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明聽見,他方輕愁出言不遜,辱我小妾,我待與他說個明白,問我李觀魚何處得罪與他,竟然辱及家人,可是他方輕愁不容我說話,便動上了手,末将又豈能任憑他打我而不還手?”李觀魚氣的須發飄動,滿面通紅。
“這……,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趁我不防便過來打我,還口出穢言辱及家人,怎麽反倒說是我先動手?我倒還要問你呢,我哪裏得罪你了,要如此對我!”方輕愁也是憋得臉通紅,聽了李觀魚的話,他便如那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氣的幾乎跳起來。
“哼,你休要狡辯,這事情經過,剛才在門口諸位同僚都看到了,隻需請戴大人将同僚們請來一問便知,到時我看你還怎麽說!”
“好,好,那就請大人把剛才諸位同僚都請回來,一問便知!我……”
“夠了!都給我閉嘴!”戴小樓出言打斷了方輕愁的話,目光在他們臉上轉了一圈,兩人見狀都不由得低下了頭去。
“來人,把他們押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将令,任何人不得探視,更不能釋放!”戴小樓突然下令道。
外面的将校聞令呼喝一聲,便進來執住了兩人手臂,兩人忙大喊,“大人,屬下無罪呀!”
“大人,您要治也是治那方輕愁的罪,爲何也要把屬下拘押起來?”
“胡說,是該治你的罪,大人,屬下委實是冤枉得很哪!”
“閉嘴!怨?怨個屁!我剛剛将調動及新的安排布置下去,你們居然因爲一點小事就把衆多将領都耽擱在門外,就憑這一個贻誤軍機之罪,就足夠誅你們九族了!”
李觀魚和方輕愁聞言不由得都是一愣,又都同時跪下道:“大人,屬下該死,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老實的到一邊兒先呆着去,若是無事則罷,若是出了事,我先摘了你們倆的腦袋!帶下去!”
小校們押着不服的李觀魚和方輕愁下去了,戴小樓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身來,看着陳羽道:“墨雨,這件事情,隻怕不簡單,你接着說,剛才你可是發現什麽不對了?”
“我早上去上朝的時候,看到街上就兵員調動,問我一個随從,他說看着像是右禁衛的兵馬,當時我不以爲意,覺着可能是例行的加強防衛,現在看來,好像真的是有點不怎麽對勁兒!”陳羽一邊烤着火,一邊說道。
戴小樓聞言皺了皺眉頭,轉身沖門外喊道:“去把兩位指揮副使請來,說我有要事相商!”
“是!”門外小校答應一聲有人去了。這裏戴小樓問道:“依你看,會是什麽事?難道,右禁衛敢不老實?”
陳羽低着頭烤火,并不回答他,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來刁子溫說的七王爺的事兒,頓時心裏一驚,擡頭問道:“小樓兄,右禁衛指揮使劉強,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戴小樓聞言想了一下,皺着眉頭道:“他是當年皇上起家的老人之一,我隻知道他一直備受皇上寵賴,而且他爲人素來寡淡,不喜與人交往,因此,我對他沒有多少了解。”
陳羽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戴小樓也沒說話,顯然也是在靜靜地思量一些事。過了一會兒,有人在門外道:“大人,單大人到了!”
“請進來!”戴小樓回到廳中主座上坐下,陳羽也從火爐旁起身,到一邊坐下,左禁衛指揮副使單雄信昂首闊步走了進來,施了一禮道:“戴大人,您找屬下來,有何吩咐?”
戴小樓手一擡,“先請坐。”
然後他看着那小校問道:“常天常大人呢?”
“回禀大人,聽常大人一個小校說,常大人出去巡視了。”
“巡視?現在巡的什麽視?”戴小樓皺眉道。那小校不知如何作答,便低頭不語,戴小樓擺了擺手,“先下去吧!”
小校關上門出去了,這裏陳羽和單雄信客套已畢,戴小樓轉首笑着對單雄信道:“我和陳大人都覺得今天有些不對,但是,卻又不好妄加揣度,因此,想找單大人和常大人來商量一下。”
“哦?屬下倒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不知道兩位大人覺出來有何不對了?”單雄信一臉粗犷的相貌,看上去像是一個簡單的武夫,其實陳羽知道,如果他隻是一個簡單的武人的話,是無論如何坐不到左禁衛指揮副使這個位子上的,事實上,如果注意看的話,還是能夠從他那貌似簡單的表情下發現他眼中那一道精光的。
“右禁衛,在調兵。”戴小樓緩緩地說道,同時,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單雄信。
單雄信看上去像是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婆娑着颌下長須道:“調兵?不是早就布置好了?調的哪門子兵?”
“正是因爲早就布置好了,不該再調兵,所以,我和陳大人才覺得不對勁兒。”
單雄信聞言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劉強劉大人一貫是皇上最信賴的人,不然不會把右禁衛交給他,難道說……,不應該,不會的!大人,會不會,是您想多了?”
戴小樓望着屋頂,“但願是我想多了!”
他站了起來,“兩位大人,我剛剛做過了部署調整,想來咱們左禁衛應該可以穩如泰山,不過還是小心爲好。現在常大人不在,這裏隻有咱們三人,依我看,爲預防萬一,就由我和單大人分頭出去巡視一遍。陳大人既然被委任爲我左禁衛指揮同知,便是受到了皇上信賴的,可以請你在這裏坐鎮,一旦有變,馬上通知我二人。兩位大人,意下如何?”
單雄信點了點頭說好,陳羽卻說道:“這裏乃是整個左禁衛的控制中樞,戴大人熟悉軍務,即便有事,也可以随機應變,下官不過是個指揮同知,平日裏也不曾參與軍務,是以即便呆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依我看,還是請戴大人在此坐鎮,由我和單大人分頭巡視吧!”
