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蕭然倒是提供了一個重要思路:海洛因,在後世通常被稱做“白粉”,也就是說這東西是白色粉狀物,從化學角度來說,極有可能是一種結晶體!
學過化學的都知道,大多數的晶體都是鹽化物。羅爾托當即着手,試着在鴉片中加入鹽酸、硫酸、乙醚、醋酸,種種方法都試過了,效果都不很理想。其中加鹽酸的時候,鴉片有闆結現象,形成淡灰褐色的塊狀物,跟蕭然見過的一些煙土有些相像。在兔、狗等動物身上試了一下,也有興奮、抽搐的現象,但比起純鴉片來區别不是很大。研究一時陷入僵局。
這天正在實驗室裏,一幫人愁眉不展,忽然聽見後院傳來一聲巨響。自從研制炸膠以來,這樣突然的爆炸幾乎成了家常便飯,所以大家雖然吓了一跳,但是都沒當回事。不一會,寶祿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叫道:“小三子,快去瞧瞧,何老六恐怕要不行了!”
衆人吃了一驚,連忙跑到後院來看。隻見一大塊太湖岩已經被炸成了粉碎,何老六躺在地上不停的抽動着,肋下一大灘血迹,把白雪地染紅了一大片。下人裏已經有人飛跑去請郎中了,剩下的都圍了過來,七手八腳的想把他搬進屋去。羅爾托一疊聲的大叫:“死道破死道破!”,連忙攔住大家,
原來這何老六對羅爾托的化學試驗一直很感興趣,正好實驗室缺人手,羅爾托就把他要過來,臨時充當副手。這天他自己試驗炸膠的配比,不小心炸碎了一塊太湖岩,一塊鋒利的碎石片恰恰擊中了他的肋下。蕭然打眼一瞧受傷的位置,再一看何老六嘴裏正不斷的噴着血沫,心裏便叫了一聲:壞了!這種情況十有**是肋骨折斷,并且斷骨刺傷了肺葉,一動就容易引起大出血。治療外傷,這活還真得靠羅爾托這洋鬼子。當即道:“大家别動,都聽羅爾托安排!”
創口面積很大,不斷的有血湧出來,何老六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态了。但是巨大的疼痛刺激的他開始痙攣,含混不清的叫哼着:“好痛!受不了……好痛!”
羅爾托一邊把他傷後墊高,一邊叫寶祿取過他的藥箱,還有新提煉出的嗎啡。不一會,郎中也喘着粗氣跑來了,但是一見這麽重的傷勢,根本不敢下手。王猛跟何老六最好,急得直蹦高,叫道:“蘿蔔頭,老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他娘一刀剁了你!”
蕭然安慰道:“别急,這家夥幹别的不行,這是他的本行,興許還真有希望。”
幾天前提取的嗎啡,這時碰巧派上了用場。本來疼的抽搐不停的何老六在注射了一針嗎啡後,頓時安靜下來,迷迷糊糊的暈了過去。羅爾托熟練的消毒,然後切開傷口,将斷掉的兩根肋骨接好,細心的縫合。整個過程二十分鍾不到,動作極爲幹淨利落。蕭然看得欽佩之極,心說這‘蘿蔔頭’還真有一套;王猛、寶祿那一幫人都瞧得目瞪口呆,包括請來的那個郎中,下巴幾乎拖到了地上,好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羅爾托縫完了傷口,又找來木闆把斷骨固定住,這才讓人把何老六擡進房去休息,自己卻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氣。蕭然贊許的拍着他肩膀道:“看不出來,你這家夥還真不賴。以前戴老頭誇你如何如何厲害,我還以爲他吹牛呢,現在才發現你還真是一人才!看來以後要是有哪位兄弟戰場上受了傷,還得多靠你這位外科大夫呢!”
羅爾托卻笑道:“這次是這家夥走運,正好咱們制取了嗎啡。不然的話,手術肯定是進行不下去的。mr蕭,你瞧,無論在任何時候藥品都要比毒品重要的多,起碼它可以拯救生命,不是麽?我們浪費那麽多的時間跟精力去研制什麽海洛因,我看不如生産嗎啡好了。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叫造福于人,對不對?”
蕭然知道他一直不願意研究毒品,想了想便釋然道:“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難得你這洋鬼子也能慈悲爲懷。好吧,你接着去生産你的嗎啡,回頭我讓你組建一個後方醫院,爲咱們戰場上殺敵的弟兄們保駕護航,好麽?”
羅爾托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忍不住手舞足蹈。一行人返回實驗室,卻意外的發現桌子上的試管架倒了,化學試劑灑得滿哪兒都是。寶祿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剛才一時着急給碰到的,也來不及扶……”
話音未落,就聽羅爾托低呼了一聲:“咦,這是什麽?”
循聲望去,隻見桌子上赫然竟浮了一層灰白色的結晶粉末,在黃楊木桌面上尤其醒目。蕭然連忙湊了上去,迎面飄來一股濃濃的醋酸味。仔細看那白色的粉末,顆粒細碎均勻,像是撲了一層面粉,不由得腦中靈光一閃,失聲叫道:“難道……這,這就是白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