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聞言情知自己這位哥哥還有下文,便沒有接話,果然,蔣瑜品了一口茶之後,又繼續說道:“今晚,遙兒會與他一塊兒去見那長安第一名妓柳如眉,不過,這估計是陳羽最後一次見到他這個女弟子了,我已經命人偷偷的幫她贖身了,今天晚上,陳梧就會去把柳如眉強行接走,然後,柳如眉會成爲陳梧的一房小妾。”
太太聞言悚然而驚,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不知不覺的就布下了這麽大一個局,她想了想不由得說道:“這便是毀情了,這樣一來,陳羽與陳登陳梧父子,便是誓不兩立,而如此一來,大哥你就可以左右逢源了,是嗎?但是,你怎麽可以保證陳梧那畜生會聽你的話去把柳如眉弄走呢?”
蔣遙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這個你就不必管了,總之陳梧今晚一定會在陳羽和遙兒走後,去把柳如眉接走的。據玄都觀調查的消息說,陳羽對他這個弟子的感情極爲複雜,即是愛慕,又有一點不敢高攀,呵呵,說起來還真是有些情癡,而這個柳如眉,據說也是對陳羽這個老師感情複雜。隻是,今晚過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太太聞言默然,過了一會兒,她歎了口氣,心知自己前後設計的所有準備,都已經沒用了,自己滿以爲憑借着一番說辭可以改變大哥的想法,使得自己的建議能有一席之地,那麽就很有可能會置陳羽于死地,但是聽了大哥一番話才發現,他遠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多了,自己的那一套,他是根本不可能采用的了。
太太斂首就要告辭,蔣瑜卻突然問道:“你剛才那番話,說明你有些考慮,不妨說來聽聽,雖然未必要用上,但是總歸多一點考慮是好的。”
太太聞言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道:“我本來想着,讓穎兒借故悔婚,甚至逃婚,然後,借着長安市井的芸芸衆口,把陳羽和那柳隐的事兒炒出來,這樣一來,縱是皇上此時再需要他來支撐局面,也不會不考慮考慮了。當今皇上又一貫是個多疑的人,所以,我斷定他會免了陳羽的職,命人審查他。”
蔣遙聽得緊緊皺着眉頭,手指撚住胡須,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放開了手道:“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這樣一來,無論将來查清楚了柳隐和陳羽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怎麽樣,陳羽都已經沒有翻身的機會了,而在陳羽被免職的時候,皇上必然會急切的尋找一個人來取代他的地位,以求得朝廷的穩定,所以……,那麽你覺得到時候皇上會選誰呢?”
太太此時知道自己這想法說出來也不可能實現了,便不免有些氣餒,她歎息一聲道:“雖然皇上可以有無數個選擇,但是我覺得,有了你和皇後在背後的支撐,遙兒至少占了三四成的機會。而隻要遙兒能上位,那麽,咱們蔣家就可以重新恢複當年的榮光。”
蔣瑜聞言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他才歎了口氣道:“辦法是有些道理,但是……,太險了!萬一皇上執意不用我蔣家人,到時候還是免不了要走扶植别人的路子,而且,要比現在還費事的多,再者,到時候說不定皇上一怒之下,還會把遙兒也趕出長安都說不定。太險了,不是咱們蔣家該走的棋。”
太太道:“是啊,剛才聽完了你那個辦法,我才知道确實如此,都是我這些日子心火太旺,所以就……”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道:“老爺,小的有事禀報。”
蔣瑜道:“進來吧。”
那人走進來先是請了安,然後看見太太在屋裏,便不免有些支支吾吾的,太太見狀便要告辭而去,誰知蔣瑜卻說道:“無妨的,你且坐下一塊兒聽聽吧,左不過是我那些安排開始實行罷了。”
又對那人道:“有什麽事要禀報,你說吧,不妨事的!”
