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書!
神秘尼姑的口中,竟然說出天書二字!
雲小邪再一次露出了吃驚之色,驚愕的望着面前神秘尼姑的背影。似乎,這神秘尼姑并未回頭看自己一眼,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前塵往事,雖然神秘尼姑沒有親口說出自己在暗中修行經典天書,但雲小邪心中有一個直覺,一切都沒有瞞過這個神秘尼姑。
忽然,雲小邪覺得眼前的這位未曾謀面的尼姑,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神秘強大。
禅室内鴉雀無聲,一片寂靜,仿佛每個人的心跳,甚至血脈流淌的聲音都能清清楚楚的聽見。
打破沉默的是雲小邪,他回過神來,道:“前輩,你說天書第二卷能夠化解我體内的戾氣?”
神秘尼姑默然道:“或許吧,天書第二卷玄道篇,記載的是神秘莫測的道家真法,道家真法講究陰陽互補、天人合一,以太極陰柔綿綿之力爲基礎,暗含天道輪回,在那卷天書中,或許有記載陰陽互補的真法,你體内的陰煞戾氣是陰,缺少的是陽,原本灻炎珠的純陽之力能夠克制幽冥鑒的陰邪戾氣,就是因爲陰陽之力互補,當年鬼王前輩得到幽冥鑒之後,吸收了太多的精血魂魄,導緻陰氣大盛,所以如今灻炎珠的純陽之力無法完全壓制與它。”
李鐵蘭緩緩的道:“前輩的意思是,小邪如今體内是陰盛陽衰?”
神秘尼姑點頭道:“簡單的說,正是如此。天下萬物,都離不開陰陽,如男爲陽,女爲陰。石爲陽,木爲陰。火的陽,水爲陰。正爲陽,邪也陰。雲公子體内的陰邪戾氣太盛,導緻體内陰陽失調,平常的時候。雲公子仗着道法精深,可以壓制這股陰氣,但一旦與人鬥法,或者體内真元不濟之時,就無法壓制這股陰邪戾氣,從而會被戾氣反噬。哎,老尼活了幾百年。也曾有緣進入無量山琅嬛福地熟讀天下典籍,這是老尼能想到的唯一徹底化解幽冥鑒戾氣反噬的方法。”
雲小邪眉頭緊皺。
如果說。天書第二卷玄道篇有可能化解體内的戾氣,但希望實在過于渺茫。
八卷天書,隻有八千年前那位自号天機子的前輩才收集齊,自己這幾十年來在機緣之下得到了天書第一卷巫術篇、第三卷帝王篇殘卷、第四卷幽冥篇、第五卷修羅篇、第六卷天魔篇以及天書第八卷天道篇,已經是八千年來自天機子以下得到天書最多之人。
他知道小丫雖然也在暗中修行數卷天書,但小丫沒有最重要的天書總綱第一卷,若真動起來,雲小邪目前還有七成把握擊敗小丫。
天書第二卷玄道篇與天書第七卷須彌篇,早就在人間絕迹多年。
這些年來。雲小邪在天書上花的時間,遠遠超過本身自有所修煉的陰陽乾坤道真法。
每當修爲精深一分,便對天書敬畏一分。
他知道,自己目前是第九層元神巅峰境界,但隻是目前所得的幾卷天書的皮毛而已,遠遠沒有領悟各卷天書的真谛精華。
他也時常在想,如果自己得到了天書第二卷玄道篇、第三卷帝王篇剩下殘卷以及天書第七卷須彌篇。幾百年後,自己會不會真的領悟長生之境?
不是現在修真界的長生,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長生,與天同壽,不老不死。
當年心魔幻戰前夕,他随湘西趕屍一族錢十三妹曾在洞庭湖見到了神龜冥靈。雖然與神龜冥靈隻有一面之緣,但神龜冥靈卻是告訴了他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
八張天機圖,這幾千年來,除了他得到的《妙女雲煙圖》與《天人五衰圖》之外,其它的古圖早就問世并被破解。
如今迦葉寺一脈,極有可能就是依靠天書第七卷須彌篇而崛起的。
而那部天書第二卷玄道篇,極有可能是在昆侖山上。
昆侖派立派三千餘年。雲小邪真不知道,如今昆侖派會不會還保存着天書第二卷原文。
如果說,這部天書原文,依然存放在昆侖派,那昆侖派也斷然不可能将這麽重要的真法傳給自己。
所以,雲小邪這些年來明明知道自己缺少的天書二卷與天書第七卷極有可能就存放在昆侖派與迦葉寺,但卻沒有任何觊觎之心,因爲這兩大派實力太強,偷是肯定偷不出來的,估計剛潛入就會被對方打死。
越想越是沒可能,心中不免大爲失望。
道:“前輩,這不可能的,人間傳承的八卷天書,多年未曾問世,尤其是那第二卷玄道篇,一點蹤迹都沒有,晚輩怎麽可能找得到?”
