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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完周恬的一番解說後,趙振中很是感慨:“果然是國家利益至上啊。英、美兩國表面上看去似乎親密得很,想不到台下卻也如此争鬥不停。”
“呵呵,這不算什麽,我前些天還曾看到一則消息,10月24日,股市崩盤那天的中午,丘吉爾這個種下危機種子的人竟然到紐約證券交易所參觀,這是不是挺有諷刺意味的?”周恬笑道,“更有意思的是,這位老先生還做起了他記者的老本行,根據他現場采訪情況,寫了一篇報道刊登在《每日電訊報》上,說什麽‘到當天12時,股市損失已達到了60億美元,已有兩位銀行家和一位經紀人因破産而自殺’等等。”
“說不準那個老約翰牛見到美國股市一團糟的情景還會心裏偷着樂呢。”趙振中也笑了,“對經濟不在行的丘吉爾可絕對想不到美國這邊的危機會在幾個月後席卷整個大英帝國。”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衆多投資者或者說投機者這次損失慘重,相對的,肯定就有人從中獲利。”周恬感歎道,“從10月24日股市暴跌開始,加上25、26兩天,三天時間股市就損失了100億美元,而10月29日一天,股市就損失了140億美元。從10月24日到11月2日,9個交易日的時間,股市累計損失就有400多億美元。持有股票的人損失了,那提前賣出股票的人自然就賺到了,這麽多錢可不會憑空就沒了。”
雖然一直沒有确切證據證明29年美國股市大崩盤是有人暗中操控,但在後世,個别流傳出來的确切事例還是讓人們猜測不已。
以投機起家,一戰期間被美國總統威爾遜任命爲“戰時工業委員會主席”,被稱做“戰時美國工業的沙皇”的伯納德·巴魯,在股市大崩潰前,賣掉了所有股票轉而持有國債。
而後來成爲羅斯福的财政部長的亨利·摩根索,則在1929年10月29日前幾天,命令他的公司在三天之内賣掉總價值達6000萬美元的所有股票。這個命令曾讓他的手下困惑不已,并建議他在幾個星期的時間裏逐步清倉,這樣至少要多賺500萬美元。而亨利·摩根索勃然大怒,沖着手下人怒吼:“我到這裏來不是和你讨論!照我說的去做!”
這樣的事例用心查找的話,還會發現一些。一些大人物在股市崩潰之前的果斷行動,僅僅用先見之明似乎并不足以完全說明問題。不過,真相總是被掩藏在曆史深處,而1929年股市崩潰的背後究竟有沒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操控,或許這将是另外一個被掩藏在曆史深處的秘密。
“要說能暗中操縱市場的話,那也隻有那些大勢力才行,甚至需要多個大勢力聯手才行。這就不是我們所能關心的。你還是和我說說到現在爲止我們原定清單上的事物都收獲了哪些吧。”趙振中笑道。
“好吧,我就大緻介紹一下。”周恬點頭說道,“我們8月中在期貨市場上賣出的糧食、棉花、精銅、鋁錠等期貨合約現在都已經平倉,從中獲益夜算不錯。股市崩潰後,在期貨市場上逢低買進的合約中,精銅、鋁錠兩種物資的數量已經達到我們預定的各5萬噸的收購數量,而糧食、棉花方面由于需要的數量巨大,距離我們預定目标還有一些差距,現在按照合約數量大約有小麥80萬噸,棉花120萬擔。當然,這些物資都要在12月上旬進行交割。”
“另外,你說的技術含量高的小型鋼鐵廠,我們還真找到一個。這個工廠是在匹茲堡附近興建起來的,設計年産量爲15萬噸優質鋼材。原本這個鋼鐵廠是預定在明年春天正式投産,可現在由于工廠出資人在股市受到重大損失,加上銀行逼債,出資人也隻好将其降價出售了。我們的人正和司徒老爺子的律師一起與對方談判,相信等你回國前應該能有結果。”
“按照1噸小麥能夠6人一年基本生活需要計算,80萬噸小麥能救活480萬人。這個數字對沂蒙根據地和周圍區域民衆來說是足夠了,可要是和明年中原大戰所導緻的災民數量相比的話,還差得多。”趙振中開始盤算道,“120萬擔棉花聽起來有不少,可美國人用的是美制,每擔又隻有45公斤,算起來也不過是54000噸而已。”
“你就别擔心了,後面我們還會再增加物資收購量的,肯定能滿足需要。别忘了,曆史上美國大危機之後可是有1300萬擔棉花無人問津,大量糧食被毀掉。”周恬提醒道。
“對了,船廠的事情有頭緒沒?”
