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甯一看曹子珍悄悄往裏退,頓時心道不妙,這個時候陳羽還在大牢裏呢,當下她招手叫過一個貼身的護衛來,以他爲首的這幾人都是當年随在父親身側護衛的百戰之将,說是有萬夫不當之勇也不爲過,當下關甯道:“那曹子珍隻怕是要進去對付陳羽了,咱們現在必須立刻打出一條通道!”頓了頓又咬着牙道:“不惜任何代價!”
那人聞言面色凝重,頓時明白了關甯的意思,當下便頓時激發出當年随着老将軍在刀尖上打滾時的豪情來,低低地應了一聲,“請公主放心!”
然後便招呼身邊幾位同伴,一起拔刀沖了出去。
從關勃大将軍在世那時候起,他們就是最後壓軸的力量,所以從剛才的奪門到現在的厮殺,他們都并未上前,此番沖殺上去,頓時就将那些細柳營的精兵殺得連連敗退,本來雙方僵持不下的局面,霎時間就被他們幾個人幾把刀沖開了一個口子。
關甯看準時機,頓時高擎手中玉尺,大喊道:“奉皇上之命平叛,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否則格殺勿論,來人哪,給本公主沖進去!”
玉尺公主府的家丁們乍見幾位高手出現,殺得對手大敗,正是得意,此時關甯一句話更添了他們萬丈豪情,頓時便簇擁着關甯順着那幾個人沖開的一道口子殺進了門,那曹子珍的副将再怎麽要招呼人攔住,也無奈生死關頭,大家還是把命看得更重一些,更何況當兵的雖不惜死,卻不是傻瓜,眼下這局勢紛亂,到底誰是對的,誰又是錯的?誰是奉了皇命?誰又是亂賊?
本來形勢就岌岌可危,現在大家心裏再一亂,越發的退後了幾分,當下那剛才據門立守的局面很快就一去不複返,他們反而被隔開成兩三團,被玉尺公主府的家丁們團團圍了起來。
關甯卻顧不上這些了,她帶着人急急地循着一路挂在牆壁上的油燈下了大牢。
大牢裏燈火通明,入目的情景看得關甯的心猛地一跳,差點兒就失神叫出聲來。
燈火驟亮處,陳羽席地而坐,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曹子珍站在他身後淡然冷笑,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刃就架在陳羽的脖頸處,哪怕曹子珍的手稍稍打個哆嗦,就能要了陳羽的小命,關甯看得心懸不已,偏偏陳羽還有滋有味地砸吧着,好像剛剛下喉的是從未品嘗過的仙酒一般,關甯見狀不知怎麽心裏一緊,暗暗罵了一句,傻子!
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能喝得下去!
再往裏的燈火昏黃處,二三十名健卒或手持輕弩或手持刀劍,已經将刁子寒逼到了牆角。
關甯他們甫一現身,便立刻有十幾個圍着刁子寒的輕弩手轉過身來對準了他們。
“公主殿下,末将剛才問了陳侯爺了,侯爺說他想留在這裏喝酒,現在還不想出去,怎麽樣,要麽你們先回去?您放心,等事情一過,末将一定把侯爺好好地交到您手裏,保證他毫發無傷,如何?”曹子珍笑嘻嘻地問道。
關甯聞言冷哼一聲,正想說話,卻見陳羽擡起頭來沖她笑了笑,“甯兒,你先回去吧,沒有郭子興的命令,他姓曹的一個小卒子不敢動我,還是不要把他逼急了的好。而且,我剛才仔細的盤算了一遍,這前前後後的……呵呵,郭子興他成不了,你放心吧,最多明天,我就能出去了。你出去之後到東門去,記住,去東門,其他門都不要去,隻能去東門,到哪裏去等着,不要問我爲什麽,你到了就明白了!”
關甯聞言定定地看着陳羽,心裏焦急的盤算着,現如今這陣勢,實在是牽一發而動全身,隻要陳羽在他們手裏,自己就根本不敢動,人多也沒用。
她突然把手裏的劍往身後一抛,轉身道:“你們都出去吧!我留下來陪他!”
她說完了轉過身來正要過來,陳羽突然把酒杯往地上一摔,“糊塗,快走,去東門!”
