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納彥紫晴

國鬼子終于動手了!

盡管蕭然在京城的時候,想到了要封鎖消息,但是紅毛鬼子畢竟在中國紮根已有年月,已經建立了自己的秘密情報網(包括周邊電報網絡)。消息傳到俄國,立刻引起一片震驚。見慣了清政府一貫的懦弱無能,這一次卻忽然挑起這麽大的争端,連素來秉持的“兩國交兵,不斬來使”的信條都不顧了,說話兒就給殺了個鳥毛不剩!不能啊,挺老實一國家啊,怎麽着說瘋就瘋了呢?

初時猶始不信,好在電報便利,反複打探,終于确認無疑:清政府這回是真瘋了!惱羞成怒之下,俄國佬幾傾盡全國之兵,自西部新疆伊犁,中部蒙古部恰克圖(當時外蒙還沒有**,仍作爲清朝版圖),東部黑龍江流域,并派遣大批軍艦,從野豬河碼頭南渡朝鮮海峽,兵分四路,氣勢洶洶,向中國撲來。

這時中國江南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曾國藩坐鎮安慶,調集湘軍挺進江西,自景德鎮至武夷山一線,切斷了江西、浙江兩省太平軍的呼應。左宗棠的楚軍,不負衆望,終于收複杭州,将李秀成的部隊圍困在了金華地區。石達開率兵進入四川,由廣安進取南充,轉道巴中,雖然聲勢浩大,卻終是孤掌難鳴。

到此爲止,太平軍已經被徹底分割開來,覆滅隻在朝夕之間。由于新式槍炮的介入。整個戰局地進程驟然加速,不出意外的話,半年之内即可肅清。

迫于江南形勢,河南的幾大股撚子走投無路,隻好向西越過伏牛山,突入陝西境内。長久以來。爲反抗清廷的暴政,陝、甘、甯、青廣大地區一直活躍着許多支反清起義軍。随着撚軍西征,各路義軍紛紛響應,于渭南、華州等地先後起事,圍攻西安。但是由于民族矛盾,導緻西安、大荔一帶數十縣漢、回民衆相互仇殺,死亡達數十萬人。各路義軍又不能相容,時有敵對。使得陝甘一帶,時局紛亂異常。

鑒于陝甘局勢,清政府已無力派兵西顧,隻好暫時放棄新疆,容後再圖。且集中精銳部隊,進兵中部恰克圖一線。由僧王僧格林沁爲帥,右都禦使麟梅谷、河南八旗軍副都統若阿納顔爲副,舉山西、河南八旗軍,北上迎敵。僧王麾下,統是滿蒙鐵騎。在平原曠野間,無人敢擋;更兼新操練的新式火器,戰鬥力之強悍,可想而知。至于老将若阿納顔,更是足智多謀,骁勇善戰。

比較有意思的一個卻是右都禦使麟梅谷。也就是麟魁。梅谷這兩個字是麟魁地别号,他是滿洲鑲白旗人,科名甚早,道光六年的傳胪,但官運不佳,時有挫折。早在道光二十三年就當過禮部尚書,因爲黃河在中牟決口,督修河工出了亂子。革職召還,自三等侍衛再從頭幹起。到了鹹豐十年,又當禮部尚書,又出亂子。隻不過奏折上一句話失檢,降調爲刑部侍郎。英法聯軍内犯,被命爲步軍統領衙門的右翼總兵,充巡防大臣,主管京師西城的治安,約束部下,組織民防,而且下令家家閉戶,準備幹糧、堆積柴薪,如果英法聯軍逞暴,便放起一把火,與敵人同歸于盡。

辛酉政變之後,由奕史、左副都禦史就相當于監察院長官,右都禦史、右副都禦史則爲總督、巡撫的加銜。麟魁深感重恩,自然誓死報效,與副都統若阿納顔兩個,一文一武,輔佐僧王奮起抗敵。

至于海上一路,當時的世界海軍,仍然以英國爲霸主。爲了争奪東亞利益,英國與俄國素來有隙。因此面對俄國的大舉進犯,奕國政府派出軍艦協助,英國人爲了鞏固地位,撈取在中國地最大利益,欣然應允。而中國沿海各碼頭、要塞,此時也大都裝備了制式一百四十五毫米大口徑後膛裝加農炮跟後膛榴彈炮,由于炮彈使用的無煙火藥,最遠射程甚至可達令人恐怖的六公裏以上!