“要說船廠,紐約州還真有一些。不過,由于這幾年美國造船業并不景氣,各船廠沒有軍方訂單,商船訂單又不多,紐約這邊的船廠也基本上處于半停工狀态,在這次大危機中肯定也躲不過去。我們現在就是想從中挑選幾家整體狀況還不錯的拿下。”周恬解釋道,“不過,購買船廠的事情恐怕在你回國之前确定不下來。一是我們在澳大利亞、菲律賓兩地的事情還沒有進展,現在購買船廠有些早;二是美國對華人的限制,非美國籍的華人不能在美國經商、置地,也就無法購買船廠經營,即使取得美國國籍的華人在創辦産業時也要經受繁瑣的審查程序。”
“這樣啊。”趙振中沉吟道,“這些造船廠的技術設備大緻是個什麽情況?”
“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聽說一戰期間,紐約這邊的造船公司廣泛采用部件預制法建造标準化的商船,使船廠本身大多成爲總裝廠,已經有點後世所謂模塊法造船的意思。”周恬說道。
“要不是這樣的話,美國人也彌補不了德國人無限潛艇戰所造成的船隻損耗。”趙振中點頭說道,“這方面你們繼續跟進就是了。隻要能保證在未來兩、三年内建成我們自己的集裝箱運輸船舶就可以。”
“如果能在美國這邊開辦船廠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可要是搬遷到其他地方重新建廠生産的話,恐怕就有點難度。畢竟現在澳大利亞和菲律賓那邊的事情還沒有頭緒呢。”周恬有些憂心。
“别擔心,我們盡力而爲,相信會有個好結果的。”趙振中安慰道。
在曆史上,一戰期間是美國造船工業的重要發展時期。當時,爲了應付戰争需要,美國鋼船建造廠從42家增加到72家。一戰後,美國、英國、日本等軍事強國展開了軍備競賽,爲美國艦船業創造了又一次發展的機會。1919年美國艦艇年産量近20萬噸;商船産量達219萬總噸。這是從第一次世界大戰直到1942年間美國艦船産量最高的一年。其後,由于1922年到1930年的兩次裁軍會議,特别是1929年爆發的席卷資本世界的經濟危機,迫使美國海軍削減艦船訂單。在1928年,美國僅建造一艘2700噸的軍艦。加上商船的訂單也不多,直到1934年,美國艦船工業的生産一直維持在一個較低的水平上。不過,在此時期美國船舶技術還是取得了一定的進步。汽輪機不僅取代了蒸汽機,而且得到了較大的改進,至1930年每軸馬力油耗下降到454~272克,比1918年降低50%。另外,導航、冷卻、救生和貨物裝卸設備也有相當大的改進。
弄清楚情況後,趙振中也知道船廠的事情着急也沒用,隻好耐心等待起來。
不過,在這個周末,周昊卻從波士頓特意趕到紐約,給趙振中帶來了另一個好消息:液氧制備的事情有眉目了。
在此之前,趙振中、周恬兩人雖然知道這個年代已經能制造液态氧,不過由于制造工藝不成熟,生産成本過高,還無法大量應用。周昊帶來的這個消息也确實讓兩人感到振奮。
“老趙,你當年可是軍方人士,對火箭應該了解吧?我就是從一位研究火箭的大能那裏獲得有關液态氧制備的詳細工藝的。”周昊笑道。
“研究火箭的大能?這個時代?”趙振中先是一怔,接着又隐約想起當年所接觸過的一些材料,便思索着說道:“我當年畢竟不是研究火箭的,也就是研究新能源應用的時候接觸過一些常識。好象這個年代美國還真有一位研究火箭的能人,不過,具體名字我可記不起來了。”
周昊感歎道:“我也是前些天從學校一些教授那裏知道,竟然在今年有人向高空發射火箭,還是帶有氣壓計、溫度計和拍攝飛行過程的照相機的火箭。後來,我了解到,這位大能竟然在26年的時候,就發射過采用液氧和汽油推進的液體火箭!”
“也正因爲這個,我才輾轉找到他,并從他那裏得到了經他改進後的液氧生産工藝。雖然還無法和後世的技術相提并論,生産成本也有點高,不過至少在技術上已經能實現工業化生産了。而且,我除了買下他改進後的液氧生産工藝外,還将他這幾年進行火箭實驗所獲得的數據一并買下。算是爲我們将來奠定點基礎。”周昊有些得意地說道。
“這事辦得确實不錯。”周恬笑着誇獎道,“不過,說了這些,你也應該告訴我們這位大能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