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這是一座古城。
各種的名号追加其上,不管是作爲一座文化古都,還是作爲一座曆史名城,都有不小的分量。
真正讓人不得不重視的,還有一個原因。
大名鼎鼎的三藏法師唐玄奘,就是葬在西安。
“你的目标是玄奘墓塔?”江晨暮苦笑一聲,他沒想到,王穎竟然如此大膽。
作爲一個土夫子,挖墳掘地本沒有什麽。但是,想要對玄奘墓塔下手,僅憑他們兩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印度,人死後行火葬,火葬後的骨灰,藏在金屬石質容器之中,埋于地下。稍高出地面的部分,即稱爲塔。這種藏舍利的塔,也就是中國寶塔的來源。
因此,舍利與塔,在印度宗教中,成爲尊敬的對象。
佛教傳入中土之後,便成爲了佛家的禁地。
可以說,即便玄奘墓塔沒有被其他的保護措施,單單是佛教,他們也很難躲過。
那是一群狂熱的宗教分子,無論如何,江晨暮都不願和他們面對面。
對于别人,他的招魂術或許還有用。但是,佛教所謂的金身羅漢,諸多武僧,他卻是全然沒有辦法的。
王穎看穿了他的想法,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沒有那麽瘋狂。佛塔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碰的。”
聽到這話,江晨暮才松了一口氣。
隻要她不去招惹那些狂熱的宗教分子,就一切都好說。
但是,王穎接下來的那句話,卻讓他有一種自殺的沖動。“不過,舍利子我勢在必得。”
江晨暮翻了翻白眼,又要拿舍利子,又不能招惹佛教,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但是,我們一定要坐火車去西安嗎?”
鍾蓉蓉看着周圍這些形形色色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作爲龍家大小姐,她到哪兒不是有自己的座駕。
不要說是火車,就連公交車她都沒坐過幾次。
在這擁擠的環境下,她感覺十分不自在。
“你那便宜老爹讓你跟着我是來體驗生活的,不要挑三揀四了。”江晨暮聳了聳肩,開口說道。
鍾蓉蓉的臉上仍舊充滿了嫌棄:“我去一下洗手間。”
見她離開了,王穎無奈的搖了搖頭。
帶上這麽一個大小姐,他們這次的行動真的會很順利嗎?
“你要舍利子幹什麽?”江晨暮開口問道。
想要得到舍利子,又不得罪佛家的人,這是不可能的。
王穎沉默,久久才開口說道:“相傳,三藏法師的舍利子有治病救人的功效,能生死人,肉白骨。”
江晨暮不禁輕笑,沒想到,她竟然連這種傳言都相信。
人死不能複生,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這個法則。
就好像是楊夢涵,即便是他是一個倒是,也隻能挽留她的靈魂。至于讓她複活,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至少,他從來都沒有聽過誰能夠死而複生。
“你真的相信那些傳言?”
“我相信!”王穎語氣堅定道,“除此之外,我沒有辦法了。”
作爲王家的掌權人,這些年來,她想盡辦法,卻始終都沒辦法讓父親再次站起來。
神經醫學,不單單是在中國,就連世界醫學上,也是一個難題。
如此,她隻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能夠涉獵到的領域——古墓!
舍利子的成因,至今都是一個謎。
有人說,這不過是普通的物理變化。但是,普通人火葬之後,卻從來都沒有見過舍利子。
也有人說,是因爲得道高僧精氣内斂,沉積于骨,這才導緻了舍利子的形成。
但是,不管是哪種說法,都沒有充分的證據。
也正是因此,王穎才确信,舍利子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江晨暮想要勸她,張了張嘴,還是咽了回去。
他很明白王穎的感受,相比較之下,至少他還享過天倫之樂。
但是,對于王穎來說,父親就是她的一切。
某種意義上,他們兩個是一類人,都是在爲了自己的父母而努力。如果說區别的話,那就是他們所采用的方式不同了。
“給姑奶奶滾開,否則的話,我要你好看。”
就在此時,鍾蓉蓉的聲音從車廂尾傳了過來。
江晨暮立即便站起身望了過去,隻見,她正在和一個混混模樣的人争執着。
“你不過去幫忙?”王穎瞥了他一眼。
以鍾蓉蓉的性子,如果江晨暮不管的話,恐怕真有可能鬧大。
江晨暮卻并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隻是自顧自的坐在這裏。
不多時,鍾蓉蓉擺脫了那混混的糾纏,走了過來。
“你爲什麽不過去幫忙?”鍾蓉蓉滿臉怒色,顯然很是憤怒。
江晨暮颔首微笑,看向她說道:“真的是人家的錯嗎?”
