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都幾遍了你還來,不要命了你!”
“怕什麽,老公還年輕麽,龍精虎猛,金槍不倒!要不然,怎麽能伺候好你們這一幫子姐妹呢?”
“……”
事實證明,再年輕的身體也是經不起這麽一夜n次郎式的折騰的。第二天日上三竿了蕭然才勉強爬起來,還是覺得頭有些暈,兩條腿直發軟。但是回味起昨晚的**一幕,還是覺得不足,心說要是能把這一大幫老婆都培訓成這水平,再加上甯薇、什麽的,大家在一起研究研究,來4p、5p什
正在那兒yy的口水縱橫、蠢蠢欲動,忽然有親兵送來了早飯,是人參炖的老雞,加入了桂圓、杞、川貝什麽的,盛在砂鍋裏,濃香撲鼻。一問才知道,這卻是雨婷一大早爬起來親自煨的,小火足足的炖了兩個時辰。要不說,還是這丫頭最體貼,知道疼人!
風卷殘雲地吃了個飽。又灌了一大盞涼茶。也不知是這人參炖雞真有奇效還是心理作用,竟真的覺得精神頭一下振奮了不少,神清氣爽,一掃疲态。
三個老婆都不在,估計是去照顧甯薇了吧。想起甯薇的病,蕭然又有些頭疼。問問親兵。報告說花和尚還沒有回山,也不知道那位醫聖老李頭請得動請不動。搖頭歎了口氣,習慣性的兩手扣起來,輕輕的揉着太陽穴。才揉了兩三下,忽然心裏就是一酸。林清兒在的時候,偶爾就會替他這麽按摩,依稀間似乎還能嗅到她身上淡淡地體香傳來,但是她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十數裏之外了吧?也許這一生,從此就天各一方,再也無緣相見了。
從前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但是跟這個女孩子之間,所謂的緣分大概也僅限于此了吧。盡管蕭然的心理還隐隐的有些惆怅,或者說,那是一種沒有希望的希望。盡管他清楚的知道,當他選擇了擦肩而過地那一刻,從此兩條線就注定了不會再有交點。
隻是相交的這一瞬,卻是那樣的短暫。短暫的讓人無法釋懷。
我,這是在後悔麽?……
“大人,你怎麽了?”
親兵的話把蕭然重新拉回到現實中來,這才發現手臂還僵在半空中,掩飾的笑了笑,道:“沒什麽。哦。我去瞧瞧公主去。”
一時心情有些低落。走出房間,也一直是低着頭心不在焉的朝前走。不提防竟跟一個人咕咚撞了個滿懷,擡頭一瞧,頓時又驚又喜,抓住對方的手叫道:“清兒!你,原來你沒走?太好了!不走了吧?”
林清兒手裏提着個小包裹,仍舊背了那把大破刀,忙不疊的掙脫了蕭然的手臂。臉蛋兒紅紅地,神情很是拘謹,躲躲閃閃的道:“我……早上都已經下山了的,後來……雨婷姐追上我。她……”
“雨婷?”蕭然這才瞧見她身後,正站着俏生生的雨婷,抿着嘴兒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剛才的表現可有些失态了,蕭然臉一紅,尴尬地搓着兩隻手,讪讪的道:“呃,那個,我是說,你這一走,大夥兒也沒能送送你,心裏不安呢。咳咳,雨婷,你說是不是?”
“對啊,我也這麽跟林姑娘說麽!”雨婷若無其事的笑着道,“咱們姐妹好歹也在一起這麽久,哪能說走就走呢?今兒呢你哪也不許去,咱們姐兒倆好好說會子話。即便是要走,也不差這一天不是。”頓了一頓,故意沖蕭然笑道:“小三子,你說呢?”
“啊?我,我說什麽?那個,你們姐妹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好了。”
雨婷這丫頭鬼機靈,誰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麽主意?蕭然果斷的選擇了明哲保身,丢下這姐倆,狼狽逃走。
林清兒總算能多留一時,但是蕭然的心裏卻隻是高興了那麽一會,接着就越發的亂了。雨婷留下她,不用說也是爲了弟弟雨來。但是林清兒的性格,對雨來似乎不會再有什麽可能了,這一點按說憑雨婷地聰明,也應該能夠看得出來。再說林清兒這一次去意堅決,即便是多留個一天兩天的,又能改變什麽呢?
