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的那媽媽的調笑,被她媚眼兒一轉,肖遙不禁有些頭暈。尚幸他雖是未能練會那神照策,但定力卻是大增。當下隻是玉臉微臊,其餘的倒也是沒多少露怯。
旁邊文苑大笑道“媽媽且休來戲弄二郎,想是二郎頭次來此,多少有些放不開罷了。若依二郎之文采風流,待得熟悉了,怕是你這老鸨兒也要動心了。”
那媽媽媚眼兒一轉,桃花臉上已是笑緻嫣然,嗔聲道“大官人盡拿奴家取笑,這位官人排行在二嗎。呵呵,奴家喚作媚娘,二郎既是初次來此,奴奴便索性放了性子,但要二郎相中的姐兒,今個兒分文不取。也隻盼着二郎常來奴家這碧漪樓坐坐便是。”
這媚娘原本是個江南紅樓中的頭牌,後來聚了些銀錢,也不願給人做,便自個往這成都府來,開起了這個碧漪樓。她精靈剔透,一副水晶心肝兒。聞聽文苑交口稱贊肖遙之才,頓時便省的這位二郎,怕不又是一位驚才絕豔的主兒。
她這碧漪樓内,最最歡迎的便是這般文人士子,越是才名大的,對自家碧漪樓的好處越大。日後宣揚下,某某某曾在自家這裏留下過什麽才子佳人的佳話,更能使得這行生意紅火。這般情形,倒是這北宋的一道風景了。
肖遙聽的媚娘如此,也隻是拱手笑笑,并不多。他自始至終記着,爺爺曾跟他過的一句話:對于不懂之事,多聽少。沉默不代表無知,妄語才最遭人笑。
那媚娘眼見肖遙沉穩,美眸中又是劃過一道光彩。旁邊文苑卻笑道“哈,果然是姐兒愛俏,媚娘初見二郎,便使得這般大手筆。隻不知二郎是否也喜陳釀否?”着,已是哈哈大笑的向裏行去。
肖遙聞言大窘,這文苑一入青樓,便陡然如同換了個人般。滿眼放光,曠蕩不羁。那番話,卻是暗指這媚娘年紀大了,卻以自己爲襯,的譏諷了下媚娘。
媚娘卻毫無不快之意,咯咯嬌笑聲中,已是陪着二人往裏行去,墨硯和倚書自有下人的去處,卻不能随着自家公子進去的。
進的樓内,但見處處旖旎,整個大堂中,用憑風隔出數個間,莺聲燕語,嬌啼淺笑不絕盈耳。中間間雜着陣陣男子們的大笑和喝彩。一架朱紅雕欄的樓梯呈y形向上延去。
站在大堂中間。二樓上隻現出一排排軒窗。間或有清音隐聞。想來定是專門伺候那些士子文人之所。整個樓内東邊一盆花。西邊一簇竹。假山怪石掩映其中。倒是顯出一份匠心獨運。
肖遙打量着這古代地妓院。心中對這煙視媚行地媚娘。卻也不由有些佩服。一個女子經營着偌大地一處所在。不其中要勞多少心力。但隻是裏面地布置。便可見其胸有溝壑。非是那些隻靠皮肉賺錢地俗人。
兩人随着媚娘一路上樓。樓道兩側俱皆是一間間繡房。不時地有些嬌喘浪語之聲傳出。卻是一些急性地。早早在行那颠鸾倒鳳地勾當。
肖遙畢竟是個十九歲地少年。耳中聽着這般**。又走在這種環境之下。不由得心旌搖動。尴尬中帶着一絲期待。好奇中隐藏着一份悸動。
三人一前兩後地行着。越過了二樓。直往三樓行去。文苑扯住肖遙。低笑道“二郎不需羞澀。你若放不開。空自惹人來笑。吾輩士子便當效卿相之姿。但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就是了。”
肖遙恍悟。神态恢複自然。不再露異樣。文苑見他反應甚快。微笑贊賞。幾人堪堪上了三樓。卻見是個大開間。一邊俱是大窗。另一邊卻是四個大間。媚娘帶着二人直往最後一間而去。
剛剛走至第二間,卻見門開處,一個青年公子閃出,擡頭望見文苑二人,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荟林兄!”文苑亦是一愣,随即歡顔道“啊,竟是張兄。”那荟林二字,卻是文苑的字了。
那張兄笑道“可不是弟嘛,荟林兄當真是花叢聖手,往日少有出現,便這花魁一現,你便來了。”着嬉笑不已。
文苑一愣,旁邊媚娘卻笑道“洞哥兒就愛嘴,奴家何曾過月兒要來的?便是你們這般衙内定要爲難奴家。”
文苑驚喜道“漪月姐今日可答應過來了?這卻是定要見的。”回身對着肖遙道“二郎今日來的正巧,這碧漪樓便是因着漪月姐得名的。向爲我川中花魁,今方二八,實有仙子之姿,更兼精通音律,妙識書畫。便是川中士子亦多不如,實是奇女子也。二郎定要一見才是。”
