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倒出一點海洛因,攤在桌面上,用筷子劃成一小條,照着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吸毒方法,教德徽用鼻腔吸食。這德徽學起别的東西從來都笨手笨腳,偏學這個一點就透,捏起一邊鼻孔,另一邊湊到白粉上猛力一吸,頓時渾身打了個哆嗦,一下翻倒在椅子上,動也不能動了。
由于蕭然制取的這些二乙酰嗎啡純度相當高,并且這東西比嗎啡的水溶性、脂溶性更好,吸收更快,一進入血液,立刻催化中樞神經,産生一種爆發式的快感,整個人都沉浸在半麻醉狀态,唯有快感存在,其他感覺蕩然無存。比起抽煙泡,不知要強烈多少倍。德徽雖然也是杆老煙槍了,但從未體驗過如此強烈的快感,隻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仿佛瞬間升天了一樣。
蕭然倒吓了一跳,怕他萬一吸食過量死翹翹了,那可就麻煩了。拍拍他臉頰,卻看這醜八怪忽然露出一種木讷的笑容,嘿嘿嘿的樂個不停,渾身不住的打着擺子。當即明白,原來這厮正爽着呢。
一直過了将近一個時辰,德徽才漸漸清醒過來,似乎還對剛才的快感回味無窮,拉着蕭然道:“老弟這東西,真他娘神了!哥哥我第一回抽大煙,也沒這麽舒坦過。恩,這麽稀罕的玩意兒是從哪兒淘弄來的?好兄弟,你好人做到底,剩下這點索性也賞了哥哥吧!”
蕭然笑道:“咱哥倆誰跟誰,還用客氣麽!不過這東西可不能貪多,每回隻吸這麽一點也就夠了。否則的話,性命不保。回頭你這些用沒了,再來朝我要。但你得記住,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東西太金貴,要是别人都來分,那可就沒你的份兒了。”
“這個還用說麽?哥哥我理會得!”德徽忙不疊的把紙包仔細包好,小心的揣到懷裏。兩人說了會閑話,各自分手。
海洛因效果極佳,蕭然很是得意。帶着王猛兩個回到楊柳巷,正瞧見一人在門前的燈影裏走來走去,焦急的轉着***。仔細一瞧,卻是寶祿,忙招呼道:“寶子,你在這兒做什麽?”
寶祿瞧見蕭然,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一把拖住道:“祖宗,你可回來了!萬歲爺擱裏邊兒等了你好半天了,再不回來,說話就要發火啦!”
“皇上來了?靠,直接帶他去玉嬌那兒不就結了,找我做什麽?”
“這回皇上還真不是來找樂子的,指名道姓的要見你,你還是趕緊的去瞧瞧吧。”
蕭然有些奇怪,也來不及細想,一溜小跑的進了園子,來到書房。鹹豐正讓明全伺候着喝茶,但愁眉不展,看模樣就知道一準兒是發生了什麽事。恭恭敬敬的磕了頭請了聖安,鹹豐道:“起來吧。你這陣子隻是忙,成天的見不到個人影兒。按摩棒的事,還有同然堂公司,現在可有眉目了麽?”
蕭然暗道:按摩棒哥們已經賺了十多萬兩,第二批八百隻也已經發下去了。嘿嘿,這筆銀子卻是要揣老子自己腰包裏的。嘴上道:“托萬歲爺洪福,按摩棒那邊已有近五萬兩的進賬。不過現在還需擴大生産規模,采購原料,這筆銀子已經投進去了。到了下個月,估計最少利潤會翻兩到三番。公司的事情進展順利,京城那邊已經盤下了店面,月中開張應該沒有問題。”
“那也就是說,到下個月我至少可以見到二十幾萬兩銀子吧?”鹹豐贊許的點了點頭,“恩,你能盡心盡力的辦差,朕心甚慰。唉,要是人人都能象你這麽任勞任怨,那朕也就省心了!”
蕭然聽得話裏有話,琢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道:“洋禍已平,長毛新敗,咱們大清國現在正是萬象,一派欣欣向榮,難道萬歲爺還有什麽不順心的事麽?再說……”
話還沒說完,明全那邊連忙丢過來一個眼色,蕭然立刻聰明的閉了嘴。鹹豐皺着眉沉吟了半晌,道:“朕今兒來,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事,隻是在宮裏憋悶的久了,出來透透氣。小三子,前兒個老六從京裏上了折子,說要到熱河來瞧瞧朕的病。恩,你覺得朕該怎麽跟他說呢?”
“啊?”蕭然心裏一跳,這才明白荀敬爲什麽要去拉攏骁騎營了。奕那邊果然有了動靜!
說起這件事,其實是源起于肅順。自上回交手之後,勝保被開調,肅順自以爲得了勢,趁機在熱河扈跸的臣工中散布流言,說恭王培植黨羽,意圖謀反。消息傳到奕的耳朵裏,前思後想,也隻有假借赴行在探病,讓這些流言不攻自破。
按說哥哥有病,做弟弟的來探望,這是手足之情,天經地義的事情。但是這麽簡單的一道奏章,鹹豐卻沒有批答。原因很簡單,當初英法聯軍攻到北京,讓奕出面議和,無非是想把時局緩一緩,好騰出空來調兵遣将,以圖再戰。但是奕聽着老丈人桂良的話,竟真的跟洋人打上交道了,這讓鹹豐很是惱火。後來又有了天字号錢莊案,聯想到當初的镝嗣之争,心裏自然的有了防範,因此打定了主意,決計不要恭親王到行在來。
蕭然雖然不知道這些,但是也知道奕這一來,難免有所圖。大興山基地剛剛起步,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這個老謀深算的恭王。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幾方勢力的平衡。因此想了一下,道:“按說這事奴才是萬不敢多嘴的,但是既然萬歲爺問起,不敢不答。六王爺是萬歲爺的親兄弟,隻怕他這一來,談起從前,不免傷心,那就對聖體大不相宜了。如果六爺體諒皇上的心,還是在京城裏好好辦差,替萬歲爺分憂,不來的好。反正秋涼總得回銮,也不過一轉眼的工夫。奴才短見,不知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