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縫下面灌了很多雪,踩下去一直沒到膝蓋,但好歹算是落了地。甯馨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蕭然也手腳并用慢慢的滑了下來,
雪可以反光,所以還不算太暗。蕭然左右看了下,發現這個石縫的底部也是傾斜的,望右邊一路走高,于是帶着甯馨小心的摸了過去。走了大約十來丈,越發的狹窄了,隻能側着身子前行,但已經可以看到頭上露出雪光來,估計這裏的積雪堆的不是很厚。蕭然讓甯馨退開幾步,自己撐着爬了上去,伸手去挖頭上的積雪。每一下動作都十分小心,生怕挖塌了。
不一會,蕭然的手已經凍的僵硬了,借着雪光看,已經成了青紫色。不得不退下來,稍微休息一下。甯馨瞧見他象小狗似的吊着兩個爪子,馬上就明白了。什麽也沒說,走到蕭然的身邊,抓起他的手塞到自己的懷裏。蕭然吓了一跳,道:“公主……”
這丫頭竟難得的溫柔起來,低下頭去,什麽也沒說,默默的摟緊了他那雙大手。隻隔着一層小衣,明顯能感覺到一陣暖流透過手臂,一直暖到了心裏。蕭然覺得身上也變的熱烘烘的,甯馨卻冰得身子猛的一顫,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蕭然怕她受不了,想把手抽出來,她卻死活不肯。
不敢耽擱,等到手可以活動了,蕭然又爬上去挖雪,手凍麻了再溜下來暖一暖。這麽一直折騰了将近一個時辰,總算把上面的積雪挖開了一個大洞。目測了一下,雪層足有一米多厚,好在有不少巨大的雪塊支棱八翹的撐着,否則的話,兩個人隻有被活埋的份兒!
拉着甯馨好歹爬了出來。兩次了,都是摸到了鬼門關的門檻,打個轉又回來了,蕭然心說我跟這丫頭還真是有緣。回頭望着那個黑咕隆咚的大洞,兩個人都是心有餘悸,連說笑的心思也沒有了。
“哎呀!”甯馨先失口叫了起來,“虎槍營,他們到哪兒去了?!”
壞了!蕭然心猛的一沉,這一場雪崩,不單把兩人埋住了,同時也掩蓋了留下的足迹。整整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虎槍營早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在這漫無邊際的荒山裏,兩個人豈不是要被活活凍死?
太陽已經西沉了,頂多再有半個時辰就要落山。往山下一看,拴馬的那片林子已經被雪埋了不少,也不知那兩匹馬還在不在。甯馨急的哭了起來,蕭然顧不上跟她多說,一把摟過她腰,縱身望下一跳。山勢陡峭,再經過雪流的沖刷,就象開了一條速降滑雪道一樣,兩人飛快的朝山下滑來。甯馨吓的緊閉了雙眼,死死摟住蕭然的脖子,放聲尖叫。
很快就滑到山腳,地勢也漸漸平緩了。兩人一直沖出去老遠才停了下來。除了滿頭滿身的雪,還好人安然無恙,隻是蕭然覺得耳朵嗡嗡做響,幾乎給這個小丫頭震聾了。
拉着甯馨飛快的跑到樹林裏一看,兩匹馬倒是還在,隻是四條腿都陷在雪裏拔不出來了。看來足迹被掩蓋了之後,盛左他們就沒再往這邊來。
甯馨趕緊過去牽馬,但那馬陷的深了,怎麽也拉不出來。回頭叫蕭然幫忙,卻發現蕭然正在不遠處撅着屁股起勁的忙活着什麽。甯馨奇道:“喂,還不快把馬弄出來,等着在這裏被凍死麽?”
蕭然興奮的滿臉通紅,大叫道:“好了,有了這家夥,可什麽都不用怕了!”
甯馨湊過去一看,原來順着雪流沖下來不少冰塊,蕭然正一塊一塊的仔細翻看,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不一會,隻見他找到了一塊圓咕隆冬的冰坨,小心的用衣襟擦去上面的浮雪,又從馬鞍上取下一枝箭,用鋒利的箭簇把突出來的棱角打磨掉。沖着陽光看了看,光潔透明,滿意的點了點頭。甯馨氣道:“你當這是金子呐,還有心思玩?用不着等到明早,咱倆也要被凍成冰坨啦!”
蕭然這個時候,當然是想做一個冰制的放大鏡,來生一堆火。放大鏡是做完了,可是引火的材料卻不好辦,因爲枯草都已經被雪埋住了。正在着急,忽然瞧見了手中的箭,尾杆上都粘着羽毛,大喜過望。當即把一筒箭的羽毛都拔了下來,找了個光線充足的地方攏成一堆,開始生火。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陽光也逐漸開始暗淡,生火相當不容易。好在羽毛極易燃燒,手中的冰塊又很純淨通透,不一時,羽毛竟發出滋滋的聲音,徐徐冒起煙來。甯馨在旁邊瞧的目瞪口呆,嘴巴張的老大,差點把舌頭吞進去。
蕭然小心翼翼的調試着焦點,終于,一道火苗騰了起來!
救命的火苗!在這冰天雪地裏,有它就意味着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甯馨這時候也清醒過來,連忙去揀幹枯的樹枝。這片林子大部分是枞樹,枯枝被雪流打折了不少,很容易就收集了一大抱。枞樹油脂較多,也容易點燃,在夕陽終于落入山谷的一刹那,一堆篝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了。
甯馨興奮的連蹦帶跳,忽然抱住蕭然的肩膀,在他臉上使勁的親了一下。蕭然笑道:“這算是個甜棗麽?可比揪耳朵強多了!”
甯馨紅着臉嗫嚅着道:“那……那你要是喜歡,我,我以後就隻給你甜棗吃,好不好?”
蕭然看着她嬌羞的模樣,心裏一蕩,真想摟過來好好親熱一番。但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火堆點在雪地裏,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滅了。再說半夜要是突然起風怎麽辦?往四下粗略的看了一下,西邊的積雪似乎不多,要是運氣好,興許能找到個山洞,再不濟找個石窩子,好歹也能對付一宿。于是點燃了一棵枞樹,堆了不少枯枝上去,确定火種一時半會不會熄滅。然後收拾了兩隻火把,背了弓箭,帶着甯馨往西面走來。
這一帶是冰川地貌,山洞什麽的應該不少,可惜大部分都被雪埋住了。好容易找到兩個,但一個太淺,另一個又是在峭壁上爬不上去,隻好放棄。趟着沒膝的積雪又走了一會,總算在一道石砬子下邊發現了一處洞穴,雖然不大,但兩個人對付一宿綽綽有餘。蕭然進去看了一眼,驚訝的發現裏面還有樹枝枯草什麽的,倒象有人在這裏住過一樣。可惜的是他興奮之餘,竟完全沒留意到地上還有幾團幹結的動物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