說着,他連連地沖關甯使着眼色,關甯的腳步不由得一滞,猶豫了一下,轉身要往回走,這時曹子珍突然大聲道:“慢着!公主殿下,末将突然改主意了,你必須留下!”
關甯回過身來不解地看着他,曹子珍冷冷一笑,“讓你的手下都給我滾,你自己留下,否則,末将可無法保證侯爺他的安全!”
陳羽聞言歎息一聲,不由得低下了頭,看似一副無奈的樣子,嘴角卻悄悄的彎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他這個動作别人都看不到,但是自從進來之後一直都在看着他的關甯卻看到了,以兩個人相互之間的熟悉程度,她隻是稍稍愣了一下神便立刻明白了陳羽在笑!
她突然冷靜了下來,看看陳羽和曹子珍,又看看被逼到牆角處一動都不敢動的刁子寒,擺擺手命身後的人都出去。一人開口想勸,被她一句就堵了回去,“出去!”
那些人無奈地拿着她的配劍退了出去,曹子珍一擺手,立刻有幾個健卒過去刀刃加身。
然後曹子珍一招手叫過一名親近的小校來,附耳說了幾句不知道什麽,那小校重重地點了幾下頭,問道:“将軍,外面隻怕都被他們給控制了,小子如何出的去?”
曹子珍笑了笑道:“不怕,杜放……”
“有!”一個小校應聲站出,曹子珍道:“你帶幾個人押着玉尺公主殿下,護送曹霖出去,另外,警告外面那批人一下,讓他們都給我離開大牢!然後呢,你再把殿下押回來,殿下還想着跟陳侯爺做一對生死鴛鴦呢!”
說罷他哈哈大笑起來,那叫杜放的小校躬身應是,然後一揮手,那幾個刀劍相逼的健卒立刻推搡着關甯往外走,這時關甯卻并不沒有在意到他們做的一切,隻是癡癡地與陳羽四目相對。
陳羽沖她微微笑了笑,不知爲何,好像僅僅是幾個眼神,她的心便真的安靜了下來,然後便一聲不吭地任由幾個健卒推搡着自己向外走去。
自始至終,刁子寒一言不發,後來甚至閉上了眼睛,好像是面前的七八個健卒已經困死了他的手腳,隻有偶爾的睜開眼睛與陳羽對視一眼時,才能看到那眸子深處的精光一閃。
關甯走後,曹子珍有些志得意滿地轉過身來極盡刻薄之能事裏羞辱了陳羽一番,陳羽不過報以淡淡一笑,還是繼續一邊有滋有味地撕扯着焖雞往嘴裏塞一邊小口喝着酒,不時地嘟囔一句,“狀元樓的焖雞做的不錯啊,明天得去多買幾隻……”
曹子珍後來聽的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大牢内的氣氛漸漸沉悶下來,雙目緊閉的刁子寒嘴角微微扯出一個冰冷而耐人尋味的微笑。
又過了不大一會兒,那叫做杜放的小校又帶着幾個健卒押着關甯進來了,聽到動靜,刁子寒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向陳羽,陳羽微不可查地搖搖頭,然後笑着對關甯伸出手,“來,過來陪我喝一杯,像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
關甯笑了笑,邁步走過來,那幾個健卒擡頭見曹子珍雖然冷着臉卻并沒有什麽表示,當下也并沒有攔着她,刀劍入鞘,輕弩也放下了。
陳羽以手撐地站起身來,兩人手指相觸,陳羽抓住關甯的小手突然一個發力,一把将關甯拽到懷裏,頓時将大牢内衆人的目光都牽了過去。
關甯纖腰約素,細到似乎隻堪盈盈一握,此時被陳羽摟在懷中,嬌嫩到吹彈可破的臉蛋兒蓦地一紅,似乎是不勝嬌羞,尤其在彤紅的燈火下看去越顯動人十分,即便曹子珍也看得有些癡傻了,心裏不由噗通一聲猛地跳了一下子,一個念頭突然升起,讓他的心跳再也慢不下來,看向關甯的眼中盡是火焰。
“反正時候陳羽是一定要死的,連他這樣的人都是說殺就殺了,大亂之後……到時候誰還會去關注一個什麽狗屁的玉尺公主,何不……”
就在這時,刁子寒突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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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解釋一句,大四了,面臨畢業,很多手續要辦,實在是事情散碎而多,畢業論文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而且還面臨就業,壓力實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