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何遠清的預料,高屏溪上遊的木業基地晚飯吃的不僅是清蒸螃蟹和水煮大蝦,還有烤鹿肉。
安保隊的偵察小隊回來時,誤殺死了三頭鹿,給他們送來了一頭,另兩頭帶到河口那面。何遠清還沒想好怎麽做呢,木業基地則開始對付它了。
工人們三下五除二把鹿皮剝掉了,内髒收拾好了,做過伐木工的人對各種野味都熟悉。
四條鹿腿的小腿骨砍掉,用洗淨的樹葉包好,再用和好的粘土裹上,在兩個地方淺埋起來。然後在上面架起了兩個火堆,吊上兩個食堂送來的大鍋,燒起了水。一會就開煮海鮮。剩下鹿肉直接切成火柴盒大小的肉塊,用鹽鹵上,倒上兩罐子啤酒,又加了一些豆油,拌好放着。
在下午的時候,他們用挖掘機從河邊取了幾十噸的粘土,堆在平整過的土地上。
曾有工人問蘇離白,說:“粘土是不是要醒三天以上啊?”
蘇離白反問道:“你做過土坯?”
“在農村長大的誰沒見過土坯房,我家鄉現在還有很多人家住呢。”
“這是磚紅性粘土,醒一天就行。要是打坯機現在架好了,直接打。”
“啊,那不行,所有設備都剛剛卸下來,光是安裝柴油發電機組就費了半天功夫,其它的怎麽也得三倆天。”
分給木業基地的是三菱柴油發電機組,這台三菱柴油發電機組主用400千瓦,備用410千瓦,六列缸,是個三米多長一米多寬,足有一米七高,将近五噸重的大家夥。爲了暫時安放它,專門平整了地面,還專門爲它搭了活動房。
蘇離白看了後感歎,這是他看過的最大的柴油發電機了。葉子鴻認爲他少見多怪,說:“你等着看主基地1000千瓦的柴油發電機後再感歎吧。”
下午四點鍾,随着發電機的啓用,這個世界上,陸地上,第一次用上了電。電力及能源公司的技術人員立刻坐交通艇回到分基地,至于拉電網的工作就交給他們自己了,分基地那裏的安裝工作才開始呢。
所謂的電網不是輸電用的,而是防禦。
他們直接用留給他們的裸鋁線,挑合适的樹幹做支柱,再用絕緣子(陶瓷固定器)安裝好,然後直接連接三菱柴油發電機組。當然隻接相線,并且中性線接地。考慮到這個時代的突襲水平,應該沒有問題了。
葉子鴻感歎道:“太吓人了,要是在原來的社會,這是犯罪啊。”
蘇離白補充說:“謀殺罪,準準的。”
不用囑咐不用交待,拉好後,所有人都離它遠遠的。
兩個鍋裏的水滾開了。
有人大聲喊:“哥們開飯喽!”
河裏面也有人回應:“好咧,這就洗完了!”
葉子鴻和蘇離白對視了一眼,這幫子人真是強悍,才21度的氣溫竟敢下河洗澡。看來他倆要在這二十多年中,第一次不沖涼就睡了。
錢守國走到他們面前,一人塞給他們兩罐子啤酒,說:“有人開出條件,要用鹿肉串換你們的啤酒。”
電燈下,幾個人正用削尖削去皮的樹枝串鹿肉呢。
“不換,大家都是人均有份,換我們的幹嘛?小哥我在迪吧裏一個人喝過兩打呢!”葉子鴻憤憤地說。這是把他們當小孩子騙!
“喲,把你能的。”錢守國騙小孩子棒棒糖的計劃失敗了,有些悻悻然。
遠處傳來江城的大笑聲。他喊到:“來吧,大家分肉串吧。”
螃蟹大蝦鮮美,燒鹿肉鮮嫩,幸好沒做米飯,沒人想吃。
篝火照亮了衆人的臉,由于木材不夠幹燥,不時發出噼裏啪啦的爆裂聲,無數點點火星不停地向着空中沖去。它們能照亮這如烏漆般的夜空嗎?
衆人說着,笑着,互相敬酒,伴着啪啪的開啤酒罐聲,一片熱鬧。
最後撲滅了火,撥拉出鹿腿,打碎粘土後,一股鮮香迎面撲來。吃飽的人也還想再吃了。
葉子鴻和蘇離白倆人都覺得啤酒有點勁大,他們反複看着啤酒罐。普通的青島啤酒啊?
不知是誰突然唱起了歌:
爲了生活人們四處奔波
卻在命運中交錯
多少歲月凝聚成這一刻
期待着舊夢重圓
萬涓成水
終究彙流成河
像一首澎湃的歌
一年過了一年
啊一生隻爲這一天
倆人才想到他們已經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晚上,所有安保人員都住到了岸上。一定要睡好覺,這是計劃中設計好的,明天他們就要直撲熱蘭遮城,一百五十人要拿下它,占有它!
