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平康裏這個酒池肉林的地方,牡丹樓絕對是一個很獨特的地兒,因爲這裏隻買門票表演戲曲,這裏不許飲酒,不許高聲談笑,當然,也沒有那又嬌又俏的粉姐兒可以供客人摟在懷裏取暖。
可是這些規矩,卻對兩個人例外,一個自然是她們的當家台柱子陳寶兒,話說這家牡丹樓本來不叫牡丹樓,但是自從劉寶兒在這裏唱牡丹亭一下子唱火了,這裏的老闆便馬上把自己的招牌換成了牡丹樓,這一下子牡丹樓很快聲震長安。
那另外一個例外的,便是劉寶兒的哥哥,當今羽林衛掌兵千戶、南鎮撫司副指揮使孫築。他們兄妹兩個,是可以在裏面喝酒談笑的。
且說這日下午陳羽與孫築便在此處聽戲,那劉寶兒的一出《文姬歸漢》,直聽得陳羽拍案叫絕。戲散了,下一出戲那是《趙氏孤兒》,不是劉寶兒的主角戲,她隻在後面出演一個配角,這便下了妝略略的梳洗了,來陪自己哥哥并孫築談笑。
就在這個時候,孫築也才有了些與陳羽朋友趣話的樣子,不像在外面那樣卑顔曲膝的,劉寶兒雖然舞台上不管演什麽都是極爲神似,但是下了台子卻完全是一個小女孩一般,便在陳羽面前也是毫不做作,好一副撩人的小兒女情态。
當下三人喝酒談笑,本來陳羽是對戲不感什麽興趣的,覺得那東西依依呀呀半天唱不了一句,最是沒有意思,但是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除了聽曲子聽戲之外,他發現實在是沒有什麽可以拿來娛樂的,于是便也學着人家開始聽戲。
那個時候他都是跟着二爺出來逛戲園子的,二爺坐着,他站着聽,但就是這樣,他卻居然漸漸的喜歡上了這個東西。現在長安城裏唱的戲曲多達幾十種,但要說最流行的,還是昆調。
這個昆調發自江南,也稱昆曲,本來在長安城裏沒有人喜歡它,長安人喜歡的那是粗犷的秦戲。但是自從三十多年前先帝爲了給當時的老太後賀壽而召江南四大戲班進京,當時纏綿旖旎的昆曲西廂記卻一下子吸引住了京城裏無所事事的權貴們。
于是,太後壽誕大慶結束之後,四大昆曲戲班都沒有回去,留在長安城裏唱昆曲。其後四大戲班的名角們又不斷的注意留心長安人的發音特點和性格特點,不斷的對昆曲一些經典曲目做出改革,乃至于一些唱腔念詞的發音改革,被稱爲秦派昆曲。最終,這種适應了當地人的秦派昆曲盛行于關中,成爲了有錢人家的一種高級享受。
等到幾年前劉寶兒橫空出世,又對一些曲目做出了自己獨特的改革,一下子抓住了整個長安的耳朵,使得如今牡丹樓的秦派昆曲風靡長安,一票難求。
而陳羽也是劉寶兒的一個戲迷,在劉寶兒面前,多數時候他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的,隻是以一個戲迷的身份不住地向劉寶兒請教些東西,而劉寶兒卻居然也隻是拿他當作一個自己的戲迷,言笑晏晏地跟他聊戲。
牡丹樓每天的演出一共是下午兩場,晚上兩場,一共四出戲。在這四出戲裏,一般情況下劉寶兒要出來唱一出,還有一出是做個配角出場,但是每半個月就有一天是有劉寶兒兩場戲的,下午一出,晚上一出。
當下三人喝酒談笑,陳羽隻覺得過了沒多長時間便有人上樓來,請劉寶兒下去,說是該上妝了,不一會兒還有她的一出小戲。
當下劉寶兒告了罪下去了,這裏陳羽也要告辭,孫築卻笑着說道:“大人且慢,門下有一件事要說。”
陳羽聞言便又坐下,隻聽那孫築道:“門下按照大人吩咐,對那老馬車行施加了不小的壓力,但是,現在也開始有人對門下施加壓力了,想必大人也知道那老馬車行背後的人,雖然那不是什麽手裏有什麽大權力的人物,但是,她的人脈太了不得了,有多少朝中的名将都是出自她父親的門下,所以,小的想,這件事差不多了就可以收了,到最後大家撕破了臉,對大人這邊也不好了。”
陳羽聞言一愣,他雖然早就料到自己很快就會感受到對方的反擊了,也肯定會有不少人來語重心長的居中說項,但是卻沒有想到孫築竟然是第一個來向自己說項的人。
陳羽靜靜地想了想,然後問道:“莫非有人向你提點過了?”
