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轼蘇轍均面現不舍,聽的肖遙作歌又是大喜。蘇轍起身進倉,不多時,已是抱着一具古琴出來。
肖遙盤膝坐下,就将琴放于膝上,雙手齊撫之際,一連串的清音崩起。音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絕。琴聲之中,似是忽起金戈鐵馬之音,又如狂風掠過山谷,使人如臨高峰,縱看雲海,波蕩翻湧之際,胸間豪意頓生。三兩下的頓音過後,肖遙引吭高歌: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渾厚蒼涼的歌聲響起,兩岸樹叢之中,宿鳥驚飛。明月映照下的大江上,撲楞楞的黑影劃過,合着那風聲嗚咽,水聲滔滔。肖遙直将這歌中那豪邁之氣,灑脫之心,唱的淋漓盡緻。
這詞本是明朝正德年間,翰林修撰楊慎所做。其詞中,有大英雄功成名就後的失落、孤獨感,又含高山隐士對名利的澹泊和輕視。歌聲萦繞之際,猶如在人面前展開一副畫卷:
白的漁夫、悠然的樵漢,意趣盎然于秋月春風。卻又孤獨的望着滾滾江水,想起昔日的意氣風,春風得意,但曾經的浴血厮殺,曾經的金戈鐵馬,已随時間遠去,一切成敗得失、功過是非都已經過去,被曆史的長河所吞噬。心中那份憑古吊今的蒼涼而從容,沉郁而然,便在一斛濁酒之中,化作了笑談。蘇轼蘇轍兄弟耳中聽着,已是不覺淚流滿面。
他二人何嘗不是曾經封侯拜相,何嘗不是曾經建功立勳,然而今日,兩個人俱是被一貶再貶,直到天之涯海之角。這般心情的煩緒,便被這一臨江仙盡數勾起。淚眼迷糊之中,眼前那個白衣少年,一如昨日的自己。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少年時的輕狂,如今已是盡數化作茶餘飯後的談資。韶華不再,容顔老去,轉顧身邊的紅顔也已消逝,此刻自己還有什麽放不下的?便去做那臨江的漁夫,淡然的面對曾經,體悟那份追憶吧。
肖遙反複吟唱,歌聲高亢嘹亮,便在幾波掄指後,如同不絕奔湧的水浪聲中,漸漸隐去。
将古琴輕輕放到船闆上,緩緩立起,抱拳道“今日相會,緣分不淺。他日有緣,你我再謀良晤。子告辭了。”罷,深深一揖,已是縱身下船,不複回頭。蘇轼張張嘴,待要喊他,卻又旋即化爲一聲長歎。二人眼望他灑然的背影,消失在船之中,不由的都是又一歎。
二人靜靜而坐。腦中兀自回響着肖遙方才一曲。良久。蘇轼忽地站起。哈哈大笑。對着蘇轍道“二弟。你可是悟了嗎?爲兄已是徹底明白了!什麽新法。什麽舊黨。又管他什麽官家相公地。你我今已垂垂老矣。何不做些真性之事?江山代有人才出。便你我整日把持。又能将國家帶向何處?去休去休。不如歸去!”罷。已是大笑着走入倉中。
蘇轍若有所思。聽着大江之上。大哥那笑聲隐隐回應。心中忽地一亮。露出會心地一笑。便因這一笑。當世兩位大儒。終得善果。相繼辭官歸隐。得享高齡而去。
自江陵府出來。一路經襄州過唐州。入穎昌府。直入東京。再過大名府。便可進入河北東路地河間府。到達滄州。
另一路卻是要繞個圈子。經鄂州入淮南西路。一路過黃州、舒州、廬州、壽州。進應天府。經徐州往青州。過德州進入河北東路地河間府。抵達滄州。
肖遙等人因着坐船。一日走了幾十日地路程。出地江陵府後。便選了後一條路。隻是郭盛卻是死活不再聽肖遙。雇輛馬車而行地主意。上次虧得是遇見二蘇。要是遇上他人。怕不就得當場被治了罪了。
肖遙眼見勸不進去。也隻得無奈地随他去了。隻是那馬車卻被他直接買下。一路跟着。萬一郭盛體力不支時。便是架也要把他架上去。話他此時變态地力氣。可不是郭盛所能抗衡地。
兩個差役自知曉了那日江陵府中的事情,對肖遙更是言聽計從,不敢違拗。雖一路押送,必須有過關文防簽章,但卻不管你究竟走條路。隻要不短于所判路程,自是由得他們。
