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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樓裏,夏侯信嘴角帶着絲絲笑意。
“果然如我所料,趙秉之已經在鑽牛角尖,猜到了我軍意圖,就是以炮連爲餌,吃掉它的炮營,可惜,既然你把你那炮營當成寶貝一樣捂着,那我就先不拿你的炮營下手,讓你的士兵多死上一些吧。”
“命令,各部可自由聯絡炮連進行炮火支援,除非得到我停止自由射擊的命令前,郝三林随便開火!”
“諾!”通訊兵抄起電話就開始一個個的通知。
這下炮連可熱鬧了,四面城牆的長官瘋了一樣的給郝三林打電話。
“我說郝三林,給我這也來兩炮,二十七師的人推進的已經十分靠前了。”這是西門的羅一文請求炮擊的電話,他的西門正面雖說隻有一零一團兩個營,但這幫混蛋是屬耗子的,竟然靠着戰壕推進,那幫人成天揮舞着鐵鍬,妄圖把戰線靠着土工作業就推到城牆下面,這要是有炮,他們怎麽挖都是白費。
“我說老郝啊,你别再往西門扔炮彈了,該給我們北門了,我這可是敵一零一團的團部在這啊,還有二十七師的偵察連大部分也在,這都是敵人的精銳力量啊,火力很猛,我壓力山大啊!”這是北門的古硯,這三十歲的老小子正聲淚俱下的給郝三林講故事。
但是這邊好不容易撂下電話,正準備部屬火炮往北門炸,電話又響了。
“老郝!敵人又上來了,就我白天給你的坐标,再給我來上一個基數,快點啊。”這曾立軍的聲音急吼吼的,還沒等郝三林反應,電話就挂斷了。
“滾你大爺的曾立軍!”郝三林罵道。
電話再次響起,郝三林沒好氣的抓起來剛要罵,電話裏傳來一陣虛弱的聲音:“三哥!我的親三哥!救救小弟吧,這南城門可熱鬧了,昨天你把他們炸狠了,現在報複全沖我來了,那幫獨二團的牲口不是人啊,小弟死傷慘重啊,再不給來兩炮,我今天可就搭在這了,我知道三哥是厚道人,可不能不見死不救啊。”
等得到郝三林的明确答複後,挂上電話,花少錦立刻從那仿佛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死翹翹的模樣變得生龍活虎,對着周圍幾個士兵說道:“怎麽樣?大隊長我演技還可以吧?這要炮火支援的事,不能光靠求,得有策略。”
“高,實在是高,估計這會兒郝連長還在爲你擔心呢。”
“都别給我亂說話,要不以後這招就不管用了。”
“知道了,大隊長!”
這邊大岩城方面爲了炮火爾虞我詐,吵得熱火朝天,但實際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首先二十七師很難在城牆附近搭築臨時工事了,無論你推上來什麽,都會被炮火夷爲平地,根本起不到掩體的作用,還要搭上無數人的性命,其次就是二十七師不敢集中沖鋒了,如果哪個點攻勢太猛,那他就等着被無數炮擊跑招呼吧。
所以,這一次二十七師的大規模進攻,卻在大岩城炮火無限支援下,對大岩城的壓力還不如昨晚的試探進攻了。
中午的時候,二十七師的部隊潮水一般的退了下來,整個指揮部都靜的吓人,沒有人敢發出聲音,因爲趙秉之的臉已經黑的吓人了。
最後還是趙秉之自己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說道:“統計出傷亡數字了麽?”
“統計出來了,一零一團傷亡八百三十九人,**二團傷亡一千三百四十二人,偵察連傷亡三十七人,直屬警備團傷亡..”
負責統計數據的參謀有點猶豫的不敢彙報。
“說!”
“直屬警備團傷亡一千一百四十人,加上一些運輸部隊和後勤部隊,共計傷亡兩千四百三十人。”
“好!很好!區區一個不到兩千人的希望之軍不僅擋住了我們八千人的進攻,而且已經幹掉我們兩千四百人!”
“把敵方炮兵部隊的位置發給萬紹峰,告訴他,如果敵人還在這個坐标開炮,就給我打掉!炮擊完成後,立刻着手撤離,到第二炮兵陣地重新構築!”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楚恒跟我打心理戰!他要麽就是吃定我不敢過早暴露火炮,要麽就是天真到根本不曾想過我帶火炮而來!無論是哪樣,我他媽都被耍了!”趙秉之氣急的掀翻桌子,漫天的紙張紛飛,看得出,趙秉之在實力上和心靈上都被打擊的很重。
城内,看着退卻的敵軍,希望之軍們也都準備休息了,夏侯信緻電郝三林說道:“下午的時候你跟上午一樣對敵人繼續炮擊,但是第一輪炮火隻打三發後就撤離,記住,不要炮,不要彈藥,隻是士兵們離開就可以,我想經過你一個上午的蹂躏,趙秉之緊繃的神經應該崩潰了,很可能會動用他們的炮火打掉你,你要做的就是這誘餌的戲,演完最後一場!”
