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街道遠望,春月樓的燈火已經黯淡了許多,漸漸臨近,樓前的大紅燈籠都已經撤下,看樣子進展的不錯。
陳冰迅速走了過去,沿着石階,發現春月樓外已經沒有拉客的姑娘們了。
推門而入,昏暗的燈火下,已經見不到之前那種奢靡的場面。因爲是酒樓和妓院的結合體,因此老鸨和掌櫃的一應俱全。
此刻,老鸨和掌櫃的都在大廳裏待着,客人們全都被趕走了,春月樓的招牌也被砸了,因爲這一次的關門,還得罪了不少達官貴人。
老鸨和掌櫃的滿心忐忑,此刻正趴在櫃台前,等候新老闆的出現。姑娘們也都沒有離開,失去了工作,一個個待在大廳裏,等待着接下來的安排,不知道等待她們的将會是什麽樣的命運。
“咯吱~”
門開了,燃燒着的燈火随風搖曳,大廳裏昏暗的俨然一副衰敗的景象。
數十雙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門前出現的那個身影。那個被月光拉長了的身影,在門前顯得尤爲高大,他邁着步子緩緩走下大廳,早已經調查清楚了一切,老鸨和掌櫃的将春月樓易主的事情全都轉述了出去,姑娘們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就是這個男人,他掌握着她們的命運和生死。
男人四下看了看,一個客人也沒有的春月樓,顯得格外寂靜,原本熱鬧****的煙花之地,在短短的時間内變成這副模樣,讓人有些難以适應。但對于他來說,倒是相當滿意。
男人唯獨不喜歡的,是這昏暗的燈光,原本通明的燈火全都熄滅了,現在這模樣,看起來格外蕭條,讓人怎麽也提不起精神來。尤其是看到哪一字排開,然後站成幾排的姑娘們,一個個陰沉着臉,若不是事先有心理準備,還真得被吓得不輕。
“燃燈!”男人嘹亮的聲音響起,大廳裏衆人心頭爲之一顫,片刻後掌櫃的迅速動手,沒多久大廳裏又恢複到之前那種燈火通明的面貌。
喜慶的燈火下,照耀出陳冰那張俊朗的面孔。
“關燈幹嘛,搞的死氣沉沉的。”陳冰走向櫃台,在高腳椅旁坐了下來。
春月樓内的設計,雖然是古樸的風格,但其中也參插了不少西式的風格,有那麽一絲現實當中酒吧的影子,這些東西,隻有那狗血的遊戲設計者才能搞的出來。
“老闆,小的是怕亮着燈,還會有客人過來,所以就……”
聽掌櫃的這麽一說,陳冰點了點頭:“你做的不錯,不過現在還是開着比較好。那邊怎麽回事?”
掌櫃的得到褒獎,臉上洋溢着春風,被問到那些姑娘們,掌櫃的說不上來,這時候老鸨站了出來,揮着手絹在陳冰面前繞了繞,片刻後又覺得哪裏不妥,連忙收回手,擔心陳冰遷怒。
老鸨戰戰兢兢,開口道:“這些姑娘們都是跟着我走南闖北的可憐人,原以爲在春月樓能有個安穩的落腳點,可沒想到……”
說到這裏,老鸨竟然揮着手帕,擦拭着眼淚。
陳冰有些溫火,開口道:“别哭哭啼啼,我知道你心裏記恨我,但你們這種謀生手段,我實在不敢苟同,出賣**換來的安逸,并不值得尊重,雖然我很同情你們。”
陳冰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些姑娘們,讓她們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可能,她們也不會太願意,如果将她們留下來,不知道每天要在她們身上花費多少工資。
陷入苦惱,陳冰回頭看了看老鸨,開口道:“春月樓是不打算繼續開了,白天就會拆掉重建,你們有什麽打算?”
老鸨一聽春月樓徹底不開了,再一次以淚洗面,那群姑娘們竟也跟着老鸨一起痛哭流涕,這場面讓人聽了頭暈。午夜時分,大廳裏幾十個女人一起哭,這該是有多陰森的場面,陳冰其實聽心疼這個掌櫃的,方才自己沒來的時候,他一個男人面對幾十個女人,估計也不會很好受。
“哭有什麽用?”陳冰有些不悅。
“老闆,我們實在不想再颠沛流離下去,老闆難道就不打算開個店子什麽的嗎?我們都可以幫忙照應。”
“我養得起你們這麽多人嗎?”陳冰說出了大實話。
“老闆,其實我們很好養的。”有姑娘開口說話了。
第一個姑娘開口,第二個姑娘自然就接上了話:“沒錯沒錯,我們很好養的,我們吃的少,幹的多,隻要有口飯吃,做什麽都願意。”
“對對對,隻要老闆喜歡,我們……我們都可以!”
