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绮霞因爲自己身子漸重,無法伺候陳羽房事,所以前兒便提出要幫陳羽納一房小妾。說起這個事來,還有個緣故。
試問,這世上不管是哪朝哪代,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恐怕沒有。绮霞自然也是如此,她心裏愛陳羽愛到了極緻,這種愛,在這麽一個時代,就具體的表現爲她把自己看作陳羽的一部分,因此,對于自己現在沒能力伺候陳羽的房事,不能做好他的一部分,绮霞還是非常苦惱的。
不過最初她可沒想過要給陳羽納妾,她隻是想在丫鬟裏挑一個看得入眼又知道事兒的,自己不能陪着陳羽時,便由她代替便了。隻是上次回陳府跟幾個姐妹們聊天時,銀屏兒狹促地當衆提出了這個問題,過了後兒又特地找了她說,男人哪裏有個一心一意的,你若想她一直疼你,仗着現在的一點子情分可不行,你要想着體諒他心裏想的什麽,時時刻刻把事情辦到他前面,這樣子她能不疼你嘛!就說比如這事兒,你找個丫鬟給他就了事了嗎?等到你生下了孩子之後,就把丫鬟抛到一邊?這你可是大錯特錯了。
绮霞當時便問那該怎麽辦,銀屏兒卻反問道,你能保證陳羽今天喜歡你,明天就不會喜歡其她的女人嗎?绮霞想了想,陳羽無論長相才情都是不錯的,又是那多情的性子,縱是他愛自己,卻也實在無法保證他将來會喜歡别人,當下便黯然搖頭說不能。
那绮霞便說這就是了,既然不能保證,第一,你現在不能伺候床第,需要有個女人來幫你,第二,将來陳羽納妾幾乎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不如索性你主動給他張羅着娶一房姨奶奶,這樣比你那找個丫鬟的辦法要好多了。
然後又說,女人怎麽固寵?其實以陳羽之間來說,你和他的情分在這裏,又是大婦,不管他将來娶多少個小妾,你都肯定是他心裏第一位的,所以,隻要你不跟他緻氣,什麽事兒都聽他的,小心的伺候着便足矣,倒不必刻意的去怎麽固寵。不過,有些東西還是應該知道的。比如作爲大婦在他納妾這件事上,你就一定要主動,你主動了,他自然高興。男人嘛,便沒個不嘴饞的,你主動幫他納妾,他自然高興,認爲你賢惠。而且,他心裏還會對你有一種說不出的歉疚,就憑這個,再加上我前面說的情分以及大婦之位,你這一輩子的恩寵就幾乎已經是定下了的。
這一番話說的绮霞豁然開朗,其實她原本也就有些害怕。一者她是帶着身孕嫁過來的,坊間閑話肯定不少,陳羽雖然很有可能不理這些,但是誰都不敢保證是不是有一天這些閑話會影響到他,關于這一點,绮霞一開始便有些自卑。
二者,她自己雖然說也是個百裏挑一的美人兒了,但是長安何其之大,比她漂亮的不乏其人,而陳羽又太出色,幾乎身上帶着磁石一般,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輕輕松松的把所有女子的目光吸引過去,不說别的,就在陳府的時候,那心裏惦記着陳羽的丫鬟就不在少數,這樣子天長日久,就算是個再愛自己的,也會忍不住動了心。
這樣一想,绮霞心裏很容易就信了銀屏兒的那套理論,覺得還是自己主動給陳羽納一房小妾的好。雖然心裏這麽想,可是绮霞卻還一直猶豫着,萬一納了一房妾,陳羽反倒不喜歡自己了怎麽辦?于是她便一直心裏想着這事兒,卻沒有開口說。
還是前兒晚上臨睡前,她在陳羽身邊躺下時,正巧的瞥見陳羽胯下那一嘟噜比往日大了幾分,有意無意的用手碰了一下,硬梆梆的,绮霞便知道,自己是真的該爲陳羽張羅着納一房小妾了。
于是當時绮霞就提了出來,陳羽卻呵呵地笑着說不用了,過些日子再說,绮霞當時心裏慶幸不已,暗想陳羽果然是個真愛自己的,因此也就沒有再問。
今日裏舊話重提,卻是因爲這兩天绮霞又仔細的想了想這個事兒,終于想通了,這離自己生産還早着呢,按照大夫說的,到了六個月的時候,夫妻就要分床而居了,而生産完,還要有一兩個月的恢複時間,這一段時間,難道讓陳羽這麽個大男人就活活的憋着麽?他嘴上或許不說,也沒什麽動作,可是他心裏就真的會沒有一點芥蒂麽?
