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懸在神樹谷上方的小丫,在她的周圍仿佛存在着一種神秘的物質包裹着她,讓人根本就看不真切,隻能隐隐看到,從陰靈宗借來的那件神秘法寶觀星盤,淡淡如星辰光芒的妖異寒光,從那不起眼的觀星盤中散發出來。【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觀星盤在小丫真力的催動下,慢慢的旋轉着,并且從中射出了一幅璀璨絢麗的星圖,每一顆星辰都在按照某種軌迹緩緩的運動着,縱是在白日,這些代表着星辰模樣的閃亮光點依舊是清晰可見。
小丫也不知在峽谷内那鬥法遺迹中發現了什麽,竟催動了觀星盤。
她凝視從觀星盤中射出來的那幅星圖良久,然後并指爲劍,一指直刺而出,點在了虛懸在面前的觀星盤上,隐隐間可以看到,她先前發現的那團淡淡的黑氣,順着她的手指進入了觀星盤内部。
轟!
觀星盤忽然發出一陣沉悶轟鳴,整個似玉非玉的神秘圓盤,劇烈跳動起來,與此同時,镂刻在觀星盤表面那類似道家雙魚太極圖案也像是活了一般,折射出兩道奇光射入了虛空中凝而不散的星圖之中。
那兩道奇光一黑一白,化爲怪魚模樣,嘴尾相連,就像是小狗兒很喜歡玩的追逐自己尾巴的遊戲。
一股股的氣浪化爲有形之質,從半空中那巴掌大小的星盤中射出,朝着四面八方緩緩的散去,如同石子掉入平靜的湖水裏蕩起的漣漪。
站在峽谷地面上的幽冥宗弟子,見到如此神秘景色,都是面露驚疑,個個都是又敬又佩,看着小丫時,都露出了崇拜的狂熱光芒。
柳浩宇深深的凝視許久,道:“修羅長老,宗主這是在幹什麽?”
修羅的眼眸,隔着那層淡淡的面紗,看起來依舊很是明亮。
她沉吟道:“她是在通過觀星盤,來尋找大長老與鬼九宗主。”
柳浩宇吃了一驚,道:“什麽?觀星盤還有這種奇能?”
修羅道:“觀星盤乃上古神物,千年多前被我鬼道祖師薛天前輩所得,這千年來一直是陰靈宗的鎮派之寶,我曾聽大長老說起過這件法寶,隻要一絲能量度入其中,方圓幾百裏内,這觀星盤就能感應到同屬性的力量,剛才鬼王宗主應該是收集到了一絲殘餘的力量,所以想通過這股力量,以秘法催動觀星盤,确定這股力量主人現在的位置。正是因爲觀星盤有這種奇能,所以鬼王宗主才從巫天星那裏借來,爲的就是尋找可能存在與死澤的茯苓肉芝。”
柳浩宇恍然大悟,口中喃喃的道:“宗主真是奇人也。”
修羅似乎聽到了他的自語,慢慢的道:“不錯,鬼王宗主确實非常人可比,這千年來觀星盤雖然是陰靈宗的鎮派之寶,但當年鬼王薛天前輩忽然離世,并未傳下如何操縱這觀星盤的秘法口訣,雖然這些年來,陰靈宗的曆代祖師前輩暗中參習,也悟出了一些使用觀星盤的技巧,但比起當年的鬼王祖師,自然是遠遠不及的,多半如今的巫天星巫宗主,也不懂得如何催動觀星盤來定位追物,也隻有如今鬼王前輩在世的唯一弟子鬼王宗主才知曉其中的秘密。”
虛空中,小丫雙手急速變幻怪異手印,淡淡的妖異黑光從手印中散發出來,甚是詭異。
片刻之後,劇烈顫抖的觀星盤忽然再度砰的一聲,剛才被小丫導入觀星盤的那股黑氣,竟然破盤而出。
幾乎同時,折射在虛空上的那幅星圖與那對黑白怪魚,仿佛失去了原有的力量,漸漸的變的透明,幾個呼吸後徹底消失在半空中。
小丫身子大震,強行運氣平息内身翻滾的氣血,心中大駭,自語道:“好強的力量,這股力量不屬于鬼先生與鬼九宗主所修煉的幽冥鬼術,難道是在此與他二人鬥法的神秘人殘留在此的能量餘波?”
