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天将要開始真正的地獄式訓練,就忍不住好一陣頭痛。隻要他們不把我送進地獄去,就算是成功了,他這樣安慰自己。
正在發愁,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淡淡的香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老婆來了,蕭然也沒回頭,随口道:“大老婆還是二老婆?相公正頭疼得緊,快來慰勞慰勞。”
“……”
“怎麽不說話?”蕭然回過頭,臉頓時一紅,“林姑娘,怎麽是你!……那個,剛才誤會了,對不住。呃,已經很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麽?”
姑娘微微低着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沉吟了半天才道:“原來你這裏,是個土匪窩。”
“差不多吧。”蕭然搓了搓手,“好像我原本就說過,這裏恐怕不适合你,是你自己要跟來的……”
“不,很适合。”姑娘忽然擡起頭來,斬釘截鐵的說道。蕭然一時怔住了,不知該如何接茬。
“我是說,隻要是敢造反、殺清妖的,對我來說就很适合。”姑娘眼中隐隐閃過一絲痛苦神色,用力咬着嘴唇,清麗的臉上滿是堅決。“隻要你們殺清妖。我加入你地部隊。”
這一下蕭然真的有些震驚了。如果說之前她對這個姑娘僅僅是猜測,那麽現在,基本可以斷定,她身上背負的絕不僅僅是江湖恩怨那麽簡單!
“這個,姑娘武藝超群,身懷絕技。按說肯屈尊加入我的隊伍裏,是求之不得的。不過咱們這山寨廟小,隻怕放不下大菩薩……”
“廢話别說,一句話,成不成?”
“好吧,既然林姑娘爽快,我也就不客氣了。”蕭然皺着眉沉吟了一下,道:“直說了吧。拉杆子造反,畢竟是腦袋掖在褲腰帶上的差事。我這一票兄弟,都是曾經跟着我出生入死一路打過來地,對于他們我可以絕對的放心。但是林姑娘就不同了,如果我沒有看走眼的話,以你的武功,應該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可惜姑娘的身世一直不肯相告,這就讓人有些爲難了。”
“你這麽說,是不相信我?”
“哪裏。防患于未然。”
“哦。那麽你派的那四個士兵,日夜監視我。也是在防着我了?”
蕭然臉一紅。那四個士兵據說是程通特意挑出來的,号稱山寨裏最機靈的弟兄。看來弟兄們地整體智商水平急待提高。
“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對林姑娘不知根不知底,這麽做也是迫于無奈。”陰謀既然被戳穿了,蕭然索性就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
“我的事情,以後自然會告訴你。不過今天我來找你,不是求你讓我加入。而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談條件?”蕭然差點笑出聲來。隊伍是老子的,你個丫頭片子有什麽資本來跟我談條件?“恩,姑娘請說說看,在下洗耳恭聽。”
姑娘看出他一臉的不屑,大有嗤之以鼻的架勢,不覺柳眉一颦,臉上泛起一陣羞惱。深吸了一口氣,“你讓我加入。我幫你練兵!”
練兵?!蕭然差點一口把自己鼻子咬下來。靠,原來這丫頭是來跟自己搶飯碗地!瞧瞧她這窈窕身段,再想想那群如狼似虎的弟兄,蕭然哭笑不得。一個小女子能練出什麽兵來?三從四德兵?花容月貌兵?難不成回頭上了戰場。讓兄弟們一個個的跟敵人用****術?……
蕭然盡量用最委婉的話回絕了:“林姑娘果然風趣,看來我需要給你頒發一個感動中國最佳笑話獎什麽的才是。不過熟歸熟,請不要總拿這樣地笑話來胳肢我。”
姑娘氣的柳眉一揚:“你不信?”
蕭然不是不信,而是很不信。盡管這丫頭貌似會一些武功,總不至于連段興年那樣的漢子也會輸給她吧?畢竟這是穿越,不是拍武俠片,象黃蓉、李莫愁那樣的神奇功夫是不會有的。
林姑娘見他腦袋搖得象個撥浪鼓,冷笑着道:“聽說閣下想把手下個個訓練成頂級的殺手。哼,我看殺豬還差不多!還說什麽‘一群餓狼’,就憑你地這些個兵,充其量不過是群黃鼠狼罷了,很了不起麽?”
“什麽?!”蕭然大怒。盡管弟兄們比較富于創意,但打起仗來可真不含糊,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怎能任一個丫頭片子信口雌黃?當即道:“是餓狼還是黃鼠狼,可不是用嘴巴吹出來的。要是覺得我的部隊不夠格,你大可以不必加入,誰逼你請你了?”
“這正是我要加入的原因!”姑娘秋水般的目光落在蕭然臉上,一字一頓的道:“你要是對你的兵有信心,咱們盡可以來一賭定輸赢!怎樣,敢麽?”
按照蕭然的脾氣,本來是不屑于跟她玩這種無聊地遊戲的,畢竟現在時間寶貴.
蕭然忍無可忍,決定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賭就賭,誰怕誰?我要是輸了,請你當教頭;你要是輸了,怎麽說?”
