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羞得耳根子都紅了,柳眉一豎,捏起拳頭捶了過去,但是落到他胸前,又無力的松開了。明亮清澈的目光也黯淡了下去,一顆豆大的淚珠滴落枕畔。
蕭然一怔,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蕭然,有你陪在身邊,真好。”
“我不是說過麽?我會一直都陪着你,永遠也不會離開。”
“恩,我知道。”眉忽然笑着松開了手,柔聲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是不是?去忙吧,我沒事。”
“恩,沒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蕭然替她掖好了被子,在她冰涼的嘴唇上輕輕一吻,轉身出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眉的眼中忽然有大顆大顆的淚水滑落。
挑簾出了門蕭然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凝重。寶祿這時正守在廊下,忙一把拉住他,低聲道:“小三子,主子現在怎樣了?”
蕭然微微皺眉道:“睡了。不過我看她樣子有些奇怪,寶子,太後的病是誰來瞧的?怎麽說?”
“是新任太醫院院史吳敏德吳大人啊,他說主子隻是憂勞過度。氣血失和,靜養一陣子便無大礙。”寶祿微微有些詫異,道:“怎麽,這病有什麽不對?”
蕭然哦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道:“上次我離宮的時候,太後就有病了。到現在也有半年了吧。這段時間,是不是一直都是吳院史給她瞧的病?”
“是啊,梁重恩被砍了以後,這太醫院裏邊,也就屬吳敏德的醫術也算是最高明的了,當然由他來診治。難道你……”
“不,不,我隻是随便一問。這樣。我現在就去找吳敏德,問問這病到底如何。”蕭然拍了拍寶祿的肩膀,道:“寶子,現在時局很是微妙,太後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任何地岔子。我現在還有很多要緊的事情要辦,太後這邊,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替我照看好了。”
“放心吧!”寶祿鄭重的點了點頭。
簡單交待了幾句,蕭然離了鍾粹宮,正要望太醫院去。忽然背後一個聲音道:“小壞蛋。回來也不見我,真是個沒良心的!”
回頭一看,卻是麗妃彥琳,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嗔似怨,俏臉盈盈,更有舉手投足間的萬種風情。妩媚無限。蕭然一個箭步竄了過去,抱起彥琳轉了個***,歡喜叫道:“好姐姐,可想起你啦!”
彥琳吓的臉兒都白了,慌忙掙脫蕭然懷抱,道:“喂,你瘋了?!給人瞧見!”
蕭然吐了下舌頭,左右一瞧。萬幸沒人,連忙拉起彥琳,躲到一叢太湖岩後面,将她推倒在山石上。便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狂吻。彥琳也熱切地回應着他,一時之間,岩石後面傳出一陣古怪之極而又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許久,兩人才依依不舍的分開。蕭然兩腮都蹭上了胭脂,看上去活像個花臉,彥琳捂着嘴忍不住的笑,抽出絹子細心替他擦拭。
“你……今天晚上,到我宮裏來麽?”
彥琳兩頰暈紅,媚眼如絲,但凡是個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怦然心動。“想我了吧?”蕭然壞壞一笑,一隻手很不老實的探到她衣衫裏面,捉住豐盈挺翹的玉兔,一邊揉捏着道:“今晚恐怕不行啊!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辦,等我忙完了這陣子,第一個就去找你,好不好?”
“呸!”彥琳紅着臉淬道,“你那一幫子美人老婆,肯放你出來麽?小滑頭,就隻會說嘴!”
“姐姐吃醋了?”蕭然哈哈大笑,道:“要麽這樣,你幹脆搬到我那宅子裏去得了。我們天天晚上都能一起……恩恩?”
彥琳氣的捶了他一拳,道:“混沒個正形!你明知道我去不了,隻會在這裏說嘴。好啦,我也知道你有要緊事要辦,别在我這瞎耽誤功夫了。隻要能看到你一眼,我也就知足了。”
蕭然心理一陣感動,也不說什麽,隻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歉然道:“還真是有事,耽擱不得。那,我去了?”
“等等!”彥琳遲疑了一下,道
……其實也一直很記挂你,你不想……去看看她麽?
蕭然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沉默了半晌,淡淡一笑道:“現在還是不去了吧!”