選擇1月2日穿越是有原因的。台灣書店老闆林唯聖提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每年的1月2日這一天是荷蘭人集中繳稅和辦各項登記的日子,想必熱蘭遮城此時正忙個不可開交,而往常打魚的漁民也會聚集在那兒。但他不敢保證1649年荷蘭人是不是也會如此,不過綜合海況和農業後續發展等情況的考慮,這個時間點登陸一定比較方便。
岸上,在暫時搭成的四個大型倉庫旁邊,搭起了二十個行軍帳篷。
伍堅強和鄂玉喜巡視完一番後,感到沒有太大的問題,便帶上第二分隊長孫瑜上了海洋之心号。在那裏他們做最後一次推演。
事實上,決議早都定下了,推演隻不過是在反複檢讨中探尋漏洞。
“啪”的一聲,林唯聖收起了折扇,指着大員地圖說:“我還是不太贊成第一套計劃。何必全部扣下這些荷人呢?趕走他們即可!”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們隻看到史料上寫荷蘭人在1626年在新港社傳授荷蘭語,又傳宗教,同時又出兵幫他們征伐麻豆社,可能以爲他們鐵心跟荷蘭人混了。不過也對,如果沒有我們出現還真是會這樣。但不要忘了,我們來了!我們比荷蘭人實力大多了,放跑他們,他們一定會往赤嵌方向跑,還會向台北和基隆跑,這需要二十天左右。
台北宋氏家族的家譜裏曾記載過,從淡水就是現在的台北,運貨至大員要十二天,不過據記載是在1652年。所以打個折算他們十五天吧,我們完全可以處理完後續手段後,再從海面上封堵住淡水和基隆,或者他們的其它出路。新港社的人看到強大如此的荷蘭人跑路了,也許刺激更大,也許會選擇旁觀,弄不好-----哼哼-----你們也知道,資料上記得很清楚,當鄭成功打敗荷蘭人時,這幫子原住民是怎麽對待教過他們的老師。”
當知道能夠穿越後,林唯聖一直在做直接拿下熱蘭遮的計劃。
當然,他事先絕不知道伍大鵬早就提過這個方案。笑話一樣,真選擇了台灣還能和荷蘭人和平相處?他們連高山深處的原住民少交了一張鹿皮的稅都大打出手!那麽穿越過去後怎麽能友好相處?向他們交稅?
林唯聖清楚地知道,正是這一時期,荷蘭東印度公司把這兒從一個轉口貿易站轉變成殖民地。所以他直接向董事會上交了自己的方案。伍大鵬當時很高興地接受了這個特别顧問的建議,并對他的計劃感興趣。
伍大鵬撫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問:“林先生,如果荷蘭人退出熱蘭遮拉起一支隊伍,先不要說打不打得過我們,不停地騷擾我們的話,我們可受不了。你知道遊擊隊的厲害吧?”
林唯聖沒有接過這個話題,卻悠悠地說:
“我原來是一個普通的台灣人,一個願意多想而少發言的人,我反感攪到意識形态領域中,可是,現在你們給了我機會,而且讓我們年輕二十歲。我忽然非常想表達我的聲音。
我要問,你們真信《地雷戰》、《地道戰》嗎!?你們真信《遊擊隊之歌》嗎!?這些電影和歌曲我全看過也聽過,發生地雷戰、地道戰的地點我都實地考察過!”
“哈,你是美分哪!那你們怎麽被打到台灣去了?”李子強心裏馬上想到這一點,但強忍着沒有說出來。
伍大鵬問林唯聖說:“那你的意思是荷蘭人組建不了反對勢力?”
“對,絕無可能。甚至可能還會被原住民們送回來。”
看來第二套方案的實施是正确的了。
他們準備了兩套方案,第一套就是依靠強大的武力全面切斷熱蘭遮城和西北方向的平民區,同時分兵乘登陸艇進入台江内海,在熱蘭遮城的東北方向登陸,再組織陣線,切斷他們的赤嵌的聯系,來個關門打狗。總共不到700人的軍隊,不足挂齒。
第二套就是他們現在正在檢論的。
他們面前的地圖本不是什麽真正的地圖,隻不過是根據事先的拍攝資料,然後結合曆史上一些關于熱蘭遮城的油畫描繪而成,根本沒有比例這一說。
伍大鵬說:“大家還有補充的嗎?”
一直沒有出聲的伍堅強說:“大鵬,俺還是堅持原先的看法。還是正面打,什麽分兵迂回側擊,俺可不敢保準成。隻有正面打擊才敢說百分之百。”
這個看法很有說服力。
衆人都點頭認同。林唯聖坦然接受了孫德發贊賞的微笑。
“好,開始實施第二套方案!”
伍大鵬的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在啤酒的作用下,葉子鴻和蘇離白睡意很濃。刷刷牙睡了吧,用礦泉水刷完牙後,他們看了下手表才知道,現在隻是他媽的七點半。
回到他們的帳篷,倆人放好蚊帳,鑽進睡袋,本以爲很快能睡着,可躺下後又來了精神。
打一局cs?
好啊!
倆人拿出筆記本電腦,登上了紫雲号上的服務器,開始對戰。
電台和服務器穿越前就架設完畢。通訊信息公司決定暫時完全使用無線局域網技術,至于無線有線混用技術,以後的看情況再說,反正設備帶了。
每一台台式電腦都加裝了無線适配器。同時運用Ieee802.11b的标準協議,在該協議支持下,可達到11mbps的網速。
中午十二點鍾,當紫雲号上架起十二米高的無線信号放大器天線後,順利地建起了局域網,同時各部門也建起了oa辦公系統,實現了資源共享。
葉子鴻頻頻被暴頭,但毫不氣餒,仍是應戰。此時忽然有人加入,看名字是叫暴怒的小哥。此人加入葉子鴻方,頓時局面大改。蘇離白被打得不想玩了,才知道葉子鴻是多麽的有毅力。
你是誰?不知道我們是在雙人對戰嗎!蘇離白憤怒的問。
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看你虐人不爽。
你再不說,我設密碼了啊,不讓進。
就你那水平,你們兩個也不行,這麽土的遊戲玩得這麽爛!大叔!
靠,一直大笑的葉子鴻也火了,倆人立刻共同對付那小子。一連七局後,倆人也都不想玩了。
蘇離白埋怨道:“最後一局你要是不亂丢閃光彈,我們就赢了。”
葉子鴻歎了口氣,說:“這不是關鍵,是我專業級的電競鼠标沒拿來。”
算了,倆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哈欠,明天還要安裝蒸汽機安裝鍋爐。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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