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她迎着陳羽的眼神兒往桌子上一使眼色,陳羽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心裏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丫鬟不一般,然後才往桌子上看去,隻見那銀色的挑杆可不就在桌子上放着呢嘛,可見自己還确實真的是喝了不少酒,竟然連挑杆都會放在桌子上等着新郎來取的規矩都給忘了。
不過,這個時候的陳羽卻又一點都不着急要挑開新娘子的紅蓋頭了。說起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麽久,妻妾有三個,加上現在這個已經嫁進門來的平妻的話,就是四個,如果再算上郁巧巧這樣的情人,那麽還會再加兩個,可是,自己卻還并沒有體驗過在這個時代做新郎官兒的味道呢。
這個時代的規矩,在洞房花燭夜新郎官兒拿挑杆挑開新娘子的紅蓋頭之前,新郎和新娘兩個人是沒有機會見面的,一切靠的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是這個情況在陳羽這裏卻做不得數,他的女人中,無論是妻還是妾,在娶進門來之前,陳羽都是見過的,绮霞甚至幹脆就是肚子裏帶着孩子嫁過來的,喜則喜矣,卻少了一種期待感和神秘感。
說起來琥珀杏兒都是妾,就算是娶進家來,也不叫娶,那叫納,而且以後就算是再有其他的女人嫁給自己,也隻能是納妾罷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一個女子像現在這位平妻一樣擁有如此顯赫的身份,能讓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給自己做平妻,所以,仔細一想,這一次很有可能就是陳羽這一輩子唯一的一次體驗新郎感覺的機會了。以後,這種神秘感、刺激感和期待感,都不可能會再有了,所以,陳羽想到了這些,一下子便覺得心情激動起來,就好像自己真的是第一次做一個新郎似的,心裏充滿了期待。
他看了一眼坐在床邊,臉上蒙着紅蓋頭的新娘子,她的雙手規矩的放在穿着大紅嫁衣的腿上,就從那紅蓋頭低垂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她現在微微的低着頭,雖然看不清,但是陳羽心裏卻猜測,現在她一定是和自己一樣,渾身上下也有些顫抖,好像是在期待和面前這個即将相伴一生的人進行一生中的第一次見面。
蔣穎的确是有些激動,激動得有些身子發顫,不過原因卻并不是陳羽所想的那樣,她是在擔心,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夫婿在見到自己的廬山真面目之後,會不會發怒,因爲,他肯定會一眼就認出自己的。而自己,曾經當着他的面肆無忌憚的“調戲”過他深愛的一個女人,還曾經當面對他無禮,屢次折辱與他。
扣兒見自家姑爺看着小姐久久不動,那眼睛便不由得在兩人身上打了一個來回,然後笑着對陳羽道:“姑爺,您發什麽愣啊,小姐她還等着您爲她挑開蓋頭呢,這樣才算是最後成禮了。小姐已經在這蓋頭下悶了一天了,您還想讓她等啊。”
陳羽看了她一眼,心說第一次面對自己未來的主子,這丫鬟倒不怯生,可見自己剛才心裏對她的評價是不錯的,能夠給蔣家的大小姐做貼身丫鬟,又随着嫁到别人家的女孩,肯定是有她的獨到之處的。
隻是,這仔細的一看之下,陳羽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就好像是曾經在哪裏見過似的,可是他仔細一想,自己怎麽會有機會在以前見到過她呢,且不說在年前她還在江南呢,就是年後,那蔣家大小姐就要嫁給自己了,她作爲陪嫁丫鬟,自己當然更是不可能随意見到她了。
如果陳羽不是喝醉了,憑着他那麽好的記憶力,或許就能慢慢回憶起他确實真的曾經見到過面前的這張宜喜宜嗔的小臉兒,但是現在他實在是喝了不少酒,不管是腦子還是眼睛,都不免有些不清楚,在加上當日見面時,扣兒是做一個小厮的打扮,一時間讓人不容易讓她身上想,而且當時陳羽隻注意到了男扮女裝後如人中龍鳳的蔣穎,并沒怎麽留意她身後的那個小厮,所以,當下陳羽不過是在心裏嘲笑了自己一下,便把這一點輕輕的放過了。
陳羽本來還想讓這種期待感和神秘感再延後一會兒,讓自己再多享受一會兒,但是,他想了想還是伸手拿起了那挑杆,手撐着桌子站了起來。
扣兒和那正站在身邊的侍妾見狀忙伸手去扶她,陳羽搖搖晃晃的站定,打了個酒嗝之後,左右的打量了兩眼,見那兩個侍妾都是好周正模樣,看樣子蔣家定是選她們做侍妾的時候,定也是花了心思的。
當下他有意抻一抻這洞房裏四個新人的斤兩,便把那挑杆兒往扣兒面前一遞,乜斜着眼兒笑道:“寶貝兒,你,呃……,去幫我把你家小姐的蓋頭給挑開去!”
