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的楊招娣與韓雪梅越聽越覺得不對,這雲小邪和李鐵蘭今夜忽然到此,竟是來洗鴛鴦浴的。.d.
瞧二人模樣,估計以前在蜀山沒少幹過類似的事兒。
兩人的臉色一紅,都不約而同的将目光收了回來,楊招娣更是低聲咒罵雲小邪不要臉。
至于韓雪梅,直接往山洞面走去,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現在雲小邪與李鐵蘭在外面脫衣服洗鴛鴦浴,要是發現自己在旁邊,那真是大大不妙了。
雲小邪很快将自己脫的差不多了,李鐵蘭也隻剩下紅肚兜,正準備下水,忽然似有所覺,擡頭看去,隻見從前山方向慢慢悠悠的飛下來一道白光。
李鐵蘭大驚失色,急道:“小邪,有人來!”
雲小邪一愣,擡頭果然看到一道光芒直沖沖的從光明頂的前山方向直接飛向這裏。
他暗罵一聲,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家夥,自己泡個澡都不得安生。
那白光越來越近,兩個人想要穿衣服根本就沒時間了,要是被他人看到堂堂蜀山掌門要是被發現大半夜不睡覺,帶着媳婦來洗鴛鴦浴,傳揚出去,蜀山的顔面可就毀于一旦了。
雲小邪靈光一閃,道:“我記得上面那老松樹旁邊有個山洞,我們進去躲一下!”
兩人抓起衣服,來不及穿,直接飛掠向了那棵瀑布旁邊的那棵老松樹。
這下可好了,山洞裏能湊成一桌麻将了。
楊招娣和韓雪梅不一樣,不僅僅是性格方面,如今楊招娣連孩子都有了,自然不像未經人事的韓雪梅那樣臉皮子薄,在韓雪梅躲在山洞内側的時候,她卻一邊暗罵雲小邪不要臉,一邊饒有興緻的從旁偷窺。
結果卻看到雲小邪和李鐵蘭直接朝着山洞方向飛掠而來,這下可吓壞了楊招娣。
她臉色大變,急道:“韓師姐,不好了,我們好像暴露了,雲公子正在朝這……”
山洞距離地面不過十餘丈,楊招娣的話還沒有說完,洞口外就傳來呼呼的風聲。
雲小邪和李鐵蘭都沒有料到這烏漆麻黑的山洞裏竟然有人,韓雪梅也沒有料到,雲小邪與李鐵蘭衣不遮體的抱着衣服出現在洞裏。
四人,八雙眼睛!
忽然發出了幾聲尖叫。
宋有容慢慢悠悠的從光明頂的前山方向飛到了後山人字瀑,和自己想的一樣,夜深人靜之下,這裏一個人也沒有,安靜的就像當年自己第一次和雲小邪一起來時一樣。
她一個人随意的坐在水潭便一塊岩石上,不時的用手抄起湖水,一派安靜祥和。
根本就不知道,在她的頭頂上不到十丈的峭壁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山洞被一棵黃山迎客松擋住。
山洞裏,雲小邪等人瞪人大眼瞪小眼,吃驚的看着山洞裏的韓雪梅與楊招娣,一時間竟忘記了穿衣服。
好一會兒,韓雪梅才别過頭去,道:“你,你們還趕緊把衣服穿好?!”
雲小邪與李鐵蘭反應過來,如此衣不蔽體,實在有傷風化。
悉悉索索穿衣聲很快就停了,雲小邪低聲道:“韓師姐,楊師妹,你們兩個女人,深更半夜不睡覺,怎麽在這光明頂的後山?難道你們……”
楊招娣哼道:“你想什麽呢,我和韓雪梅隻是剛才在這裏巧遇,倒是你,大半夜拉着李鐵蘭來洗鴛鴦浴,你要不要臉?”
雲小邪道:“你們竟敢還偷窺我們!這下虧大了!”
楊招娣道:“誰偷窺你了,是你自己不要臉!”
雲小邪道:“那哪裏不要臉,鐵蘭是二十年前,我明媒正娶、八擡大轎擡進峨眉山的,我們夫妻二人弄點生活小情趣難道不行嗎?”
兩人在山洞裏低聲争吵了幾句,後來楊招娣就不理雲小邪,被李鐵蘭拉到一邊低聲說着悄悄話。
雲小邪在一邊看的呆了,暗想自己的媳婦什麽時候和楊招娣私交這麽好了,以前怎麽沒聽過?難道李鐵蘭真的要給自己保媒拉纖?
