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聞言登時冷下了臉,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頓時那綢裙就把繡花鞋又蓋住了,她到旁邊一把椅子上坐下,看也不看陳羽,“我好心要扶你起來,你卻說那樣輕薄話兒,真真是不知好歹,看來還是把你交給了他們,先打一頓,然後我再同你說話,看你到時候是老實不老實呢!”
陳羽聞言苦笑道:“好我的姐姐,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夠可憐?還用得着你找人來打我嘛!”
說着他明知是徒勞,卻還是掙紮了幾下,才又接着說道:“你看我現在,坐不是坐,躺不是躺,上半邊身子躺着,下半邊身子立着,都快難受死我了!好姐姐,你就與我把繩子解開了吧!”
“休想!”二少奶奶的話斬釘截鐵。但是陳羽卻毫不氣餒,他明白這麽一個道理,女人面冷心熱的,嘴上說的厲害,或許心裏也想着那樣,其實做出來時卻完全不是當初想的那樣。究其原因,女人千萬沾不得一個情字,一旦沾上了這個情字,女人便失去了她自己,成爲了感情的俘虜。
當然,有很多傑出的女人會例外,那是因爲在她們心裏有更多其他的東西值得她去追求,感情占得位置便沒有那麽重了。其實在陳羽看來,如果換到前世,像二少奶奶這樣的女人,也算得女強人了,自己即便是得了她的身子,隻怕是也無法得到她的心,因爲在那裏,女人可以憑能力在社會上獲得自己的事業,感情上的心便被分走了不少。
但是在當今這個時代,陳羽卻有把握能夠讓這麽一個女強人完全的臣服于自己,因爲這實在是一個缺乏愛情的時代,所以,物以稀爲貴,女人們,不管是多麽強勢的女人,都見不得愛情,一見了便要迷住了。而像陳羽這樣,哪怕僅僅是嘴上肯給于一點愛的男人,還真真是稀罕的緊呢。
其實說白了,這真是一個最适合淫賊生活的時代。
當下陳羽腆着臉兒笑道:“好姐姐,看我這樣難受,你豈不也要跟着心疼嘛,我又怎麽舍得你爲我心疼呢。實實的是這樣太難受了,你便把我解開了,咱們好好說話不好麽?即便是把我解開了,你要打要罵,我也是不敢躲開的。可好麽?”
要說陳羽這話說的還真夠肉麻的,這二少奶奶自小至大,卻哪裏聽過這樣讓人心裏砰砰亂跳的話兒,雖然知道他未必出于真心,隻是爲了脫困罷了,卻還是忍不住心裏搖動了一些。不過她很快就想起來了,自己來這裏可是要狠狠的教訓他的,怎麽倒想着要幫他解開繩子了,真真是這人的嘴太厲害,自己竟然被他幾句好話兒給說暈了。這樣看來,便是千刀萬剮了他,也是不虧的。
其實她的這種心理很正常,要說不管哪個時代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哪有不渴望愛情的,如果沒有愛情,便是有些甜言蜜語的也好啊。可是在這個時代,是少有男人肯甜言蜜語的去哄自己女人的,便是有,也都花在勾欄院裏哄那些頭牌了。
所以,在這麽一個奇怪的時代,愛情往往隻屬于最低賤的妓女,而越是身份尊貴的女人,得到愛情的機率便越小,即便是甜言蜜語,也幾乎是得不到。這便也難怪陳羽這麽一個邪岔子裏竄出來的人能在女人堆裏那麽受歡迎了。
即便是精明如二少奶奶,此時心裏也是矛盾不已,幫他解開呢,還是不解呢?
解開了,萬一他動手動腳起來,自己可是拿他沒有辦法。氣力沒他大,又不敢叫人進來,畢竟兩個人之間的事是不敢被任何人知道的。而就看他現在這副樣子還嘴裏不老實呢,隻要解開了繩索,便顯見的他一定會拿住了自己動手動腳的。
可是不解開的話,看着他這個樣子上身躺在椅子靠背上,大腿立在椅子面上,小腿卻又那般的懸空着,倒也着實難受,别說他了,自己看着都替他難受。
此時二少奶奶心理之複雜,當真是再精彩的筆墨也不足以形容其萬一,剛才還恨得牙癢癢,過了一瞬卻又心疼起這個可恨的人來。而現在,她便在猶豫着往前邁步,想要去幫陳羽解開繩子,因爲她實在是不忍心看着陳羽遭罪了,此時的她,卻已經忘了,陳羽遭罪不正是她來之前心裏所希望的嗎?
