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們選擇的第二個登陸地點,是在河口上遊三公裏處,這是計劃中未來的木業聯合加工基地。當機械化采伐隊打通通道後,兩處能連成一片。
第一艘登陸艇靠岸。六名安保隊員先行跳下。他們頭戴美軍正品PasgTm88鋼盔,鋼盔上挂着防蚊頭罩,身穿07式叢林迷彩服,防刺背心,腳蹬叢林戰靴,手中平端着aK47,大腿上綁着槍套,插着一把格洛克手槍。
根據條例,這些安保隊員要先偵察一番,确保安全後,木業部門的人員和設備才可以上岸。
葉子鴻和蘇離白在第二艘登陸艇上,他們遠遠看着安保隊員上岸,裝模做樣地鑽進密密的樹林中。
葉子鴻說:“憑什麽不發給我們手槍,連aK也不讓我們玩?”
蘇離白回答道:“按規定說,等我們十八歲成年後才能發。”
“那憑什麽又讓我們參加軍訓?”
“按規定說,每一名穿越者事先必須接受自保訓練。”
“我們沒成年,那憑什麽讓我們負責木炭和活性炭的生産制造?”
“按規定說,每一名穿越者都有爲集團服務的義務和權利。”
“哪來那麽多的規定?!”
“規定這東西,一開始你憎恨它,後來你發現你喜歡上了它,最後你會離不開它。”
葉子鴻想了一會兒,說:“靠,你别當我沒有看過《刺激1995》!”
對講機裏傳來了安保隊員們發出的一切安全的消息,衆人知道登陸開始了。
第一艘登陸艇上又陸續下來了一些人,用艇上的簡易吊車,吊卸了一些物資,看上去是若幹鋼管和配件。這些人和物資是屬于港務部門的,屬于第二組。
計劃中,他們要在此地建一個簡易碼頭。
第二艘登陸艇也靠上來了,木業部門第二組的組長江城幹淨利落地跳了下來。沖着艇上的人們用力地揮揮手說:“趕緊的,先把油鋸都吊下來。咱們要在三個小時内清理出個工作面來!”
七個壯小夥很快吊卸完畢,他們雙手拿着油鋸,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殺進了岸邊的雜木林。不一會兒,雜木林裏響起了從未有過的轟鳴聲,無數雜木在吱吱的鋸木聲中一一倒下。無數隻黑的,白的水鳥在樹林的上空盤旋,發出凄慘的鳴叫聲。其間似乎還傳來江城得意的大笑聲。一時間讓港務二組的人呆住了。
“真他媽的瘋狂!這是細雜木,一會兒看你們伐粗木還敢這樣?”港務二組的組長錢守國小聲說了句,又扭頭沖着自己的手下說,“我們也要加快速度,小王,小張,你倆去他們的工作面挑合适的木材,小心點,别讓他們傷着,我看他們不穩重。”
錢守國原是一家港務公司的港口設計人員,公司轉制後,混得不太得意,想辭職不幹,又不敢。偷偷地上網發自己的簡曆,結果被宋士達優越的條件吸引了。
他設計的是簡易鋼管棧橋。用直徑120毫米的不鏽鋼鋼管做立樁,樁間兩米五,上部采用雙橫梁結構,下部斜梁焊接,構成三角結構,加強了碼頭的鋼度和承受船泊的撞擊力度。橋面采用一厘米鋼闆鋪裝。又由于它是采用突堤式棧橋結構,可以三面停泊船隻,無疑大大提高使用效率。同時,它還容易拆卸,可重複使用。
它的關鍵之處在于栽樁配重。如果僅是爲一般人員運送或重量不太大的物資,隻用石籠栽樁配重既可,如果涉及到較大物資,就要做一些改動。
登陸艇上的簡易吊車把一根鋼管豎直立在三米深的河床上,另一艘登陸艇慢慢地靠過來,用同樣改裝過的打樁機重重地打在鋼管上,到深入河床裏兩米時,一直觀察着鋼管刻度的錢守國立刻叫停
。萬幸啊,幸虧河水流速不大,幸虧打樁要求的力度不大,否則保持鋼管的垂直度就要讓他們頭痛了。
葉子鴻和蘇離白不是來打醬油的,他們要協助港務二組的人清理木材。二組的小王和小張倆人挑選擇了直徑在8到10厘米,較爲直挺的樹木,用繩索拖到河岸邊。他倆人手一把消防斧,清理枝條的幹活。
“爲什麽不發給我們單手油鋸?以前我用過的,很容易。”蘇離白抱怨道。
“那是以前。你看你現在小胳膊小腿的,倆隻手都用不了。不給你用,不是怕傷了你,而是怕傷了我。”
第二棵樹拖過來了,倆人第一棵樹還沒清理完。小王和小張沒有責怪這倆小孩子,看小孩子的年紀,他們還是标準的初中學生。
倆人覺得不好意思,不再閑聊而加快了速度。第二棵樹剛清理一半時,葉子鴻突然把手裏的斧子扔了。
“哎呀,手起血泡了!”