一時間,雲小邪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
那一邊楊招娣與李鐵蘭低聲說着話,這一邊韓雪梅輕輕的走到了雲小邪的身邊,她的臉色白裏透紅,也不知道是生氣雲小邪與楊招娣之間的氣,還是從剛才的羞憤中沒有清醒過來。
她站在雲小邪的身邊,伸着腦袋看了一眼山洞下坐在寒潭邊緣的宋有容。
低聲道:“宋有容?這些年我真是小瞧了你,你惹的情債還真不少。”
雲小邪苦笑一聲,道:“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韓雪梅自從剛才聽楊招娣說了她與雲小邪之間的事兒,知道楊邪兒是雲小邪的骨肉之後,心中莫名的煩躁,怎麽看雲小邪都覺得不太順眼。
她冷冷的道:“和你有沒有關系,你心知肚明。”
雲小邪一臉詫異的望着韓雪梅,不明白今晚韓雪梅是怎麽了,難道就是因爲剛才自己和李鐵蘭要洗鴛鴦浴讓她不開心了?
難道她吃醋了?
想到這裏,雲小邪的精神明顯一振。
這十年來,兩人幾乎沒有說過什麽話,關系疏遠許多,雖然雲小邪一直忘不了韓雪梅,但不确定自己在韓雪梅心中地位是不是已經被淡化了,此刻他看到韓雪梅明顯生氣的表情,他不僅不痛心,反而覺得十分的歡喜,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意。
韓雪梅見雲小邪沒臉沒皮的笑着,心中更是惱怒,轉身就準備離開山洞。
雲小邪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道:“雪梅……”
韓雪梅冷冷的瞪了她一眼,道:“放開。”
雲小邪松開手臂,道:“明天我們一起回峨眉吧。”
韓雪梅道:“我在黃山還有些事要處理,要耽誤幾天。”
雲小邪有些失望,道:“那好吧,你一個人要小心一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四個人似乎都很心虛,外面的宋有容都是他們的好朋友,可生怕宋有容發現自己,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已經到了深夜子時,一臉惆怅的宋有容忽然目光一凝,環視四周,一字一句道:“是誰?出來!”
山洞裏的四個人都吓了一跳,以爲自己說話聲音大了,被宋有容察覺了,正準備硬着頭皮現身時。
不料這時,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從北面的樹林中傳來。
沙啞的道:“雲華仙子教出的好弟子,了不起,了不起。”
月光下,一個身穿黑色衣袍的中年男子緩緩的走出了樹林,宋有容看清了那男子的樣貌,臉色瞬間大變。
失聲道:“萬奇子!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自從古魔門的老魔君木青陽十年前死在藥王谷、大長老鬼先生在聖殿玄火壇仙逝之後,萬奇子便一躍成爲了魔教第一人,行主事之位,拉攏了許多魔教派系共同對抗在南部忽然崛起的幽冥宗。
宋有容萬萬沒想到,在中土内腹黃山,竟撞見了萬奇子!
但和記憶中,那個身材高大、志得意滿的萬奇子不同,眼前的萬奇子正值壯年,仿佛比起十年前要蒼老了許多,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正道與魔教在十年前曾合作對抗獸妖,這十年來魔教内部勾心鬥角,暗流湧動,幾乎将勢力全部回縮到了西域,并沒有和中土正道諸派産生大的恩怨,隻有在南疆十萬大山中,幽冥宗與蜀山派、湘西趕屍派起過幾次摩擦。
十年的平靜并不能說正道與魔教之間數千年的恩怨就此化解,宋有容知道萬奇子道行奇高,自己就算在修煉百年也不是她的對手,見萬奇子慢慢走來,忍不住向後退了退。
萬奇子似乎并沒有什麽敵意,看出宋有容眼中的懼怕之色後,他并未回答剛才宋有容的話,隻是沙啞道:“你就是雲華仙子的大弟子宋有容吧。”
宋有容警惕的道:“是我,你要幹什麽?”
萬奇子搖頭道:“我還能幹什麽?我萬奇子雖說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可也不是卑劣小人,你放心吧,對你這種年紀的小丫頭,我沒興趣。”
宋有容送了一口氣,道:“你,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你們魔教乘黃山派觀霞仙子過世之機,想要乘機偷襲?”
萬奇子啞然,忽然說了一句宋有容聽不懂的話,道:“同樣的錯誤,我萬奇子不會犯兩次的。”
山洞中,雲小邪等四人心中都大爲吃驚,都沒想到萬奇子怎麽跑到中土黃山來了。
雲小邪怕宋有容有什麽危險,想要下去,卻被李鐵蘭給制止。
李鐵蘭低聲道:“萬奇子來意不明,還不知道周圍有沒有魔教的主力,我們在等等。”
雲小邪道:“宋有容在下面呢,要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那可怎麽辦?”
