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鬼磨（下）
我們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老四他爸已經在那等着了，雖然着急，但是還是請我和王大爺吃了頓早飯，吃過早飯，我們打車去了河西，經過王大爺引路我們來到了一個房子修的很好很大的一戶人家的門前，王大爺按了按門鈴，不一會，一個中年婦女給我們開門。開門後先是一愣，然後看到王大爺後就笑了，說道王叔來啦，趕緊上屋。王大爺笑呵呵的說，嗯，你爸在家沒？我們來找他有點事。那中年婦女說在家在家。說着把我們領進了正屋。
進屋後我看到一個70多歲的老頭，一身長衫，當時我還很好奇，這都21世紀了，穿長衫的人幾乎沒有，隻有在電視劇裏能看到。這老頭身材魁梧，個子很高，目光如炬，一頭白發像刺猬一樣根根的在那立着。不得不說啊，這老頭往這一站就很有氣場。老頭見我們來了，對王大爺說，你帶他們來是有事吧。王大爺嘿嘿一笑，老哥真讓你說對啦，真有點事。說着就把老四的事跟這老頭講了一遍。
老頭炯炯的看着我們，聽的很仔細，不時的問我們幾句，等溝通完，老頭說你們帶我去看看吧。老四他爸一聽老頭這麽說了，趕緊道謝，并說等看好了老四一定重重的感謝老頭。老頭呵呵一笑說，謝不謝的再說，我也不在乎這個，你們是小王帶來的，我多少給點面子，我已經好久不出馬給人看病了。（汗！~~王大爺今年都60多了，這老頭管人家叫小王，我也是深深的醉了!~）
從這老頭家出來，王大爺就回家了，本來我也應該回學校了，可是我是個好事的人，而且對這種事一直都特别好奇，所以就厚着臉皮跟着去了醫院。到了醫院，這老頭一進病房就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好大的陰氣。便走到了老四的面前，看了看，然後問了老四的生辰八字後又給抓起老四的中指切了脈然後就閉着眼睛不說話。我們在邊上大氣都不敢出。可是過了半晌也不見老頭睜眼說話，老四他媽有些着急了，開口問道，叔啊，這到底咋回事啊，俺家孩子是不是招到啥了。
老頭還是不說話，又過了大概5分鍾，老頭才睜開眼，慢慢的說道，你兒子這是被鬼磨了啊，現在這鬼啊，正磨你兒子呢，這要是不抓緊治啊，過些日子你兒子小命就沒了。
老四他媽一聽着急了，直接哭了出來，邊哭邊說，叔啊求你了，俺們家就這一個孩子，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治好我家孩子啊。
老頭聽完老四他媽的話，說道，放心吧沒啥事，我都來了你還怕啥。再說了，我這一堂字人馬呢，要是連這點事都看不了，那我也沒臉繼續活下去了。我看老頭能聊天了，便心急的問老頭，我說，大爺，啥是鬼魔啊，這我以前沒聽人講過啊。老頭聽我問，也不啰嗦直接回答道，這鬼磨啊，就是鬼上身了，這鬼在人身上啊對人不好，磨人陽氣，時間長了啊，把人的福緣和陽壽啊也就都磨沒了。像你同學這樣的被磨法啊，在有個十天半個月陽壽啊也就差不多了。現在小子現在魂都離體了，就剩這一口氣了。
我也聽也有些着急了，趕緊說那大爺你感覺給我同學看看，晚了别在出啥事。老頭白了我一眼說。急啥，這大白天的，人來人往的，護士大夫啥的進來了咋辦。聽老頭這麽一說。老四他爸說，老師傅，要不我現在去辦出院，咱找個賓館啥的你看行不。老頭說不用，這孩子就是看好了，也得睡兩天，這不吃不喝不行啊，在醫院還得打這營養針呢，在醫院住着吧。我先回去了，晚上我再來。
我一看這會也沒啥看的了，便也準備回學校了。老四他爸遞給我50塊錢，讓我打車送老頭回去，接過錢，和老頭打了個車就送老頭回家了，到了老頭家，我本想直接回學校，老頭笑呵呵的對我說小夥子，進來坐坐，我看你挺有意思的，咱倆聊聊。我一看心裏樂了，正愁找不到機會跟老頭聊聊呢。趕緊說道這樣不會太打擾了吧。老頭一樂就跟我說啥打擾不打擾了，進來吧。我趕忙付了車錢下車跟老頭進了屋。進了屋子，她兒媳婦，也就是之前給我們開門的中年婦女看我跟老頭回來了，招呼了一聲，便起身給我們沏茶去了，我一看她拿茶壺了，便不要臉的說了一聲，嬸啊，那啥，有紅茶麽？泡濃點。中年婦女答應了一聲，便走開了。
