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契約一


————放棄所謂的希望,讓我,來成爲你的力量……

在這個世界的中央,是人類統領的地方,大大小小的都市合并成了一個王之都城。現代化的科技,高聳的大廈,一如既往随波逐流的人們。

在這個城市裏,爲了培養更多的人才,諸王們建立了第一學院,也就是王們的預備軍所在的學院:赫利俄斯?克瑞斯學院,名字來源于太陽神阿波羅與生機之神克瑞斯的結合,象征着人類的堅定與勇敢。這所從西曆39年由勝利之王一手打造的學院已經是衆多學生向往的地方。

安德準備了行裝,打開門“今天的天氣也不妙呢。”安德喃喃道,屋頂上的烏雲越積越重,仿佛要墜下來般,吞噬整個世界。拔出鎖上門的鑰匙,安德走向了電車站。王都裏的電車貫穿了整個拉特城[注:拉特城是靠近王都邊緣的一個城區],這裏居住着王都近十萬名居民。大大小小的街道由縱橫交錯的電車軌道連接在一起。

安德緩步行走在街道上,幾滴雨水順着風的痕迹滴落在安德頭上。“下雨了呢。”安德喃喃一句,便打開了随身帶着的折疊傘,沒入雨幕。頂着愈來愈大的雨,安德快步走到一家名叫樹屋的店門前停下。

“我進來了。”安德推開門,向裏面打了個招呼。

“哦,安德你來啦!”服務員戴拉一如既往地問候:“還是濃茶加檸檬?”

安德輕輕點頭示意,便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安靜的看着窗外的雨,好似一尊凝望的雕像,像這樣安靜地看着雨,也挺不錯啊,安德心想道。

随着窗外不知第幾滴雨從屋檐滑落至窗檐,一杯冒着熱氣的檸檬茶就出現在安德面前,現在的檸檬早就被大量既美味又營養的熱果代替,可安德每天還是來這熟悉的店裏喝上一杯,就像懷念過去,那個令自己黯然神傷的過去。閉上眼,眼前依然是無法改變的宿命。安德的父母在5年前失蹤了,跟着失去了,還有可愛天真又無法訴說言語的妹妹,安娜。

安德喝完了這杯茶,捧着茶杯的雙手輕輕把杯子放在桌上,怕打擾了周圍的甯靜一樣。起身,走向櫃台結賬。“戴拉小姐,多謝款待。”“恩,安德慢走啊,聽說最近城裏混進了一些不得了的家夥,一路小心。”

“嗯,我會的”安德撐着黑色的雨傘沒入雨中,漸漸消失在路的盡頭。

“希望别出什麽事就好了……”戴拉對着安德遠去的背影喃喃道,轉身重新進入店中。

安德撐着傘,無垠的天空漸漸黑暗,明明還是早晨,卻宛如黑夜。安德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巷,黑暗籠罩着周圍。安德凝視着周圍的黑暗,一道光刺穿了黑暗的心,他用光芒閃爍的長劍把周圍似鐵般的黑暗斬成兩半,伫立在安德面前。

“洛……”安德緩緩開口,放下了傘。在雨的洗禮下,安德漆黑的頭發随着風飄蕩,他雙手緊握,雨像一道道幕絮散落在安德頭上。遠方虛無與黑暗交接處的洛緩緩向安德走來,他走的很輕,像緊貼地面飛舞的紙片,像随風飄蕩的黑色絨毛。亦不失高貴,靜谧。

面對面的站立,“準備好了嗎,真正接受我的力量”“嗯,早已決定。”安德低沉道。“我已經不想在逃避了!既然無法改變過去,那就重新回到過去。洛,我需要你的力量”“是嗎,真是愚蠢啊,回到過去?你什麽都無法改變!内心還是如此軟弱啊,不願面對現實是嗎!”洛戲谑道“所以啊,不是還有你在嗎……洛”安德對洛報了一個微笑道。

“雖然我也知道自己的無能,這個願望的确無法實現啊;但是啊,洛,無法實現的夢想,才能叫做夢想啊,不是嗎?”安德的喉嚨裏仿佛含着沙。聞言,洛扣了扣自己戴着的禮帽,一語不發,帽檐遮住了自己的眼部。洛沉默片刻,随即便擡起頭來“嗯,你還有我啊……”,洛一手抓起自己的禮帽,扣在了安德頭上。

恍惚間,安德像是收到了來自四周的壓迫,令他頭痛欲裂。安德的臉蒼白無血,一黑一白的瞳仿佛破碎的星辰,分别留下像小蛇一般流動的血來。安德雙手緊緊抑住頭部,體内的燒灼感愈來愈強烈。周圍與他接觸的空氣仿佛是持刀的審判者,對着他不停地施壓。