“我也可以!”
“我們大家都可以!”
……
“我不可以!”陳冰高呼,一瞬間吵鬧的聲音停息,大廳内寂靜無聲。
不多久嘀嘀咕咕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闆該不會是不喜歡女人吧?”
“老闆難道不行嗎?”
“不會吧,老闆看起來人高馬大的,怎麽會這麽沒用?”
陳冰:“……”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在場足有四五十個姑娘,這要有多少台戲,陳冰的身份還好是老闆,若是同等地位,在這裏顯然早就已經沒地位了。就像那掌櫃的,恐怕在這裏也是被欺壓的份吧。
“好了,别說了!你們每天需要多少工錢?”陳冰喝止住大廳内的哄鬧聲,開口詢問道。
“兩枚金币!”姑娘們齊聲開價,價格相當統一。
“十枚金币。”老鸨聲音微弱,顯然沒有底氣,因爲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别的什麽價值。
“二十枚金币!”掌櫃的開口,聲音嘹亮,顯然頗有些底氣。
老鸨一聽,有些不樂意了,回頭看向掌櫃的,開口道:“蘇三!你個混球,老娘才要價十金币,你憑什麽要價二十金币?”
【蘇三】
品質:高級商人
力量:61
智力:86
耐力:78
性格:吃苦耐勞,待人誠懇,忠厚老實。
擅長:經營、交涉、管帳。
——
兩人談話時,陳冰無意間看了看掌櫃的屬性,這一看陳冰如獲至寶一般,雙目中透射出贊賞的光芒。
“我隻是覺得我比你的價值要高很多,所以照着你的基礎上多加了一倍,給不給就看老闆決定了。”掌櫃蘇三理直氣壯的說到,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忠厚老實的人,這厮可精明着呢。
“想的美,老闆怎麽可能會給你開這麽高的價格!”
“我給!”陳冰淡淡一笑,但語氣卻十分簡單,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老闆?你不會是開玩笑吧?這個價格你都給?之前的老闆之開給他五個金币一天,開給我八金币,我現在都隻敢漲兩金币……”
陳冰自然料到會有這麽一出,于是看着老鸨,面無表情道:“你有大用處的時候,隻有八金币,現在你派不上用場竟然還敢漲價,膽子倒是不小!不過念在你年事已高,生活不易,十金币就十金币,不過你若是拿錢不做事,我随時都會炒了你!”
“炒?”老鸨吓得花容失色。
陳冰有些無語,片刻後解釋道:“就是讓你卷鋪蓋走人。”
老鸨一聽,立馬喜笑顔開道:“老闆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辦事。”
這時候,掌櫃蘇三恭敬的向陳冰行禮,然後感激道:“多謝老闆賞識,蘇三願盡心盡力,爲老闆打理商鋪,不過小的不知道老闆有何打算,拆了這春月樓後還會開設什麽商鋪?”
“商鋪什麽的,等重建之後再再說,你們的工錢從明天開始算起,别的不用你操心,隻要你們好好幹,都有漲工錢的機會。”陳冰一句話說的衆人情緒高漲,幹勁十足。
“老闆呀,您就放心吧,不管是春月樓還是怡紅院,保準幫您開的是紅紅火火的。”老鸨揮着手絹獻着殷勤。
陳冰一臉黑線,冷冷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我說過,煙花之地不會再有。”
在老鸨一臉無奈的神色下,陳冰轉身對着掌櫃的說道:“蘇三,白天去找幾個工人把這裏給拆了,還有金牌賭坊的建築也一并拆了,拆的越幹淨越好。冰月雜貨鋪那裏也是我的産業,裏面有個叫清荷的姑娘,盡量聽從她的吩咐,懂了嗎?”
“懂了!老闆您放心。”
陳冰點了點頭,看向大廳裏的姑娘們,開口道:“大家都早些歇息吧,白天不許睡覺!”
姑娘們一驚,立即嚷嚷道:“人家都是白天休息,晚上工作,現在實在是睡不着啊!”
陳冰再一次一臉黑線,最難纏的就是這群女人們,真不知道收留她們的決定是好是壞。
“睡不着也給我睡,明天白天誰要是打瞌睡了,就收拾東西自行離開!”
說罷,陳冰轉身,高大的身影踏着石階,走向門外。
望着陳冰的背影,大廳内有喜有憂。有人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老闆,至少比史副将要強上百倍,有人對自己的前途産生了擔憂。有些姑娘已經被老闆深深的吸引,癡迷的一塌糊塗。
陳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趟春月樓之行,吸進去不少胭脂水粉的味道,有些嗆鼻。趁着這會兒時間,陳冰決定去官職俸祿發放員那裏将土地歸屬權給确認一下,然後就能高枕無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