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當即便笑着說道:“眉兒你這可是說錯了,怎麽會是四個人呢,照我看該是五個人才對。”
說完了,他等到柳如眉探詢的目光看過來才笑着扭頭往她身後一看,柳如眉自然也随着看了過去,卻是那正臉紅心跳的婠兒。
婠兒見陳羽和自家小姐都往自己身上看,便情知陳羽是拿自己玩笑呢,便嬌嗔不依道:“爺真是壞透了,偏偏喜歡拿人家來開玩笑,你們在一塊兒,又是彈琴又是作詩的,婢子可不會。”
她這話柳如眉聽了不過一笑,卻勾起了陳羽心裏的一件事來,他一直很是納悶,爲什麽以博學著稱的柳如眉身邊的貼身丫鬟,卻居然連詩經上的字都認不全呢?而且柳如眉身負琴神之名,她最貼身的小丫鬟卻是連琴弦都沒摸過,這可真是奇也怪哉了。
當下陳羽笑着說道:“你們家小姐那麽博學,你但凡用心的跟着她學上那麽一丁點兒,又怎麽會擔心不能參加這樣的小聚?可見你是個懶散的,便不會詩詞歌賦也屬正常!不過說實話,若是待會兒要作詩的話,我便也沒資格了,因爲我也不會作詩!”
柳如眉聞言一笑,心道自己的老師倒是實在,現在人便是那識不了幾個字的也非得做出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來,動不動就做首詩來顯示自己的才華,像老師這樣直言不諱地說自己不會作詩的,倒也算是君子之風了。
婠兒聞言也笑了起來,不過,她瞥了自家小姐一眼,然後幾個小碎步跑過去,伏在陳羽背上爲他揉着肩道:“我才不信呢,爺的詩定是做的極好的,隻不過不屑于說出來給我們知道罷了,可是不是?爺,你教教婢子好不好?好不好嘛!”
自從柳如眉拜陳羽爲師一來,婠兒便一向與他親近,所以她這等動作,柳如眉倒也不以爲意,倒是婠兒這幾句無心之言讓柳如眉忍不住想,會不會真的如婠兒所說一樣,老師其實是做的一首好詩的,隻是不願意在人前現罷了。要知道,老師可是一直把自己僞裝成一個不懂風雅的勢利小人的,當初賣琴的時候不正是如此嗎?
陳羽不知道柳如眉心裏正盤算着該怎麽逼着自己露一手的小算盤,婠兒溫言軟語的在背後求着讓他教自己作詩,陳羽卻是抵死都不敢應的,他确實是不會作詩,便是偶爾做出一首來,也不定是哪裏突然想起來的前世記憶裏的名篇名句,在柳如眉這等詩詞大家面前,他是斷斷不敢獻醜的,萬一他“做”出來的這首詩在這個世界這個時空裏已經有過了,豈不是丢人丢大發了。
當下他拍了拍婠兒的小手,笑着說道:“現放着你們家小姐這麽一個好老師你不拜,倒來找我,我是真的不會,教不了的!”
柳如眉面上雖然一直是一個冷靜的人,但卻是面冷心熱,自己的丫鬟對老師那股子掩不住的愛慕,她當然瞧在了眼裏,不過,兩個人的身份懸殊太大,所以她心裏便不免有些擔憂,但是,她心裏卻也隐隐覺得,自己的老師可不是一般人,這樣心裏一矛盾,婠兒的事她便不再去管,心道随她去吧,一切自有天數。
當下柳如眉便對婠兒說道:“這都幾年了,也逼着你抄了無數遍,也整天的罵着你背了無數次,便到現在連三百篇都背不上來,可還怎麽學作詩,你也别纏着老師了,老師縱是有通天的本事,李太白的詩才,隻怕也教不了你這樣學生!”
婠兒向來不怕自己的小姐,雖然柳如眉罵她她老實地聽着,罰她她也認真地照做,可若是到了眼前沒人的時候,兩人倒更像是一雙姐妹,而并非一對主仆。尤其是當陳羽在的時候,出于那小兒女的心态,婠兒總是把這一點表現的愈發明顯。
是以,當婠兒聽了自家小姐的話,便不服地辯道:“哼,那是小姐你不會教,若是爺肯教我,我不出三個月,便能做出那比李太白都好的詩來!”
柳如眉聽了不由得一皺眉,罵道:“死丫頭,滿嘴裏胡沁!李太白也是你能提能比的?!以後切不可拿李太白做比又或玩笑,他乃是曠古絕今的天下第一奇才,我等膜拜尚且不及,哪裏還敢出言相戲!”
