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突生,黃大已經來不及有任何的其他動作,隻能是用自己的身體将王況給護在自己身下,而在他将将把王況拉下馬來的同時,嗖的一聲,一支箭矢便堪堪擦着馬鞍而過,如果黃大反應稍微慢那麽一絲,這根箭此時已經釘在王況的大tui上了。本章由網友爲您提供更新
遭此突變,幾個護衛的反應就馬上出來了,畢竟這些人都是魏小五暗中考察過然後給王況推薦上來的,基本都是戰場上經曆過的主,又有黃大平日裏閑着無聊,天天調教他們的反應,因此,這杆箭才shè過來,他們已經将王況和黃大二人團團的圍住,其中一人還用刀削了一下那支還在疾飛的箭矢。
咦先前用刀去撥箭的那個護衛驚疑了一句,叫了起來,黃頭,您來看,這箭無矢
黃大一個翻身起來,接過那護衛遞過來的箭支一看,然後又傳給了随後起身的王況:小東家,shè箭之人無傷人意。
王況接了過來,這是一支比較粗糙的箭支,說是粗糙,也是相對于兵器監裏統一制式的箭支而言,兵器監出來的箭支,在重量,長度,粗細及重心等指标上有着嚴格的要求,就連箭尾羽翼的寬窄,長度也是嚴格要求的,箭簇是用統一的模範鑄成。
以前兵器監的要求沒那麽嚴格,但自從王況和閻立本的關系改善了之後,就開始嚴格起來了,但是箭支的産能并沒因爲要求嚴格而下降了,反而是有所上升,原因就在于采用了流水式的作業,削箭杆的削箭杆,修羽máo的修羽máo,磨箭簇的磨箭簇,所有的零件,都有統一的标準量具來衡量,就比如說箭杆的粗細,一個量具上兩個孔,能通過小孔不能通過大孔的,就是粗細合格了,而在重量上,就有一個類似天平的量具,放上去,一看指針的擺動幅度,也就能馬上判定合格不合格,其他的零件衡量方式都是差不多,這些都合格的零件最後裝配起來,不用再去考慮配合的問題,随便抓起任意的零件,都是合用,都能制出合格的箭支來。
這絕對是大唐兵器的一項重大改革,正是這一番的改革,使得以前對從事制箭要求比較高的mén檻降低了許多,以前,包括重量,長度等等,全憑的是匠人的經驗和手感,一個匠人,想要能獨立的制作出合格的箭支來,沒個三五年的磨練是不可能的,但現在,甚至于從來沒有從事過這mén手藝的人,隻需要有個兩三天的培訓就可以從事了。
制式箭支的統一,就是要最大限度的發揮出弓箭手的威能來,箭支的重心,重量,粗細,長度等等都是統一的,那麽弓兵在适應了這種箭後,當碰到需要連續shè箭的時候,隻要前幾箭找準了,以後的箭,閉着眼睛,光靠感覺就能收到巨大的殺傷力,這一點,已經在并州那裏得到了證實,裝備了新箭支的并州兵,短時間内就湧現出了許多的神shè手出來,因此,當并州大捷的消息傳來,并且李世績提到新箭支的功不可沒後,如今的大唐,原來的老箭支已經丢棄不用,全改成新箭支了。
标準化生産的箭支,其數據是經過了許多shè箭好手反複的試驗後得出來的,這樣的一支箭,擺在任何人的眼前,都是一種賞心悅目的存在,其完美程度幾乎無可挑剔。而眼前的這支箭,一看就是手工制成,無法做到粗細一緻,有的地方,甚至還有點歪歪扭扭的,說它無矢,并不是說這支箭沒有箭簇,而是說這支箭的箭簇經過人爲的刻意打磨,磨鈍了,這樣的一支箭,别說從遠處shè,就是站在三四步開外當着人shè,頂多就是在人身上留個紅點,疼上一兩天罷了,一滴血都不會掉的。
既然沒有傷人意,那麽就應該是警告的成分居多了,黃大手一揮,幾名護衛就将刀收了起來,人家沒有傷人的意思,你還拿着刀,那就不合适了,不過,黃大依舊還是不放心的,有意無意的站在王況的左側前方,擋住了箭矢shè來的方向,朗身道:哪位好漢,可否出來一見
與此同時,王況也仔細的打量起這個村子來,說是一個村子,還不如說隻是個幾戶人家的聚居地更爲貼切,整個村子,不過就是五棟茅草屋構成,無一例外的全在山路的西側面,背靠懸崖,而山路的東側,則是一片低矮的樹林,成一緩坡往下,可以說,整個小村子就是背靠懸崖絕壁,面臨着一大片的開闊地,村子處在山腰間,站在村中,就可見遠處層層疊疊的丘陵此起彼伏。
五棟茅草屋都緊閉着mén,也不知道裏面有沒有人,箭是從矮樹林裏shè出來的,隻是這一箭,便再也沒了聲息,黃大叫了幾句,沒人應答,王況便讓他停下來了,既然人家不願意lu面,也不好強求,況且人家也沒傷人的意思,這一箭,恐怕還是個誤會,或者說是警告的意味居多。
又讓護衛上前去叫mén,結果,五棟茅草屋都沒人應答,而且那mén也都是一推就開,有個護衛還特地的推了mén探進頭去了一下,确實是沒人。
主人家不在,自然是不好去打攪,估計這五戶人家,應該都是獵戶,這大白天的,怕是都打獵去了,得到天擦黑才回來,而山裏人家,又沒有宵禁一說,這方圓百裏,隻得這一個小村落,王況也知道,有的獵戶一上山,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會回來。
