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蕭然還不能完全肯定,當即找來一隻白兔,還有一條狗。分别注射了小劑量的二乙酰嗎啡溶液,立刻出現了恐懼、困乏等症狀,繼而虛脫,不到7分鍾便相繼死去。這時典型的毒品效應,羅爾托臉色蒼白,不斷的在胸前劃着十字,但蕭然卻欣喜若狂。
接下來是在馬的身上做試驗,除了表現出了同樣的症狀,同時還伴随着極度的亢奮。測得的數據顯示,這種海洛因水溶性、脂溶性都比嗎啡要大得多,更容易被身體吸收。初步估算,它的毒性及成瘾性至少要高出純鴉片的八到十倍!
在蕭然的印象中,鴉片應該是可以一次戒斷的。比如張學良将軍,曾經是個著名的瘾君子,他就一次性戒斷了自己的鴉片煙瘾。但是海洛因這種東西,吸食超過三次、甚至是一次就會成瘾,其後要想戒斷卻難于登天。據後世的一些報道,海洛因的毒瘾複發率幾近百分之百。
“恩,十有**就是它了!”蕭然興奮的搓着手,來回轉着***,“但是還要經過臨床檢驗才能确定。蘿蔔頭,要不你嘗一口試試?”一看羅爾托臉立刻綠了,忙道:“别緊張,開個玩笑而已!”
臨床志願者應該找誰呢?這是個讓人撓頭的問題。馬超提議到煙館去,随便抓兩個瘾君子回來做試驗。蕭然畢竟還沒有修煉到是人命如草芥的地步,尤其是對自己的同胞,頗覺得下不去手。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有别的辦法,隻好狠狠心去抓個倒黴蛋。
來到南街的一家煙館,已經是掌燈時分,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這煙館本身也是一家妓院,有名喚作牡丹坊,是承德最大的一間青樓。今天小桃紅又挂了頭牌,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能來這種地方消遣的主,非富即貴。蕭然怕被人認出來,跑到對面的茶寮裏貓着,隻一會的功夫就看到了四五張熟悉的面孔。
一個是大麻子軍機焦祐瀛,穿了錦袍便裝,湖州小帽,一路趾高氣昂的走了進去,不大會又瞧見軍機章京曹毓瑛跟許庚身,這兩個人同官至好,勾肩搭背的也進去了。還有一個國子監祭酒蘭輕卓,一個太醫院的陳全海。
按照規矩扈從在外的官員是無法攜帶家眷的,除了端華、載垣、醇王奕澴等王爺不算,象肅順、荀敬也都是悄悄的把小妾接了來,不敢張揚。大部分官員妻妾不在身邊,承德又實在沒什麽消遣的好去處,所以除了喝酒打牌,就隻有聽曲、逛窯子了。
蕭然帶着王猛跟馬超,看那一撥一撥的人過去,卻都不敢下手。等了半天,忽然瞧見一個人賊頭賊腦的從裏面走了出來,一瞧這模樣,蕭然頓時就樂了。原來這家夥不是别人,正是副骁騎參領德徽。穿着一身水湖藍的袍子,後頭還跟着兩個跟班兒。瞧這模樣準又是開了小差,蕭然心說老哥,咱倆還真是有緣。反正我也給你戴了頂綠帽子了,再多加杆煙槍你也不在乎,誰叫咱們是兄弟呢?關鍵的一點,這家夥成天糊裏糊塗的,在他身上試藥,應該不會惹出什麽麻煩來。
當下蕭然帶着王猛馬超兩人走出茶寮,跟着德徽繞過街角,瞧瞧四下無人,這才叫道:“老哥好興緻!不去帶兵巡營,倒跑這兒來看小桃紅,小心我告你一狀。”
德徽吃了一驚,回頭瞧見是蕭然,這才松了口氣,拍拍胸脯道:“人吓人吓死人的,你老弟就知道捉弄我!”
蕭然笑道:“瞧你這樣兒,準是又開小差了,是不是?甭說别的,請我喝酒趕緊的。要不然,我可跟你舅舅那兒告狀去。”
“成,成!這麽長時間竟讓老弟破費,今兒我回請一回,原也是應該的。”
德徽這回答應的倒痛快,蕭然不禁笑道:“難得,難得。看樣子兄台今天是手氣好,赢了錢了麽?”
“呸!甭提這碴兒,提起來我就上火。手氣還是那麽鳥,一下午淨他媽輸來着。不過兄弟放心,喝酒的銀子咱還是有的。”說着從懷裏摸出兩錠大元寶,得意的道:“瞧,最近哥哥我可是發了筆小财呢!”
幾個人一邊說着,恰好走到了醉風樓。現在這酒樓已經盤了出去,沒有原來那個****的老闆娘,生意好像也冷清了不少。德徽把兩個跟班兒的打發走了,跟蕭然三人上了樓上,挑了間雅間,王猛跟馬超就在門口伺候着。
不一時,酒菜上齊。蕭然舉杯道:“哥哥發财,可喜可賀。卻不知是哪條路上賺的銀子,難不成是那小桃紅看上哥哥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有意倒貼給你?”
“媽的,提起那小桃紅,老子就窩一肚子火。白花花的十兩銀子,就他娘聽了個曲兒,想叫她伺候個煙泡都不肯。這婊子,聽說焦大麻子來了,巴不得就跑去。老子好歹也是個四品的官兒,怎麽着就比焦大麻子差好多麽?”德徽一邊說,一邊氣忿忿的拍桌子。幹了一杯,又得意的道:“不過說起這銀子,可是白撿來的。昨兒個我舅舅給我們頭兒送禮,我趁着不備,小的溜兒的順出來一張銀票,哈哈,整整兒的兩千兩!”
“你們頭兒?”蕭然聽得微微一怔,“那個骁騎營參領汶……汶什麽的,是他麽?”
“對啊,汶罕汶将軍,那就是老哥的頂頭上司。怎麽你認得他麽?”德徽緊張的道,“給他銀子的事,舅舅是打死也不讓說的。我可隻告訴了你一個人,兄弟,你不能跟别人說吧?”
“怎麽能呢,兄弟我還能遠近不分麽?來來,喝酒,喝酒!”蕭然心裏卻頓時畫了個問号:這骁騎營頂着名歸八旗都統管轄,實權卻在領侍衛内大臣肅順的手中。荀敬作爲奕的眼線,卻同骁騎營參領汶罕暗通款曲,難道是這位恭王又耐不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