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名穿着各異的土匪,表情陰骛。充滿戾氣的目光,分别落在中間五花大綁的一男一女身上。
男子被吊在房梁上,身子無力的在空中搖擺。此刻的他已經昏迷不醒,蒼白的臉上被抽出了幾道重重的血痕,從額角一直延伸到下颌,使那張原本年輕而英俊的臉孔變得猙獰可怖。身上的棉袍已經支離破碎,道道鞭痕不斷的滲出鮮血,浸透了綻開的棉花,滴滴落下。
女子并沒有被吊起,但雙手已被擰到背後牢牢綁住,仰卧在地。清麗脫俗的俏臉此刻已變得扭曲,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在她面前,一個花白胡子的老者正露出得意而殘忍的笑意。
“納彥紫晴?媽的,納彥氏有什麽了不起,想拿你爹來壓我?做夢!當初我走投無路,千辛萬苦去找你老子,苦苦哀求。沒想到這厮卻翻臉不認人,落井下石,逼的我走投無路,隻能落草爲冦!嘿嘿,納彥老兒,風水輪流轉,想不到你這千嬌百媚的女兒,居然也會落到我熙拉布的手上,真是他媽老天開眼!丫頭,我不妨實話告訴你:這假太監的仇,你老子的恨,今天我就要一發在你身上找回來!”
“畜生。禽獸!……”
納彥紫晴憤怒地眼神有如鋒利的刺刀,又如熊熊烈火,恨不能将眼前這個衣冠禽獸化爲灰燼。熙拉布擡起她的下颌,淫笑着道:“你别急,好戲還沒開始呢!待會我就讓你知道什麽才叫禽獸,恩。還有我手下的弟兄們,今天要輪流讓你爽到天上去!”
大廳裏頓時爆發出一陣低沉淫邪的笑聲。納彥紫晴一咬牙,雙腿屈起,猛地向旁一滾,身體竟翻了過去,膝蓋着地。緊跟着雙腿奮力一蹬,身子炮彈般向前射出,砰一聲将前面一名土匪撞了個跟頭。而她也籍着這一撞之力。站住了身形。
所有人都沒料到她這個時候仍能使出功夫,稍一愣神,立刻如狼似虎般撲了上來。納彥紫晴雙腳連環飛起,将最近的兩名土匪踹翻,跟着就一扭頭,猛地向一根巨大的木柱撞了過去。那柱子上釘着一根用來插火把的鐵釺,長長探出的一截,眼看就要刺進她的胸膛。土匪們阻攔不及,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你死我就殺了他!”
一聲大吼,令納彥紫晴猛然頓住身形。回過頭。就看熙拉布臉孔猙獰,操起一枝滑膛步槍,抵在蕭然胸口。納彥紫晴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你敢尋死,我就一槍把他打死!”熙拉布獰笑着一字一頓的道,“丫頭,怎麽着你要不顧自己相公死活了麽?嘿嘿!”
納彥紫晴花容慘變。猶如萬箭攢心,那鋒利的鐵釺就抵在胸前,但是腳下晃了兩晃,卻無論如何也刺不下去。熙拉布一揮手臂,一名土匪拎起一桶涼水,劈頭朝蕭然澆了下去。蕭然打了個激靈,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身子已經因巨大地痛楚而不住的顫栗,有些空洞的目光茫然四顧。最終落到熙拉布身上,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餓狼一般的兇狠。
“殺……殺了我!……”
“媽的你說殺就殺,你當我是死的?老子還沒玩夠呢!來啊,你不是很會花言巧語、伶牙俐齒的麽?求饒啊?怎麽不求饒?”熙拉布縱聲狂笑。狀若癫狂。抓過一條皮鞭重重揮出,刷的一下将蕭然臉頰帶着脖頸抽出深深的一道印痕,鮮血登時滲出。蕭然悶哼一聲,身體劇烈抽搐,臉上每一條肌肉、每一根青筋都凸了起來,一雙通紅的眼睛卻仍死死地盯着熙拉布,活像噬人的惡魔!