算了,由着雨婷折騰吧。不管怎麽說,這丫頭頗識大體,應該不會鬧出什麽亂子來吧,蕭然這樣安慰自己。
正要去瞧瞧甯薇,忽然段興年帶着一大幫人前呼後擁的湧了進來。蕭然連忙叫道:“段大哥,正要問你個事,前兒你去回春堂取解藥,可鬧出什麽亂子沒有?那紫蟾回春帖是買的還是搶來地?”
段興年笑着給蕭然見了個禮,道:“當然是買來的,強取豪奪的事情咱們能幹麽?不過……”眨了眨眼睛,笑道:“不過這老家夥實在倔得很,先前說死也不肯賣,我他娘一把火燒了他半條街,嘿嘿!”
“啊?!”蕭然又是一陣頭疼。李景疇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當日事情又緊急,不來點邪乎的,這解藥甭想買到手。不過這家夥做的也太過分了,皺眉想了半天,道:“鬧出人命沒有?”
“沒,這個老段有分寸,吓唬吓唬他而已。并且我知會了同然堂的方掌櫃,讓他去善後,大不了賠他們銀子罷了。後來我又使人打探過。官府那邊也沒怎麽追究,事情已經平息了。”
“哦。”蕭然這才略略放心。段興年果然是粗中有細,這善後地事情交給雨來,應
會有什麽問題了。畢竟憑禦賜的同然堂招牌,官府這個麻煩的。隻是這麽一來,跟老李頭的仇可就算結下了。花和尚這次去,能請得動才怪。
段興年看他愁眉不展,早猜到了他的心思,詭異一笑道:“山下掠來的寶貝,請大人您過過目!”一揮手,幾個弟兄擡過來一隻大麻袋,還不斷地蠕動。蕭然吃了一驚,忙叫人打開。這一看頓時吓了一大跳。隻見麻袋裏抖出來的赫然竟是京師醫聖李景疇,五花大綁,怒目圓睜,嘴裏塞着老大一團破布,氣得眉毛胡子一起抖。
蕭然連忙親自上前扶起,解開繩索,扯掉嘴裏的破布,還沒等說話,李景疇先一個高兒蹦了起來,顫顫的指着蕭然叫道:“原來是你!果然是你!!我猜就是你!!!你。你這恩将仇報的家夥,好歹上回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呐,幹嗎這麽三番五次的來害我?我李景疇到底哪兒跟你結下了這般深仇大恨,啊?你說,你說!”
蕭然自知理虧,隻能賠着笑道:“抱歉。實在抱歉!都是這幫粗人不識好歹,沖撞了老先生,我這就替您出氣!”假意怒道:“花和尚呢?這個王八蛋,我叫他去禮請醫聖,如何能用這麽過分的手段?***,花和尚再哪裏?”
段興年道:“在洞外邊侯着大人呢。”一說完,衆弟兄都捂着嘴笑個不住。蕭然覺得奇怪,連忙跟衆人出洞一看。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隻見花和尚正脫膊地赤條條地,背上縛着荊條,跪在洞口負荊請罪呢。
蕭然闆着臉喝道:“你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花和尚頭也不敢擡,甕聲甕氣的道:“上一回私闖敵營。該着是個死罪。因爲那時還沒救出夫人,所以求大人開恩,容和尚這顆腦袋多在脖子上擱了一時。現在夫人安然無恙,和尚特來領罪,這顆腦袋也該納還給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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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左右一瞟,卻看程通離的老遠,跟不關自己事似的,擡頭望天。憑花和尚的腦袋是想不出這辦法的,一猜就是程通出的馊主意。冷哼了一聲,道:“既然是來請罪還腦袋的,幹嗎還背着荊條?”