小東家,怕是有問題。轉了一圈,黃大回來禀報,即便是獵戶,也總該有老人,有小孩,有人的,即便是獵戶,也總會養些家畜家禽,房前屋後種些瓜果菜蔬之類的,可您看,這五戶人家,沒有一戶是有養家禽家畜的,沒有一戶是有種瓜果菜蔬的。而眼下,五戶都是空dàngdàng的,連個小孩也是沒有,某剛去一家的竈膛看過了,竈上,還熱着飯菜,這些人,應該是倉促間離開的。
皺了皺眉頭,王況前後左右踱了幾步:且不管他了,剛剛那一箭看來,這幾戶人家應該是有留人的,而且飯菜是熱的,說明人确實是剛走,怕是見咱們來了而躲避開的,隻是躲便躲了罷,又shè那一箭又是何意算了,反正我們也隻歇一晚,這些人既然沒有惡意,咱們也不用太過提防而顯出小人之心來,就在村邊稍遠處找個空地安營下來罷,吩咐下去,大家不要去動村中人家的一草一木便是了。王況有種感覺,這個村子,恐怕有點秘密,那一箭,應該是有人警告王況不要太過靠近村子的意思。
誰沒有一點小秘密呢王況自己本身都有一大堆的秘密藏着,人隻要是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或多或少,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地方。既然對方沒有惡意,自己也犯不着去打攪人家不是那一箭的警告意味是比較濃的,早不shè晚不shè,偏是自己等人到了村中後才shè,既然如此,那就退出去便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哪怕是對方沒有惡意,黃大也不敢掉以輕心,在這荒野之上,若真有人對他們一行人不利,隻消派上百名死士,就算自己功夫再高,也是絕對躲不掉的,所以,他安排護衛找了個背靠絕壁又凹進去的地方紮營,這個地方,從絕壁裏凹進去有一兩丈深,就算是絕壁頂上有人想要偷襲,丢下石塊,也絕對傷不到躲藏在下面的人,而且,也因爲凹了進去,形成三面都是不需要守衛,隻需要在正面臨路的一面有人警戒就行,同時,也是因爲正面臨路,又離先前村子外的矮樹林比較遠,矮樹林到了離此處兩箭之地,就變成了低矮的灌木林,而灌木林離凹進去的地方,起碼還有十幾丈遠,可以說,這一處,就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見黃大選了這麽一個好所在,王況笑笑:不錯麽,就是下起雨來,也不用愁被淋了。他是不大相信會有人此時敢對他不利的。
現階段,跟王況有仇的,不過就是那麽三五人而已,有大仇的,李承乾算一個,胖子李泰算一個,還有就是原婺州鎮将算一個。确切的說,應是把王況視爲大仇的就這麽三個,如果要把曹四mén和長孫淖也算上的話,有五個,但王況并沒有把他們當做大仇,以前的恩怨,除了和太子及李胖子的沒了結完全外,其他人的基本都已經了結了,而其他人目前都不具備對王況動手的能力。原婺州鎮将是張亮的人,而張亮卻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不可能出手幫他;長孫淖已經被長孫家徹底抛棄,如今自己和長孫家也算是在密月期内,所以也不足爲慮;曹四mén更慘,李胖子生xg薄涼,當初曹四mén還沒倒下呢,就已經被他無情的一腳踹開了,惟恐和曹四mén沾上一點關系,哪裏還會幫一個流徙三千裏的囚徒出氣
至于太子,如果王況沒來,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侯君集,但自己已經幫侯君集化解了一場危機,侯君集即便是最後會倒向太子,現在應該也是處在左右搖擺中,所以,來對付自己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李胖子麽,已經被自己徹底的打殘了左膀右臂,而他向來又是瞧不起武人,朝中武官一系和他關系不是很好,手中又沒兵權,經過上次的事件,他如今的一舉一動都在金吾衛的監視之下,就是有這個能力,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
最後就是武家,他們是有這個能力來對付自己,但是現在武元爽還在獄中,在武二郎沒出來之前,武家恐怕最怕的就是王況出事,要是王況一出事,他們就是最大的嫌疑,可以說,如果王況開口找武家要幾個親兵來護送自己回建安,他們保證是絕無二話,而且是盡心盡力的;再者,目前武媚娘還在拉攏王況,是以,武家也是不可能。
算來算去,想王況出事的人都不能動手,而能動手的,有能力的,現在和王況的關系都還不錯,可以說,黃大确實是多慮了,但王況也不想打擊他的積極xg,換句話來說,如果換做其他人,有黃大那樣的功勞,自己對他的影響應該已經不是很大了,他早也還完了王況以前的恩情,現在隻要願意就可以離開自己單飛,憑借他的功績,不需要王況的幫助,他日封侯也不是沒有可能,可黃大終究還是留在了自己身邊,這一份情誼,那是絕對的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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