—
“小三子,你是不是對她……成見太深了?她好壞暫且不說,但是在她心裏,起碼對你……”
“算了,以後再說吧。”蕭然擺擺手打斷了彥琳,大事當前,他也實在沒那麽多心思了。
彥琳也不好再說什麽,徑自去了鍾粹宮瞧眉。蕭然一個人望太醫院這邊走來,剛拐過雲霄樓,卻看神武門那邊急急走過來一個人,穿着太監的服色,大帽子壓的低低地,到他面前微行一禮,道:“蕭公公安好。”
蕭然一聽這聲音,不由笑罵道:“你這家夥,沒事又溜到宮裏來做什麽?”
那人擡起帽檐,露出一個光秃秃的下巴,連着半張臉,原來卻是段興年。左右瞧瞧無人,段興年道:“是盛左讓我來找你的,他那邊好像出了點狀況。”
“哦?出什麽事了麽?”蕭然不由一愣。
“也沒什麽大事。是這樣的,今天早上,他抓回的那些俄國俘虜中,有兩個人磨斷了繩索想要逃跑,但是沒跑出多遠就給弟兄們抓了回來。盛左挺生氣的,把那兩人親自問了一遍,這一問才知道,其中有一個俘虜,原來不是俄國佬!”
“不是俄國地?”蕭然奇道,“這些人都是在聖彼得堡抓住的,不是俄國人,又會是什麽來頭?”
“那人是普魯士派駐俄國的使臣,叫……嘿嘿,老哥這記性不是很好。”段興年撓了會頭,道:“好像叫什麽必死啊、賣啊什麽的。”
“必死……俾斯麥?!我的天……”
這個名字,險些令蕭然一個高跳了起來。我娘乖乖,不會有這樣好的運氣吧?德國曆史上著名的鐵血宰相,竟然落到了我的手上?蕭然一時都爲自己地人品徹底感動了。如果這時身邊有個彩票投注站什麽的,他一定會狠狠心買他兩注三注!
其實對于奧托-馮-俾斯麥,蕭然了解的并不多,隻在中學教科書上記得一點點。正是這位普魯士首相兼外交大臣,最終統一了德意志聯邦,使德國從此迅速發展壯大起來。至于他爲什麽會跑到聖彼得堡去,蕭然卻一無所知。
當即太醫院也顧不得去了,急急帶了段興年,出了神武門,騎自行車一路飛奔,來到城東天順廟一帶。盛左跟大興山的弟兄們在此駐紮,而納彥紫晴地右鋒營跟那一票鄂倫春兄弟,畢竟隊伍人數太多,京城裏是住不下的,現在暫時駐紮在城郊。
見了盛左,一問才知道,抓到的這個人,正是俾斯麥無疑!原來在克裏米亞戰争之後,普魯士與俄國修好,俾斯麥則作爲德意志聯邦代表,被派遣到俄國聖彼得堡,擔任駐俄大使。那晚大興山部隊在聖彼得堡燒殺劫掠,無巧不巧的就把這位倒黴蛋擄了過來,竟一路輾轉,陰差陽錯的來到了北京。對于蕭然來說,這簡直就是樓草打兔子,天上掉下個肉包子一樣的美事!
曆史上的俾斯麥,素以政治立場強硬、手段狠辣而著稱。選普魯士首相,1866年揮軍擊敗當時十::.地利退出了德意志聯邦。1870年,又調轉槍口,擊敗了世界一流軍事國法國,并最終統一了德意志聯邦。這是個強硬并且好戰的家夥,正是由于他的存在,徹底打破了歐洲軍事格局!
想要插手歐洲形勢,蕭然最希望的就是能夠跟德國結盟。一旦有了這個強悍的國家來制約英法,對中國來說,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正躊躇不知該怎麽去聯絡,俾斯麥竟自己送上了門來,難怪蕭然會欣喜若狂!
目前的普魯士,尚在發展之中,俾斯麥也還沒有上台。這個時候想跟他簽訂秘密軍事同盟,當然再簡單不過。第一點,就是提供軍事跟經濟援助,幫助他盡快奪取首相的寶座;第二點,就是在他上台之後,爲普魯士提供強大的軍事支持,幫助他統一德意志。隻要提出這兩點,嘿嘿,就算咱不跟他結盟,他也一定是哭着喊着的來抱咱的大腿!
蕭然興奮之下,重重一拍盛左肩膀,叫道:“快,帶我去見俾斯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