她感覺這股力量與幽冥鬼道的力量極爲相似,但絕不是幽冥鬼術的能量。
幽冥鬼術力量陰柔無比,而這股淡淡的能量,雖然微弱,但暴戾之氣極重,充滿着死亡殺伐之氣,倒與十年前掀起那場浩劫的葬天聖君所修煉的亡靈法術極爲相似。
小丫已經從雲小邪手中得到了經典天書第五卷修羅篇,此刻,她念頭一動,已經猜到,這股力量應該是和天書中記載的能量乃是同源,是修羅亡靈之術。
可是,自從十年前葬天聖君在峨眉山腳下死去後,世間誰還有如此強大的亡靈法術?
“難道是她?!”
虛懸在半空中的小丫眉頭微微一簇,腦海中閃過了一個美麗無比卻冷漠異常的青衣女子。
從下面的鬥法廢墟來看,明顯是鬼先生與鬼九宗主落于下風,世間能逼的二人無還手之力的,又是修煉亡靈修羅之術的,除了十年前昙花一現的葬天聖君之外,唯一隻有十年前破印而出的那位九天玄女壬青。
小丫不敢肯定是不是壬青在此與鬼先生鬥法,她現在關心的是,鬼先生與鬼九宗主的生死。
片刻之後,她沉着臉,收起了觀星盤,從虛空中再度落下。
修羅道:“宗主,有什麽發現?”
小丫默然搖頭,道:“古魔門、凝血堂、合歡派以及正道弟子應該也快接近此處了,我們先離開神樹谷,與少貝姐姐彙合後再從長計議。”
修羅見小丫的臉色鐵青,知道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麽,不然以小丫現在的性子,不可能離開這神樹谷的,更不會懼怕正道與聖教其它同門。
小丫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多問,點頭道:“按照計算,少貝應該已經在附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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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便聚攏的迷霧,籠罩内澤外圍方圓百餘裏,在白虎巨妖的領路下,雲小邪、朱苟、韓雪梅、李子葉以及小靈雲洞府的楊招娣,這一行五人總算的走出了那片怪異的濃霧森林。
眼前的世界,依舊是一眼看不到的森林古木,但與身後來路不同,再往前走,古木更加高大,而且在地面上,也很少出現一人多高的灌木花草。
雲小邪看了看周圍,道:“我們進入内澤已經超過兩天,走了幾百裏,應該是接近内澤的中心地帶。大家都提高警惕,隻怕魔教弟子已經在周圍附近了。”
韓雪梅慢慢的道:“魔教弟子倒還好說,就怕遇到内澤中心地帶的蠻荒妖獸,尤其是傳說中生活在内澤中心區域的黑水玄蛇,妖力鼎盛,世無其匹,絕非你我等人可以力敵。”
楊招娣聞言,縮了縮腦袋,道:“黑水玄蛇隻是傳說中生活在内澤的妖物,就算以前真的存在,也都過去了幾千年了,我們的運氣不會這麽差吧。”
雲小邪歪着腦袋,道:“那你覺得自從我們進入死澤以來的這幾天,你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差呢?”
楊招娣想也不想的道:“差,差到極點。”
雲小邪聳聳肩,道:“那不就得了,韓師姐說的不錯,魔教弟子容易對付,真正的威脅是來自死澤的妖獸,若還黑水玄蛇還沒有死,起碼都活了一萬多年,久負盛名,比這小白虎要厲害十倍不止,我們還是盡量小心一點。”
旁邊的白虎巨妖聽到雲小邪稱呼自己是小白虎,心中大爲不滿,低低的吼了幾聲,聲音很輕,似乎怕驚動周圍的妖獸一般。
如今李子葉受傷不輕,大家還是先和古玉峰等蜀山與正道弟子彙合才是上策。
當韓雪梅拿出魔音鏡準備聯絡古玉峰時,忽然,從旁邊的森林傳來了一道優美的女子聲音。
那聲音極爲可人,似乎還帶着幾分驚喜與驚訝。
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雲小邪,我們又見面了。”
雲小邪等人回頭一看,都是表情一凝。
森林中走出五六人,其中不少都是雲小邪、楊招娣的熟人。
剛才說話的那個女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肌膚雪白,凝滞若霜,明亮的眼眸中似有絲絲狡黠。
令人過目難忘的是,這個年輕俊美的女子,一身紅衣似血,紅褲隻到膝蓋處,并且光着兩隻小腳丫,行走多日卻不見腳上沾染任何泥土灰塵。更詭異的是,她長長的黑發,被梳成了上百根細小的辮子,猶如百條黑色的毒蛇,極爲恐怖。
此人,正是當世六仙子之一的一妙仙子,石少貝。
十年時光,歲月未曾在這個美麗女子的臉頰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她還是那麽的美,那麽的妖豔,那麽的與衆不同。
這一衆人都是魔教鬼宗攝魂宗的精英弟子,除了石少貝之外,還有雲小邪一位老熟人,那便是二十多年,天山心魔幻戰第二輪遇到的攝魂宗修真高手,陳默。
正道這幾個人站立不動,沒有回話,走在石少貝身後的消瘦塌鼻的陳默,呵呵的道:“雲大俠,故人相見,怎麽,你連一句都不想說嗎?”