着又目注媚娘,眼中滿是熱切之色。媚娘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笑道“二位官人卻也知奴家女兒脾氣,奴家便去問問,今日卻是出個什麽題目吧。隻是若所答不對月兒心意,官人可莫要再爲難奴家了。”
二人都是大喜,隻道應得應得,催促媚娘快去。媚娘輕嗔了二人一眼,這才擺動柳腰,向後行去。文苑與那張兄俱皆激動。肖遙見他喜動顔色,滿面俱是愛慕之色,不由的也是好奇心起,實不知什麽樣的女子,竟能讓這文苑如此向往。
旁邊張兄打量了逍遙兩眼,向文苑道“荟林兄,這位官人是哪家衙内?如何不與弟介紹?”他早見文苑衣着不俗,氣質高雅,此時好事定了,便忍不住問起。
文苑“啊”了一聲,這才一拍額頭,笑道“我可是被漪月姐見客的消息,歡喜暈了。來來來,這位乃是本府監當官張承長大人的公子,張洞張衙内。”着又指着肖遙介紹道“這位乃是嘉陵縣肖二郎,卻是做的一手好畫,端的是驚才絕豔。若是吾祖尚在,定當引爲知交。”
肖遙與張洞都是互相拱拱手,算是打過招呼。張洞聞聽文苑所言,不由奇道“乖乖,若論這川中丹青之技,又有誰能過得你文荟林,你這般來,莫不是肖哥兒當真有絕世之技?過會兒,卻要顯露一手,讓我等俗人見見。”
他聽聞肖遙乃是平民,心中便自輕了,話語中便透出些不屑之意。文苑大是尴尬,肖遙亦是心下暗怒,隻是面上卻是淡淡一笑,不置一詞。他個性頗強,若是人與他成爲朋友,他自是妙語連珠,使人如沐春風。但若性情不投,卻是比之任何人都要高傲。
張洞眼見肖遙這般傲氣,心中不由恚怒。面上微微一變,方要話,卻聽得屋内有人高喊“洞哥兒,你要請漪月來見,卻請到什麽所在了?卻不是胡吹大氣兒,讓月兒姐給轟了出來吧。”完,屋内已是一片哈哈嬉笑之聲,卻非隻有一人。
張洞面上一紅,回頭叱道“你們幾個腌臜貨,少幾句,不消使我丢人。”房裏一靜,張洞眼珠一轉,卻回過頭來,道“二位既是來了,不若同去吃幾杯酒,便一起見了月兒姐如何?”
文苑頗是心動,隻是念及方才張洞不甚友好,卻恐肖遙心裏别扭,便那眼色來看肖遙。肖遙見了文苑神色,知他心意,心裏感動。想想卻是沒必要和這纨绔較勁,當下便頭,對文苑道“既是跟着文兄出來,自是文兄拿主意便了。”
文苑大喜,連忙頭。這邊張洞因着二人進門,卻見一間花房,四壁懸着字畫,南邊軒窗旁靠着一張長幾,幾上一個青瓷花瓶兒,裏面插着幾枝芙蓉,正自怒放。地中央卻是一個大桌,桌上擺着一套紫泥沙壺,五個和張洞年歲差不多的年輕人,正自圍桌坐着。
此時眼見張洞引着二人進來,看見文苑,都是起身抱拳唱諾。想來向日都是熟悉。文苑便給幾人引薦肖遙。這幾人卻都是這成都府官宦的子侄。一個矮胖的黑子叫做焦作,乃是成都府兵馬督監焦挺的兒子。那個一臉笑意的白淨少年,卻是成都府通判6謙的侄子,叫做6易。兩外兩個卻是兄弟倆,一個叫王威,一個叫王猛,卻是都府兵曹王禹的寶貝疙瘩,兩個人卻是既不威也不猛,倒似兩個病秧子,眼圈尚帶着一絲烏青,明顯酒色過度之态。
最後一人卻是個身形潇灑的白衣人,劍眉朗目,唇紅齒白,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手中尚自握着一把白玉這扇。整個人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若不是嘴唇稍嫌太薄,顯出一份刻薄之外,算得上一個翩翩佳公子。
此人喚作杜瓊,正是現下成都府知州杜公與的愛子。此人向有才名,琴棋書畫都有涉獵。因其父親乃是此地最高長官,再加上其人也頗有風雅之名,是以在這川中一帶,隐隐是衆纨绔之。
此時衆人相互見禮完畢,便都圍着桌子坐了。門外腳步聲響,媚娘已是持着一個紙卷兒進來,嬌笑道“衆位官人,奴家那女兒的題目,可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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