陳羽聽這一對主仆的對話有意思,便不由得扭過臉去看了婠兒一眼,卻正好看見這小丫頭沖柳如眉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兒。
陳羽不由得笑了笑,然後往她那小腮幫子上擰了一把,這才轉過身來對柳如眉說道:“說起來有件事我幾乎忘了,倒是有件事要請眉兒你幫忙。”
柳如眉聞言收起對婠兒的嗔怪,正色道:“老師請講,但凡學生能幫忙的,一定不敢推诿。”
陳羽點了點頭,當下便把想請柳如眉幫着調教一批女孩子的事兒說了出來,柳如眉聽了微微地蹙起了眉頭,顯然她明白,陳羽竟是要踏入這一個行當了,她心裏自然是有些話想要規勸一下,不過想了想她還是忍住了,畢竟老師有自己的考慮,自己貿然說了反而不美,當下她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陳羽也知道這種事對于柳如眉來說不算什麽大事情,也無非就是每天抽一點時間指教一下,又不費多大事兒,她自然是不會推辭的,現在她答應了下來,陳羽便頓時把這件事丢開了,兩個人聊些時鮮的趣事兒,陳羽說話自來有一套,能說會編的,又有前世的經曆和記憶在,自然是說的柳如眉和婠兒兩個人都聽得眼睛裏滿是好奇。
天色漸晚,三個人說了沒多大會兒,蘇小小便到了,婠兒出去迎接,陳羽這裏便把話停下了。蘇小小向來與柳如眉姐妹相稱,所以便要對陳羽執弟子禮,陳羽卻擺擺手笑道:“哪裏有這些破規矩的,你我平輩論交便是。眉兒與你是姐妹,我與眉兒是師徒,但是你我卻一樣可以做朋友嘛,又何必心存執念呢!”
當下蘇小小覺得有失禮數,便仍舊一口一個“陳老師”的叫着,還是最後柳如眉說,那你便叫陳先生吧,蘇小小覺得也好,這才改了口。
幾個人剛剛坐下,最後一名客人到了,這一次卻是柳如眉和蘇小小一塊兒迎了出去,這便把陳羽唬了一驚,卻不知這是什麽客人。
等到那客人與柳如眉蘇小小攜手并肩走進來,陳羽冷眼瞧去,卻是好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隻不過,看她那眼角眉梢裏猶自帶着一股子精明勁兒,雖然笑靥如花卻也掩不住身上的幹練與雍容。
她一路與柳蘇雙姝談笑着走了進來,柳如眉作介紹時隻說是這是她的一個妹妹,便連姓名都沒有透露,陳羽便更加好奇了。試想,哪裏有一處喝酒聚會的兩個人卻互相不通名姓的?她這般神秘,陳羽面上雖并無不悅,但是心裏卻暗暗的猜測了起來。
人到齊了,柳如眉早就定好的瓜果酒菜都陸續傳上來,四人仿着古人的坐法兒,一個一個高足小幾,上面略略的放了幾樣清淡小菜,兩碟瓜果,并着一壺江南的名酒女兒紅。
如此這般倒是也好,不過陳羽卻暗暗後悔,早知道這裏吃的如此簡單,來之前就該吃點東西了,現在這點子東西這幾道小菜,便是全吃了也墊不飽肚子,而且肚子裏沒東西喝酒還容易醉。
當下三個女子自如地說着些女人家的話兒,陳羽已經覺得肚子餓得難受了,便在那裏揀些合口的東西吃,過了不多大會兒,幾個女子就被他的吃相給吸引過來了。畢竟像這種宴會上,誰是爲了吃來的呀,這個時代人們相見不易,找個宴會的機會見了面,哪裏顧得上吃多少,都是爲了多說說話兒才是。
但是這位陳羽,卻是甩開了腮幫子吃自己的,其她三人還沒動筷子呢,他面前小幾上的幾碟菜卻都已經半空了。陳羽當然感覺到了她們正在注意自己的吃相,卻也毫不在意,該吃還吃,隻是斜眼一瞥之間,卻發現那個不知名姓的神秘女子剛好掩嘴失笑,便沖婠兒笑了笑說道:“這些怎麽夠吃!婠兒,你去後面廚上幫爺問問,看有合口充饑的東西沒有,爺來之前沒吃晚飯,這時正餓了!”
老天作證,如果是換做其他的任何一個男人,哪怕他是富貴之極的人物,在柳如眉柳大家的宴會上,也絕對不會隻惦記着吃,畢竟大家都是要講風度的。何況眼前這聚會上同時有三個絕代風華的女子,卻隻有陳羽這一個男兒,要是換了别人,那還不得變着法兒的擺風儀,又讨好賣俏的把三個女孩子哄得高興,以求有朝一日抱得美人歸嘛!