至此海上及中西兩路,基本已成定勢;而東北部黑龍江一帶,卻是時局最爲詭谲多變的一處。爲了搶占黑龍江下遊通往太平洋的出海口,自《尼布楚條約》簽訂至今,曆代沙皇政府可謂絞盡腦汁,煞費苦心。第一次鴉片戰争之後,更是成立了“黑龍江問題特别委員會”,加緊其侵略黑龍江的活動。

1849年至1853,俄國海軍軍官涅維爾斯科依帶領武裝人員,侵入黑龍江下遊,建立侵略據點。随後,在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的指揮下,大批俄國侵略軍闖入黑龍江,對中上遊北岸和下遊兩岸實行軍事占領。從這時起,俄國佬一直在黑龍江地區駐紮重兵,到了鹹豐年間,駐軍更是擴大了十一倍還挂零。這一次從裕恒交待的話中可以看出,這些紅毛鬼子是想兵分兩路,一路由黑龍江、烏蘇裏江侵入,向松花江腹地進犯;另一路卻是要暗度陳倉,從黑河一線秘密向縱深挺進,妄圖形成東西夾擊之勢,切斷清軍的後路!

“媽了個巴子!***老毛子,居然來地這麽快!”蕭然一時有些氣急敗壞。這種全局性的戰争,他自認是沒這個本事的,所擅長的無非就是些劫糧道、抄後路、埋地雷這樣的詭谲路數,說穿了也是那不入流的手段。打打局部戰鬥還成,至于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什麽地,那可就是兩眼一抹黑,臭豆腐打地基,壓根兒就不是這塊料!

據裕恒的交待,俄國佬這次從黑河侵入的兵馬,大概有五六萬人之衆。相比之下大興山的部隊再強悍,也隻有六百人,平均一人幹掉一百個紅毛鬼子。蕭然還沒有這樣地雄心壯志。怎麽辦?分兵誘敵,或是憑借先進的武器裝備打一場阻擊?蕭然一時有些決斷不下。說到這一點,倒是大隊長盛左出了個點子:既然紅毛鬼子想深入腹地,那我們就索性揮師松花江,會同奕山部,先集中兵力幹掉松花江流域的來犯之敵;然後回師西進。把深入腹地的俄國佬再一舉吃掉。

蕭然大喜,拍着盛左地肩膀大言不慚的道:“跟我想地一樣,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當即号令弟兄們,俘虜就地遣散,隻留下一個裕恒。命段興年親自率領兩個班的戰士押運财寶回大興山,剩下地弟兄,順嫩江河道一路急行軍趕回大安。

這個時候,盛京納彥辛奪的部隊也已經徐徐開到黑龍江。納彥辛奪部本就是奕支八旗軍的待遇也是不同,工部新近研發的火器裝備,第一時間先裝備了部隊。清一色烏黑亮地新式步槍,高高揚起炮管的新式後膛裝榴彈炮,以及短管曲射迫擊

本上已經武裝到了牙齒。

對比此時的俄**隊,雖然也有一部分仿制的新式步槍,但通用的裝備仍然是後膛裝擊發槍,射程隻有三百米;還有一部分使用的是老式前膛裝滑膛槍。威力自然就不用說了。火炮則是以前膛裝滑膛榴彈炮爲主,也有一部分皮夏利炮改進型,雖然開始采用後膛裝填,但是射程大都一公裏不到。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俄國佬已經意識到了炮兵在戰争中的地位,組建了正規的炮兵團。分爲步兵炮團跟騎兵炮團兩部分。騎兵炮團機動性極大,采用的十二磅重型榴彈炮,一旦讓對方形成火力齊射,倒真是個麻煩事。

蕭然率隊趕到大安地時候,正巧納彥辛奪第二批主力部隊趕到。納彥辛奪也在其中。納彥辛奪這人,正黃旗出身,自來便是天子禁軍的地位。他治軍有度,骁勇善戰。是奕手握重兵,所以脾氣向來大的很,端的是眼高于頂。目中無人。而蕭然憑着一個假太監的身份,居然在京城翻雲覆雨,興風作浪,今天又來當老子地欽差!想起這茬兒,納彥辛奪就覺着憋一肚子氣。

依照部隊行軍駐紮的慣例,納彥辛奪的部隊是在城外的。他其實早就收到消息,蕭然率領一隻花裏胡哨的隊伍來到了大安,就駐在行館裏。奕悉歸蕭然節制,雖然他已經罷了官發還出宮,卻是個布衣欽差的身份,照規矩納彥辛奪是要親自來行館拜見的。