李鐵蘭搖頭道:“萬奇子乃如今魔教第一人,自恃甚高,不會對有容師姐動手的。”
雖然李鐵蘭這麽說,可雲小邪還是不大放心,按照抽出了無名短棍,萬一這萬奇子有什麽歹心,自己也好出手相救。
萬奇子似乎真的對宋有容這麽一個大美人兒沒有絲毫興趣,他走到潭水邊,環視四周。
緩緩的道:“幾十年了,這裏一點兒變化也沒有。”
宋有容心中的恐懼漸漸減少了一些,道:“你,你以前來過這裏?”
萬奇子并未看她,隻是擡頭望着滾滾而下的瀑布之水,道:“當然來過,一百多年前黃山之戰,我是聖教主事之人,就是在這裏,我設下奇兵,将蜀山派紫薇峰近千弟子殺的毫無還手之力,直到現在,蜀山派的那個紫薇峰依舊是一蹶不振。”
山洞中,雲小邪的心咯噔了一下,十年前在思過崖,他也曾聽左問道與玄倉道人兩位師伯說起過當年的黃山大戰,當年自己的老爹有意借魔教之手削弱蜀山六脈的力量,但又念及與馮天宇的過命交情,将其他五脈的弟子放在主戰場沖鋒陷陣,而是令馮天宇率領紫薇峰弟子在側翼遊走,結果弄巧成拙,老狐狸萬奇子在光明頂的後山設下一股精銳伏兵,偷襲得手。
從此紫薇峰元氣大傷,一百多年來依舊沒有恢複元氣。
當初雲小邪剛剛聽說此事時,不相信自己老爹會如此對待同門,此刻這話從萬奇子口中說了出來,他這才明白,早在一百多年前,自己老爹就開始着手削弱蜀山六脈的力量了。
寒潭邊,萬奇子繼續幽幽的道:“當年攻打黃山實在是一個錯誤之舉,哎。”
宋有容怔怔的看着萬奇子,忽然發現這世人心目中的大魔頭,似乎有着不爲人知的一面。
她壯着膽子,道:“那當年爲你要攻打黃山?”
關于一百五十年前,魔教爲什麽會攻打黃山,數萬魔教高手又是如何避開昆侖派、天山派,忽然出現在黃山,這一直是一個謎,除了魔教高層之外,幾乎無人知曉,這些年來世人也是衆說紛纭。
萬奇子似乎有些無奈,慢慢的道:“小姑娘,你還年輕,許多事情不了解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們聖教内部一直有一個傳說,當年第一代祖師天魔老祖臨終前以一身通天法力,煉制了一件絕世法寶,名曰光明聖火令,擁有此聖火令者,就可以一統聖教,發号施令,當年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失蹤多年的聖火令其實早就被黃山派收藏,所以我們才攻打黃山,想要迎回聖火令,可是後來發現,這一切都是陰謀,聖火令根本就不在黃山,當我們發現這一切都是别人的陰謀時,一切都太遲了,從南面趕來的蜀山派、西面趕來的昆侖派、北面趕來的玄冰宮,已經對我們形成了合圍之勢,将我們死死的困在了不到百裏的黃山山脈。”
宋有容臉色瞬息萬變,許久之後,才道:“原來當年黃山大戰,是爲了傳說中的光明聖火令。萬宗主,晚輩還有一個疑惑,西域邊陲有昆侖派與天山派兩脈鎮守,你們當年幾萬人,是怎麽避開昆侖派的耳目,悄無聲息的潛入到中土内腹的?”
萬奇子冷冷一笑,道:“我說了,關于聖教光明聖火令在黃山的消息,是别人要對付我們聖教的陰謀詭計,是有意引我們前來的,自然回睜隻眼閉隻眼。”
宋有容何等聰明,愕然道:“你是說……當年散布這個消息的昆侖派?”
萬奇子哼道:“除了太虛老狗之外,又有誰能有此能耐與手段呢?當初蜀山派已經從六百年前的那場正魔大戰中恢複元氣,新任掌門雲滄海又是一個精才絕豔的人物,昆侖派掌教太虛子深感來自蜀山的威脅,當時他已經五百多歲,而雲滄海才百多歲,正值青春壯年,他害怕自己百年之後後世子弟無人能壓制雲滄海,于是就用此陰謀詭計算計我們聖教,想要鏟除我們聖教,用來提高昆侖派在人間的威望,可惜太虛子反而弄巧成拙,最後還是乖乖的交出了号天令,這就是報應!一百多年黃山的大戰,二十多年前聖殿之戰,都是太虛子一手策劃,死了多少人?太虛子七生七世都贖不完他所犯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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