“住手!”納彥紫晴失聲大叫。熙拉布獰笑不已,手中的皮鞭再一次高高舉起。
啪!啪!……
皮鞭一次又一次重重落下,伴着熙拉布跟土匪們的獰笑,納彥紫晴撕心裂肺的叫罵,還有蕭然低沉而短促的呻吟,在大廳裏交混成一片令人心悸地恐怖聲響。
“求不求饒?”
“殺……了……我……”
……
接連幾次昏迷過去,又幾次被冷水潑醒。蕭然牙關緊咬,眼睛裏隻剩下血紅一片。頭頂的亂發披散下來,狀如厲鬼。納彥紫晴已然喊啞了嗓子,不忍再看,緊緊閉了雙眼,柔腸寸斷。但是熙拉布顯然還不想這麽快結束他的殘忍,回手一招,一個土匪從熊熊燃燒的火堆中抽出一柄腰刀,遞到他手上。刀尖已經被燒成暗紅,虛空一劈,帶出一溜火星!
“王八蛋假太監,你***倒還真能撐啊!嘿嘿,今天老子就讓你這個假太監變成真太監,再将你剖心刓腹,千刀萬剮!來啊,把他衣服給我扒了!”
土匪們如狼似虎的湧上前,将蕭然衣褲撕扯開,露出傷痕累累的肌膚。鮮血已經把半邊身子染紅了,失血過多的肌膚也就變得更加蒼白瘆人。隻有那一雙血紅地眼睛,依舊如餓狼般令人不寒而栗,死死的盯着熙拉布不放。饒是熙拉布又當官軍又當土匪,活了一輩子竟沒見過如此淩厲可怖的眼神,心裏不知怎麽就是一跳,惱羞成怒的吼道:“王八蛋,我看你能撐多久!老子今天親手來伺候你!”
“住手!!!”身後一聲嘶叫,卻是納彥紫晴拼盡了全身地力氣喊了出來,“你,你放過他,我……我什麽都依你……”
話一出口,納彥紫晴臉色慘白,屈辱的淚水洶湧而出
刑,她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蕭然張嘴要叫,但是後面一名土匪飛快的扼住了他的喉嚨。
熙拉布看了看納彥紫晴,又看了看蕭然,忽然縱聲狂笑道:“好,好啊!還真是郎情妾意。生死相許啊!美人兒,難得你有這分心思,我便成全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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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大笑着将腰刀插在地上,一步一步朝納彥紫晴走了過去。蕭然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急得五内俱焚,眼珠幾乎要突出眼眶。
“你給我過來吧!”熙拉布猛的抓住納彥紫晴的秀發,将她拉到了懷裏。早虎視眈眈等在一旁地土匪頓時湧上,将她兩腳也牢牢捆住。怕她會咬舌自盡。還扯下一團破布塞到了她嘴裏。
熙拉布抓住她前襟用力一扯,一聲裂帛,納彥紫晴的棉袍被生生撕開,露出大紅的肚兜,還有那一片瑩白如玉的胸膛。納彥紫晴雙目緊閉,淚珠滾滾。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粗重的喘息聲。無數淫邪的目光,都死死盯着她胸前的那一抹瑩白,偌大的廳堂裏,就隻剩下這些滅絕人性地禽獸高漲的**。土匪們開始七嘴八舌的叫道:“大當家的,開始吧!這麽漂亮的妞。弟兄們都忍不住了!”