鮮血以安德從未見過的樣子從胸膛噴湧而出,浸透了他的雪白的襯衫,一種極其劇烈的刺痛感漫布了全身,耳畔傳來了熟悉無比的聲音,就像是那個雨夜。越來越多破碎的記憶湧入腦海。安德單膝跪地,猛然間仿佛全部外力都消失了般,他的身體變得輕盈起來。就像一個失魂者從地獄步入天堂,眼前的世界也變了模樣,而安德的内心此時也如聽着甯靜雨夜中的鋼琴曲一般惆怅、悲傷,一股又一股悲傷的情緒接踵而來。

将安德的内心擊打的零離破碎,卻無法找出悲傷的源頭……閉上眼,再睜開眼。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安德也還是那個孤獨的少年。但是,卻有了能改變未來的力量……

安德用手支着地面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已經消失,如同不曾存在過。伸出右手,手背上刻着半個巴掌大小的冥咒,一閃一閃的發着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黑光。這時,洛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身旁,對着正在發呆的安德道:“既然契約儀式已經結束,那麽,放空念頭,感受我的力量吧!”語畢,安德緩緩閉上眼,尋找着那若有若無的力量。

突然,像觸到了什麽似的,安德随着意識的控制。伸出了右手,擺出了握槍的姿勢。仿佛群星聚現般。點點的光彙聚成線,無數條線又重新凝聚。

一把銀白色的槍就出現在安德手上,睜開眼的安德仔細審視着手中的這把銀白色的槍。長約15公分的槍身閃着銀光,周圍的一切與它相比顯得頓時黯淡無光。同樣是銀白色的槍托與槍身牢牢契合,仿佛是配合默契的夥伴。

安德把槍握在手中,卻出乎意料的感受不到它的重量。輕如雪天漫天飛舞的雪花。舉起槍,對着黑暗,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滞,宛如夢境。細看槍身,靠近槍托的上方刻着幾個金邊的字母:TIME。

良久,安德審視完了這把槍。轉向洛,不等安德發話,洛就解釋了起來“這把槍,便是你我契約後的武器,你的體質因爲多個因素的原因而導緻無法接受我全部的力量,如果在危機時刻無法應對時,我會暫時附生在你體内,掌控你的身軀。但,你要知道,我占用你的身軀時間越長,你的生命就越短”。

“所以……”洛又重新看了一眼安德,歎了口氣接着道“我的力量在你這隻能形成這點微不足道的力量。每天,按照你的狀态可以打出3發的子彈。好了,現在反手握住槍托,把槍托朝下。聞言,安德便照做了,反手握住槍托的一霎那,原來15公分的槍身變長了近4倍,像收縮與拉伸一樣,整個槍身變的很薄,邊緣變的如刀般鋒利。

“這……”安德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近戰遠程都有了,至于近身格鬥與武器用法,就靠你自己琢磨了。而且,我很忙的,所以,先告辭咯。”說完,洛轉身離去,與周圍的黑暗不分彼此………無聲無息,好似濃霧中的幽靈。

安德低頭看了看握在手中銀白色的槍,不知爲何,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傷,将安德吞噬。松開手,銀白色的槍如同蒸汽般從他眼前消失。安德把手伸入口袋,踏着點點破碎照耀在路上的光,走出了小巷……

外面已經接近黃昏,夕陽破開濃霧霭霭的天空,重新将光照遍了世界;雨,還在不停地下着,整個街道都淋浴在黑色的煙雨中,但黑色煙雨中的幾滴雨通過夕陽折射出了無線的美麗;多麽令人心醉的景象,行走在這陰暗但依舊灑滿陽光的路上,整個景象像一首悠揚的曲子,像輕輕撥動琴弦産生的音符。一種安靜,甯靜的氣氛籠罩着街區。

來來往往的車輛仿佛運輸着着美輪美奂的風景,運載着這無與倫比的如畫一樣的景色,随着夕陽的照耀漸漸遠去。

安德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目标很簡單,便是拉特城區的一所普通高中,納羅格學院,拖着腳步來到校園們前,還是高大宏偉的原石建築,充滿了中世紀的風格。使人一看便覺得空氣清新,鳥語花香。光,從地平線上徹底消逝,走進學院的高樓。極目遠眺,遠方的城市燈火輝煌,好似一座不夜城。雨水消逝,倒映出五光十色景象的,是一個個熠熠生輝的水窪。高低不平的建築錯落有序。整座城市被絢爛無比的燈光蒙上了一層光幕,好似巨大的牢籠,令人無法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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