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側過頭,就能瞧見那張精緻的如描似畫的臉,清秀中透着英俊,讓人瞧上一眼就會好一陣心跳。當年的鹹豐也很俊俏,但是跟小三子比起來,卻差得遠了。這是一張完美的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找不出一點瑕疵。那寬闊的額頭,濃濃的兩道劍眉,配上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嘴唇,散發出逼人的英氣。睡夢中似乎夢到了什麽,長長的睫毛抖了幾下,頭還往自己頸中拱了拱,象個頑皮的孩子。
頭發蹭的脖頸癢癢的,忍不住微微一動,随之回過神來。我是在幹嗎?堂堂大清,一國之母,心裏都在想些什麽啊!這麽一想,連忙坐起身,這才發現肩膀竟讓那個死太監的口水打濕了一片。
清醒過來的蕭然這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我……”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整話。白了他一眼:“死小三子,還看什麽看?還不幫我把面膜弄下來!”
蕭然這才想起昨晚睡着了,竟忘了除下面膜。連忙打了盆熱水,用毛巾浸濕了,敷在臉上。待面膜濕透,輕輕揭了下來,打眼一瞧,頓時從心裏發出一聲由衷的贊歎!
完美!
眼角那絲淺淺的皺紋已經不見了。細膩的肌膚象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的出水,瑩白之中似乎散發出淡淡的光彩來。整個人都覺得煥然一新,說不出的清新靓麗,嬌媚動人。
當然,這主要是睡眠充足的關系。許多天來這是睡的第一個塌實覺,休息的好,人自然也顯得精神。不過這跟蕭然弄來的那些名貴藥材也有直接的關系。
急急的湊到鏡子跟前,隻是那麽一照,頓時發出一聲驚呼。不過一夜的工夫,鏡子裏就跟換了個人一樣,光彩照人,起碼年輕了好幾歲!那道讓人心煩的皺紋也不見了,一張瑩白緻緻的臉蛋煥發出神奇的魅力!
“啊,這真的……真的是我嗎?”左看右看,回過頭一瞧,蕭然也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臉,兩眼放光。頓時臉一紅,道:“還瞧什麽啊,你昨晚……昨晚……都沒瞧夠麽……”
話一出口,臉更紅了,心說我這說的都是什麽啊。一時間兩人都覺得很尴尬,恰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梆子響,道:“呀,都這個時候了,我該去瞧皇上了。小三子,你今兒哪也不許去,再到太醫院多取些藥材來,等我回來再做個面膜。”早有宮女伺候着換了衣服,恨恨地把換下來的衣服丢給蕭然,“罰你把衣服給我洗了!要是有半點不幹淨,看我不……看我怎麽收拾你!”
宮女們都是一楞,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有蕭然暗暗苦笑。
回到房間裏,提筆寫了個方子,吩咐寶祿照着去抓藥。一見寶祿竟吓了一跳,這小子兩眼腫的跟魚泡似的,忙問他怎麽回事。寶祿苦笑着說:“還不都是你害的?昨兒個把一沓子銀票都擱在我這,害我一宿都沒咋合眼。我哪揣過這麽多銀子啊,要是讓人給偷了去怎麽辦?”說着話把銀票掏出來還給蕭然,“你還是自己收着吧。要是再擱我這,銀票還沒丢,我就先害怕死了。”
他現在還睡在官房太監屋裏,一個屋有六個人,難怪他擔心的睡不着覺。蕭然又好氣又好笑,也就不勸他,接過銀票,抽出一張五百兩的說道:“這一張是給你的,你是自己收着呢,還是一并放在我這?”
“給我的???”寶祿這一激動差點跳起來,“這,這,你這是……”
“什麽這啊那呀的,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以後興許還多着呢。你要是敢推辭,小心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兄弟!”寶祿眼圈一紅,眼淚就要下來了。對于一個十歲進宮的小太監,平時一向是讓人呼來喝去的,受了多少委屈挨過多少欺負自己也記不清了,壓根就沒人管自己叫過“兄弟”這兩個字。“我,我……”
“别說了,”蕭然拍了拍他肩膀,“瞅你那小膽兒,也不嫌丢人。這樣吧,銀票就放我這存着,但凡用着了就來取。如果能見着你家人,把這錢給他們,買點地或是做個小生意,以後也就有盼頭了!”
送走了寶祿,蕭然心裏忽然一陣凄涼。這些銀子他原本就是要送人的。因爲他心裏一直想,太監是絕對不能當的,要是真到了淨身那一天,自己也就活到了頭了。屈指算一算,在這世界上也不過有一個來月的時間好活。一個月之後呢?蕭然苦笑着搖了搖頭。
打了盆水,開始規規矩矩的給洗衣服。唉,誰叫咱弄髒了呢。一邊洗就一邊想,這年頭要是有個幹洗店該多好!五元一件,洗的又塊又幹淨,加兩塊人家還給熏香呢。可惜呀,兜裏揣着這麽一沓子銀票,還得自己吭哧吭哧的勞動改造!
忽然腦子裏無端的冒出一個念頭:幹洗店!店?!對啊,幹嗎不開個店呢?咱會做面膜,會做美容,能不能開個美容店?憑手頭這幾千兩銀子,開個美容連鎖都不成問題,那可是一本萬利、就跟直接印鈔票一樣的買賣呀!
蕭然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越想越興奮。首先資金不差;另外守着太醫院,隻要對那陳全海稍微用點手段,藥材——原料也是不會差的。但是有一點,人手怎麽解決?太監是不可以出宮做買賣的,就連親屬也不能在京城做生意,這是清律裏定下來的規矩。
蕭然左思右想,還是尋思不出個道道來,哪還有心思洗衣服。正坐在那發呆,忽然一雙細嫩的手掌從背後伸了過來,一個嬌媚的聲音響起:“小三子,你猜我是誰?”
蕭然一把就把那雙小手攥住了:“雨婷姐姐!小三子想死你了,昨兒個整整一天,你到哪去了?”
雨婷紅着臉抽回手,伸手在他額頭輕輕一戳,道:“你呀,又來貧嘴。昨天我去壽康宮了,這不壽康、壽禧兩位公主要出閣了嗎,照規矩得自己做些個女紅,差個花樣子不會做,讓我去那邊幫着做了一整天。唉,身子都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