扣兒聞言一愣,還是第一次聽說有新郎官兒把新婚之夜挑開自己新娘子的紅蓋頭這麽重要的事兒交給丫鬟去做的呢,這個既不符合禮法,也不太應該是新郎官兒此時的心情啊。
陳羽見扣兒遲疑,當下便說道:“愣什麽?難道我的話不管用?”
扣兒見陳羽一下子冷下了臉,便頓時心裏一緊,下意識的就要去接那挑杆兒,她可是個聰明的人兒,自己已經跟着小姐嫁到陳府來了,以後陳羽就是她的最高主子,以後,自己還有可能成爲他的通房丫頭,甚至是姨奶奶,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就算是要得罪小姐,也絕對不能得罪他。
那大紅蓋頭用的是上好的綢緞,但是卻仍然能夠依稀的看到外面的情景,雖然很模糊,但是大體發生了什麽事,蔣穎還是可以看見的,此時見扣兒伸出了手去,她不由得冷哼一聲,嘟起了嘴兒說道:“扣兒,不許接!我說夫君大人,你不會是連幫自己的新娘子挑開紅蓋頭這種事兒都懶得做,要找人代你來做吧?”
陳羽詫異地看了那端坐在床上的佳人一眼,這時扣兒先是答應了一聲,卻又趕緊說道:“哎呀小姐,您怎麽說話了,蓋頭挑開之前,您是不能說話,否則不吉利的!”
蔣穎聞言哼了一聲,嬷嬷們教了無數遍,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入了洞房之後,在頭頂的蓋頭沒掀開之前,自己是不能說話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麽,一聽陳羽那語氣,她就忍不住要生氣,忍不住要喝止扣兒。
“誰讓我的夫君大人如此輕薄,就連親手幫我挑開蓋頭都懶得動手,哼,不吉利就不吉利去,反正夫妻二人休戚相關,我倒黴,那我的夫君大人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按說這話在新婚之夜的洞房裏說出來,可真是有些晦氣了,如果是換個人,隻怕就要大惱,嚷着要休妻了。幸好陳羽是另一個世界裏過來的人,他素來是不信什麽鬼神之說,也不信說一句不好的話就會不吉利這種說法的。隻是,聽了蔣家大小姐的話之後,他心裏忍不住一笑,心說看來自己這位新娘子還是個蠻有脾氣的人哩。
當下他收回那遞出挑杆的手,另一隻手擡起來擺了擺,道:“那你的夫君我,呃……,就自己來,你,你們,都出去吧!”
那兩個侍妾聞言先是看了扣兒一眼,按說她們的身份是侍妾,嫁過來就是姨奶奶了,而扣兒隻是一個貼身丫鬟而已,比她們的地位可是低了,但是現在她們卻必須要看扣兒的眼色,因爲,無論是以前在蔣家,還是現在在陳府,毫無疑問扣兒都比她們要更加靠近小姐和夫君,所以,扣兒的手裏有着比她們更大的權力。
扣兒聞言一笑,卻是緊趕着搖了搖頭,道:“我們不能出去啊姑爺,要等到您挑開了蓋頭,禮成了,我們才算是正式的陪着小姐嫁進了陳家,那時才能出去呢。”
陳羽聞言毫不吃驚,也并不爲她們主仆兩個接連的駁了自己的話而不高興,隻是一邊走到床前,一邊打了個酒嗝之後道:“怎麽還叫姑爺,要叫老爺!呃……,等我挑開了蓋頭,就要改口!”
其實在陳羽想來,像蔣家這種人家出來的女孩子,嫁給了自己這麽一個原本小厮出身的人,還是隻能做平妻,肯定是心裏委屈的緊,肯定是瞧不起自己的。不過陳羽不怕,他有的是時間來收拾她們主仆。對付自己的老嶽父他心裏沒什麽把握,畢竟說到底政治并不是自己擅長的,但是要說到對付女人,他陳羽怕過誰來。
心裏剛剛的響起這句豪言壯語,陳羽卻又突然的想起柳如眉,便不由得眼神一滞,那伸出去的挑杆,也在空中停了下來。
這時新娘子卻突然說話了,“你放心,柳如眉沒被那小白臉拐跑,是你的還是你的!”
“嗯?”被人一語道破心事,陳羽的眼光蓦地一滞,然後便如兩根利箭一般直直地看向端端正正地坐在床邊的蔣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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