可能放棄的。
“不知死活的小子。”瓦拉裏洛盤膝坐在陣法中,冷笑一聲,捏起了一個小骷髅頭。
殺陣雖然還沒有成型,但是想要解決掉眼前這個小道士,卻是綽綽有餘的了。小骷髅頭在他手中化作粉末,在陣法中肆意的飄蕩,最後,就好像是一個小型旋風一樣,将他籠罩在了其中。
南洋巫教有獨特的自保手段,他相信,在短時間裏,江晨暮絕對無法碰到自己,更不要說是破壞陣法了。
“小子,你來的晚了一點。”瓦拉裏洛冷笑着說道。
江晨暮卻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仍舊不停的沖來。
但是,在沖到陣法前的那一瞬間,江晨暮卻突然停下來了。就好像是在極速飛馳的跑車,突然踩下了刹車一樣。
“嘿嘿,好好停住了。”江晨暮咧嘴一笑,看着面前的陣法。如果他再往前一步,就真的要被困在這陣法中了。
“小子,有種你進來。”瓦拉裏洛喊道,自己已經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戰鬥了。但是
,江晨暮卻偏偏停在了外面。
這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中一樣,有力使不出。
“有種你出來啊。”江晨暮的笑容很賤,靜靜地看着瓦拉裏洛。
瓦拉裏洛臉色通紅,在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能出去的。一旦離開殺陣,就等于是前功盡棄了。
“小子,你也隻能呈口舌之利了。”瓦拉裏洛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他在中國生活了很長時間,漢語學的也還說得過去。但是,和江晨暮比起來,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我就站在這裏,你能拿我怎麽樣?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對我動手嗎,我腦袋就在這裏,有本事你就出來拿走啊。”
兩人的對峙,就好像是兩個混混在罵戰一樣。
“你瞅我幹啥?”
“我就瞅你咋滴。”
“你再瞅一眼試試……”
江晨暮就是混混出身,論口才,兩個瓦拉裏洛都比不過他。
瓦拉裏洛被他氣的臉色一陣通紅,數次都想要從殺陣之中沖出來,卻始終都沒有狠下心來。
這是自己幾天的心血,還有自己這麽長時間才積累下來的材料。如果真的就此放棄,給自己帶來的損失幾乎是不可估量的。
能用錢買來的材料自然好說,作爲一個巫師,他不會缺錢。
但是,有些東西,本來就是有價無市。自己這麽長時間才将其全部收集完畢,如果要等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就再這個時候,江晨暮有意無意的看向了瓦拉裏洛後方的叢林中。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瓦拉裏洛一直都在提防着自己,想要出手毀掉這殺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誰規定的破壞陣法必須要由自己出手的?
叢林之中,一道雪白的身影在快速穿行,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音。
這聲音極爲微弱,就好像是一條毒蛇在周圍盤旋是的。
“咻~!”狐王就好像是一根離弦的箭一樣,徑直朝着瓦拉裏洛沖了過去。論速度,哪怕是江晨暮都不如他。
瓦拉裏洛還沒有反應過來,狐王便叼着一隻山雞沖了進來。
血液沾染到了陣法上,發出一陣嗤嗤的響聲。
雞血本來就是至陽之物,破壞陣法,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如果讓江晨暮出手的話,或許還會有一些問題。但是現在,狐王卻以最簡單的方式,破壞了這座殺陣。
“野狐狸,我饒不了你。”瓦拉裏洛怒罵一聲,立即便沖了過去,連忙擦拭着地上的鮮血。想要在陣法被徹底損毀之前,将其救下。
但是,他這一動彈,卻是給了江晨暮機會。
江晨暮眼前一亮,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讓狐王沖進去,不過是爲了轉移瓦拉裏洛的注意力,讓他無法激活殺陣。
顯然狐王成功了,那麽現在,就到了搞破壞的時候了。
在瓦拉裏洛離開陣眼的那一瞬間,江晨暮便沖了進去,一腳踩在了地面上。山谷中本來就沒有多少岩石,經過瓦拉裏洛的改造,地質更是遭到了一些破壞。
在他這一腳之下,周圍的地面一陣震顫,一些原本被藏在地下的東西,全都冒了出來。
這些,就是陣法的核心。
瓦拉裏洛還沒來到狐王身旁,便看到江晨暮直愣愣的沖入到了陣法中。此時,他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崩潰來表示了。
自己費盡心機才布置好的大陣,此時全都被江晨暮破壞掉了。
他滿臉肉痛,被破壞的這麽嚴重,隻能保留一些材料了。當即,他也顧不上去追趕狐王,連忙跑到之前埋藏材料的地方,開始挖了起來。
大陣可以毀掉,但是材料卻絕對不容有失。
江晨暮咧嘴一笑,他已經亂了方寸了。現在,隻要自己稍加努力,就可以徹底的毀掉這座陣法。
“銅屍!”江晨暮喊了一聲。
銅屍早就在周圍待命了,在江晨暮的操控之下,他的速度堪稱恐怖。就連周圍的地面都是一陣顫動,好像是一次小型地震似的。
周圍的土壤,全都倒翻了起來,露出了掩藏在地下的材料。
江晨暮嘴叉子都快笑歪了,和銅屍一同在陣法中大肆破壞。兩個非人類,一旦放開施爲的話,破壞力是十分恐怖的。
不多時,大陣便已經徹底的損毀了,露出了松軟的土壤。
江晨暮站在陣法中央,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這陣法短時間裏應該是建立不起來了。
“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江晨暮托着下巴,喃喃的說道。
滿地狼藉,雖然看上去很舒服,卻好像還缺了點什麽。
稍稍沉默片刻,他走了上去,用手指在地上刻畫着什麽。
一旁的瓦拉裏洛雖然暗恨,卻也是十分好奇。這家夥在一座殘缺的陣法上擺弄什麽呢?難不成,他還能讓這陣法重新運作起來?
但是,當他看到江晨暮刻下的大字時,卻險些暈過去。
地上彎七扭八的寫着一個字——拆。在這個字的周圍,還畫上了一個圓圈,妥妥的拆遷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