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軍和福建百姓的軍民魚水情讓漢唐集團的人看了汗顔。
“看看吧,你們一直強調職業職業的,與百姓們的互動太少了吧?
這樣的軍隊,好吧,你們一直強調是安保大隊,那麽你們真正與百姓打成一片了嗎?好吧,你們有幫助春種和雙搶的習慣,但你們更是爲了在勞動中觀察新兵!太功利了吧?”
江鐵生組長雖然整天忙着大飛輪的加工生産,但是晚下下班絕對會來酒吧裏坐一坐的。
他是唯一在酒吧裏喝白開水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始終穿着工作服的人。
他的工作服有三套,來回洗幹淨了穿,那些工作服都有些發白了,但是他也從不嫌棄。
深藍色的工作服容易發白,是因爲他們在這個時空裏的印染水平還沒有發展起來,固色劑的質量還不行,精細化工,他們才起步呢。
當然,若是比爛的話,比整個時空裏的所有地方都要好了。
他的胡子也總是刮的幹幹淨淨,下巴上青黝黝的一片。
江鐵生組長是對着伍堅強部長說的這話,但是他的聲音洪亮,很多人都聽到了。
伍堅強部長沖着江鐵生組長舉了一下啤酒杯子,喝了一口啤酒。
“俺們部裏也自我檢讨了,是忽略了和老百姓的互動,以後,俺們馬上跟進,又不是難事——”
他回答的幹脆,江鐵生組長一時無語——
現在,藍翔學校畢業的女人離開了漢唐集團仍可以自謀職業,過上她們想過的生活,甚至可能更好。
甚至不分她們已婚還是未婚。
說實話,在漢唐集團的管治地區,她們這樣的畢業生相當搶手,絕對比男人好就業。
原因很簡單,單就是銀行之類的窗口單位,她們的需求就相當緊俏。
這裏必須多說一些。
寶豐信托銀行的成功讓有些人心煩了。
他們敢于風投,甚至他們提出了零存錢的服務,也就是說,隻要在寶豐信托銀行存錢,他們竟然提出不收取任何手續費用的服務!
強國權行長火了,這是擾亂金融市場的行爲,是惡意競争的行爲,是違法!
強國權行長忍了他們很久了。
漢唐銀行隻喜歡大客戶,比如像杭州郭氏家族那樣的,按田地産總市值三到四成的标準貸款馬票,回頭購買漢唐集團的工業品,這分明是一個體系不同部門之間的流轉嘛,貸款的去向監控起來特容易,還收着利息,太爽了。
至于一些中小型客戶,他不得不忽略,人力不夠的,除非百分之百毫無風險的事情。
這一塊兒他不是不想動,而是想慢慢再培養出一批信貸人員來再說,好吧,他私下裏也檢讨過,偏于保守了。
大客戶的錢都掙不過來呢——
但是寶豐信托銀行的手腳特快,他們學了漢唐集團的分期還款的辦法,很快把原來排隊等候貸款的中小客戶搶走了很多!
甚至于插手到了捕鲸船信貸的行業!
說實話,如果潘家的寶豐信托銀行不是殺入到這個行業裏,他還能忍受,畢竟他雖然想建成銀行帝國,但也不可能壟斷了所有的信貸業務吧?
那是不可能的——
關鍵是他對捕鲸船信貸業務是有感情的,這是他最先開展業務的地方,這是他向着漢唐集團證明自己能力的地方,這是他的蛋糕!
捕鲸船信貸業務至今還保持着高額的利潤回報,哪怕有因風暴而發生海難的情況,他都敢繼續貸款!
捕鲸業是現在除了工業以外,銀行利潤回報率最高的行業。
事實上,同樣,這樣的貸款也是在體系内部周轉,有一定的風險,但是回款率有保障。
問題是寶豐信托銀行悄然無聲地就殺入了這個行業,他可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強國權行長反應過來後的動作就快了,他馬上搜集了寶豐信托銀行的問題!
基本内容有四條:
第一條,不遵守行規,擅自更改存款手續費用,零費用,就是擾亂漢唐集團經濟市場的行爲。
第二條,所謂的風險投資完全是盲目的惡意的競争,這個寶豐信托銀行是不是和鞑虜勢力有勾結,在我們與鞑虜勢力在大陸上決戰的時候,他們搗亂我們的金融業?情報安全部門應該給與重視!
第三條,他們完全模仿我們銀行的操作手法,這裏面有沒有侵權問題?專利法爲什麽還不頒布??
第四條,我們漢唐銀行完全是保持安全的存款準備金率,我們有理由懷疑寶豐信托銀行存在違規操作的行爲!
伍大鵬董事長看完強國權行長的所謂四點報告後,笑了,這是長期吃順嘴了。大概是強行長一直以爲金融業是高智商的行業,不可能像木炭業、水泥業、初級機加工業那樣受到他們的沖擊啊。
強國權行長這幾年有些保守了,特别是在銀行專業人才的培養上,偏于精英化式培養,自己又獨辦了金融學校,逐漸脫離了藍翔學校樣式的普及式培養。
現在能夠在窗口服務中,算好賬,記好賬的女人都是高工資,竟然與技術工人持平!
這不是健康的發展,但是卻是事實——
強國權行長現在還不知道鄭家集團竟然也要準備辦銀行,他們終于反應過來了,銀行才是吃金的巨獸,把海量的馬票藏在山洞裏也許并不安全。
梅經理在一份報告中認爲,現在處于休眠中的馬票竟然占到流通貨币中的百分之八到十的比例了!
不懂金融業的人可能會高興,我們可以增發啊,别人替我們攢着呢!