花和尚盡管低着頭,還是能瞧見耳根子都紅了,嗫嚅着道:“這,這……大人要是想要和尚的腦袋,就砍了去吧!誰叫和尚犯了死罪呢!”
盛左在一旁笑道:“當日的情形,我也聽段大哥他們說了。大人,念在和尚也是一片忠心,好歹就饒他一命吧?”
段興年、程通也都趕緊上前跪地求情,衆弟兄也都呼呼啦啦地跪了一地。蕭然故意憋了半天才道:“好吧,看在衆位弟兄的面子上,就先把你這顆腦袋寄存在脖子上,日後倘使再犯錯,你看我能不能饒了你!”
花和尚總算松了一口氣,欣喜若狂,咚的磕了老大一個響頭,道:“不敢了!下次再犯,和尚自己把腦袋揪下來,給大人下酒。”
衆弟兄都笑了。蕭然面容一斂,厲聲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不管是誰,要是再敢違抗軍令者,定斬不饒!你們都聽見了麽?”
衆人齊聲道:“是!”
蕭然點了點頭,瞅着花和尚道:“上次的事情,就算過去了。不過這一回,我叫你去禮請李老先生,誰叫你動粗的?還敢綁了來,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位是大名鼎鼎地京城醫聖,一生救死扶傷,連我的命都是他救的!***,敢對我救命恩人如此無禮,該當何罪?”
花和尚諾諾連聲,也不敢分辨。蕭然道:“借你背上這藤條,段大哥,勞煩你給我拉下去重打二百!”
他背上的荊條足有手臂粗細,這二百記下去,便是鋼筋鐵骨也給活活打死了。盛左連忙道:“大人,千萬不可!這不是要了和尚兄弟的命了麽?”
蕭然一揮手道:“不許多言!這是命令,段隊長,給我狠狠地打!”說着朝段興年飛快的丢了個眼色。段興年會意。故意叫道:“好勒!和尚,這可怪不得老段了,趕緊求菩薩保佑吧!”叫了兩個兄弟,把花和尚橫拖到拽地拿了下去,就洞門前大樹上綁的結實,段興年親自動手。老大荊條劈頭蓋臉的抽了下去。
這厮是刑慎司出身,那打人的花樣兒層出不窮,下手輕重,已經拿捏到了爐火純青地地步。蕭然早領教過刑慎司的手段,對他是再放心不過的,管教花和尚一根毫毛都傷不到。花和尚這一次也來了機靈勁兒,十分配合,叫得跟殺豬一樣欲死欲活的。衆弟兄聽了。一個個都覺得心驚肉跳。
唯獨李景疇不領情,哼了一聲,憤憤的走回石洞,揀了張椅子坐下,沉着臉也不說話。蕭然隻能賠着小心,當頭一揖,道:“老先生莫怪,在下實在是無意冒犯,奈何有一位朋友身患重病,也不知請了多少郎中。甚至連大内禦醫都瞧過,全都沒能治好。李老先生号稱京師醫聖,妙手回春的本事在下是領教過的,杏林之中無人敢望您項背。實在是沒有别的辦法了,這才想起您來。老先生醫術高超,醫德告絕。萬盼能垂施甘霖,救我那朋友一命,在下感激不盡!”
李景疇這人脾氣又怪又倔,早就知道不是錢财可以打動地,所以蕭然也不敢提報酬二字。但是這一通高帽子,自問也算是送得恰到好處了,誰知這老家夥仍舊不理不睬。好話說了千萬,末了老頭硬邦邦撂下句話:“世間萬事。都大不過一個理字。我上回救你,你卻恩将仇報,這一回還想讓我幫你?哼,做夢!任你說出大天來。也是休想!”
蕭然這時也來了脾氣,心說你這個老王八,好說好商量的就是給你面子,怎麽着還想敬酒不吃吃罰酒麽?李景疇倒也機靈,
變了臉子,當即冷笑道:“怎麽着,想來硬的不成?輩子什麽人沒瞧見過!我知道,你的身份背景很不簡單,不過我話撂在這兒:李景疇生就的倔脾氣,就算皇上病了,我該不瞧一樣不會瞧。有什麽本事你盡管招呼,我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叫李景疇!”