雲小邪回過神來,目光凝視石少貝,心中頗爲複雜。
與石少貝當年的淵源,讓他至今始終放不下這個魔教女子。
他也預料到,這一次内澤之行,多半會遇到石少貝的,這個記憶中的壞女人,是奪走自己初吻的,那一段癡傻的記憶,有一點一點的回到了腦海中。
他輕輕的咳嗽一聲,道:“是你們呀,你們也來内澤了。”
石少貝走來,目光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雲小邪,似嗔似怒,似喜似悲。
幽幽的道:“這死澤又不是你們蜀山的地方,難道你們能來得,我們這些所謂的魔教妖人就來不得麽?”
她語氣怪異,話中帶刺,似乎心中十分不爽。
話音剛落,她又道:“怎麽沒看到你的妻子李鐵蘭公主?我還想着當面恭喜你們賢伉俪新婚快樂、早生貴子呢。”
雲小邪有點尴尬,其實他早就明白石少貝對自己的心意,自己又何嘗對她沒有好感呢?隻是,正邪對立,恩怨情仇,兩人之間注定是一段無疾而終的孽緣。
聽着石少貝略帶諷刺的話,他的心忽然痛了一下。
這時,楊招娣怒道:“石少貝,真是天界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你闖進來,今日我等正道弟子,就要在此替天行道,鏟除你們這幫妖孽。”
說着,冰心奇花已經夾在了她的玉指間,顯然随時就要動手。
石少貝也不害怕,縱然對面有那頭白虎巨妖,但她似乎知道雲小邪肯定不會殺自己的。
笑道:“臭阿呆,這個刁蠻的女人想要殺我,你怎麽看?”
雲小邪搖頭苦笑,示意楊招娣不要輕舉妄動,可楊招娣一聽石少貝叫自己乃是刁蠻的女人,心中怒不可遏,冰心奇花白光大盛。
怒道:“石少貝,你說誰刁蠻?”
石少貝呵呵一笑道:“你是不是白癡呀,當然是說你!”
“你!”
楊招娣要道行有道行,要法寶有法寶,和石少貝乃是齊名的存在,她或許懼怕妖獸之類的兇物,可面對人類修真者,她還真不膽怯。
冰心奇花眼看就要脫手而出,雲小邪離她較遠,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雙方就要動手的時候,一道鵝黃身影擋在了楊招娣的面前,白發飄飄,冷漠動人。
韓雪梅淡淡的道:“在這裏動起手來,勢必引來周圍洪荒大妖的注意。”
楊招娣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石少貝她不懼怕,可她懼怕那什麽大蛇啊,黃鳥啊,精衛啊之類的妖獸。頓時冰心奇花散發出來的白光就消散了下去。
雲小邪見楊招娣心中忌憚,戰意消散,急忙上前,他還真怕兩人一言不合打起來。
道:“妙仙子,你我道不同,不相與謀……”
雲小邪還沒有說完,石少貝跺跺腳,怒道:“臭阿呆,你個死沒良心的,都說世間男兒皆薄幸,真是一點兒也不假,十年前你抛棄了韓雪梅娶了李鐵蘭,今日你還對我說出這番決意之話,我以前真的看錯你了。”
雲小邪苦笑難言,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身邊韓雪梅的嘴角微微的抽動了一下,握着玄霜劍鞘的手,也不由的緊了幾分,顯然石少貝剛才的那番話,深深觸動了她内心最深處的傷痕。
石少貝似乎心情大爲不好,很是生氣,繼續咒罵,什麽雲小邪是負心漢、薄情郎之類的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的從她的口中說出,足足數落了雲小邪半柱香的時間,而且沒有一句重複的,真可謂的妙語連珠。
二十多年前,就世間就傳出雲小邪和石少貝關系微妙,但除了兩位當事人之外,連曾經雲小邪最親近的女子韓雪梅都不太清楚二人之間的關系。
今日,石少貝吃醋發飙,大家這才明白,原來時間傳言并非虛假,兩人似乎曾有過一段淵源孽緣。
雲小邪苦笑道:“你罵夠了麽,如今周圍有不少正道同門在此,你還是先走吧,萬一其它正道門派的弟子趕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石少貝見雲小邪還有點關心自己的意思,心情好轉了一些,道:“哼,這還差不多,我不是怕了你們正道,而是我們聖教在此另有要事,咱們今日就此别過,後會有期。”
說着,她真帶着一衆攝魂宗的弟子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不料她剛走沒多遠,忽然停下腳步。
大聲的道:“臭阿呆,你可悠着點身子,别被你的美、嬌、妻李鐵蘭榨幹了男人的陽氣。”
雲小邪臉色一紅,正道這邊幾個弟子都是大爲尴尬,而攝魂宗的那幾個弟子,都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那陳默,笑的更是大聲。
陳默便笑便道:“師妹說的對呀,男人嘛,總不能一棵樹上吊死,雲公子,有機會的話,可以品嘗品嘗我們攝魂宗的某位女弟子,她這些年可是你朝思暮想她,保證比起正道仙子更加銷魂!”