“既然這樣,爲什麽不換個地方再開炮,或者不打了?”郝三林有點不明白。
“這場戲就是以我軍認爲他二十七師沒有火炮爲前提唱的,就要做出肆無忌憚的對二十七師進行炮火打擊,隻有陣地不曾變動,才能表現出我們的猖狂,我們的肆無忌憚,從而讓這趙秉之确認,我們就是吃定他們沒火炮的二貨,他才能把我們要的魚放出來。”
“那些炮豈不是可惜了?”郝三林聽不明白,但是如果真的如夏侯信所說會有炮擊,那些炮豈不是都毀了。
“别得寸進尺!要不是總憲大人囑咐過保住你們這些炮兵,我是不會冒險讓你們的撤離的!畢竟如果我算的不準,趙秉之的神經比我預想的堅韌,那麽你打完三炮後就啞火的做法,已經能讓人懷疑了!以我的作風,用你們這炮連對換掉二十七師的炮營是劃算的!”夏侯信寒聲說道。
“是!下午開展以後,對目标實行戰略打擊,三發炮彈以後,舍棄全部裝備,去指定地點躲避!”
郝三林還能說什麽?這個夏侯信手太黑,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總憲大人沒有囑托的話,這個夏侯信絕對會把自己送到敵方炮營的炮口下的。
這可不是說笑的,還敢提要求,可就等着被黑死吧。
二十七師的士氣已經不再如昨天剛來時那般高漲了,畢竟已經減員三分之一了,他們卻連敵人城牆的邊都夠不到,不再是信心滿滿掠奪者的心态了,而是都想着如何保命了。
畢竟順風仗容易,這種殘酷的攻堅戰,就沒人願意打了,要死人的。
人命隻有一條,而且他們在末世生活還過得去,不想這麽早死。
所以,都這般想法的士兵們,已經沒有了第一天的銳氣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昨晚和今日淩晨,兩次攻擊均沒有效果,他們的士氣已經跌落低點,趙秉之清楚,如果炮營再不開炮,這一仗他也打不下去了。
現在在他面前的選擇隻有兩個,一個就是開炮,打掉那個肆無忌憚的迫擊炮陣地,之後對各處城牆進行一次炮擊,打垮那些防禦設施,從而提升士氣,拿下大岩城,二就是灰溜溜的回去,這次進攻就算失敗。
一就要冒着敵方狡詐,依舊是誘導他炮兵陣地的出現,從而打掉自己的炮兵陣地,二自己雖然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損失了臉面,但是炮營還是能完好無損的保住。
但是盛氣淩人驕傲自負的趙秉之,又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受得了損失這個臉面呢?所以,他選擇在下午的進攻中,投入炮兵。
但也不得不說他謹慎,意圖打掉大岩城的炮兵陣地後讓炮營馬上轉移,可見趙秉之的心細和冷靜了,當然,最重要的他還是寶貝他那個炮營。
大岩城的損失也很慘重,夏侯信的手裏的預備隊已經全部派了出去,就連後勤部門除了醫生護士文員以外,能拿槍的都上了城牆,硬撐着也是又守衛了一個上午。
不得不說,楚恒對待士兵的待遇好的沒話說,戰鬥在前線的,吃喝都是供應最好的,武器彈藥也都直接放在一旁,完全不怕戰争的額外耗損,士兵們打完仗,吃飯睡覺,這年月的人神經和心理素質早就非和平時期的人可比了,别說打仗了,就說災變初期,有多少人在家裏睡覺,外面就是幾百萬喪屍在嘶吼的,心理素質差了,早就都瘋了。
所以,他們手裏有槍有手雷,還在高高的城牆上,也有人巡邏放哨有什麽睡不得的?
下午三時左右,二十七師的官兵們在上官們的一番威逼利誘後,又開始了第三輪進攻。
但這一次明顯的出工不出力,但凡有一點危險的可能,士兵們是打死都不出掩體,縱使後面督戰隊的人用槍逼着,他們也是用槍反抗的說道有本事你先出去!
就這樣,沒有士氣的**二團和一零一團磨洋工,隻有直屬警備團依舊還保持着一定的士氣,冒着潑水一般的子彈,緩步前進。
鎮小學操場上,郝三林拿着一張紙,一邊揮舞一邊說道:“跑調試好了沒有!都給我聽好了!用最快的速度打三發炮彈,然後玩命的給我向後勤處跑,在那集合,聽見沒有!”
“連長,那這些炮呢?”
“甭管炮了,炮彈也不要管,給我玩命跑就對了,要知道,慢了可是要遭炮擊的!”
“知道了!”
“那好!開炮!”
十六門12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噴吐着最後的光芒..
二十七師指揮部
“很好,還是在原地給我開炮,真是欺負我沒炮啊!告訴萬紹峰,全力開火,給我夷平他們的炮兵陣地!”
在東城門外五公裏的一處低矮灌木叢處,突然噴吐出了耀眼的光芒,十二發炮彈的白色尾氣在天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砸向了大岩城。
而埋伏在二十七師指揮部後面兩公裏處的孫家銘和周鳴所帶的警衛連,看見火光後,都是精神一震。
“兩點鍾方向,一千三百米!出發!全速前進!”周鳴的聲音壓抑不住的興奮。
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