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實在不行就腳底摸油,大不了哥們跑路。打定了主意,蕭然留下雪瑤,獨自回到宮裏。剛一進神武門就被明全接着了,正急的團團轉呢,告訴他皇上已經蹦高拍桌子了,要是再不見他人就要全城搜捕了。當下不由分說把他拉到了乾清宮。
鹹豐果然很惱火。他倒不怕蕭然逃跑,以他的聰明勁肯定會發現自己已經中了毒,逃跑也是死路一條。但是這奴才不是一般的膽大妄爲,隻要他别再想出什麽鬼點子,捅什麽大的婁子,就算是燒了高香了。
這時候着急的不光是鹹豐,連文武百官也都一齊侯着呢,都想瞧瞧這個又能開天眼、又懂軍事火器、又會賺錢圈銀子,并且讓一國之君都等的不耐煩的主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當瞧見竟是個十六七歲的俊俏小夥,而且上朝居然敢穿着便衣還挺胸疊肚的,真是聞所未聞,要是再穿個趿拉闆兒來不是更酷?n多人失望,n多人好奇,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蕭然頭一次見着百官上朝的樣子,瞅着一個個就跟開例會似的傻乎乎的矗在那,文官一排,武官一排。蕭然心說真沒勁。要是老子有一天做了皇帝,就把他改成少女一排,少婦一排,瞧着就養眼。
“奴才蕭然叩見萬歲爺!”
“平身。禦前聽封!”
“庶。”
上意早就下來了,不過是做個儀式而已。饬封的八旗軍火器營巡檢使,是個武職。少不得又有一番勉勵,群臣三呼萬歲什麽的,然後賜了衣甲禦旨,一腳把他踢出宮門,着即刻到火器營就任。這讓蕭然很是郁悶,本來還想回去跟雨婷溫存一下,或是跟說兩句體己話什麽的,看來是沒機會了。
鹹豐不能不急,勝保的六千兵馬楞是被三千洋兵包圍在了碾子山,整整兩天沒有沖出來,傷亡慘重。掰手指頭算了半天,平均一個洋人包圍兩個清兵(咋圍的?難道會移形換影?),怎麽能不讓他上火?所以下了一道死命令:火器營三天之内開拔,馳援勝保軍。
三天!蕭然氣的簡直想問候鹹豐他額娘一萬遍。三天能做什麽?讓那些吃喝嫖賭、縱情聲色的八旗子弟上戰場?媽的就是魔鬼訓練法也不好使啊。不過又一想,反正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好賴就是這一錘子,愛咋咋地。
單說蕭然大搖大擺走了出來,午門外正遇着段興年,牽着兩匹高頭大馬等了半天了。畢竟是練家子出身,纏着一身的繃帶,精神卻好的很。細一問這厮也沒有腰痛的症狀,估計是沒有中毒,也就放心了。
兩人上了馬徑奔西郊的八旗軍大營而來。蕭然第一次起馬,要不是走的慢,而且段興年幫着提缰繩,估計早滾到馬蹄子底下去了。至于盔甲他更不敢穿,那是一幅連環镔鐵铠,足有四十來金重。要是穿上它别說指揮打仗了,走兩步都覺得氣喘。
聖旨催的急,颠颠兒的跑了一個時辰,直到大腿磨的都快破皮了才到八旗大營。這裏駐紮着兩個營的近兩千多八旗軍,其中健銳營有一千一百多人,火器營隻有不足八百人。
剛進門兒,把門的士兵噌的就亮出了腰刀:“滾蛋,小心老子剁了你腦袋!”原來蕭然跟段興年都穿着便衣,那把門的瞧着蕭然年輕俊俏,還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兒呢,要不是當值,倒真想挑逗一番。
蕭然還沒發話,段興年滾身下馬,矮着身子向前一蹿,也沒瞧見是怎麽出手的,就看那士兵翻着跟頭向後滾了丈把遠,跌的七葷八素。其他守門軍士驚叫起來,紛紛亮出兵刃撲過來就要動手。段興年喝道:“大膽!饬命火器營巡檢使欽差大人駕到,誰敢亂來?”
士兵們聽了不禁将信将疑。要說段興年是欽差,大家或許真能相信,要說蕭然,不過一嘴上沒毛的公子哥兒罷了,怎麽會是欽差大臣呢?直到蕭然捧出聖旨來,這才慌了手腳,飛報進去。
鎮守西郊大營的一共兩個官,一個是健銳營翼長端勐,一個是火器營翼長額龍澤。這兩人都是正三品的大員,一早聽說皇上派了個太監監軍來,不免窩着一肚子火氣。這時正在健銳營的大帳裏下棋,聽說欽差到了,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迎接的意思。額龍澤擺了擺手,不耐煩的道:“一個閹人也想讓老子接駕?做他娘白日夢!告訴那***,就說老子病了,正讓端翼長的營醫瞧着呢!”
士兵讪讪的接了令,卻猶豫着不敢去回。端勐皺眉道:“這怕不妥吧?畢竟是皇上派下的欽差,回頭他到我的營裏來點你的卯,怎麽辦?”
額龍澤冷笑道:“我說老端,你就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是我火器營的巡檢使,又不管着你健銳營,怕他鳥?”
端勐茅塞頓開,一豎大拇指道:“高,老額你他娘真高!好,咱們就給他來個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吩咐親兵道:“傳令下去,今天沒有操演,看好營門。娘的哪個王八蛋敢往裏闖,就給我狠狠揍他狗娘養的!”
額龍澤也吩咐手下:“一會這閹狗必然下令出操點到,告訴弟兄們,誰也不許動,都給我在被窩裏貓着。這就叫聽命不奉命,看他怎麽辦?吩咐梅營佐,把花名冊給我藏好喽!他娘的,我倒要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太監有什麽高招!”
親兵領了令,連忙傳下去了。端勐哈哈一笑,道:“老額你可夠陰的,這麽一下子,那閹狗不出兩天,一準兒的滾蛋!”
“他娘的,早聽說這個閹狗就會拍皇上的馬屁。今兒既然來了,倒要讓他見識見識咱們的手段!毛還沒長全,就來監老子的軍?呸!”
兩人嬉笑了一回,繼續下棋。營外果然沒了動靜,一直到午時,正要開飯,忽聽得大帳外連天價嚷了起來,呐喊聲,鑼鼓聲,甚至還有拍巴掌打口哨的,亂哄哄響成了一片,連帳篷都震動起來,正是火器營的方向。兩人不覺都吃了一驚,心說媽的難道是洋鬼子打過來了?正要出去瞧,一個親兵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不好啦,兩位将軍快去瞧瞧吧!火器營那邊鬧起來了,兩營的兵都管不住,跑到那邊看熱鬧去了!”
“怎麽着,兔崽子要造反?”兩人大吃一驚,提了鳥槍手铳,挎了腰刀一陣風的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