“哼!不可能!”姑娘撇了撇嘴,“我要是輸了,給你磕三個響頭,拜你爲師!”
“好!一言爲定!”
互擊了三掌,就算是立了賭約。姑娘抿嘴兒一笑,扭身就走。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了下來,低聲道:“看不出,你這樣地模樣……還能當瓢把子。嘻嘻。我……叫林清兒。”
林清兒?蕭然心裏不由自主的念着這個名字,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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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蕭然正摟着雨婷睡的香呢,就聽見有人砰砰的鑿門。窩着一肚子火開門一看,正是林清兒。這丫頭今天不知從哪裏淘弄了一套青布短打穿上了。腰系紅綢,把胸脯弄的溜鼓溜鼓地。本來男人在早上的時候就容易蠢蠢欲動,這麽一眼瞧過去,差點就一股鼻血飙出來。
“叫你的弟兄了來吧!”林清兒挑釁的一揚下巴。這才瞧見她連那霹靂無敵大破刀都已經背好了,看來這丫頭是要玩真的了。
緊急集合!還就不信一個娘們也能翻天,非跟你一決雌雄不可!片刻之間,二百号弟兄齊刷刷的列開隊形。蕭然看了一圈,相當滿意。起碼幾天所有人都是穿着褲子出來的。
“段隊長。聽說你這些兵根本不是什麽餓狼,而是一群黃鼠狼,是不是?”
“誰說的?放他娘狗臭屁!”段興年眼珠子立時紅了。
“好,不是地話,就跟我身邊這位姑娘比劃比劃!”
“哈哈,吼吼!”隊伍裏爆發出一陣哄笑聲。段興年撓了撓頭,道:“這不合适吧?跟一個娘兒們……”
“少他媽廢話!剛才那話就是她說的,你們要是能打敗她,就是爺們;連她都打不過,就連娘兒們都不如!”
“……!”段興年眉毛頓時豎起。用力一揮手,“王鐵柱,上!”
“慢!”林清兒走到場中,掃視一遍,冷冷的道:“比歸比,先講好規矩。你們出三個人。比三場,隻要能赢我一場,便算我輸!”
欺人太甚!衆好漢勃然大怒,段興年扯着發育不全的嗓子叫道:“要是我們輸了,朝你磕十個響頭,爬出大興山!”
“好!你說的!”
林清兒雙手握住刀柄,纖腰一扭,鏽迹斑斑的大刀呼的一聲。劃出一道勁風。晨風之中,但見她滿頭青絲翩然飛揚,窈窕的身形跟将近一人高的大刀形成鮮明的對比,整個人頓時煥發出一種說不出地氣勢。端的是英姿飒爽。
卻說這王鐵柱,個子不高,但極爲壯實,典型的一個車軸漢子,天生一膀子好力氣。也不挑兵器,随手拎起場中的一對各重三四十斤的石鎖,大吼了一嗓子,左右一輪,将那對石鎖當做銅錘先後砸了過來。林清兒瞧得真切,腳尖一點向後退了一步,堪堪避過。
王鐵柱一擊不中,踏上前又是一錘。林清兒也不還手,側身閃過。
衆漢子見她一味躲閃,都哄笑了起來,紛紛叫道:“柱子,别出手太重了!人家嬌滴滴的大姑娘,可别給吓壞了!”
段興年畢竟是練家子出身,一瞧這架勢,心裏就叫一聲:壞了!怕是要翻船!連忙叫過花和尚,低聲道:“這娘兒們不好對付,鐵柱怕是頂不住!下一場,你上!”
果然不出十來下,王鐵柱腦門上已經見了汗,出手也不象剛才那麽快了。林清兒瞧他腳步亂了,猛地把刀向後一帶,接着奔頭頂呼的一下輪了下來。王鐵柱來不及招架,慌忙倒退了三四步。林清兒趁機刀尖在地上一點,刀身铮的跳了起來,斜削而至。眼看就要劃破衣裳,忽然手腕一翻,變削爲拍,重重拍在他肩頭。王鐵柱收勢不住,踉跄着摔倒。剛想爬起來,卻看那把大破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林清兒所用的大刀,極其笨重,但是在她手裏卻輕盈靈動,絲毫沒有拖泥帶水。二百條好漢頓時笑不出來了,全場鴉雀無聲。
花和尚正在場邊躍躍欲試,見了這一手,心裏就是咯噔一下子,心說這丫頭片子功夫好的很哪!隻怕這一回,要使出拼命的架勢才成。本來他挑的是一杆纓槍,看了看那大破刀,隻怕一刀就要被砍斷。猶豫了一下,扔了纓槍,抽出腰刀來。剛想上前,又覺着自己這刀沒人家那長大,氣勢上先輸了,尋思半天又換了把鐵杆銅吞口的樸刀。
才走了沒兩步,瞅着手裏地家夥又遲疑起來,段興年氣得大叫:“慫包!老子這有槍,你要不要?***,丢人丢到家了!”
拼了!花和尚無奈,狠狠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拈起樸刀,硬着頭皮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