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3日晚21:00爆發後12小時
精神恍惚的我從神遊中恢複過來,順便檢查一下同學的狀況吧!心中想着,開始了行動,空氣中粘重的壓抑感使我的嗓音沙啞無比,開口說話把自己也下了一跳,聲音和一個行将就木的枯槁老人一般。“大家,都還好嗎?”我知道這是廢話,不過至少能喚回情緒低落的他們一點神智,“能好的了嗎?”彭鑫接道。GOOD,一個良好的開始,有人已經開始恢複了,雖然還有幾個人抱膝坐在地上,埋着頭低聲啜泣着。“額。。。。。。經曆完這樣的事誰都不好過,但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們的家人,我希望你們打起精神至少給他們回個電話。”聽到這裏很多人拿出了手機開始撥号,我也打個電話給母親吧!
“嘟。。。。。。嘟。。。。。。嘟。。。。。。對不起,你撥打電話無人接聽。。。。。。沒用,周圍的人也都搖了搖頭,真的一無所獲了嗎?,“喂,爸,是你嗎,你在哪?我好。。。好害怕?快。。。來救我啊!”角落裏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響了起來,循聲望去,是班上的女生唯裳,我們都圍了過去,希望能得到一點外界的消息。“女兒啊,呆在教室裏别動,爸,等會就到。”那邊吵雜的環境讓原本就小的聲音更加聽不真切了,隻聽嗑啪一聲,手機裏傳出的隻有沙沙的電流聲,手機從她手中滑落,無助的淚水滑落下來,我們隻好散了開來。“吳筱雨,你去照顧一下她。”“剩下的人過來重新商量對策。
“首先我們先清點一下人數,喏,在這張紙上寫下名字。”
“。。。。。。”耳畔寫字的沙沙聲和作爲背jing音的抽噎聲進一步加重了詭異的氣氛。
“彭鑫,七月,劉歡,吳筱雨,唯裳,陳文。。。。。。”加上我,班上僅僅剩下了12人,五十多人的班級有70%在外面遊蕩,變成了活死人大軍的一員。
慘重的損失。
試探性的打開教室裏的電視,果然,早已成了雪花屏,雖然在打開電視後立刻按下了靜音鍵,開機時一瞬間的時間還是将外面的怪物們吸引了過來,它們不斷拍打着窗框,門,想要進來填飽它們空虛的胃。長時間的嚎叫對所有的人都是一種精神折磨,女生隐隐約約的低聲抽泣又響了起來,而這給門外的腐肉們打了一針興奮劑,拍打的頻率不斷地加快。
“看,電視有反應了。”班長說道。
仍舊是不怎麽清楚,依稀可以辨别出的隻有一串不連貫的詞句:“J省...爆發...大...模...騷,武...暴隊...已前往...區...”後面就完全變成雪花屏了。。。。。。
“大家聽我說,現在我們要冷靜下來,它們一時半會還進不來,先在教室裏搜索一些有用的東西,食物和水優先,這樣,女生搜集這些東西,劉歡、柳鈞你們倆去檢查一下門窗,發現有松動及時堵上。”
“彭鑫,你去看下後面的直飲水器是否還能工作。如果可以,找些容器裝水。”
“班長,你和我去儲藏室,找找有沒有稱手的武器。”
分配完工作,除了情緒低落的唯裳,其他人都已忙碌起來。
儲藏室裏的燈早已報廢,我們隻好一人用手機做照明,另一人慢慢摸索。說是儲藏室,不如說是垃圾儲藏室還差不多,腐敗中的垃圾散發着甜膩的惡臭。“啊,真TM惡心,找工具的我,手在垃圾中慢慢摸着,碰到了一個木柄,抽出一看,是一把木匠錘,我将它遞給身後的陳文,繼續與垃圾親密接觸。“我能應付的來,班長,你去把那幾把掃帚的頭拆下來,後面削尖的柄應該是個不錯的武器。”
掏出手機進行我的搜索工作,突然,垃圾堆裏蹿出一個黑影,直撲我面門,我心頭一顫,罵了聲你妹,跌坐在地上。
陳文回頭問我。“怎麽了?”驚魂未定的我借着手機的光線,才看清方才的黑影是一隻,眼睛閃着紅光的蝙蝠,身體已經血肉模糊,卻還在頑強的活動,我站起身毫不猶豫地将這坨生物重新送回了地獄。
漫長的搜刮結束後自然是清點工作,找到餅幹4袋、蘋果兩個、面包3袋、牛奶22盒、巧克力棒9根、薯片等小零食30多包,食物隻有這麽多。不過水資源倒是很富裕,喪屍的襲擊并沒有切斷城市的供水,直飲水器還能工作,但是這水能不能喝就是另一回事了。武器隻有5、6根尖木棒,一把木匠錘,3根廢棄桌椅上拆卸下來的鐵棍。