其實在發來這封文書地同時,奕辛奪,蕭然這人手段極高,教他一定盡心輔助,萬不可自讨苦吃。不過關于蕭然假太監的身份,畢竟關系着愛新覺羅氏的名譽,盡管納彥辛奪是心腹,也還不便輕言。

奕但納彥辛奪當了半世将軍,心高氣傲,哪裏會去鳥一個閹人?因此也不去行館拜見,隻在大帳裏頭,等着蕭然親自登門,便要好好地羞辱他一番。

蕭然對這位納彥将軍,倒也沒想過要他俯首帖耳、言聽計從什麽的,畢竟自己不懂得排兵布陣,心說隻要一個納彥辛奪一個奕山,都盡心盡力的打紅毛鬼子,精誠合作,也就成了。看看納彥辛奪沒有來拜見的意思,盛左、花和尚幾個都氣的罵娘,蕭然卻想得開,道:“用人之際,不可拘泥于這些小節。隻要肯打洋鬼子,他來拜我,我去拜他,也都是一樣。”

當下也不多帶人馬侍從,隻帶了林清兒跟花和尚兩個,出城去八旗軍大營見納彥辛奪。一進轅門,那值守的兵士神态十分倨傲,冷哼了一聲,從鼻子裏勉強擠出一個字:“來!”



花和尚大怒,拔起拳頭就要動粗。蕭然卻拉住他,笑道:“别沖動。有點脾氣的兵才好打硬仗,我喜歡。”

到了中軍大帳,那兵士又哼了一聲:“等!”也不行禮,轉身自顧自去了。花和尚氣地七竅生煙。隻礙着一個蕭然,不敢發作。這一等便等了小半個時辰,總算來了幾個人。蕭然三個一瞧,不禁都愣住了。原來來的幾人雖然都穿着清兵的服飾,但領頭的那一個卻沒有戴帽,故意露出滿頭青絲。竟然是個妙齡女子!

隻見這女孩兒柳眉杏目,姿容清麗,尤其是肌膚異常白皙,臉蛋兒嫩的像是能捏出水來。蕭然自來就這号德行,瞧見美女就是一呆。女孩兒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心中羞惱,沒好氣地道:“哪個是欽差?”

蕭然眨巴眨巴眼睛,笑嘻嘻的道:“姑娘請了。區區在下便是。怎麽,是納彥将軍派你來見我的麽?”

女孩兒下巴一擡,輕蔑的道:“正是!我們納彥部大營裏頭,自來便是這個規矩。什麽人來了,有什麽樣的人招待。像欽差大人你這樣的,就隻好由我來接待了。”

這話卻是擺明了笑話蕭然是個閹人,誰聽不出來?這下連林清兒都忍不住了,踏前一步,怒道:“你說什麽?”

蕭然卻擺了擺手,哈哈大笑道:“好。好!納彥部的規矩還真是可愛的很呢。什麽人來什麽人招待,咱家是個不男不女地人,當然就隻有你來招待了!哈哈……”

一邊大笑,一邊還下意識的瞄了下那女孩兒的胸部,又低頭瞧瞧自己。這女孩兒生的标緻,但咪咪卻似乎小了那麽一号。尤其給寬大的清兵袍服一遮。看上去就顯得更平了。女孩兒又羞又惱,一把握住腰畔刀柄,盯了蕭然半晌才咬着牙道:“可笑,可笑!想不到朝廷居然派個閹人來做欽差,怎麽我大清朝沒有男人了麽?”

“是啊是啊!”蕭然以拳擊掌,喟然歎道:“想不到納彥将軍居然派個妞上戰場,怎麽着納彥一門也沒有男人了麽?”

女孩身後那幾個親兵聽了,哪裏按捺得住?噌的竟把腰刀拽了出來。大喝道:“大膽!這是我家将軍的女兒,爾敢無禮?”

原來這個妙齡女孩兒,正是納彥辛奪的掌上明珠,名叫納彥紫晴。這位紫晴小姐自幼習得一身武藝。弓馬娴熟,跟随父親東征西讨,端的是巾不讓須眉。要說打仗,十個蕭然綁在一塊也不見得是她對手,但說到鬥嘴,那恐怕就是自讨苦吃了。

想想對方的身份,納彥紫晴好歹地忍住了亂刀把他剁掉的沖動,氣忿忿的走到帥位前坐下,用她那頗爲圓潤秀氣的下巴點了點蕭然,氣哼哼的道:“有什麽要說的?跟我說吧,我爹沒空見你!”

