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王況的模樣,徐國緒一下就來了興緻,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的,能讓二郎ji動的東西,絕對是好東西如果真的能抓到齧鐵獸,說不定又可以大快朵頤一番或者說也能有個類似三白這樣一來逆天的玩伴了,不過他可不知道王況心裏的真正主意,也幸虧他沒有把吃字挂在嘴上,否則肯定要被王況一頓數落,這一路上,他就隻能吃幹糧罐頭了。
真有齧鐵獸真的有齧鐵獸某還以爲東方朔的神異經裏面寫的是胡扯呢。徐國緒搖頭晃腦的y了出來:南方有獸,名爲齧鐵。說完意猶未盡,又補充道:晉郭璞釋爾雅釋獸日:齧鐵獸似熊小頭痹腳黑白駁,能tiǎn食銅鐵及竹骨。這位郎子說的齧鐵獸可是如此模樣,黑白相間的
客人所言如是。那少年漢子這時候也注意到了徐國緒的存在,徐國緒已經三十有餘,但面白無須,加上以前碰到王況之前,在宮裏過得并不是很如意,整日裏戰戰兢兢的。所以臉上刻滿了風霜,也是因爲早些年碰到王況,境遇日漸的好轉起來,心情舒暢,又是不愁吃喝的,這幾年保養得當,看起來還是三十出頭的樣子。要換了宮裏的其他人,三十多歲的太監看起來就像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了。
不過随着歲月的增長。徐國緒再胖,臉型也能看得出來是個三十多歲的人,而三十多歲的人還沒有胡須,徐國緒的身份也就呼之yu出。那少年漢子看到徐國緒的時候,臉sè是變了數變,這個變化并未逃過王況和黃大的眼睛。二人相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滿了問号。
齧鐵獸的名頭很是吓人。幾個護衛一聽到這名字,手中不由的mo向刀把,緊了緊。王況看出了他們的緊張,就笑呵呵的寬慰他們:緊張什麽隻是名爲齧鐵獸而已,其主食爲嫩竹及竹筍,偶爾餓了才會吃點rou,不過也不是它們捕食的,齧鐵獸想吃rou了,這才會下山來到農戶家裏偷rou吃,但卻不殺牲畜。你們現在這副模樣。等真要見到了齧鐵獸的真面目,恐怕就是讓你們下手,你們也舍不得哩。
嘿嘿,聽二郎這麽說。似乎二郎是見過齧鐵獸的徐國緒搓了搓手,皮笑rou不笑的,他也聽出王況話裏的意思了,齧鐵獸的模樣一定很讨人喜的。既然是讨人喜的。吃是别指望了,但是養一隻的可能xg卻是大大增加了。沒聽二郎說的麽,齧鐵獸可不傷牲畜,不傷牲畜,那就是說人就更不會傷麽這一刻他的心裏是充滿了期待,幻想着手中牽了一頭齧鐵獸在長安大街上很拉風的走着,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充滿羨慕眼神的人群。
見過倒是沒見過,不過卻是聽說過。王況隻看了一眼徐國緒的臉就猜到他想的是什麽,齧鐵獸是很溫順,可要發起狂來,也是一樣會傷人的,你還是莫要幻想了,真要養,也隻能圈在家裏養着,一頭齧鐵獸,你起碼得有幾百畝的竹林供着才不至于讓它斷了糧。
切,某才不怕呢,牛夠溫順罷可牛要瘋了起來,不一樣會頂死人二郎你吓不倒我。徐國緒見王況沒有反對他養一頭齧鐵獸的意思,心情頓時大好起來,回身叫過他自己的護衛,你們幾個跟着這位小郎子去,聽他調派,捉到齧鐵獸嘛,某就給你們每人一塊建林的鐵牌牌。他也是建林酒樓的股東之一,雖然權力沒有王況那麽大,以前也沒有從他手中流出幾塊鐵牌,銅牌則是一塊都沒有,不過這不代表着他手上沒有牌子,說完,還從攏袖裏掏出了幾塊來晃了一晃。
其實徐國緒剛才之所以要y出那兩句齧鐵獸的由來,也是有考校那個少年漢子的意思在裏面,王況能看得出這個少年郎的不凡之處,他也能看得出來,而且他也知道王況必定是對這個小村子起了好奇心,因此就添了一把柴火,讓這少年郎lu出更多來。