蕭然深知這老家夥一定是說得出做得到的,回頭這事萬一真的弄僵了,那可就糟了。饒是他機智百出,一時也沒了主意。正急的沒法兒,雨婷匆匆跑過來道:“小三子,公……”瞧了李景疇一眼,改口道:“甯薇她怕是要不成了,馨兒已經哭暈過去了!你快去瞧瞧吧!”
蕭然大吃一驚,顧不得别的,拔腿就跑。李景疇看他們都去的遠了,冷笑一聲,道:“好好地年輕人,對老人家這般無禮,還想我給你瞧病?門兒都沒有!”
其實這位李景疇,倒也不是那種鐵石心腸。畢竟懸壺一世,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尤其是聽說是連禦醫都治不了的奇症,對于積祖行醫的他來說,也是極具誘惑力的,就象好吃的人看到難得一遇地珍馐美味、好色的人見了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一樣,着實有些心癢。不過想起蕭然數次無禮,這輩子也沒受過這麽大的氣,恨得咬牙切齒的,于是按捺下沖動,打定了主意就是不治。
那些士兵都遠遠的,誰也不敢來招惹他。閑着無事,索性站起身來,四下閑逛。四壁高燃牛油燭,照得那好大一座洞府如同白晝,倒真讓他開了眼界。左思右想也猜不透這個年輕俊俏的公子究竟是怎樣的來頭,竟有這般勢力。
走到左手邊,卻是蕭然作爲書房地那間石室,虛掩着門。也是一時來了好奇心,推開門朝裏看去,極爲寬敞。房間裏很簡單,兩套桌椅,一張書案。迎面挂着一張潑墨山水,李景疇打眼一瞧,頓時啊了一聲,臉色大變,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看着那畫怔了半晌,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但又生怕碰壞了似的,手顫顫的離了寸許,終是不敢落到那畫上,一時間老淚縱橫,不住口地道:“是它,是它!真迹,真迹啊!”
但見這幅畫卷,繪的是一大片山水,筆勢縱橫,氣象雄偉,用的卻是疏體手法,怪石崩灘,霧霭層疊,筆下處如暴風驟雨。端地有氣吞天下之勢。下角題着幾個小字:道玄墨寶。
原來這幅畫不是别的,正是唐朝畫聖吳道子的真迹《蜀川圖》。相傳當年唐玄宗派吳道子去四川考察蜀山蜀水,要求他打下草稿,回來作畫。但他從蜀地考察歸來,連一張草稿也沒有。玄宗責怪,他卻從容不迫。在大同殿上,揮筆一蹴而就,嘉陵山水,縱橫三百裏,一日而成。唐玄宗稱贊不已,大歎:“一代宗師,千古流傳!”這《蜀川圖》也着實堪稱畫聖山水之妙筆,是公認的吳道子代表作品。
然而這畫的主人卻似乎并不知道珍惜。随随便便的望牆上一挂,歪歪斜斜地,有一角翹了邊兒,還釘了老大個釘子,最可氣的是在畫中一帶溪水中硬是給添了個月亮,高聳如雲的山崖邊上,用毛筆歪歪扭扭的添了一大串的猴子,準備猴子撈月!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如果能揪出來是哪個王八蛋糟蹋的這稀世珍寶,李景疇都恨不能立馬拎闆磚跟他死磕。
這幅畫當然是蕭然打圓明園那兒a來的。也是一人愛一口兒,偏巧這李景疇。一生不愛别的,獨好書畫,但凡是名帖名卷,看得都跟命根子似地。對這吳道子,那更是心目中大神一般的偶像,此時此地竟能夠見到他的真迹。興奮的幾乎抑制不住就抽了過去。伸手在衣襟上擦了又擦,想去摘那畫,又怕一不小心捅出個窟窿,來來回回的比劃了半天,終是不敢下手,心裏卻恨不能立刻摟在懷裏。
好容易緩過神兒來,擦了把鼻涕眼淚,踉跄着奔出去。抓着一個士兵道:“要瞧病的人呢?快,快帶我去見!”這兄弟也不含糊,拉着他一溜飛跑,來到甯馨方前。此時甯薇正昏迷不醒。甯馨倒是給救醒了,嚎啕大哭。蕭然跟雨婷幾個正急得團團亂轉,不知如何是好。一瞧見李景疇,眼珠子都藍了,搶出門一把揪住他衣領,怒道:“老東西,你他媽是來看笑話的,是不是?告訴你,我這朋友要是救不活,你也甭想活着離開這!說,你到底救是不救?”