看到二少奶奶試試探探地走過來,看樣子是要幫自己解繩子了,陳羽便不由得沖她笑了笑,二少奶奶見狀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然後便動手爲他解起了繩子。
可惜那系繩子的人乃是一個習武的漢子,這繩子是系得無比的緊,雖然一番掙紮之後繩子已經松動了一些,但是就憑二少奶奶那點子力氣,實在也是夠費力的。
好不容易繩頭松動了一點兒,二少奶奶那十根嫩蔥一般兒的手指已經都擠紅了,面上也是微微的見了汗迹,不過她卻猶如未覺,見到繩子一松動,心裏便是一喜,趕忙的接着往外抽。陳羽總是感覺那籲籲嬌喘的熱氣一定是打在了自己臉上了,在這個時候,看着二少奶奶滿臉認真的表情,陳羽忽然有了一絲的感動。
她愛自己嗎?陳羽不知道,但是很顯然,自己并不愛她,而且,還曾經強奸了她。就是這樣一個平時高高在上的女人,這樣一個華美尊貴已極的女人,卻在面對自己的甜言蜜語時,很快就放棄了内心的一絲固執,就這樣完全沒有一絲少奶奶風度的蹲在地上給自己解繩子,盡管這個繩子是她命人捆上的。
是因爲她渴望魚水之歡嗎?是自己給了她一夕的歡樂?是因爲她被自己的甜言蜜語擊中了嗎?或者說,她竟然愛上自己了?
陳羽不知道,他無從去判斷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了,他隻是知道,現在的她,已經對自己不設防了。
想必她也知道,自己是一個曾經強奸過她的男人,在這樣的男女孤室,很容易就會再來一次強奸,但是她還是過來幫自己解繩子了。是她想要再一次的狂歡,還是她确實是心疼自己呢?
不管最終真實的答案是什麽,陳羽隻是覺得,這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盡管她身份高貴,出入扈從如雲,盡管她有着無數人仰望的美麗,她卻也還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值得自己去憐愛的女人。再說了,真實的答案?隻怕就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我了吧?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真實的答案,我又哪裏追問去?
好容易解開了一個繩疙瘩,二少奶奶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卻馬上看見陳羽正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那眼睛裏滿是憐愛,她臉上便沒來由的一紅,趕緊低下了頭去,不敢再看,隻歇都沒歇便繼續幫陳羽解下一個繩疙瘩。
慢慢的,陳羽上身綁在椅子靠背上的繩子總算是解開了,她費力地把繩子從歪在地上的椅子靠背底下把繩子抽出來,剛想站起來喘口氣兒,卻不成想自己蹲的時間太長了,腳已經麻了,一起身的功夫,便差一點沒有一下子坐到地上。
陳羽忙說:“小心些!”看她慢慢站起來了,陳羽出了一口氣說道:“歇一歇再解也沒事兒,若是把你累壞了,我可是要心疼死呢!”
二少奶奶聞言不由得又是啐了一口,心說這人真是的,說出話來總是那麽肉麻。隻是她卻不肯在這方面與陳羽辯駁,隻是說道:“要我趕緊解開也是你,要我不要着急也是你,我到底是快些還是慢些?!”
“快些慢些的都不打緊,隻是第一要姐姐你自己别累着才是。”以前沒有什麽感情,隻是純粹出于一種對高高在上者的征服時,陳羽尚且甜軟的話兒不斷,又何況現在已經在心裏對她有了一絲愛憐呢,這話兒便說的越發情真意切。
二少奶奶顯然也聽出了他話裏的那麽一點真誠,當下嗔了他一眼,頓時便可見那水汪汪的風情,一令人心骨殇醉。
接下來,她隻需要再幫陳羽解開捆住了兩隻手的繩子,其他的陳羽自己便能夠解開了。她隻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又蹲下給陳羽解繩子。
等到那繩子解開了,陳羽雙手撐地,猛地全身一用力,竟而真的從地上帶着椅子就坐了起來。坐起來之後他倒是并不忙着解開腳下的繩子,而是先笑着對二少奶奶說:“好姐姐,你快坐着歇一歇去,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
二少奶奶聞言聽話地過去自己坐下了,心裏一邊是甜蜜,一邊卻又是一點害怕。
甜蜜是甜蜜在,陳羽不想着爲自己解繩子呢,就先想着她累不累,讓她歇着。害怕則有是因爲,誰知道陳羽把繩子完全解開之後會對自己做些什麽呢。
但說是害怕吧,卻偏又有那麽一絲兒期待,這便讓她自己都忍不住暗暗啐了自己一口,真真是羞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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