這種想法太天真了,如果增發了,那麽有能力造成馬票休眠化的單位和個人會繼續執行休眠化,而民間普通百姓則要面對貨币事實上的貶值,和生産生活物資事實上的漲價!
因爲他們要經曆一次這個休眠過程,看着馬票一去不回頭。
老百姓會罵的,媽蛋的,馬票越來越難掙了,物價還漲了!
能量守恒的規律永遠存在,印發的馬票不會無緣無故消失了,它們一定去了一個地方,然後不參與回流了!
那麽這樣的印發什麽時候是個頭?完全崩了是一個頭。
這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伍大鵬董事長看了梅樂芝經理的計劃書說:“梅經理,你的辦法力度不夠!”
梅樂芝經理說:“刺激個人信貸消費的發展,增加對小微企業的信貸,說實話,我隻能做出這個設計了。”
伍大鵬董事長這時候笑了,不能怪梅樂芝經理,他隻是一個會計師,就算是一個國際注冊會計師,也隻是會計師。
伍大鵬董事長說:“你的辦法當然有用,但是這些隻是常規做法!梅經理,根子主要在我們這裏,呵呵。”
梅經理當時不斷地推着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說說看。
伍大鵬董事長說:“推出股票市場吧——把我們壟斷的行業砍下幾個,休眠資金一下子就出來了。”
梅樂芝經理連連拍拍自己的腦門說:
“啊呀,我怎麽忘了這一點喲!
無數古今的事實表明經濟問題往往不是出在經濟本身而是經常以僞命題的現象出現,譬如我們現在面臨的經濟現象,其根源在于我們依靠着科技的能力與發展的目光及其權力機構的天然獨占性在客觀上抑制了整體貨币的流動性!”
伍大鵬董事長笑笑,說:
“計算一下資金總量吧,把它們吸引到股市上去,讓資金流動出來,讓他們去掙未來的錢,我們總不能動用巡警逼出來吧?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查出有非法的馬票休眠現象,否則也不會這樣容易解決了。當然,我們還不能建成一個以炒股玩擊鼓傳花爲主的股票市場——這個方法很簡單,讓持股者相信漢唐集團以後還能掙大錢,不是一錘子生意——”
梅樂芝經理點點頭,同時說:“如果承認一個人一個民族天然具有避害趨利的常識性的前途選擇,那麽我們就不可以簡單把它歸納爲投機性強或是立場不堅定之類的共性,讓我們深思的是,究竟是什麽引發了此種應激反應?”
梅樂芝經理和伍大鵬董事相視一笑,幾乎共同說出口:“因爲不确定性!”
世界當然永遠是運動和發展的,這是常識,但是它不能引發出另一個僞問題,一切都是不确定性的!
梅樂芝經理想了想說:“如果真要提前推出股市來,那麽其中的準入制度,監督制度,審查制度會讓我們在相關法制的建設上更加深入化和建設化了。這裏應該有一個更好的比喻來說明——呀,我一時想不出來——”
伍大鵬董事長笑了,說:“簡單嘛,大學生建立規定,小學生進場遊戲;裁判員旁觀,運動員比賽!核心問題是,我們在乎這一點利益嗎?”
梅樂芝經理站了起來,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
“是的,是的!”
他再也不說大長句子了,看看,什麽都可以改變的,世界是發展和運動的嘛。
那麽如何應對強國權行長對寶豐銀行的控訴?
這個是一個複雜的問題了,是大利益套着小利益的問題。
伍大鵬董事長和梅樂芝經理決定與強國權行長好好談談,以非正式會議的形式,太正規了不好,要記入檔案裏的。
談話的地方選在了梅樂芝經理的家中,在院子裏,三個人來了一次海鮮燒烤。
春天,正是烏魚最好的時候,民間說它剛剛把身體裏的髒東西排清,開始準備進新一年的食物了,這時候正是好吃的時候。
在梅樂芝經理家中的院子中,他自己購買了許多株梅花來移栽,但是現在錯過了梅花開放最美的時期,它們都長出了些許嫩葉。
伍大鵬董事長和梅樂芝經理逐條分析了強國權行長的指控,最後的結論是,認同了寶豐信托銀行的行爲。
寶豐信托銀行所謂的違規之處,恰恰是漢唐集團相關法律不周密的地方。
行規,是不能作爲指控證據的,這是常識。
當時強國權行長平靜地說:“董事會的意思是制定完相關法律後,漢唐銀行與那些私人銀行會在一個起跑線上嗎?那麽漢唐集團的利益體現在哪裏?”
伍大鵬董事長悠悠地說:“體現在建立了一個相對公平的金融業——”
強國權行長笑了,說:“銀行資本家的貪婪性你恐怕低估了,沒有了中央銀行的管理,一切都會亂的——在蜂群中,你想過兵蜂去做工蜂的事情?還是衆多蜜蜂選出一個蜂王來?那樣一切都會亂的!我僅代表我個人的意見——”
伍大鵬董事長笑着說:“好吧,我也僅代表個人的意見——所以蜂群就算有一億年,它們還是蜂群,無論它們身上有什麽喻義。
人群則不同,他們有創造力,他們有思想——我們超越了這個時空,但是我們沒有超越了人的屬性。”
強國權行長也笑了,說:“但是相關的法律要由我們制定吧?我知道江鐵生組長正在操作着——”
伍大鵬董事長說:“對,這是必須的,我希望法制小組能拿出相關完備的金融法來。”
梅樂芝經理淡淡地說:“當然,我們自己也會遵守。”
強國權行長心裏一沉,他問道:“既然我們有提前推出股市的想法,會把漢唐銀行首先推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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