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溫,剛才那怎麽回事,大年初一的,怎麽倒調動起兵馬來了?看沒看清那是哪一路的人?”
刁子溫湊了過來,想了想才說道:“小的也不知道,隻不過看上去像是右禁衛的人,可能是大年初一百官朝賀,要例行的加強護衛吧。大人若要知道,小的馬上命人回去告訴大哥,讓他查一查,再給大人回禀。”
陳羽點了點頭,卻又想了想,心說今天是大年初一,雖然長安城裏到處都是一年之中最放松的時候,但是負責皇宮守衛的左右禁衛,倒真是一年之中最緊張的時候,于是他便擺了擺手,示意算了。他把腦袋縮了回去,放下簾子打了個哈欠,随口吩咐道:“走慢些,不要與人争路。”
“是!”窗外刁子溫答應了一聲,随後轎子的速度便明顯的慢了下來。
下轎,寒暄,等待,上朝,三叩九拜山呼萬歲,這是每年大年初一都會走一遍的流程,講的就是一個禮字,爲的就是突出皇家的無上地位。陳格雖然是第一次參加,卻也早就知道這樣的朝會一點意思都沒有,因此不過是在禮儀官的指揮下随着衆人行禮罷了。
正月初一,百官朝賀,中午,皇上在未央宮賜宴,舉凡大小官員,外朝使節,公侯勳爵,都會在未央宮吃一次禦宴,而朝廷命婦們,則到大明宮朝賀皇後,雖然便在那裏也擺宴開席,這樣做,主要是爲了表示皇帝對百官臣子的愛護之心。
而吃過禦宴之後,會有一次大型的演出,是皇上用來犒勞大臣們的,示意大家忙活了一年了,吃點好吃的,玩樂一下,說起來雖然隻是一個形式,卻也是必不可少的,是皇上用來對百官表示籠絡的一種手段。
過完了這熱鬧的一天,大年初二和大年初三兩天,就是給百官休息的時間了,早朝不用上,連衙門都不必去,可以放心的在家裏和家人一起團團圓圓的共度新年。其實,從除夕那一天,各個衙門就都已經放假了,唯一例外的,便是負責皇宮守衛的左右禁衛,而陳羽雖然隻是左禁衛指揮同知,算是名義上的官銜兒,實際上是不管事的,也沒有管事的權力,可是在這個時候,還是要到左禁衛的衛所去當值這三天,以示勤于公事。
朝賀完畢,陳羽便坐了轎子往未央宮西邊左禁衛的衛所來,下了轎子一看,這裏倒是清靜的緊,雖然不斷有将校出入,卻是非但個個禁聲,而且連腳步都放的很輕,竟是比未央宮要安靜多了,看得陳格點頭不已,心說戴小樓帶兵可是真有一套。
把刁子寒等人留在門外,驗了牙牌之後,陳羽便往衛所裏走去。左禁衛指揮使戴小樓剛剛的按照慣例把注意事項交待下去,聽說陳羽來了,便攜了幾個僚屬迎了出來。
“戴兄,我來與你作伴來了!”陳羽笑道。
“哈哈哈,來了好,其實你不知道,那禦宴吃着頗不随意,稍有不是,還會有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禦史們參你個君前失儀,雖不至有什麽事,到底心裏不舒服,反而不如改日咱們找家酒樓痛痛快快的喝兩杯呢。快進屋來,外面賊殺的北風,可是夠冷的!”戴小樓混不在意的笑道,他身側的幾名僚屬顯然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口無遮攔,也都絲毫不以爲意。
說禦宴不好吃,閑來無事腹诽幾句朝廷禦史,這都有可能是招緻災禍的根由,不過陳羽知道戴小樓的本事,想來他管束左禁衛這許多年,這裏早就已經成了他的鐵闆一塊了,倒也不虞有人給傳出去,是以便也隻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麽。
幾人入得廳來,戴小樓随口吩咐道:“來人,去門口将陳大人的轎乘随侍等人妥善安置了,不要讓他們在寒風裏等着。”
有人答應一聲就要去,陳羽一邊心道怪不得皇上如此信任這戴小樓,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給他來保護,果然他做事心細如發,便連幾個下人都想得到,當下不由得一邊要解開大氅一邊笑道:“也不必讓他們喝茶了,我總是要在這裏待兩天的,便命他們回家去吧!”