戴小樓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就請陳大人去巡視未央宮西門及北門,命我貼身小校跟着你,帶着我随身令劍,一旦發現不對,你可當機處置,不必回禀,一切以穩定爲上!請單大人去南門,另外,今天是我左禁衛在宮内當值,你也要去多加巡視,看對調諸将是否已經到位,囑咐他們給我打起精神來!”
“是,謹遵大人将令!”陳羽和單雄信同時凜然應諾。
“兩位大人,”兩人将要出門的時候,戴小樓又把兩人叫住了,“我馬上命人向右禁衛布防區域壓迫一下,以防萬一。還請兩位這一路,多多留意!”
“是!”兩人又是同時答應一聲,便出門分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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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禁衛負責大半個未央宮的防務,隻有東門,是屬于右禁衛的防務,這本來是皇家規避風險的一項措施,但是陳羽卻隐隐的感覺到,如果一旦出事,事情壞就壞在這上面。
單雄信去南門和未央宮中,顯然是戴小樓知道他熟悉軍務,所以把和右禁衛接界的防區交給了他,而自己去的西門和北門,都是完全在左禁衛控制之下的,想來即便右禁衛真的不對,也不至于有多大的變故。戴小樓統帥左禁衛多年,要是還沒有控制住手下這支皇家禁衛軍,那可就太沒水平了些,顯然,他不是那沒水平的人。
陳羽一邊帶着一衆将校往前走,一邊打量着前面不遠處的西門,同時心裏還不住的尋思着,隻是,過了一會兒陳羽卻是不由得一笑,心想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呢?右禁衛指揮使劉強能被皇上委以如此重任,以皇上的心智和手腕,想來那劉強一定是一個完全可靠之人,而自己和戴小樓也并沒有絲毫證據可以說明劉強有什麽不對,說一千道一萬,也不過是兩個人在疑神疑鬼罷了。
雖是如此,陳羽卻還是打起了精神,前面,未央宮西門已然在望。
一行人來到門前,一小校遠遠喝道:“止步!軍戎重地,不得擅闖!”
這時,戴小樓派來跟在陳羽身邊的那貼身小校陳保羅大聲道:“這位是左禁衛指揮同知陳羽陳大人,奉了戴大人将令前來巡營。”
說着,陳羽已經帶頭往前走去,到了門前,那小校乃是經常随在戴小樓身邊的人,這裏守門軍士都是認識的,又看到他手裏捧着左禁衛的令劍,因此便紛紛收起了刀槍。
這時一人走上前來說道:“見過陳大人,我等奉命在門口督守,常大人有命,沒有他的話,任何人不得進入西門,所以,請容标下前去通禀一聲。”
陳羽看那人眉目之間似乎不對,便心裏一緊,當下說道:“通禀什麽,你沒看到我帶着戴大人的令劍來的?難道常大人的話比令劍還管用?”
說着,陳羽就要往裏走,那人竟然不讓開,搶前一步攔在陳羽身前,躬下身子道:“請陳大人不要讓标下爲難,還是等标下這就去爲大人通禀,大人稍待片刻爲好。”
陳羽眉頭一皺想說什麽,這時那小校陳保羅卻說話了,“費莽,時誰借了你這潑天的膽子!你是什麽身份,你爲難又算個什麽事兒?難道就因爲你爲難,就能阻擋戴大人将令不成?還不快讓開!”
說完了,他低首對陳羽道:“陳大人,屬下爲您帶路!”
那費莽被陳保羅說的面紅耳赤,見他真的帶路往前闖,當下心裏一陣猶豫,卻還是嗆的一聲抽出了腰刀,“沒有常大人之命,任何人不得進入西門,違令者,斬!”
他這一動作,頓時便見他身後十幾名校尉士卒都滄朗朗腰刀出鞘,陳保羅見狀忙護在陳羽身前,大喝道:“你們瘋了嗎?沒看見戴大人的令劍在此?戴大人将令,命陳大人代其巡營,陳大人但有所命,各部均須遵令而行,不得違抗,有敢違令者,殺無赦!”
他這麽一說,左右守門的幾人便慢慢收起了刀,陳羽冷眼旁觀,知道他們一定是原來負責守衛西門的将士,而現在以費莽爲首攔住自己的這幾個人,顯然就是左禁衛指揮副使常天的人了。由此,陳羽心裏已經有幾分确定,看來今天确實要有大事發生了,而常天,估計就是這件事的重要參與者之一了。
陳羽面容一整,凜然道:“面對戴大人将令,卻仍然敢對本大人拔刀,定是圖謀不軌!來呀,與我把他拿下了!”
陳羽的話一出口,他身後早已擎刀在手的衆士卒頓時撲到了費莽一群人周圍,将他們圍了起來,這時費莽回身對那十幾個剛才拔刀後來又把刀收起來的守門士卒道:“這些人乃是意圖謀反的叛賊,快快助我拿下了,回頭常大人定然重重有賞!”
陳羽見那十幾個人狀甚猶豫,便說道:“休要聽他胡說,爾等剛才差點兒犯下大錯,現在出手把這幾個人與我擒下,我便既往不咎,否則,事後戴大人詢問起來,本官卻也不好替你們遮掩了。究竟誰是叛賊,難道你們還分辨不出來?還不動手!”
他這話一說,那十幾個守門的士卒中有幾個顯然是覺得有戴大人将令的人才是對的,因此便頓時也抽出了刀,沖着費莽等人沖了過來,其他人見狀不暇思索,也拔刀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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