孫築忙道:“那倒沒有,隻是小的覺得,事情做的太過了對大人這邊并沒有什麽好處,所以才貿然說了那麽一句。”
陳羽這才釋然,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我自心中有數,你隻須照我說的去做便是,無需多想。”
孫築聞言臉色微微的動了一動,然後便點頭應是,然後陳羽便告辭而去。
卻說陳羽這裏還沒有走出戲園子,那跟着他的小過便上來說,起鸾樓有人送來請柬,說是一定要親手交到您的手裏,家裏尋不着,便往這邊來了,現正在外面候着呢。當下陳羽便命小過将那人叫了過來。
那捧着臉兒的龜奴叫一封淡紅色的請柬遞上去,小過便掏出一塊碎銀子打賞了,然後那龜奴一連聲的道謝,然後便說道:“我們那兒柳大家這幾天心情很是不好,所以,今晚請了幾個朋友去一塊兒發散發散,因此特命小的來給大人送帖子,請大人務必要去。”
陳羽點了點頭問道:“柳大家都是請了誰?”
那龜奴恭敬地回答道:“這個,呵呵,柳大家并沒有告訴,隻是挨個的叫了小的們幾個人進去,然後小的們又分頭去送信,因此,小的也無處得知。不過,大人去了不就知道了?”
陳羽當然知道,能讓柳如眉下帖子邀請,那可是一樁大榮幸,整個長安城隻怕也沒有誰會拒絕。而事實上,柳如眉邀請的,也絕對不是一般人。當下陳羽便說道:“你盡管回去告訴給你們柳大家,就說我今晚必到!”
那龜奴聞言頓時點頭哈腰的應是,便轉身回去了。
這裏陳羽隻回家略歇了歇,便換了身衣裳出門上了馬車,刁子寒駕了馬車直奔平康裏起鸾樓來。
*************************************************************************************
且說二少奶奶喬靈兒好說歹說從自家哥哥那裏借了十幾個人,俱都是他哥哥平日裏操練出來的,一個個都是一頂一的身手。她哥哥喬遠問她要了人去做什麽時,她卻是什麽都不說,隻說有事兒,倒叫個喬遠心裏嘀咕不已。
随後二少奶奶又把他們都單獨叫到了一間屋子裏說了一番,便命這十幾個人自去找一家客棧住下來。安排好這些,二少奶奶便帶着銀屏兒仍舊回了陳府,就連他哥哥讓她去後院兒給母親請安都懶殆的去了。
她們一行回到家裏,二少奶奶臉上才現出些高興的意思來,臉蛋兒上紅撲撲的,倒比擦了胭脂還要豔麗幾分,說話也恢複了往日的那股子豪氣。那些家裏下人不知爲何幾天之間二少奶奶的變化起伏會如此之大,便不免紛紛的你瞧我我瞧你,卻也都沒個究竟。
二少奶奶叮囑那些人的時候,特意的把銀屏兒也支出了門外,這便叫銀屏兒心裏沒底,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她下意識的就覺得,二少奶奶找了這些人來,是要用來對付陳羽的,于是那一路上心裏便是忐忑難安。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裏,銀屏兒瞅了個功夫,爲二少奶奶敬上去一杯茶,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着問道:“少奶奶今兒這事兒倒是做的奇怪,倒回去叫了那些個人做什麽?您想辦什麽事兒,咱們家裏現有那麽些人呢,還不夠使喚?”
二少奶奶看了她一眼,便别具意味地說道:“這裏的人,用來支使他們些小事可以,若是派他們去做些隐秘的事兒,便不免要洩了馬腳,我又怎麽敢用他們呢!若是用了他們,回來東傳一句西露一句,事兒便藏不住了。你也該聽見說那些小媳婦之類的偷人的時候,都還是盡量誰都不讓知道呢!”
說完了,許是想到自己也正是一個小媳婦,也正剛剛被人偷過,她的臉倒是比銀屏兒還快的就蹭地一下紅了起來。
******************************************************
真的是很抱歉,臨時被院領導和教授們抓差,被迫外出一兩天,耽誤了更新,以後俺盡量補回來。
說起來這幾天是苦不堪言哪,院裏有外出考察的活動,肯定是要帶着大三大四的學生以及研究生出去,雖然并不經常帶大三的出去,但是俺卻很不幸,經常被選中,除此之外,手上還有一共八篇論文要寫,十二月二十号之前就要交上去,八篇論文,要查多少資料啊,就在這種情況下,前幾天俺幾乎都是一天一萬字的速度在碼字,這些事情一齊壓過來,俺都快崩潰了!
不過,月初許下的諾言是有效的,欠下的更新俺都會在以後的幾天裏盡量的補回來,大家放心看書投票就是!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MFU,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