既然知道這是納彥辛奪地千金,蕭然倒也不好再過分羞辱。畢竟是大敵當前,團結重于一切。當下嘻嘻一笑,道:“無妨。納彥将軍沒空,我就在這裏等。我有的是時間,哈哈。”

這不軟不硬的架勢,活像塊牛皮糖,納彥紫晴也一時拿他沒轍。尋思了半晌,冷笑道:“好,那你就在這等。我倒要瞧瞧,咱倆誰靠得過誰!”

帳篷裏頓時安靜下來。蕭然搖頭晃腦,左瞧右瞧,一副渾不在意的架勢。花和尚卻瞪着老大的一雙牛眼,跟那幾個清兵相面,那架勢活像鬥雞。

太陽漸漸爬上了頭頂,大夥的肚皮也漸漸的癟了。花和尚人高馬大,最當不得餓,猛的肚子咕噜一聲,卻似打了個悶雷。納彥紫晴忍住笑,眼珠一轉,吩咐親兵道:“傻站着幹嘛?你們若是餓了,盡管好酒好肉地找來吃啊!對了,把前兒廣東那邊兒捎過來的新鮮菠蘿,也給我拿過來吧!”

“得令!”

親兵們眉開眼笑的去了。不一時,酒肉搬來,哥兒幾個

坐,甩開腮幫子大吃二喝,氣的花和尚眼珠子都快冒雙缽大地拳頭捏的嘎嘣直響。納彥紫晴的面前擺了一盤菠蘿,顔色嫩黃鮮豔,滿室飄香,一邊細細品嘗,一邊促狹的瞄着蕭然,得意洋洋。

蕭然這時也有些餓了,心說媽的跟我耍花槍!想玩大是不是?等我給你們講個打賭的故事,你丫要是還能吃下去,我都跟了你姓!不過一瞧見納彥紫晴吃的津津有味,忽然又改了主意,咳嗽一聲,道:“和尚,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卻說有這麽兩個人。結伴出去周遊曆險。有一天走到一個地方,遇到了一群未開化地野蠻人。這些野蠻人抓住了他們兩個,就要殺掉吃肉。這兩人就苦苦哀求說:給我們一次機會吧,隻要放了我們,讓我們幹什麽都成!”

大概是古代的故事極爲匮乏,聽蕭然說的有趣。那幾個親兵都不知不覺的停了下來,等着聽他下文。納彥紫晴也疑惑的望着蕭然,不知他要搞什麽鬼。

隻聽蕭然繼續說道:“沒想到這些野蠻人的頭領,非常好說話,跟這兩個人說:成,放了你們也行。不過我們這有個規矩,你們哪個能到野外采回來一百顆水果回來,我就饒了他;要是采不回來地話。就要殺掉!

“這兩人一琢磨,隻好試一試了,于是便同意了,分頭出去找水果。第一個人帶回來一百顆野櫻桃,那個首領又說了:你把這些櫻桃一顆一顆的塞到屁股裏,并且能忍住不笑,我就饒了你!”

林清兒一聽,俏臉微微一紅,還好素來跟蕭然貧慣了,也還能忍得住。納彥紫晴卻登時羞得面紅耳赤。呸了一聲,道:“下流胚子!”氣哼哼的扭過臉兒去,但心裏又忍不住好奇想聽下文。

蕭然哈哈一笑,道:“這哥們爲了活命,隻好乖乖的聽話,把那一百顆野櫻桃一顆一顆的塞到自己屁股裏。塞了五十顆。他沒有笑,塞了九十顆了,還是沒有笑。可是塞到第九十九顆的時候,他忽然倒在地上狂笑不止,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花和尚大奇,道:“爲什麽?”所有人也都好奇的瞧着蕭然,心說這人爲什麽這麽倒黴。納彥紫晴微微側頭,豎起耳朵傾聽。

蕭然一本正經的道:“是啊。這首領也很驚訝,問他說:你還剩下一顆櫻桃就可以免死,爲什麽還要笑出來?這人大笑着回答:哈哈,看。我那個朋友,哈哈……他帶回來一百個菠蘿……”

哄地一下,大帳裏頓時笑開了鍋。所有人都捂着肚子,笑得哎喲哎喲直喘。納彥紫晴拼命的捂了嘴,卻仍咯咯的笑個不住。可是……

“狗賊,你罵誰?你,你……我跟你拼了!”