但是陳羽卻偏生就是這麽一個人,他做得了那強奸偷窺等等卑鄙之事,卻也做得了将這些自命文雅的人不放在眼裏,隻求真我的放肆事兒。
當下那個不知名姓的女子聽見陳羽的話,便忍不住開口問道:“請問陳公子,你可曾聽說有誰是吃過飯去赴别人宴會的?”
陳羽聞言連筷子都不曾放下,既然她連名字都不告訴,那陳羽便沒必要對她尊敬了,當下他往嘴裏塞了一筷子菜,然後一邊嚼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倒是不曾聽說吃過了飯才去赴宴,可是我事先也并不知道眉兒竟是如此吝啬,這一人統共四個小碟子,如何吃得飽?尤其可惜這四個碟子裏竟然隻有三五片牛肉,可惜,可惜!所以說該吃了飯才來。”
那人聽了陳羽的話當即無語,隻好搖頭苦笑着看了柳如眉一眼,柳如眉素來知道陳羽便是這樣一個人,在人面前從來都是做出一副粗俗不堪的樣子,她心裏自然是不信陳羽到這裏來赴宴隻是爲了吃頓飽飯的。她心裏想,或許是陳羽記恨自己剛才不爲她們做個紹介吧。
心裏想着,她看了一眼站在陳羽身側的婠兒,對她說道:“你去後面要菜吧,老師喜歡吃什麽便要什麽,畢竟既然來了,空着肚子回去也是不妥,倒顯得我真是小氣了。”
婠兒笑着答應了,轉身去了。這裏蘇小小與那女子都不由得搖頭歎息,心說何時柳姐姐也如此粗俗了。這個陳羽,雖然外面傳的是難得的人物,一時之俊彥,其實現在看來,不過一粗人爾!
當下蘇小小兩人都不去理陳羽,隻姐妹三個說些話兒,隻是過了不一會兒,婠兒帶着兩個小丫鬟進來,竟然給陳羽端來了一大碟子牛肉,又有一碟鮮嫩的鹿肉,當下陳羽哈哈一笑,拊掌說道:“好!還是婠兒知我!”
婠兒笑着把東西陳羽放下,又把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的兩個碟子收了起來命人端走,這邊跪坐一邊爲陳羽斟酒。
蘇小小與那女子看陳羽一手酒一手肉,竟是吃得滿嘴油光,好一副旁若無人的吃相,當下兩人忍不住齊齊的皺了皺眉頭。
其實陳羽是來吃這些的東西的?他就真的餓成這樣?
顯然不是,隻不過一來他确實有點兒餓了,而剛才柳如眉準備的那些給高雅之人用的幾碟小菜實在是不夠塞牙縫的,另外,他心裏确實對那女子竟然與自己連名姓都不通非常氣憤,要知道這麽小型的一個宴會上,一個人竟然不願意告訴你她是誰,這可是有那瞧不起你的意思在裏面呢,而作爲主人,不爲雙方作介紹,也是失禮,所以陳羽心中便不快,心中有了不快,便借着吃肉喝酒來發洩一通,也屬題中應有之意。
陳羽正吃得高興,便喝酒也勤快了起來,不然那婠兒一直端着酒杯在旁邊等着看着的,自己卻老是不去接,便不免有些别扭。
這時三個女子也都停下了話,紛紛地看着陳羽吃肉喝酒,終于還是那個不知名姓的女子先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先生不覺得這樣大吃大嚼有失風度嗎?”
陳羽聞言沖她咧嘴一笑,并不說什麽,照舊吃喝,那女子和蘇小小對望一眼,不由得搖頭,蘇小小素來愛雅潔,最看不得别人這樣吃喝,而且還絲毫不顧風儀的,吃得滿嘴都是油脂,當下她說道:“先生乃是柳姐姐的老師,難道便要這般言傳身教?竟是如此不顧斯文的做派?”
陳羽聞言稍稍停下筷子,其實他也吃個差不多了,有了八九分飽了,隻是故意要做出一副粗豪的樣子,所以才一直沒有停下筷子,借着這個機會,他終于放下了筷子,便接過那婠兒香香的手帕想也不想徑直地抹了抹嘴,然後說道:“斯文?難道說非得細嚼慢咽的,就斯文了?難道說,非得整日素食,就斯文了?就不俗了?”
蘇小小爲之啞然,陳羽把帕子還給婠兒,她看見那帕子上油乎乎的,卻沒有絲毫不悅,便捏在了手裏,隻聽陳羽又問道:“老師?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難道說做眉兒的老師,便非得要斯文之人不成?”