“阿彌陀佛。”
神秘尼姑微微宣了一句佛号,聲音徐徐的傳來,有點缥缈,有點滄桑。
道:“雲公子何必自謙,你的秘密别人或許不知道,可在老尼的面前卻是無所遁形的,你是蜀山弟子,可你體内的陰陽乾坤道的真元并不是很強,你體内數股真元極爲澎湃,卻絕非蜀山真法,不僅有鬼道、魔道、妖道等上乘真法流轉,連巫道與修羅真法都一并存在,如果老尼沒有猜錯的話,你這些年來,至少在暗中修煉五卷經典天書。隻是缺少了天書第二卷玄道篇與天書第七卷須彌篇以及傳說中的天書第九卷而已。别人或許沒有如此機緣找到玄道篇,可你……既然獨得了這麽多卷天書,絕不是巧合,冥冥中自有天意,有朝一日,待時機成熟,老尼相信你會找到剩下天書的。阿彌陀佛……”
又是一句佛号,在雲小邪的腦海中慢慢響起。
雲小邪臉色一變再變,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李鐵蘭,卻見她表情複雜,似乎在想其它事情,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剛才神秘尼姑的話。
轉念一下,心中又是一驚。
剛才神秘尼姑是施展了一種極爲高明的傳音入密的神通,聲音直接在自己的腦海中響起,所以,剛才關于自己修煉數卷天書的話語,隻有自己聽得見。近在咫尺修爲達到元神境界的妻子卻是一字一句都沒有聽見。
雲小邪心中又驚又駭。
方知天下廣袤無邊,自己真是坐井觀天了。
自己修煉數卷天書,短短二十多年,就已經達到了其它修真者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高度,以爲自己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隻有幾大派的宗主掌門以及成名多年的前輩長老曾會勝過自己,但自己有信心在數十年後超越那些前輩。
可是今夜遇到這位神秘尼姑。他發現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宇宙浩瀚。廣袤無垠,單單人間就有千萬念的曆史,在此之下,不知有多少奇人異士或隐居山野,或避世園林。
這些人不論是見識閱曆,還是修真道行,都不比天下那些有名的前輩差。
眼前的這位隐居在五台山深處一間破舊小庵幾百年的老尼姑,正是一位隐世高人。
以雲小邪的見識閱曆,竟然根本就看不穿此人道行到底有多高。
唯一可能的是。此人絕對不是元神境界,因爲同等境界,他不可能看不穿,看不透。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位神秘老尼和十年前自己在須彌山菩提谷中遇到的七步庵淨水師太一樣,修爲應該在天人境界,甚至是長生境界也未曾可知。
在雲小邪的腦海中快速輾轉的時候。李鐵蘭似乎從某種思緒中回過神來。
道:“前輩,在哪裏可以找到您說的天書第二卷修道篇?”
咚咚的木魚聲戛然而止,神秘尼姑将手中的木棍插在了木魚的口中,似乎今晚的晚課已經結束了。
但神秘尼姑始終沒有轉過身來面對雲小邪二人。
隻是慢慢的道:“多年前,老尼曾聽說,昆侖山上的那位老祖宗曾得到了第二卷天書。創下了昆侖派數千年的不朽基業,也有人說昆侖派秘傳數千年的太極玄清道真法,正是從那卷天書文字中演化而來。世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能說的明白呢,不過,第二卷天書數千年前曾在昆侖山附近出現過。這是不争的事實。該說我都說了,至于你們能不能找到那卷天書,就看機緣了,時間也不早了,兩位施主,請回吧。”
雲小邪與李鐵蘭脈脈對視一眼,随即起身正準備行禮告辭。
就在這時,背對着兩人的那位神秘尼姑忽然道:“雲公子,老尼念在與蜀山有些淵源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少用你腰間的那根法寶,幽冥鑒是吸食生靈精血魂魄的大兇法寶,而那神木棍,也不比幽冥鑒好到哪裏去,這些年若不是幽冥鑒的力量克制了神木棍本身蘊含的妖異之力,你早就被神木棍的力量反噬而死了。”
雲小邪心中一動,那日在死澤内澤中神棍木忽然發威,瞬間吞噬了數十棵參天巨木的生命精華,那恐怖的一幕,現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栗。
尤其是後來,在大圓湖對戰黑水玄蛇時,黑水玄蛇都無法抵禦吞噬之力,活脫脫的吞噬了至少五分之一的血肉。
他當然知道幽冥鑒沒這麽大的吞噬力,一直在懷疑是不是神木棍在作祟,但苦于沒有實際證據顯示當初在死澤是神木棍吞噬了周圍的樹木。
如今周圍神秘尼姑的一番話,讓雲小邪再度警惕起來,伸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擦在腰間的無名短棍。
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氣息,青灰色的難看短棍,立刻騰起一道淡淡的微弱青光,如冰冷的觸手,纏繞在雲小邪的手腕處,那股血脈相連的奇異感覺再度充斥整個身體。
他詫異道:“前輩,神木棍不是天地七寶之一麽?”
