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暗暗頭,那黑鐵蛋兒竟拿肖遙打趣,“想俺李逵聽哥哥話來做這辛苦操練,哥哥不給酒喝也就罷了,卻讓俺喝了一肚子的髒水。”肖遙又好氣又好笑,遂許了識水的李逵破例賞了酒吃。
那李逵得了酒吃便似成仙得道,喜笑顔開。旁人再行撩撥問肖遙如何,這厮的嘴裏盡皆是肖遙的好來。如此孩童心性,讓肖遙更心生幾分疼愛憐惜。
前世讀《水浒傳》,這李逵和其他不同。李逵上梁山,成爲綠林好漢,并不是出于對革命事業的忠誠,革命思想的徹底,而僅僅是爲了兩個字——“快活”。
可以毫不牽強地,李逵的行事,主要遵循的就是快樂原則,黑旋風最常挂在嘴邊的詞,就是“快活”!快活”,他屠了扈三娘一家後道“吃我殺得快活”,殺人不是爲了複仇,不是出于戰陣厮殺的需要,而竟僅僅是爲了快活!此外,李逵回家接老母時遇到回家的哥哥李達,就勸李達“同上山去快活”。就連黑旋風那最被一些人稱道的一番話,即李逵初上梁山時叫嚷的“放着我們有許多軍馬,便造反,怕怎地?晁蓋哥哥做了大皇帝,宋江哥哥做了皇帝,……殺去東京,奪了鳥位”,這一番話,也遠不是出于什麽徹底革命的高尚動機,因爲就在“奪了鳥位”句後還有最關鍵的一句:“在那裏快活,卻不好?”
來去,所有的目的就在于此,殺去東京,奪了鳥位,不是爲了等貴賤均貧富,不是爲了打土豪分田地,而是爲了喝更大碗兒的酒,吃更大塊兒的肉,這才是李逵的心思所在,什麽堅決的農民思想根本談不上。
總之,李逵行事幾乎全憑“快活”二字,少理性,無算計,率性而爲,因此他的舉動有近于童趣的天真爛漫的一面,所以他可愛也不無道理。
也許你會認爲李逵能緻死不虞地追随宋江,不顧一切地替他賣命,視如己出地幫他打江山,是出于他對宋江那種格外的、特殊的忠心。其實與其是忠誠,還不如是種依戀。因爲對于李逵來他同樣需要一個價值的标尺,一個能确認他存在意義的精神之父。你一定記得當他仰慕已久的宋江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是何等的狂喜,興奮。而宋江也是又送銀子,又帶李逵喝酒,對他那魯莽的行事一味微笑着任從,你需要銀子還債,便給你銀子還債,你盞吃酒不過瘾,便吩咐酒保專給你換大碗,看你吃魚吃不飽,又專爲你要了兩斤肉,臨别還送了五十兩一錠大銀。世間能有幾人能這般對待粗魯蠻橫,殺人不眨眼的李逵?!答案是僅此一個。
宋江因題反詩入獄的那一次,李逵怕貪酒誤了宋江飯食便“真個不吃酒,早晚隻在牢裏伏侍,寸步不離”,這是何等情分,須知粗魯的黑李逵能做到這種地步也是絕無僅有,這隻怕要比他後來跳樓劫法場還難得多。後來,二人一個“他與我身上情分最重”,一個道“我夢裏也不敢罵他,他要殺我時,便由他殺了吧”。宋江帶數人元夜上東京時,曾對李師師戲稱李逵是“家生的孩兒李”。所以李逵對宋江,既不是手足之情,也不是部屬對統帥的愚忠,而是更近于兒童對父親的深深的依戀。
如此真性情的李逵,肖遙怎能不喜歡。隻因這喜歡,是以肖遙在英雄樓時救了下來。相處日深而今在李逵的心中,肖遙與那中的宋江調換了位置,隻是肖遙尚未察覺罷了。
待得李逵與武松識得水性,其餘衆人自不敢怠慢,這訓練自然進行得如火如荼。待三個月過後,衆人自己都能明顯感到身手有所增加,尤其是體力和耐力。
六月天裏。驕陽似火。然就在如此熱地太陽底下一群人正昂伫立着。手上端着一把奇形怪狀地“鐵棍”。棍頭還綁了一斤多重地石頭。汗水不時從額頭湧現、滴落。但這一群人好像沒有察覺紋絲不動。仿佛隻是一座座會呼吸地雕像。
“很好。從今天開始大家開始訓練火器。”肖遙把衆人地情況看在眼裏。心下也甚爲安慰。這段時間地辛苦是值得地。更不枉費肖遙日日和他們一起訓練。
“火器?”武松也不知肖遙還有火器。
待肖遙取出步槍向衆人展示地時候。李逵紅着臉。瞪大眼珠子:“乖乖。這下可了不得。有了這玩意。哥哥便是要去做那鳥皇帝老兒地位子。也是行”