李景疇也不惱,陪着笑道:“好商量,好商量!公子别生氣,别跟我一般見識。我瞧,我這就去瞧,還不成麽?”
一頭說着,一頭幹笑着撥開蕭然的手臂,親自到裏邊瞧病去了。蕭然倒給他弄得一愣一愣的,心說這老家夥怎麽一下子又改主意了?難不成是吃錯了藥?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李景疇伸出一根手指,搭在甯薇腕脈上稍稍一診,臉色馬上變得凝重起來,跟着把三根手指都伸了出來。診完右手又換左手,不斷的皺眉搖頭。衆人大氣也不敢出,甯馨這時也忘了哭了,梨花帶雨地一張俏臉滿是緊張,哭得桃子一樣的兩個眼睛緊緊的盯着李景疇。
細細的診了一回,李景疇終于松開了手,搖頭歎道:“難!難!難!”
随着這三個子,衆人的心就撲通、撲通的翻了三個個兒。蕭然急道:“怎樣?有……有救麽?”
李景疇搖頭晃腦地道:“此女先天不足,胸中邪逆,血虧火旺,五脈不調,是爲先天陰虛之症。此病最是纏綿難治,不曉得遇上了那個混世的庸醫,非解做瀝寒之症,長年服以拔火怯風之藥,使得病根愈加深固。不久前又新受大氣,内絡不傔,損耗太劇,五髒崩虧,是爲病家大患……”
這一番話說的衆人懵懵懂懂,偏他自己還引經據典白話的。蕭然受不了,大叫一聲:“别他媽啰嗦些沒用的,底能治不能治?”
李景疇胡子一翹,登時就要發作,但是一看見蕭然,臉上又堆下笑來,道:“你瞧你,急什麽!你說能治,那就能治!”
蕭然一呆,道:“怎麽我說?你這話什麽意思?”
李景疇傲然道:“不是我誇口,别的地方咱不敢說,單說偌大個京城裏,除了我李景疇,能治這病的你就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甯馨大喜過望,抓着他衣袖脫口道:“那就是能救我姐姐,是不是?”
李景疇給美女這一抓,老臉頗有些紅,忙掙開道:“有救是有救,不過麽……”
蕭然急道:“别吞吞吐吐。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李景疇向來心高氣傲,給他連番地搶白,心裏一陣陣地上火,但想到那寶貝,隻能忍氣吞聲的道:“公子要是答應與我一件東西。我李景疇保證藥到病除。”
蕭然跟雪瑤兩個對李景疇都是知道一點的,這老家夥雖然脾氣古怪,但對錢财一向看做身外之物,怎麽今兒個竟改脾氣了?不禁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一愣。甯馨在一旁連聲道:“什麽東西都成!隻要你隻好我姐姐的病,要什麽寶貝随便你挑!”
李景疇不覺又紅了臉兒,忸怩了半天,跟個大姑娘似地羞答答地道:“我才瞧見……那邊一座房間裏。挂了一張……一張畫。呃,就是猴子撈月亮那個,我看那畫畫的很一般麽!估計也不是什麽大家的手筆,公子也不會稀罕的,你就、就舍了我吧?”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老頭兩眼都興奮的冒出光來。蕭然這才恍然大悟:“你說吳道子的《蜀川圖》?靠,你這老家夥倒還真有眼光!”
“啊?!”這回輪到李景疇蒙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知道那是《蜀川圖》,還、還望上畫猴子?”