“七寶之一?哼,你這根神木棍,是從蜀山後山禁地乾坤洞府裏拿出來的吧。”
“是!”
“那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乾坤洞府裏三件絕世法寶,昊天鏡,誅天劍,神木棍,爲什麽祖師長眉真人隻是将昊天鏡與誅天劍傳承下來?如今隻怕來你爹爹雲滄海都不知道,當年長眉祖師也曾将神木棍帶出乾坤洞府,很快就發現,此棍因爲是當年那棵太古大蠻樹的樹心精華,靈氣太盛,可以瞬間吞噬一切生靈的生命精華。不是凡人可以駕馭的,更不該出現在人間。當年長眉祖師有意毀掉此棍,念及神物形成千萬年,毀之可惜,又擔心蜀山有朝一日沒落,被外敵入侵,此棍或許能化解蜀山日後可能出現的危機。所以便将此棍重新放回了乾坤洞府之中,也算是你的命大。得到此棍不久之後就将幽冥鑒融合其中,這些年來,多虧了幽冥鑒的陰邪戾氣一直克制此棍的霸道吞噬靈力,不然你還有命麽?”
雲小邪額頭冷汗涔涔。
換做幾個月前,聽到這番話,肯定是嗤之以鼻,可是經曆了死澤那恐怖的一幕幕後,心中知道,這位老尼姑說的一點也不錯!
他剛剛站起來的身子。忽然跪在的蒲團上,恭敬的道:“前輩到底是什麽人,怎麽知道這麽多我們蜀山的隐秘?”
李鐵蘭忽然幽幽的道:“小邪,你還沒有猜到麽。”
雲小邪一愣,看了一眼李鐵蘭,随即臉色微變,失聲道:“難道是……”
李鐵蘭默默點頭。也跪在了神秘老尼的身後,抱拳道:“前輩就是我們蜀山第十三代祖師樊少輕水吧。”
神秘老尼的肩頭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聽到樊少輕水這四個字,深深觸動了她早已塵封多年的心。
“阿彌陀佛。”
又是一句佛号,但卻先前神秘尼姑的聲音蕭索了許多。
神秘尼姑聲音沙啞又緩慢的道:“青燈古佛,了卻殘生。敲敲木魚。誦誦佛經,轉眼已是百年,老尼早已與這個名字再無任何瓜葛。前塵往事,過眼雲煙,種種是非恩怨,又何須再提。斬斷三千塵絲,從此遁入空門。無量壽佛。”
斷塵子!
她,竟然蜀山四百年前,那位風華絕代的絕世仙子,斷塵仙子樊少輕水!
曾經縱橫天下的美豔女子,在二十歲風華正茂的年紀,忽然叛出蜀山,遁入空門。
原來一切的傳說都是真的。
她還活着!