“鐵牛休得胡言!”雖然還是有得意。但肖遙還不至于忘形。曆代皇帝最怕地就是這個“奪位”。肖遙瞪了一眼李逵。“鐵牛。以後萬萬不能再這樣這樣地話!不然可能會牽連大家。”
李逵眨眨眼睛,了頭。
當下肖遙教授衆人如何使用步槍、迫擊炮,以及在使用中需要注意什麽等等。
從此在訓練中又多加了一項——訓練槍法。
肖遙又請了幾名山中年老的獵人,教授大家如何在森林中辨認方向。沒有食物情況下如何生存:如分辨辨哪些植物可以吃,如何對付兇猛的猛獸。
肖遙讓老實他們做了一些演習彈,讓武松和李逵各帶五十人,組織了幾次演習,增加了些許實戰的經驗。
如此反複又是三月時間。
上幾次的野外生存訓練皆是在營地周圍打鬧,這次肖遙準備來次真的訓練。調來商會的車隊,沿着盤龍嶺的大路,送到了林子的另一邊。随後肖遙布置了任務:三天之内到達宿營地,并指出了大概的方向,每人給留了一頓飯的幹糧和一個應急求救的信号器。
如果一路沒什麽阻礙,一天多的時間也就能完成的任務,考慮到迷路遇到猛獸等情況,估計最多三天也能到達。
平時喧嚣的訓練場此時安靜了下來,初秋的時節,早晚頗有了些涼意,待看到訓練場的冷清景象,心中也有些蕭索的感覺。
“二哥在做些什麽?”武松笑吟吟地從營地裏出來。
“無他,往日裏每日訓練很是繁忙,乍一閑暇有些不大習慣了。”肖遙搖了搖頭,仿佛是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感覺甩掉一般。
“怎地不見鐵牛?”肖遙四處張望一番,果然沒見。參與訓練的百人都去做那野外生存訓練去了,隻是留下了李逵和武松。
“方才還嚷嚷着喝酒。這厮見沒有訓練,許是躲着喝酒去了。”武松一愣,繼而道。
兩人把營地尋了遍,才在一間宿舍裏找到偷偷摸摸喝酒的李逵。待見着二人,李逵紅着臉,那笑模樣像極了肖遙前世見到的,犯了錯誤的學生。
“好你個李逵,自己一人在這喝酒卻忘了我和哥哥。”武松笑着。
“今日不事訓練,就免了鐵牛的酒戒。來來來,我們兄弟三人一起喝。”肖遙久不飲酒,這酒蟲兒也被勾将上來。
那李逵聽得這話登時眉開眼笑,屁颠地上來讨好般殷勤斟酒。肖遙免了他的酒戒就好似熊瞎子抱着蜜罐般幸福。
三人盡情吃喝,肖遙見破軍訓練已成,也免去了一項心事,喝起酒來也格外興起。這一喝隻喝得昏天暗地。武松的酒量本來就高,這下興起,直把李逵喝得直挺挺在地上睡了過去。
話那武松喝酒正酣,腹内忽然一陣翻滾,告了聲罪出門尋方便之所。酒勁湧江上來不辨方向,卻朝着營地大門直沖出去。
肖遙把李逵抱上床去,蓋上被子。聽得李逵呼噜打得如炸雷一般,也是搖頭苦笑。坐等了幾個時辰還不見人,隻道那武松不勝酒力,躲在某處睡大覺去了。
待在營地搜索一遍,還見不着人,肖遙這才急了。問營地的閑雜人員(做飯、打掃雜事),一人道:“見那二郎徑自出門去了。”
肖遙趕緊遣人去尋,又遣人去到附近街鎮去尋流光齋分所調人來尋。
衆人尋了一夜,天已破曉才在離營地幾十裏的地方尋到了那武松。待衆人尋到,卻又是大大地吃了一驚。
卻見那武松正枕着一頭死去的吊睛白額大蟲,睡得正熟。似乎是覺得有些涼意,武松翻身間把那虎爪抱在懷裏取暖。
肖遙那個汗啊,眼看着這老虎四百多公斤,武松是怎麽把它殺了的呢?雖蝴蝶性感的翅膀早已煽呼了一氣,再雖然施老大的《水浒傳》真實性有待商榷。但這武松這回倒是真真地殺了一頭老虎。
事後武松回憶道:“當時我隻記得要去找哥哥喝酒,那蠢物卻擋住我的途徑。我當時隻是火起,上去一頓打罷了,哪知這東西這麽不禁打,就這麽死了。”
肖遙聽得一陣翻白眼,你幹脆别叫武松了改名“今晚打老虎”算了。待得衆人歸來,肖遙把腌好的虎肉拿出來,大家一起飽餐一頓卻又引來衆人一番驚歎。
等到破軍訓練完畢,肖遙也就閑了下來,剩下的就隻能以後看破軍實際操作了。肖遙忽然想起了李逵,“啊呀,差将這事情忘卻了,真是不該!”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