石少貝踹了陳默一腳,翻着白眼,道:“陳師兄,你說什麽呢!”
陳默呵呵笑道:“沒什麽,沒什麽!我們快點趕路吧,鬼王宗主估計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在此忽然遇到攝魂宗的一衆弟子,是雲小邪等人始料未及的,見到石少貝等人後,雲小邪韓雪梅等人也都知道,這些魔教弟子,和正道弟子一樣,并不是一起進入内澤的,而是分開走的,所以前天剛入内澤發現的那具凝血堂陳平的屍殘屍,說明凝血堂一系被獸妖襲擊了,而這群攝魂宗弟子顯然是情緒高漲,一路走來都沒有什麽危險。
石少貝等人的身影全部消失在森林中後許久,雲小邪等人都沒有說話。
韓雪梅冷漠,不喜言語。
李子葉自從樹洞之事後,一直沉默寡言,很少開口。
雲小邪心中尴尬,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朱苟則是一臉嘿嘿笑意,但始終不說破。
唯有楊招娣好奇心中,耐不住寂寞,憋了許久之後,還是開口,陰陽怪氣的道:“雲小邪,你還真有能耐,竟和那魔教妖女勾搭上了。”
雲小邪苦笑,偷偷的看了一眼韓雪梅,見韓雪梅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一切都不在意的樣子。
無奈搖頭,道:“淩波仙子,我與石少貝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楊招娣哼了一聲,有點氣呼呼的道:“我誤會什麽?你和那妖女是什麽關系與我何幹?哼,那妖女說的不錯,你們男人都是薄情寡義之輩,哼!哼!哼!”
楊招娣也不知爲什麽自己看到雲小邪和其它女人關系微妙時會這麽生氣,就像她也不知前日雲小邪拉着韓雪梅要離隊尋找朱苟時自己爲什麽非要跟來一樣。
有些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
雲小邪等人都不是傻子,明顯都感覺到楊招娣此刻的情緒有點不對勁,大家都是過來人,又怎麽能感覺不到其中的微妙變化呢?
隻是,誰會說破?誰又敢說破?
這頭母老虎要是惹急了,必定麻煩不小,她的任性,多年前這些正道精英弟子就領教過了。
韓雪梅不願再糾結與兒女私情中,便道:“剛才聽攝魂宗陳默所言,看來七星鬼王與幽冥宗的人也在附近。”
雲小邪默默點頭,看了韓雪梅一眼,道:“如今的幽冥宗力量遠超十年前,尤其是新晉鬼王,道行更是深不可測,以防萬一,我們馬上趕路與大師兄彙合。”
韓雪梅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通過魔音鏡聯絡了古玉峰,一番交談之後,發現雙方隊伍距離也不遠,大約隻有數十裏,于是雲小邪等一群人駕馭法寶低空飛行,在高大的森林巨木中穿行而過,前往古玉峰等人所在的位置。
當這些人離開後不久,一棵老樹後走出了一個青衣女子,正是壬青。
壬青默然的看着雲小邪等人遠去的方向,似乎歎息了一下,也不知在想着什麽,更不知她在擔心什麽。
天馬雪葬不知何處走到了她是身邊,似乎感覺到主人心情不是很好,低低的嘶叫了幾聲。
壬青仿佛聽懂了雪葬的馬語,低聲道:“我沒事。小白,你說我爲什麽總感覺韓雪梅要出事?”
雪葬一聽,似乎也急了,叫喚了幾聲,顯然這十年來與韓雪梅相處下來,與之感情極好。
如今一聽韓雪梅好像要出事,這天馬也坐不住了。
“不,應該不是來自天道反噬,我這些年通過移花接木的手法,暫時保住了她的性命,拖延了天道反噬的時間,這股危險氣息來自哪裏,我也說不清楚。我們先去西海吧,盡快找到那件神物才是當前的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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