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亮猶豫了一會,道:“蕭公公信得過,德亮就說一句肺腑之言。現在局勢緊張的很,最好不要鬧出什麽事端,大家才能安穩。象這樣的事,的确是讓人擔心呐。”
蕭然點頭道:“好,難得你有這樣的見地。我正有件事想讓你來辦:回去跟麗妃主子那邊打打邊鼓,務必想辦法讓她去勸勸皇上。畢竟你現在是首領太監的身份,論理也正好說得上話。恩,該怎麽說,你知道麽?”
“這個,”劉德亮想了一下,道:“勸說麗妃主子,我琢磨着應該不是什麽難事。隻跟她說,大阿哥畢竟大了,總有一天要繼承大統。到那個時候,懿妃作爲皇子的親生額娘,焉有不加封之理?與其到時錦上添花,不如現在雪中送炭,落下個天大人情。蕭公公,德亮見識的淺,您瞧我這麽說還成麽?”
蕭然心說你他媽還算見識淺的話,行宮裏倒有一大半人要丢到河裏喂王八了!嘴上笑道:“差不多,跟我想的一樣。”
兩人都不便久待,計較了幾句,分頭去了。蕭然沒有回中宮,卻徑望宮門而來。守門侍衛早跟他混的熟了,這位副總管不單脾氣好,從不擺架子,偶爾的還跟大家開開玩笑,賞幾兩銀子什麽的。因此老遠一瞧見他就笑着招呼道:“蕭總管,您這是要出去啊?”
蕭然卻一臉的沮喪,歎了口氣道:“唉,今兒個倒黴!主子一大早兒的想吃老陳醬鴨子,特着人出去買,也不知道這厮怎麽辦的差,到現在還沒回來。***,倒連累我挨闆子!”
守門侍衛六人一班,這時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道:“***,哪個不曉事的王八蛋,敢讓我們蕭總管背黑鍋?放心,一會要是看有人提着醬鴨子回來,咱們肯定好好收拾他一回,替你出這口氣!”
蕭然道:“可不知這奴才是沒回來,還是貪玩跑别的宮裏去了?幾位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把值日簿子拿給我瞧瞧?唉,沒辦法,主子那邊可都發上火了!”
進出皇宮的人員,照規矩都要在值日簿上登記,但這個簿子管理的一向嚴格,隻有内務府才有權力查閱。那幾個侍衛互相看了看,都道:“别人的事咱兄弟可以不管,蕭總管的忙那可是一定要幫的。”
當即有人帶他道警戍處,取了值日簿。蕭然接過一瞧,上面果然有祈公公的記錄:“留守在京敬事房首領太監一名祈雲山,卯時進宮,事由運送采買,巳時而刻出宮。”
看來劉德亮果然沒有說謊!蕭然心中暗暗有了計較,借口上街去買老陳醬鴨子,辭别了衆侍衛,出了行宮,火急回到楊柳巷,叫來王猛跟另外三個弟兄。王猛他們昨兒個值夜,這時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但一聽蕭然說有大事要辦,頓時來了精神。
“殺誰?”王猛興奮的道,“娘的,老子這把刀,可好久都沒發利市了!”
蕭然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他真的要開殺戒了!恭王那邊有了新動靜,隻怕這一輪的暴風雨比他預計的來得要更早。如果不提前下手搶占先機,一旦政變發動,不論恭王得勢與否,都将不會再有他蕭然的立足之地!
從前一直都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但是現在,應該輪到老子來操刀了!
第一個要清理掉的,當然是祈公公。這老東西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把他處理掉,遲早是個禍根。以往在京城,一直沒機會下手,可巧他就自己送來了,這樣的天賜良機怎能錯過?
而除了祈公公之外,如果不算寶祿的話,知道他身份的還有劉德亮跟荀敬。隻不過這兩個人暫時還有利用的價值,必須先緩一緩。
當下把祈公公的樣貌詳細描述了一遍,然後道:“這件事一定要做的穩妥,發現他的行蹤也不要着急,至少要等到過了浼陽縣再動手。最好是假扮成山賊,切不可留下線索。另外這人應該是着便裝的,一定要看清楚是閹人,然後才能下手。他随身必然帶着一塊敬事房首領太監的腰牌,辦妥之後拿它回來覆命。”
王猛道:“放心吧!殺人這差事,咱哥兒幾個可是專家。要是出了岔子,不消大人責罰,咱自個兒臊也臊死了!”幾人都笑了起來。
當下王猛帶着人,收拾了衣服、家夥去了。馬超跟剩下兩名兄弟沒輪到,一個個眼巴巴的。蕭然笑道:“别急,明兒個還有大事要辦,少不了你們的!”
來到實驗室,取出那一小包茶葉交給羅爾托,道:“這裏面的成分,你仔細分析一下。我懷疑這裏被人做了手腳?”
“下毒?”羅爾托不敢怠慢,趕緊取來藥品儀器忙活起來。由于儀器跟方法都比較落後,試驗做起來很是麻煩。羅爾托見蕭然等的不耐煩,連忙讨好的道:“雷管已經制作出來了,炸膠的最佳配比也剛好完成。要不要讓人做下試驗,給您過過目?”
“好啊!”蕭然欣然應允。這的确是個好消息,在當時的技術來說,炸膠無疑就是高爆**,至少也要領先世界十年二十年。
一個充作助手的下人取來椰子大小的一塊炸膠,綁上雷管,接好導火索。象這樣的試驗本來應該拿到北山獵場去做,但是蕭然等不及,堅持在後院子找了塊一人來高巨大的太湖岩,把炸膠安在底部。有了上回何老六的教訓,蕭然躲在足有百米開外,貓在石頭後面。下人拉着了導火索,兔子一樣蹿走了,那速度足以讓任何短跑運動員羞愧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