這一日,四人已是走至淮南西路了。此地多山,向有剪徑強人出沒。兩個差役心中哆嗦,卻也不敢多言。四人三前一後的走着,肖遙自駕着馬車相随。正走間,忽聽風中傳來陣陣金鐵交鳴之聲,隐有人呼喝哀叫的聲音。
兩個差役面色大變,紛紛擎出樸刀,緊張的看着前面。郭盛已是面色一凜,他此際雖是身上傷勢早好,但做爲囚犯,卻是不可能帶着兵刃。待會兒若是真的打了起來,倒是棘手的很。
肖遙卻是滿不在乎的一副神情,他早準備了兩把單刀,藏在車上,就怕萬一有什麽意外生。他此時四象步已是純熟無比,隻要一刀在手,于他對敵之人,幾乎就是等着挨宰的命運了。再加上如今力大無窮,一般的綠林之輩若和他對上,便是沒有兵器在手,他要一拳打下去,也夠别人喝一壺的。
眼見三人均是面色凝重,肖遙伸個懶腰,起身道“大哥,你們且在此稍候,弟先去看看再。”
郭盛面色一變,卻是記起了當日他和喀日則對戰時的情景,急聲道“二郎,莫要逞強!要去咱們便一起去,好歹咱們這有四個人。二位大哥還是公差,料得一般人是不敢輕易來犯的。”
兩個差役心中哆嗦,暗暗咒罵,嘴上卻是不敢多言。眼珠亂轉,心中已是打定主意,若是情況不好,自當先跑了保命才是。肖遙眼見這二人面色,心中忽的一動,若是自己上前,一旦賊人來圍,這兩個差役若是掉頭就跑,豈不是将郭盛葬送了。當下頭道“也好,大哥你手無寸鐵,自随在後面,不需向前。總有二位差大哥在此,想來賊人定不敢輕動的。”着冷冷的橫了兩個差役一眼。
兩個差役被他一眼看來,登時心中一陣毛。連忙頭應是,兩人手腳打顫的向前挨去。肖遙自在後伴着郭盛,暗中提起精神,打量四周。
幾人轉過山腳,已是看見前面情形。但見道旁一輛大車,四周躺着十餘個屍體,俱皆滿面慘厲。車上尚有一個女子,仰身而倒,不知死活。隻是那下身衣裙卻被撩起,車簾垂下處,兩截白生生的腿裸露在外。
車旁此時正有十餘個漢子,圍住一人忘命厮殺。那人身形魁梧,足有八尺。手中使一根哨棒,舞的如一陣風般,四下揮打之際,将一衆漢子逼得團團亂轉。隻是終歸隻得一人,那幫漢子卻仗着人多,隻在外圍圍着,刀槍齊施之下,那大漢已是身上挂了幾處彩了。
衆人眼見傷了那人,不由的齊聲鼓噪,更是力圍去。那大漢即受了傷,神情便變得有些可怕。一張四方大臉上,虎目圓睜,大喝一聲,手中哨棒竟是不再防護,直直向着對面一個最近的人擊去。
隻聞噗噗兩聲,那個對面的賊人已是吃他一棒開了瓢,登時死去。但他背後也是被一人一刀斬中,頓時鮮血長流。大漢疼的大叫一聲,似是了性子,一根哨棒舞的更如同狂風暴雨一般,霎時沖了出來。衆賊眼見他武勇,均是大駭。一個領頭模樣的,已是大叫道“圍住了他!圍住了他!休叫他脫了圈子!”
衆賊聞聽指揮,登時各自守住,又将那漢子圍住。眼見大漢漸漸力氣不支,那頭領這才罵道“賊潑才,我等又不曾招惹與你,竟敢殺我兄弟。今日若不叫你脫層皮下來,俺王英這名字便倒過來寫!”
這人身形矮,手中使動一把樸刀,甚是靈活。口中咒罵不停,那刀卻如同毒蛇一般,抵隙而進,專往中間大漢的空擋處遞去。
肖遙與郭盛等人站在後面看着,郭盛眼見那漢子不支,不由對兩個差役急道“二位差大哥,那幫人顯見定是賊人,中間那位好漢已是不支,何不上去共擒賊人。”
兩個差役面色蒼白,嗫嚅着道“郭員外,咱們隻是遞解的差役,還是莫要惹事的好。眼前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是亡命之徒,若是咱們上去了,無人護着你,一旦有所損傷,咱們回去卻是不好交差。不若咱們繞過去,且自走路吧。”
郭盛大怒,隻是礙着身份,空自焦急沒有辦法。轉眼來看肖遙。肖遙早看清四周情況,見并無危險,當下頭道“大哥不須擔心,你等隐好身形,交給弟便是。”話落,已是縱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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