“世間事了猶未了,不如不了了之吧。兩位施主,請回吧。”
“前輩……”
雲小邪叫了一聲,但斷塵子已經打斷了他的話,道:“日後我們有緣,還會再見的,阿彌陀佛。”
雲小邪與李鐵蘭無奈之下,對着斷塵子的後背恭恭敬敬行了蜀山弟子禮,然後退出了禅室。
在二人離開後不久,斷塵子忽然袖袍微微一揮,那枚金光燦爛的沐塵珠再度飛到了她的面前。
那一雙依舊的雙眸,看着面前佛光閃耀的沐塵珠,仿佛看穿了這四百年來的愛很糾纏,看穿了三生七世的輪回。
兩滴淚,悄悄落,滴在了她白淨的手背上。
雲小邪與李鐵蘭如果在場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爲,這個活了至少四百多年的女人,看起來竟然十分的年輕,皮膚依舊白皙,眼眸依舊明亮,沒有一絲的皺紋,甚至在她絕美臉頰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痕迹。
她慢慢的起身,緩緩伸手抓住了懸浮在身前的那枚佛珠。
淚水止住了,卻有一絲的凄涼的美麗。
她握着佛珠,喃喃的道:“沐塵珠歸位,看來我也該出去了,回到屬于我的地方。”
說着,她目光看下了遠處絕情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數十裏外絕情峰山腰的那座廢棄小廟,看到了廟前的那尊殘破石佛。
仿佛還看到了更多别人看不見的東西。
那是一個身穿破舊袈裟的高大和尚,正在那小廟石佛前靜坐禮佛,誦念佛經……
五台山,絕情峰。
山腰,廢棄小廟。
清冷的月光,從遙遠的九天之上婆娑而下,如戀人的手,輕輕觸摸着對方的肌膚,冰冷之中,帶着幾分的柔和。
深秋冬臨,山裏夜已寒。
望着漫天的繁星,李鐵蘭跪在絕情峰山腰石佛前,一陣夜風吹過,有點寒意,她清瘦的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
雲小邪在一邊看着,褪去了身上的外衣,默默的走到了李鐵蘭的身後,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李鐵蘭的身上。
李鐵蘭身子顫抖了一下,慢慢的擡頭,看到了雲小邪那關切的臉頰。
十年了,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在雲小邪心中是有一定地位的,這種地位或許比不上和他青梅竹馬經曆無數次生死磨難的韓雪梅,但自己确實已經走進了雲小邪的心裏。
雲小邪道:“天涼,你注意點身體。”
李鐵蘭默默點頭,沒有說話,因爲她知道自己哪怕隻是說一個字,哪怕在看雲小邪一眼,或許眼中的淚水就會止不住的流下來。
她默默的低頭,跪在石佛前,雙手合十,又是謙卑,又是虔誠。
雲小邪走到身後不遠處一塊裸露地表的岩石處坐下,他真是想不明白,爲什麽從藥師庵出來之後,李鐵蘭卻執意要來這絕情峰。
李鐵蘭信佛?
他以前也沒看出來。
心想,五台山之事已經完結,還是早點回到蜀山,以免蜀山發生什麽變故。
不過李鐵蘭執意要來此,此刻天已深,連夜趕路始終不太現實,便随了她的意,回到了絕情峰。
石佛前,李鐵蘭雙手合十,面對着佛祖石像,口中喃喃的道:“佛祖在上,您普度世人,憐憫天下蒼生,一定要護他,佑他,縱然讓我萬劫不複、永堕閻羅,我也心甘情願……”
原來,她來此不是爲了别的,而是剛才在藥師庵聽斷塵子前輩所說,雲小邪這幾十年來日夜受幽冥鑒戾氣反噬之苦,随時都會發作,心中大痛,想到自己這幾日還對他生氣,不理他,實在是後悔。
所以,她來此佛祖石像面前,就是爲雲小邪祈禱。
祈禱他平平安安,祈禱他健健康康。
黎明,大地複蘇,光明撕破了黑暗,人間再度進入新的一天。
在祈禱了幾十遍之後,李鐵蘭慢慢的站起身來,用手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那件原本屬于雲小邪的衣服。
見雲小邪站在不遠處對着朝霞發呆,她默默的走過去。
雲小邪聽到腳步聲,微微回頭,看到李鐵蘭臉頰上有着一絲的疲憊之色,心中有點不忍,知道李鐵蘭在擔心什麽。
道:“我的身體你不必擔心,區區戾氣,還無法奈何的了我。再說了,人生自古誰無死……”
李鐵蘭忽然伸出手掌,放在了雲小邪的唇邊,低聲道:“你不許胡說。”
雲小邪呵呵一笑,伸手拉住了唇邊抵着的那雙溫軟的手掌,面向朝霞升起的方向,微笑道:“好,我不說就是了。”
李鐵蘭的腦袋忽然依靠在雲小邪的肩膀處,低聲道:“小邪,你能陪我去見見我的父皇與母後麽?我們成親十年,其實早就該回去見見他們。五台山距離京城隻有千裏,我們順道去一趟京城吧。”
雲小邪一愣,聽着李鐵蘭的柔聲細語,忽然感覺到,自己似乎真的沒有見過嶽父嶽母大人,這十年來李鐵蘭沒提,自己也沒經驗,前幾年娘親讓自己帶着鐵蘭去京城,結果自己給忘記了。
如今想來,心中難免有些愧疚,算了一下時間,距離昆侖山大會還有将近一個月,在京城待幾天應該沒事兒。
道:“你說的對,是該見見了。走,我們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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