先你們的陷阱罷。王況有疑問,也是先埋在肚裏,這世界上隐世高人多了去了,哪裏來的規定說山民就不能識文斷字不能彬彬有禮在王況看來,真正的大能者,還是處于社會底層的居多,不然的話,百巧幹窮這個詞從何而來有才,必定有做骨,才越高,骨越傲。而越是做的人,往往hun得越不如人意。由此淪落到打獵爲生的地步也是很有可能的,說不定,這個少年漢子的父輩便是一位大才子呢。
他現在的擔心就是這個村裏人布置的陷阱可能會傷到大熊貓,而真正想要抓到大熊貓,并不需要如此的費事,一個大籠子,一大碗熱氣騰騰的ji蛋羹就夠了。
衆人來到先前王況被箭所shè的地方,那少年漢子往右邊走了兩步,輕輕的抹去上面的一層浮土,果然一個大陷坑就lu了出來,上面隻有一層薄木闆蓋着。回想一下剛才進村時的站位,王況不由得後背一陣發máo,那個位置,就是醜醜往前走兩步的位置,醜醜騎的馬隻要往前走兩步,肯定會掉到陷坑裏去,而陷坑裏,竟然豎着幾根削尖了的木樁,這要一掉下去,馬肯定是沒了,人說不定也要受到重傷。
這還沒完,少年漢子又随手指點了幾處,幾乎都是王況他們要穿村而過的必經之地。據少年漢子說,那些陷阱都是和眼前這個一樣的。
胡鬧你們這麽布置,真要把齧鐵獸傷了怎麽辦王況心裏那個疼啊,老天爺,那可是國寶,你們就這麽下得了手去這分明是要置之大熊貓于死地呀。
這位郎君說得哪裏話來齧鐵獸上mén來偷食某等辛辛苦苦打來的獵物,害得某等吃食沒了着落,是爲某等的大仇,難不成還要将其供養起來不成一聽王況這句話,那少年漢子就不樂意了,臉sè也變得沉了下來,哧笑道,是了,敢情各位郎君向來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平日裏不愁吃穿用度,自然是不曉得某等山野小民日常生活的艱辛。
黃大眼一瞪,這便要上前喝斥,王況一把拉住了他,搖了搖頭,他能理解少年漢子的意思,看他一身的裝扮,日子過得肯定是艱苦的,對王況來說,一頓飯算不了什麽,可對這些山民獵戶來說,他們一年到晚的奔bo爲的就是一日三餐,不,不能說是一日三餐,而應該是一日兩餐。如果他們家境略有寬餘的話,也不至于隻用了一條獸皮圍着,至少,粗布衣物肯定是有的了。
由此想到了先前進村裏空無一人的情況,王況理解了那一箭恐怕遠不止是警告陷阱這麽簡單,事實上,王況都能猜出,這個小村子裏面的人,大多都是衣不蔽體的,男人還好辦些,可家中總是有娘子的罷,同村人基本都是同姓族人,大家早晚相見,又都是一樣的衣不蔽體,所以自己人也沒什麽尴尬可言,可在外人面前,那就難說了,知道的會覺得他們可憐,不知道的可能還會說他們傷風敗俗。
可能正是因爲看到王況他們一行人往村子裏而來,所以村中老小全都撤了出去躲避,以免碰到而尴尬,或許有某一兩個人來不及撤走,而王況等人又是有掉到陷阱裏的危險,所以,那個少年漢子這才shè箭以示警告。不過王況相信,就是沒有掩護村中族人撤走的因素在裏面,那一箭肯定是會shè出來的,從那磨平了的箭簇上就可以推斷出來。
沉y了半晌,王況把兩個護衛叫了過來,耳語了兩句,兩個護衛應聲而去,不一會就各抗了兩匹絹布過來,王況這才對安逸笑道:安逸兄,某先借你兩匹布,可使得他之所以先不告而取,一個是他知道安逸王帶的東西,大多都還是送給黃良和馬周等建州官員的,二來是如果先說的話,也怕那少年郎引起什麽誤會,王況可算看出來了,這少年漢子的心靈敏感着呢,也脆弱着呢,自己剛才隻說了那麽一句話,就引起那麽大的反彈。
叫安逸兄,也是不想暴lu自己一行人身份的目的在,先前少年漢子見到徐國緒變了臉sè,王況不是沒看到,但這時候的大唐,寺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許多的匠作坊基本都是寺人掌管着的,這些人也是常年的抛頭lu面在外,所以,懷疑歸懷疑,真要問起來,大可以随便用個小小匠器監應付過去了事,而先前的太陽竈就可以當做很有力的物證。
使得,如何使不得便是将某帶的東西全要去,也是可以的。安逸王楞了一楞,也明白過來王況的意思了,就笑道,二郎還真是散财童子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