老頭聽我說要喝紅茶，還要濃的，好奇的看着我。我嘿嘿一笑，說道，小時候養成的毛病，愛喝紅茶，越濃越好。對了大爺，你叫我來想跟我聊啥啊，是不是我同學那病有啥問題啊。老頭一笑說，你同學那病啊，沒啥事，晚上過去就能看好，找你來啊，就想問問你，你咋對這事這麽關心啊。
這時候中年婦女已經把茶水沏好了，并拿來一個暖壺，告訴我們喝完了自己續上。我給老頭和自己倒了杯茶，然後不好意思的一笑，說，不瞞您老說，我吧小時候招過沒臉子。治好以後啊就對這謝事特好奇。一直想研究明白，可是我也不認識什麽大神啥的，就小時候認識一老頭，他懂的挺多，可是他就隻給我講故事，别的啥也不告訴我。這現在有這機會了，能看到您老是怎麽治病的，我能不上心麽。
老頭聽我說完哈哈一笑，笑着對我說，現在的小年輕的啊，對這些都不信，我孫子都說我是迷信。一般人聽說這事早就躲遠遠的了，像你這樣還往前湊和的啊還真不多見，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給你說說。我們這樣的啊，都是一些有仙緣的，或者祖上有香根的，然後老仙家招來立了堂口當出馬弟子，也叫弟馬，老仙家是啥你都知道吧。我點點頭。老頭繼續說道，在民間啊，人民都叫我們跳大神的。其實我們會的不多，都是老仙在邊上提點着，但是時間長了，懂的也就多了，有些事不用老仙幫忙我們也就能看了。
我聽完說道，大爺我看您老這挺厲害的啊，你家仙家肯定挺厲害的吧，老頭呵呵一笑說，我這堂子啊是兵強馬壯的，我是祖上香根，傳到我這的，我就被我家老仙抓了當了出馬弟子了。不過我這些年歲數也大了，加上現在的人啊基本都不信這個了，我也就很少看病了，今天要不是小王帶你們來，我都不去看。
跟老頭聊了很多，中午老頭留我吃了頓飯。别說老頭兒媳婦做菜手藝還真不錯，我吃的那叫一個香啊。吃過午飯，告訴老頭我晚上7點打車來接他，然後就回了學校。下午是自習沒有課，我看了一會解剖書，然後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老大喊我的時候，已經放學了。吃過飯，已經6點了，我回寝室收拾收拾就出門了，本來老大他們要跟我一起去看老四，可晚上老頭去給老四看病，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就給老大他們勸在了學校，一個人出門打了個車就去老頭家接老頭了。到了老頭家，我告訴司機等一下接個人馬上就走。我下車按了門鈴，老頭一見是我，也不啰嗦直接拿了一個布包就跟我上了車。
到醫院的時候，發現老四他爸已經在醫院大門口等着了，見我們下車趕忙迎了上來，客套了幾句我們就去了病房，進了病房，老四他爸就說，叔啊，現在能開始了不，老頭搖搖頭說再等等，等天黑了以後再說。老四他爸聽老頭這麽說隻能答應。遞給我倆一人一瓶水，然後就坐在那不說話了，這會屋子裏的氣氛很詭異，屋子裏除了老四昏迷不醒以外，我們四個大活人誰也不說話，我一看也氣氛，也太詭異了，都不說話大眼瞪小眼的多尴尬，便對老頭說，大爺，一會看病還需要準備啥不，别到時候東西不夠咱現抓瞎不趕趟啊，老頭搖搖頭，不缺什麽了，東西我都準好了。
我說那咱們出去抽根煙吧，說着給老四他爸打了個眼色，他爸當即會意，趕忙附和到是啊，走咱們出去抽根煙去。要不說抽煙喝酒也是一種文化呢，遞煙是解決尴尬的最好方式。這不抽上煙話題就來了，我們幾個人在吸煙室邊抽煙邊聊，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到病房。到了病房，我把門關上，問老頭，大爺可以開始了吧。老頭點點頭去老四身邊坐下了。
我們在邊上站着，隻見老頭從他帶來的包裏拿出一個香爐和一個布包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布包打開裏面是香灰，把香灰倒進了香爐裏，又從他那個兜子裏拿出一根線點着了插在香爐裏，然後閉上眼睛振振有詞的不知道嘀咕着什麽，不一會老頭睜開眼睛對門外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有啥事你跟我說。話音剛落，我就覺得屋子突然起了一陣風，陰冷陰冷的。