蘇離白手掌也是磨得生疼,但不至于像葉子鴻嫩得誇張。考慮到他的出身,蘇離白歎了口氣,沒說他什麽。
這時,他們身上的步話機的公共頻道裏傳出了董事長伍大鵬的聲音,原來浮動棧橋鋪好了。
本來錢守國的簡易碼頭也算架設完畢,可是他還需要在鋼闆橋面上輔裝一層8到10厘米粗細的樹幹,以增加承重力,畢竟計劃中,他的碼頭要求可以通過十噸左右的貨物。他遠遠地看去,倆小孩子在那兒舉着手玩。于是火了,窩工現象都是發生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他連忙叫過來四個手下,卸貨就讓登陸艇上的人自己去忙吧,快一些把碼頭建設完工才是正道。
葉子鴻和蘇離白就這樣被趕走了。拿着單手油鋸的四個壯漢大手一揮,像驅趕兩個旁觀的小孩子。其中有一個還噴着毒水,哪好玩哪去,掏鳥摸蛋去!
倆人沿着岸邊閑逛,手裏一人拎着一根樹枝,随着抽打的草叢。
蘇離白揪了一根草莖叨在嘴裏:“靠,我好歹也當過廠長,像他們那樣的工人哪個不對我客客氣氣?”
葉子鴻也學着他的樣子叨了根草:“誰說不是?要還是在列車段上,他們看到我出入,那眼神哪個不是恭敬?過年過節時,求我弄票的,哪個不是點頭哈腰?”
蘇離白猛地擋住葉子鴻,一個野鴨窩出現在他們面前。鴨子夫妻可能早被吓跑了,此窩空留蛋四枚。
冬天野鴨也産蛋?!葉子鴻大惑不解。
“這有什麽可奇怪的,這裏的冬天能和我們那裏比嗎?”蘇離白抓起四枚蛋,随手遞給葉子鴻兩枚,說:“等一會兒,我們找個地方烤着吃。不給那幫粗貨。”
“嗯,不給。”葉子鴻向四處張望着。
河岸邊到處是青黃相間的野草,密密排在一起的蘆葦。遠處是蒼莽無際的森林。河對岸寂靜無聲,還暫時保持着亘古不變的模樣。葉子鴻心中剛剛有了一種蒼涼的感覺,但又被好奇心驅散了。
蘇離白蹲在地上摳起了土。
“你在幹什麽?”葉子鴻也蹲下了。
“哈,這是很好的粘土,做土坯塊做磚塊都是好東西,比我家鄉的都好。”
“土坯塊幹什麽用?”
“我們的土木炭窯就用它了。保溫效果比磚塊的好,也比我們帶的機械式的好。”
“那下雨怎麽辦?”
“外面塗抹上石灰就行了。”
這時河面上突然傳來很大聲的音樂:
我曾經問個不休
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
還有我的自由
可你卻總是笑我
一無所有
倆人站起來河面上望去,一條白色的豪華遊艇向這裏得意洋洋地駛過來。
李子強在望遠鏡裏看見了兩個小家夥,他哈哈大笑:“你們能想到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能在河邊拎着樹枝打草玩嘛?每一個人都變喽!”
建國安也笑着說,“當然,我們能放搖滾,人家孩子就能拎棍子。”
到了簡易碼頭,五人非常滿意兩個二組的工作成績。碼頭高出河面一米五左右,寬三米,鋼管結構。還可以看到棧橋面鋪裝了樹幹來加固。
伍大鵬分别和前來迎接他們檢查工作的兩個二組組長握了握手,說:“一會兒運送蒸汽機設備沒問題吧?”
錢守國差點拍胸脯保證了,“沒問題。再加上五噸卡車也沒事兒。”
伍大鵬看了看四周,已經清出了兩千方左右的平地,所有這個範圍的雜樹,全倒在了地上,隻留下樹根了。場面一片狼籍。不過沒事兒,等一會運來輛推土機就搞定了。
孫德發卻忽然對橋面上的樹幹産生了興趣,他摸摸聞聞的,叫了起來:“你們快過來,我們發大财了!”
衆人莫明其妙,圍了過去。
孫德發坐在了橋面上,指着四根并排用鐵絲綁在橋面上樹幹說,“我懷疑它們是海南黃花梨!”
人群中有個伐木工恍然大悟說:“難怪我伐它時,很費勁,還有香味呢。它身上木瘤太多,清理時也費勁,要不是看它堅硬早劈了燒炭……”
啊,那是最名貴的鬼臉材料啊!黃花梨木本身含有殺菌特殊油脂,故很難産生病态,所以黃花梨木的瘤體可謂貴重之極。看看現在叫這幫子伐木工胡亂清理的,他們隻要平整不顧及别的。太讓人心痛了。
孫德發細心地撫摸着花梨木的傷口。他一點也沒怪伐木工們,後世全世界也不過一萬件黃花梨木家具。而且木材都要論公斤賣,一公斤一萬不算多。他們如何能知道它呢?更别說見沒見過這種樹了。
“這棧橋要一千多萬呢。”孫德發感歎着。
“孫董,我記得它們出産在海南啊?台灣好像沒有過出産的資料。”建國安想了想說。
“那是後世的事了。明清時期大富大貴家庭很流行用它的,可能台灣也出過,隻是沒有記載或量少罷了……”
“也對,按氣候條件來說,差不太多。”
木業部門二組組長江城說:“董事長,要不把它拆下來?”
伍大鵬說:“算了,一會就運來設備了,就讓它發揮堅固的作用吧。如果再有這種樹先留一下。不過要是影響我們的進度,再昂貴也照伐不誤!”
感謝大大yezhongye第二次慷慨的打賞!謝謝您的好意。
祝願我不要在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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