那人聞言躬身應了聲是,然後道:“小的剛剛得來的消息,小姐易容改扮去了起鸾樓,與三爺還有陳大人等正好相遇,後來,小姐生生的把那陳大人氣走了……”
就在蔣瑜和太太緊緊皺眉之中,那來人把陳羽被蔣穎氣走,但是後來卻又把柳如眉的丫鬟婠兒放回了起鸾樓一件事,仔仔細細的說了出來。
等那人說完了,蔣瑜又問:“你是說,那陳羽抱着那個叫婠兒的丫鬟,原本是要帶回府去的,但是卻又在家門口把她送回起鸾樓了?”
“是的,老爺,确實是如此,據小的揣測,那陳大人本來是想要拿這小丫鬟一洩心内不滿的,但是後來卻不知道想了些什麽,又把她放回去了。據小的手下的眼線說,那婠兒回到起鸾樓的時候,臉上很是失望,而且,神色及步履間沒有絲毫異常,可見,陳羽陳大人根本就沒有碰她。”
蔣瑜點了點頭,沖他擺了擺手,那人見狀便起身下去了。
這裏蔣瑜與太太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蔣穎出乎意料的跑去柳如眉那裏了,固然是讓蔣瑜有些不高興,怕她這一去會打亂了自己的安排,但是想必那裏還有蔣遙在,他一定會設法彌補的,這個倒也不算什麽大問題了,問題的關鍵在于,陳羽好像突然轉了性子一般,按照他的性格分析,被穎兒搶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之後,此時他該是對那個叫做婠兒的丫鬟憐情蜜意,借以解脫自己内心的難受才是啊,但是,他怎麽反而把那婠兒放走了呢?這就有些不對了。
太太顯然也覺得不對,當下便說道:“陳羽什麽時候變得那麽不好色了?”
蔣瑜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道:“或許,是他身上發生了什麽變化也說不定。嗯,你挑唆穎兒搞什麽逃婚,實在是不合時宜,至少也該和我商量一下才是,這一次,穎兒不會是恰好的挑起了陳羽心裏的這根刺,然後陳羽才突然就變得這麽……”
他慢慢的轉過身來,看着太太道:“或許,你的那個辦法,在我對陳羽已經掌控不了的時候,也未必不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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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裏,起鸾樓。
女扮男裝的蔣穎正在樓上一口一個姐姐地向柳如眉請教六弦琴的彈奏之法,那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迷醉,而蔣遙,則隻有獨自一人坐在樓下大廳裏喝酒等待,同時内心焦慮不已。
就在這時候,那婠兒回來了。
蔣遙吃驚地看着走進來的婠兒,而婠兒看到他,卻是連點兒表情都沒有,問了一個小丫鬟知道自家小姐和那公子在樓上彈琴呢,便徑自上樓去了。
蔣遙隐隐的感覺到一些不對,但是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麽原因,他皺着眉頭思量了一會兒,趕緊到門口招手叫過一個自己的随從來,貼耳叮囑了幾句什麽,然後便幹脆邁步上了樓。
才将将的走到樓梯盡頭,就聽到房間裏面蔣穎又恢複了男子的聲音道:“沒想到啊,他倒還是有點大丈夫氣概嘛,倒不是那粘連與小事小情的人!不過,是不是他已經看出來一點什麽了?”
她的話音剛落,婠兒已經是沒好氣的說道:“哼,君子不奪人所愛,看你樣子像個讀書人,怎的這般行事!我們爺當然是大丈夫,不必你來誇!”
蔣穎聞言并不生氣,卻反而啪的一聲打開了折扇,房外偷聽的蔣遙此時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自家妹子臉上現在那得意的神情。柳如眉先是斥責了婠兒一句,然後便毫不掩飾自己煩躁的心情地問婠兒道:“老師他,他可曾跟你說了什麽?”
過了一會兒,蔣遙就聽見婠兒回答說:“爺說,請小姐将來嫁人的時候,不要忘了給他下個帖子,請他喝杯喜酒。”
房間裏一下子沒有了一丁點聲音,過了好大一會兒,就聽得柳如眉幽幽一歎,道:“老師他,一定是灰心極了!”
這時那蔣穎卻噗嗤笑了出來,用她那女孩兒的聲音說道:“柳姐姐你放心吧,我回頭就去告訴家父,我願意嫁他了!”
蔣遙聽得眉頭一皺,這時就聽到婠兒吃驚萬分的聲音道:“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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