“且不要解大氅,”戴小樓揮手止住了陳羽,先是沖那人擺了擺手,示意便按照陳羽的話辦就是,然後才一邊伸手讓座一邊笑道:“你剛從外面來,吹了一身的寒氣,這屋裏雖暖和,到底是暖不了身子的,且烤烤火再解!”
說着看陳羽有些疑惑,便笑道:“想當年我初來北地,也曾仗着年輕身子好,不将這些放在眼裏,後來才知道這北方冷氣的厲害,若是先脫了大氅,必是要拿身子來硬抗一陣身上的寒氣,豈不受害?倒不如等身子暖和了再脫不遲。”
陳羽心裏詫異,雖然知道戴小樓說的有理,可是想他平日雖然心思缜密,卻也并不是這等拘于小節的人,何以今天又是随侍又是大氅的這恁多事兒?
想歸想,陳羽還是依言穿着大氅同戴小樓一起坐到了火爐旁,這時有人奉茶上來,戴小樓擺擺手,随在身後的幾個僚屬下去了。
戴小樓笑着看了陳羽一眼,“可是覺得有些不對?”
陳羽笑了笑,沒有說話,果然,戴小樓将茶盞往一邊小幾上一放,肅容道:“墨雨老弟,不知爲何,今天我心緒不甯,總是覺得要有事發生。”
“哦?這是爲何?”陳羽淺淺的咂了一口手中茶水,詫異地問道。
戴小樓搖了搖頭,“我剛才把手下帶兵的兄弟們對調了一遍,又重新分派了差事,希望這隻是我的錯覺。不過,你我還是嚴陣以待的好。”
陳羽點了點頭,卻又突然想起剛才來朝賀的路上,見到有兵馬調動的事,便不由得開口問道:“小樓兄,是不是每年大年初一的時候,左右禁衛都要臨時調出一批人,去未央宮當值?”
“臨時調出一批人?何必臨時?凡是這些事,都有固定的規矩,是早多少年就排好了的,比如咱們左禁衛,便要負責未央宮的大半,而右禁衛,則負責整個的大明宮,并且還要派人協助我左禁衛值勤。這些事情,早在年前就都已經安排妥當,人馬也都已經調整完畢了。”
“調整完畢了?”陳羽倏然站了起來,心裏隐隐有一絲不好的感覺,“這麽說,今天是不會再調動人馬了?”
“那是當然!除非是有皇上的聖旨,否則任何人不得随意調動一人一卒!”看着陳羽站了起來,臉上有些驚駭顔色,戴小樓不由得擰緊了眉毛,問道:“怎麽了?可是你發現了有什麽不對?”
陳羽剛想說話,這時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門外搶進來一個小校,還沒進門就喊道:“大人,不好了!”
戴小樓猛地一下站起來,那小校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在身前騰起一團白霧,他擡頭看了戴小樓一眼,見他一臉不虞的神色,因此張了張口卻把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又咽了回去,什麽都沒敢說。
“慌裏慌張的,可是忘了我的規矩了?”戴小樓冷着臉道。
“屬下不敢,屬下該死!”那小校聞言竟撲通一聲跪下了,可見戴小樓積威之重。
“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如此慌張?”
“回禀大人,李觀魚李大人和方輕愁方大人在前面打起來了,衆位将軍勸解不開,是以,命屬下來請大人!”
“什麽?打起來了?”戴小樓聞言一臉的不能置信,“我帳下諸位一項和睦,那李觀魚和方輕愁之間的關系,更是不錯,怎麽會打起來了?”
“回禀大人,小的也不知道,隻是聽說,兩人剛出了門,還未及上馬,就不知因何發生了口角,結果越說越惱,就,就打起來了。”
戴小樓聞言深深地看了那小校一眼,卻并不急着出去勸架,而是摸着下巴在屋裏走動了幾步,忽而站下問道:“誰先動的手?其他諸位将軍都在作甚?”
那小校想了想道:“屬下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屬下到了門口的時候,諸位将軍也都還沒走,正在那裏勸架呢!”
戴小樓轉身看了陳羽一眼,兩個人眼神兒一碰,都覺得有些蹊跷,戴小樓想了想轉身沖那小校說:“傳我的令,帶李觀魚和方輕愁來見我,其他諸位,馬上按照我剛才的布置,各自辦各自的事兒去!”
“是!”那小校答應一聲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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