“見笑見笑。一時技癢!”蕭然心說象這樣地寶貝老子不知有多少呢,用來生火,估計小戶人家都夠燒一冬了。回頭還想給《牧馬圖》那馬安倆翅膀、給《遊春圖》上畫一堆**mm,猶豫,道:“原來李老先生好這一口!靠,早說麽!别說一幅《蜀川圖》。隻要你治好了我朋友的病,回頭還有吳道子的《天王送子圖》、《八七神仙卷》、《孔子行教像》……,都送給你,如何?”
蕭然每說出一個畫的名字,李景疇就猛的哆嗦一下,連說了七八個,可憐的老李頭幾乎立時就抽了過去。
當下不消吩咐,先從懷裏取出一小包金針。以灌頂之法爲公主通了脈絡。說來也真是神奇,金針一下,甯薇雖然還沒有醒來,但是臉上頓時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變得沉穩了。李景疇又飛筆開了藥方,命人去山下抓藥,這一回卻是段興年親自去的。他騎術精湛,兩個時辰不到,已經從山下縣城抓了藥來。李景疇親自操刀将藥煎好,甯薇服了,不一會兒竟奇迹般的睜開了眼睛,又是咳嗽又是嘔吐,把積郁在體内髒腑間的濃痰穢物都吐了出去,整個人起色看上去已經好了許多。盡管身子還有些虛弱,但是已經可以适當的進些粥水了。
李景疇一一交待了這病症地主意事項,并千叮咛萬囑咐,這病隻在調理,去根兒恐怕是不能的,從此以後斷生不得氣。從前公主用的那些藥,都叫停了,重新開的方子,病時吃哪個、平時吃那個,都交待的一清二楚。衆人連連稱贊,端的是醫林聖手、在世華佗。盡管老頭這輩子恭維話聽地多了,但是架不住大家七嘴八舌的那一通猛誇,還是整的暈乎乎、飄飄然的。
蕭然說話算話,除了《蜀川圖》之外,又揀了四五幅吳道子的真迹送給李景疇。這每一件都是大内典藏,堪稱傳世之寶,與其讓蕭然那麽糟蹋,相比之下到了李景疇的手裏也不失爲一個好的歸宿。
李景疇千恩萬謝的下山去了。蕭然跑到甯薇房中待了一會兒,聽幾個女孩子說了半天地話,這丫頭雖然不像從前那麽冷冰冰的拒人于千裏,并且難得竟露出了一些笑意,但是在那笑容的背後卻分明是一種說不出的淡漠,眼神空洞極了,仿佛對周圍地一切都已渾不在意。
蕭然知道,瑞林那天說出的話,對她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在她心裏造成的傷害,也許将是亘久的創傷,永遠都無法撫平。
心灰意冷,大抵也就是這樣吧。
不過不管怎麽說,身體上的病暫時穩定了。大夥怕她累着,也不敢說太多,留下兩個手腳利索的婦人照看她睡着了。這兩個婦人都是原火器營弟兄的親眷,有她們還能把甯馨替下來。這丫頭昨兒個一宿沒睡,着實累得緊了,原本俏生生的小臉兒也顯得很是憔悴,但是精神卻好的很,拉着蕭然道:“你這奴才,這一回算是立了個大功。恩,你說我該怎麽賞你呢?”
“啊?有賞的啊?”蕭然瞧了瞧甯馨,又瞧了瞧雨婷跟雪瑤,不懷好意的笑道:“該賞什麽,雪瑤妹妹沒教你麽?呃,那個,雨婷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嘛!看你也累了,先去睡一覺,晚上我們再共同研究一下,好不好?”
雨婷、雪瑤、甯馨三個又好氣又好笑,不禁羞紅了臉兒。甯馨拽起小拳頭就捶,不依不饒的道:“死太監,色太監,生就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叫你瞎說!”
林清兒這時也在一旁,原本是聽不明白蕭然說的什麽意思。但是給甯馨這一鬧,隐隐的也就猜到了,登時羞的耳根子都燒了起來,慌忙扭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