王穎知道她的性格,他又何嘗不知道。不得不說,帶着她坐火車,是王穎最大的敗筆。
鍾蓉蓉氣呼呼的,卻沒有說什麽。
“到了西安之後……”江晨暮看向王穎,準備和她商量一下之後的計劃。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胖一瘦兩個混混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老大,就是她。”那瘦子指着鍾蓉蓉說道。
胖子本來還想說什麽,但是看到鍾蓉蓉之後,卻再也移不開自己的目光了。
鍾蓉蓉能成爲唐海諸多男人的夢中情人不是沒有道理的,現在,這胖子生動的證明了這一點。
王穎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怎麽到哪兒都能遇到這種事。
“美女,你打傷了我兄弟,這事兒該怎麽算?”胖子猥瑣的說道,“不如陪我聊聊天,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聽到這話,鍾蓉蓉臉上的厭惡之色更加濃重。
“對不起,我們還有事,恐怕沒時間陪你聊天了。”江晨暮歉然一笑,“你兄弟的事情我也很抱歉,要多少醫藥費,你開個價吧。”
火車上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他們都是賴在火車上吃飯的,江晨暮也不願意得罪他們。
“你算個什麽東西。”胖子憤怒的說道。
不過,聽到錢之後,他嘿嘿一笑:“想私了也不是不行,一萬塊,少一分都不行。”
江晨暮撇撇嘴,暗罵一聲沒志氣。
他們和鐵子是同行,但是怎麽看這業務都沒有鐵子那麽熟練。
“好。”說完,江晨暮便打開包,拿出了一打*放在桌子上。
看到眼前的一沓*,那胖子幹咽了一口唾沫。
做他們這行,其實就跟賣菜是一個道理。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在火車上,一次能敲出一兩千塊錢就算是大生意了。他開價一萬,隻不過是爲了難爲人。
沒想到,江晨暮竟然如此利索的拿出了一萬塊錢。
“我改主意了,現在要兩萬。”胖子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那瘦子也應和道:“沒錯,至少要兩萬,她下手那麽重,沒有兩萬你們就别想走。”
江晨暮又要掏錢,畢竟他們這次還有重要的事情,實在是犯不着和兩個混混糾纏。
他這麽想,王穎可不這麽想。
“錢不是那麽好拿的。”王穎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
直到此時,兩人才注意到王穎。
之前他們隻顧着看鍾蓉蓉,沒想到,這裏還坐着一個美女。
王穎那冷淡的氣質,更是讓人抓狂。就算是那些富家子弟,對她也是有很多的想法,更不要說是這兩個混混了。
如果這兩個混混知道自己得罪的都是什麽人,恐怕就不會有現在的想法了。
“幹什麽幹什麽!這裏是公共場所,要打架下車去打。”就在此時,一個乘警走了過來。
看到這乘警之後,胖子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他們兩個在這列火車上沒少做事,如果不是有人包庇,怎麽可能混到現在這種地步。
周圍的人全都是敢怒不敢言,其中有一些經常做這趟車,對車上的情況也是知道一些的。
“怎麽回事兒?你們跟我走一趟。”那乘警走過來,二話不說便拉着江晨暮要離開。
在他這一畝三分地,還真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王穎冷笑一聲,看向江晨暮:“記住,在你有實力的時候,一定要讓别人知道,你越是忍氣吞聲,那些貓貓狗狗的就越是得寸進尺。”
“你說誰呢,你知不知道你在妨礙公務!”那乘警怒視王穎道。
不過,當他看到這兩個女孩兒的時候,卻有些發虛。
他在車上,見識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對于看人,他有一套獨特的方法。
眼前兩個女孩兒,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王穎輕笑一聲:“那你就說我妨礙公務好了。”
話音落下,隻聽啪的一聲,那乘警臉上出現了一道巴掌印。
“什麽時候,人民公仆隻服務于某些人了?”王穎的眼神變的越來越冷,“走吧,帶我去見你們的列車長。”
聽到這話,那乘警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做這種事情,他哪裏敢讓列車長知道。
“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他扭頭看向兩個混混,“你們兩個也跟我一起走。”
江晨暮眉頭微皺,在這個關頭,王穎竟然還有如此心思,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但是,王穎臉上卻沒有一點緊張的神色。
她見過更多的不公平,很多的時候,無法用正常的途徑去維權,她隻能依賴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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