“七月,你負責看管這些食物。每人每天的配備限量。”“現在,大家喝點瓶裝水,再把課桌拼起來當床,劉歡、柳鈞你們兩個值第一班,其餘人休息。我們的搖籃曲估計不會太好聽,能睡的盡量都睡下。”說完一張特大的床出現在了教室,電燈就讓它們亮着吧,乘電力還未被切斷給大家一點精神慰藉吧。
2015年3月14日X市淩晨5:00
卡車的發動機轟鳴聲萦繞在段銘的耳畔,他所在連隊作爲先遣隊伍進入X市,帶好必要的裝備後,連長示意大家出發,這次在自己家鄉爆發了如此大規模的騷亂還是頭一遭,“這隻是一次疏散難民,鎮壓騷亂的常規行動。”出發前連長的訓示讓段銘不安的心定了定,馬上就能回到營地,吃上熱騰騰的早餐的,他和他的戰友們都配備了防暴盾和橡膠警棍,對付幾個騷亂份子已是綽綽有餘,實在不行還有催淚瓦斯,這玩意新兵訓練時讓段銘吃盡了苦頭,這回終于不再是針對自己人了。
“下車,打開頭燈,排開隊形,擋住那些膽敢沖上來的家夥。”連長命令道,百來人的隊伍手持盾牌和警棍在車前列陣,緩步向前推進,頭燈可視範圍内一個人影也沒有,街道上閃爍的隻有火光,吸入鼻腔的是污濁的空氣,混雜着烤肉,燒焦輪胎,魚腥一般混合味。看來不是小型騷亂啊,希望他們沒有武器。段銘這樣想着。隊伍裏有人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段銘的思考。前方好像有響動,連長命令全隊就地防禦,他們敢上來就請他們吃棍子。
前方的聲響越來越大,走動的聲音似乎還夾雜着犬類的嚎叫,“對方可能有狗,前方隊員小心,準備好催淚瓦斯。”身邊每個人都做好了防禦準備并且戴上了防毒面具,身後的戰友已将催淚瓦斯彈上膛,隻等那些倒黴蛋沖上來了。
漫長的幾分鍾過去了,對面隻是噪音不斷,并沒有要沖擊陣地的意思,連長又命令向前10步,剛走到第6步,一個衣裝破敗的人影出現在段銘頭燈的照射範圍内,段銘心裏又好氣有好笑,你個暴民,居然還背對着我們,等下該給你點顔色瞧瞧。,“前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棄抵抗。”連長命令道。那個“人”聽到響動僵硬的回過身來,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人,不,已經不能算是人了,眼眶裏的一顆眼球聳拉在臉上,另一隻眼睛布滿血絲卻沒有看見瞳孔,又破又爛的牙齒參差不齊,灰白色的皮膚上殘留着早已幹涸的紅迹,胸口上還插着一截木頭碎片,本該早已喪命的它,此刻正想自己步履蹒跚地移動過來,此時段銘大腦能接到的指令隻有兩條,一個是喪屍,剩下的是跑。“啪。”一身槍響不知道是誰開了槍,一發催淚瓦斯打在了段銘前面的地上,緊接其後的是更多的槍聲,白色的煙霧四散開來,對方并不爲所動,依然邁着堅定有緩慢的步伐,向隊伍走來。
“守住陣地。”連長下令。并開始請求增援,幹枯僵直的手臂敲擊在段銘的防暴盾上,力道之大震動他虎口發麻,越來越多的喪屍出現在可視範圍内,膠質的警棍俨然已成了廢物,大家都收緊隊形,進行防禦。力道再大,面對高強度聚碳酸酯的防暴盾還是略遜幾分。
遠方的夜色中出現了慘綠色的熒光,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綠色的抛物線越過盾牆,落在了人群之中,幾個戰友身上沾滿了這粘液,身上的衣物,皮肉都開始冒出煙來。“啊。。。啊救我。。。救命”段銘隻能看着隊友無助地求救,面具已經完全溶化,臉部的皮肉紛紛脫落,露出白色的骨頭。
陣線被撕破,先前的喪屍們沖進人群開始大快朵頤,慘叫,哀嚎不絕于耳,段銘扔下盾牌向後跑去,連長拔出手槍槍斃了幾個逃兵,黑洞洞的槍口轉向了自己。段銘隻能呆呆的看着,一切的一切都像是電影的慢鏡頭:連長被一隻喪屍犬撲倒、走火的手槍擊中戰士的血肉之軀、兇暴的撕咬很快讓連長一命嗚呼。。。。。。段銘隻有頭也不回的向遠處泛白的地平線發足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