熙拉布狂笑着道:“蕭然,這滋味兒如何?你放心,還沒有消受你這個如花似玉的老婆,我是不會讓你這麽痛快的死掉的!莫說老熙我不夠仗義,今天我要把你老婆服侍的舒舒服服、欲仙欲死!啊,對了。我年紀大了,怕是一回就不行了。不過沒關系,還有這麽多的弟兄呢!咱們輪流伺候你老婆!唉,隻是不知她這麽個千嬌百媚地身子,能不能受得起這等消魂呢?哈哈哈……”
土匪們轟然大笑,響起一浪高過一浪的尖聲怪叫。
“怎麽樣蕭然,心疼麽?”熙拉布摸了摸裆部,咂咂嘴道:“還真是上年紀了呢!當着弟兄們的面。怕還真做不來!不過美人兒别擔心,一會咱們到後頭單獨樂去!怎麽我也得成全了你不是!”一手抓着納彥紫晴的秀發,擺手示意蕭然身後的土匪放開手,獰笑着道:“求饒啊?你一求饒。我一心軟,或許能給你老婆一條活路,讓她當咱們全山寨的壓寨夫人呢!”
“紫……紫晴?……”
蕭然忽然笑了,那兇狠如狼般地眼神也漸漸變得平靜下來。就像春風吹過山野的那種輕柔,微笑着望着納彥紫晴。大廳裏不知爲什麽忽然安靜了下來,納彥紫晴擡起婆娑淚眼,正迎上他的目光,那眸子深處,一如陽光般煦暖,又湛藍如深邃的天空,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我……愛你,……無論……今生……來世,我都會……娶你,做、做我的……妻子吧!……”
納彥紫晴一怔,接着也淡淡的笑了。笑容裏似有說不出的萬種柔情,如百花在刹那間綻放……
長久地寂靜。
……
“去你媽的!你個王八蛋去死吧!來人,給我将這厮千刀萬剮,挖出他的心來做醒酒湯!”
熙拉布突然瘋了般揮舞着手臂,抓狂大叫。幾個土匪操起腰刀就要下手,忽然一個矮小卻異常剽悍的家夥攔住了衆人,用僵硬地漢話道:“挖心我在行,讓我來!”
“好!吉哈布,這***就交給你!媽的老子完事之前,别讓他斷氣!我現在就去辦了他老婆!”熙拉布揮手叫道:“弟兄們,擺酒慶功,一會輪流開葷!”
“好!”
一片怪叫聲中,熙拉布抱起納彥紫晴狂笑着向廳後面走去。蕭然忽然心裏閃過一陣難言的悲哀。到了這個份兒上,已經沒必要害怕死亡了,隻是突然覺得這樣的死法有些不值。自己,也包括納彥紫晴,就這樣糟蹋在這個幾乎不值一提的土匪手中,真的是不值。
重生在紫禁城,從那個籍籍無名的小太監一步步熬到今天,經曆的種種艱險磨難,仿佛變成了一幕幕剪影在眼前接連閃過。還有那一堆嬌滴滴的老婆,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眉現在在做什麽?甯薇的身子可好些了?還有小竹跟小月,這兩個可憐的丫頭身上的傷疤,已經褪淨了麽?……
所有的畫面,最後又定格成了納彥紫晴的那張淚光盈盈的俏臉。蕭然聽到自己的心裏,有一聲沉重的歎息。
“紫晴……”
……
“嘿嘿,兄弟,我來送你一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吉哈布來到蕭然面前,突然伸手抓住蕭然頸中的那塊彥琳送給他的鐵牌,眼中閃過一絲極爲古怪的神色,令蕭然微微一怔。
吉哈布盯着蕭然的眼睛半晌,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齒。向後一招手,手下幾名鄂倫春的漢子迅速圍了過來。吉哈布避開土匪們的視線,低低的跟衆人說了幾句,幾個人用一種掩飾不住驚訝的目光看了看蕭然,微一點頭,然後悄無聲息的各自散開。
大廳裏共計數百名土匪,都是熙拉布的殘部,這時正鬧哄哄的搬桌子添酒上菜,準備開懷暢飲。吉哈布取來一碗熱酒,潑在蕭然胸口,一邊操着蹩腳的漢話不住的喃喃自語道:“這人跟畜生一樣,這心口是有熱血包裹着的。直接挖出來吃,味道可就不好了。須用冷水或熱酒将這血潑散了,再來下刀,這樣挖出來的心才又脆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