噌的一下抽出腰刀,納彥紫晴飛身躍過桌案,一聲嬌喝,雪亮的土爾扈特腰刀直上直下的奔蕭然劈了下來。蕭然卻似渾然不覺,仰着臉笑嘻嘻的看着她,眼皮都沒眨一下。

當!

一聲金鐵交鳴,火光迸射。納彥紫晴縱身退回,手中腰刀斜指,刀鋒兀自顫動不已,發出嗡嗡的聲響。而蕭然面前,林清兒獵刀斜橫在肘,清麗的臉上驟然多了一絲寒意。

那幾名親兵,還有花和尚被這突然的一幕驚得呆了,竟忘了去幫忙。納彥紫晴一張俏臉漲地通紅,渾身亂顫,猛的一跺腳,眼淚刷的就滾了出來。突然回手一刀,竟将檀木桌案砍成了兩半,金黃色的菠蘿灑了一地。

親兵們這才回過味兒來,原來這個無恥的太監,居然拐彎抹角的再罵小姐!頓時七竅生煙,抽出腰刀就要拼命。花和尚笑地眼淚都出來了,一邊抽出獵刀,一邊卻捂着肚子直不起腰來。

“住手!”納彥紫晴嬌叱一聲,把親兵喝退一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蕭然,顫聲道:“好,你好!蕭然,算你狠!下一次,别讓我再遇見你!”又一跺腳,捂着嘴倒提了腰刀,頭也不回的跑出帳去。

親兵們連忙追了出去,卻聽納彥紫晴在賬外叫道:“蠢豬!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麽用?滾回去,給我接着吃!”

親兵們無奈,隻好垂頭喪氣的走回來。再看蕭然幾個的眼神,就都變得瓦藍瓦藍的。一名親兵瞧見地上的菠蘿,忍不住又是撲哧一聲,卻被另一名親兵一嘴巴給抽了回去。

抓起酒肉,繼續吃喝,蕭然幾個也仍就肚子餓。蕭然靈機一動,道:“和尚,你有沒有聽說過天下第一千變萬化回味無窮神仙湯?”

“天下第一千變……什麽湯?”花和尚撓了撓頭,道:“和尚笨,念都念不來,哪能聽過?”

“你不知道,這也難怪。這個法子,原就是一個仙法,凡人哪裏聽說過!”蕭然裝模作樣的長歎了一聲,道:“說起這天下第一千變萬化回味無窮神仙湯,委實是神仙滋味,蕩氣回腸!隻要你嘗過一次,就永生難忘!說起來那還是我小時候,遊離五湖四海,走到一處沙漠,又渴又餓。眼看就要完蛋了,忽然天上一道白光,然後是五色祥雲,一位白胡子神仙從天空中冉冉飄下……”

“神仙?!大人,你,你見過神仙?!”

花和尚眼中頓時全是星星。那些親兵更是傻了眼,甚至包括林清兒,也驚訝地望着蕭然,眼神猶疑不定。蕭然心裏暗道:靠!古代真好,都***封建迷信,這樣老子騙起人來就容易多啦!

當下信口開河,将那神仙吹的是天花亂墜。什麽紅光滿面啦,鶴發童顔啦,說的是有鼻子有眼兒。瞄了眼大夥那目瞪口呆地樣子,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才道:“當時我就快餓死了,那老神仙看我可憐,便給我做了一碗鮮湯。這湯說來簡單,隻是用一塊天外仙鐵放在清水中慢慢熬就成了。且不說這湯是如何如何的美味,人間少有;單說這碗鮮湯,便能令人脫胎換骨,延年益壽,容顔永駐。你們說,要不是因爲我喝過那碗鮮湯,怎麽能如此英俊、簡直就是玉樹臨風、完美無瑕?如果不是因爲鮮湯,這世上能有我這麽漂亮的一塌糊塗的男人麽?”

“恩,恩!”

花和尚跟一衆親兵連連點頭,深以爲然。

“其實說起這湯,我現在也經常做。你們瞧,這是什麽?”

蕭然伸手到頸中,死不要臉的把彥琳送給他的那塊鐵牌取了出來。

“呀!天外仙鐵!……”

所有人眼睛驟然放大,簡直要發出光來。那豔羨崇拜的神情,洋溢于表。林清兒捂着嘴憋的滿臉通紅,差點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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