我哪見過這陣勢啊，僅僅的盯着老頭，看他下一步幹什麽。正看着呢，老頭又開口對着空氣說，你不知道嗎，這磨人陽壽是要遭報應的，瞅你道行也不淺，咋能這樣呢，你再這樣遲早修成了沒臉的。停了一會，又繼續說道，咋滴了，不就這麽點事麽，你還沒完沒了了呗，今兒我就把話撂着了，這人啊保定了，你要是識相的就趕緊走，晚些時候啊，我給你立個排位，讓你有地方修行，等修成正果了，你也找個堂口當個煙魂，咋滴也是個正經仙家不是。
什麽？不行？這人的命你要定了？
你也不打聽打聽，我這一堂子人馬什麽來路你就敢說這大話。
說完老頭便不說話了，看着空氣，好像在聽着什麽，這時候我才反映過來，感情這老頭現在是在跟鬼談判呢啊。
我正想着呢，突然老頭大罵道，你這臭不要臉的，我念你修行不易，想放你一條生路，好話說盡，你既然這樣，那别怪我今天廢了你的道行扒了你的皮。
說完，老頭從包裏拿出一張符，告訴老四他媽拿碗水來，老四他媽當時愣住了，沒動。我一看趕緊找了一個碗，倒了半碗礦泉水遞了過去，老頭欣賞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接過碗，拿起拿道符，念了幾句不知道什麽口訣，那符頓時無火自然了起來，等符燒的差不多了，老頭把符灰扔進碗裏，攪合了一下，扶起老四就把那半碗符水給老四灌了下去。
老四喝完符水頓時渾身抽搐了起來，睜開眼睛目露兇光的喊道，你個老不死的，你廢我道行還想扒我的皮，我跟你拼了。這一開口啊，給我吓一跳，這哪是老四的聲音啊，這分明是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我雖然震驚啊，但是沒害怕，老四的爸媽就不行了，已經吓的不敢說不出話來，大氣都不敢出了。我就看老四從床上一下就起跳了起來，奔着老頭的脖子就掐了過去，隻見老頭大聲罵道，孽障，還敢行兇，說完擡起手對着老四的額頭就是一點，老四馬上沒了動靜癱倒在床上。老頭轉過頭拿起碗遞給我說再倒點清水來，我趕緊又倒了半碗水，隻見老頭又拿出一張符，念叨了幾句那符就燒了起來，老頭把這碗符水給老四灌了下去後。說，完事了，這鬼啊，已經讓我給收了，這孩子的魂啊，我也招回來了。
這時候老四的父母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問道叔啊，這就好了呗？老頭點點頭沒事了，就是這兩天讓鬼磨的啊身體有點虛，養一段時間就好了。老四他媽又問，那我兒子啥時候能醒啊，這老這麽昏迷也不是事啊。老頭回答，今天晚上啊，應該能醒一次，不過醒一會就還得睡，再睡一天多，等再醒了啊，就啥事沒有了。千萬記得啊，今晚醒的時候，别讓他吃東西，也别喝水。
說完老頭就收拾東西，等老頭收拾完東西老四他爸拿出一沓錢，看着能有一千塊錢遞給老頭，說叔啊，這事辛苦你了，這錢不多你拿回去買煙抽，老頭笑呵呵的接過錢，從中抽出一百塊錢，然後把剩下的錢還給了老四他爸，然後說道，我拿一百就行，回去買點東西給我家老仙上個貢，要不老仙該挑理了，剩下的錢啊我不要。給你家孩子看病啊這是積德行善，不是沖錢，要是沖錢我就不來了。老頭态度很堅決，老四他爸隻好把剩下的錢收了回去。對老頭說，叔，等我兒子醒了以後啊，我一定去您家好好謝謝您。老頭呵呵的笑着點點頭。
我一看這就完事了，便對他們說，叔啊，那沒啥事了我就回學校了，這一會下晚自習了，等晚上查寝的時候我要是不在，學校該給我處分了。其實啊，我就是看沒熱鬧看了，想找個借口回學校。老四他爸聽說我要回去，趕忙上前拉着我，遞給我200塊錢，說超啊，這兩天你沒少跟着忙活，這錢你拿着，買點吃的，買兩盒煙抽，等我家薛亮好了啊，叔請你吃飯。我沒接錢，說道叔啊，客氣啥，我跟老四那就跟親兄弟一樣，這點忙不算啥，再說了我這也沒幫上啥忙，咋能要你錢呢。
老四他爸聽我說完，硬把錢塞到我手裏說，你這孩子，你都說了你跟我家薛亮跟親兄弟是的，你也叫我叔了，我這當叔的給你點錢你還客氣啥。最後我實在沒擰過老四他爸，便把錢接了過來，老頭看我要走便給老四他爸留了一個電話号說有事的話再給他打電話。說完就跟我一起出了醫院，老四父母給我倆送到醫院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目送我倆上車離開，在車上因爲有司機，我倆也就沒說什麽，等到了老頭家門口，老頭對我說，超啊，有空過來坐坐，我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