蘇小小聞言覺得自己有千萬句話想要說給陳羽,好叫他明白這斯文的道理,文雅的重要性,但是卻不知怎麽地,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一時便愣在了那裏。
柳如眉聽着不對,便頓時出來打圓場,勸着蘇小小和那女子也多少吃一點兒,隻可惜兩個女子現在都是一肚子氣,尤其那蘇小小,本來飯量就小的可憐,現在根本就是一丁點兒都不想吃了,隻是一杯杯地飲酒,倒是那個女子,卻反而真是動筷子吃了點東西。
然後兩個女孩子基本上都不理陳羽,隻姐妹三人說話,陳羽便小聲地調戲婠兒,婠兒羞羞答答的,就差沒有坐到陳羽懷裏去了。
對于陳羽的粗鄙不堪,大家剛才都見慣了,蘇小小氣得不想說話,柳如眉卻是知道自己老師就喜歡這樣在人前表現,好像是刻意要隐藏什麽似的,也不以爲怪,那女子看見陳羽挑逗婠兒,卻是好奇地瞥過來兩眼,但是隻要陳羽往她那裏一看,她的目光便馬上收回去了。
于是柳如眉提議大家各顯神通,玩樂一番,當下幾人各自拿出本事,柳如眉彈琴,蘇小小做歌,那女子撫掌而和,三個人自娛自樂,倒把陳羽丢在了一邊。
陳羽也不生氣,便在旁邊欣賞這難得的表演。雖然說蘇小小可能被自己氣得不輕,連帶着歌喉都失了水準,不過想一想幾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個别人府上的奴才,一個不知未來何在的小子,而現在,自己卻已經能夠坐在這裏,當面看着柳如眉和蘇小小的表演,甚至于,這個宴會上隻有四個人,柳如眉和蘇小小這兩位大家的表演,除了那些一旁伺候的丫鬟之外,便隻有兩個觀衆,而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他不禁又想起了當初和胡大海一起去聽兩位大家合璧演出的事兒,想起當時和茗雅兒初次見面的情形,說起來可真是世事難料呢。
蘇小小雅擅軟曲,所謂軟曲,便是紅牙拍闆清琴淺吟的小調兒,最是旖旎纏綿的,而她也正是憑借這個出了名。但是那不知名姓的女子聽了一會兒之後,便皺了皺眉頭,顯然是覺得不夠氣勢,當下便命丫鬟取一笛子來。
笛子取來,她便湊唇而奏,頓時便可聽清越之音灑然而出,其中又含幾許蒼涼,連帶着柳如眉的琴與蘇小小的歌也開闊了起來。
一曲奏畢,柳如眉和蘇小小方停了下來,卻見那女子想了想,又擡起手來,一首雄勁有力的曲子頓時回蕩在屋宇之内,随後蘇小小便和着唱了起來,其詞曰: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
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将軍白發征夫淚。”
這曲子名叫《漁家傲》,是剛剛流傳入長安的新曲,乃是隴西名将範仲淹所度之曲。範仲淹此人,博而有才,領兵作戰更是多立功勳,現任鎮北大将軍,爲大周抵禦匈奴立下了汗馬功勞。
可惜的是,如此一位英雄人物被天下人絕大多數人知曉,并不是因爲他的赫赫戰功,而是因爲這麽一首詞,說起來不知道是這位範仲淹将軍的幸運,還是爲國殺敵浴血奮戰的将軍們的悲哀。
範仲淹長期生活在邊塞與匈奴相抗,詞中便也顯出了一股與衆不同的氣質。此曲便甚是悲涼凄壯,更有一股清健之力,而蘇小小唱這等曲子雖然力度不夠,但是卻也别具一種蕭飒之韻味,竟是聽得陳羽也忍不住拍手相和。
一曲既畢,大家的心情竟然慢慢好了起來,柳如眉頻頻舉杯勸飲,陳羽這裏有婠兒斟酒,自然是酒到杯幹,漸漸的竟然也有些暈乎乎的感覺襲了上來,陳羽還忍不住自己問自己,女兒紅的勁兒并不太大,怎麽竟然感覺有些醉了?
可惜的是,那邊蘇小小兩位都對陳羽沒有什麽好感,陳羽便覺得這宴會很是無趣,不然的話,今天此來倒也算得圓滿。不過,陳羽卻是準備告辭了。
隻是,還沒等陳羽說話,便聽得柳如眉說道:“今日相聚,若不做些詩詞留下來,豈不負了這等心情?我可要先說好,誰都不許逃席,有多大能爲便使多大能爲,斷斷不會逼迫的,隻是,每個人至少要作一首才是。“
說完了,她轉過臉兒來笑着看向陳羽,“老師,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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