難道說讓他興勁兒上來了就去勾欄院裏消消火?那坊間還不得說自己妒婦啊,本來大着肚子嫁人這名聲就夠難聽了,可不能再多一條罪名了。
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張羅着給他娶一房姨奶奶吧。因此,借着陳羽心情好的時候,她又把這個話提了出來。
陳羽聞言笑道:“傻丫頭,你才嫁過來幾天?我要是現在就納妾,你臉面上怎麽過的去,更有那不知道的,少不得要說你一句不會伺候男人。這事兒就先不要提了,過些日子我自有打算。”
绮霞聞言想說什麽,卻最終還是張了張口什麽都沒說。
且說陳羽每當在家裏閑下來時,便想着現在绮霞已經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自己呆在一起了,什麽時候才能把杏兒也接出來,到時候才真是個逍遙日子呢,給個神仙都不換。剛才绮霞提到納妾的事兒,自然又勾起了陳羽的想法。隻是他昨兒去見杏兒的時候,聽她說了下最近的事兒,便知道至少是最近這些天不行。
那米貴妃的兄弟小侯爺米陽最近正迷戀郁巧巧迷戀的緊,幾次提出要贖了她們主仆出去,但是郁巧巧就是咬死牙口的沒答應,這才罷了,若是這個時候他去贖杏兒,卻反而會激起那米陽的妒嫉心,到時候這個事兒可就不好辦了。先不說怕不怕得罪他的事兒,也不說用不用怕的事兒,但是惹上這個一個敵人,就是件劃不來的事兒。所以,杏兒那裏即便自己現在贖得起,卻也隻好先拖着。
陳羽吃過飯小歇了一會兒,然後便又要去攏翠觀裏應個公事。隻是走在路上陳羽還在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比如陳羽聽杏兒跟他說的,最近米小侯爺跟二爺争風的事兒。那郁巧巧手段高明,把兩個大家公子玩弄與股掌之上,坊間已經有人将她稱爲第五花魁之事暫且不說,單說那米小侯爺的嚣張,已經是令整個長安府都側目而視了。
且說陳羽一路走一路想,到了那攏翠觀裏與孫築等人談笑閑談一番,便也了了公事,然後又到蘼蕪君柳隐那裏坐上了一會兒,今兒的事兒就算是交待過去了。
陳羽知道,最近皇上已經有許多天不曾到觀裏來過了。在柳隐那裏時,柳隐也說了這個事兒,說是皇上還特地派人來傳過消息,如今匈奴犯邊,滿朝上下都在爲此煩愁,皇帝也是寝食難安的在忙這件事。
這些事說起來大,但是真正落到已經太平了一百多年的長安人眼裏,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最近這一二十年,那匈奴人哪一年不來找點碴兒?還不就是爲了給朝廷要點東西嘛,給他點東西就是,爲了那麽點子東西開戰,不值得。
柳隐雖是妓家出身,爲人卻高傲的緊,對這些隻知道打殺拼搶的匈奴人也是不怎麽瞧得起,她的話就是,匈奴人雖有鐵騎彎刀,但隻要大周一日不亂,它就隻配做個疥癬之疾,永遠不會稱爲心腹大患。
從現在來看,匈奴人雖善戰,但是人數少,而且不事農耕,所以他們的鐵騎到了中原來,也無非就是依仗着來去如風的騎兵進行搶劫,他們是無法攻州克府的進行占領的,所以柳隐的看法倒也不爲錯,但是陳羽知道,現在如此,将來卻未必就會如此。
但是他也沒必要跟柳隐說這個,現在整個大周朝上下都是這個想法,而事實上匈奴人也确實是這麽表現,所以,陳羽便自己的想法牢牢的鎖在心裏。
從柳隐那裏出來,陳羽信步遊逛着往外走,隻是走到東西院之間那道門時,卻見有幾個女子正在與守門的兵丁有所口角,便信步走了過去。
随着皇上越來越喜愛柳隐,也就越來越重視起攏翠觀來,現在東西院之間已經布設了兵丁把守,嚴禁女冠們到這邊走到,半個月下來,那些原來在此修道的女冠們越發的像坐牢一樣了,每日的吃食東西都是陳府的小人們給送進去,除此之外,外面的人進不去,裏面的人出不來。觀主玉央大士倒是跟陳羽提過幾次,長久這樣不是辦法,陳羽卻也隻好善言撫慰,别無辦法。
且說陳羽走過去一瞧,那與官兵起了争執的,卻是那宋華陽、宋玉陽姊妹。她們遠遠的就看見了陳羽,便放棄了與士兵糾纏,看見陳羽過來,兩人及她們身後的兩個小丫鬟一起向陳羽躬身一個稽首,然後那宋華陽說道:“陳公子,貧道有些事想向公子請教,不知可否請陳公子進來詳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