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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峨眉山,安靜的夜空繁星。
蜀山六脈之一的玉女峰,在星辰之下籠罩一層薄霧雲氣,猶如一個披着潔白外衣的美麗女子,靜靜的矗立在這個虛空之上。
韓雪梅閨房。
自從一個多月前韓雪梅閉關修煉之後,就再也沒有踏出過她的閨房一步,在這個幽靜偏僻的房間裏,一股股的詭異神秘的能量柔光在如水一般的蕩漾着。
盤膝坐在木床上的那個鵝黃衣衫的美麗女子,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仿佛蒼老了許多,三尺青絲變爲銀發,猶如傳說中那個曾經與正道弟子有過一段傳奇孽緣的白發魔女,神秘之中透露着未知的猙獰。
長長的白發,在真元之下激蕩舞動,韓雪梅雙手凝結法印,快速變幻,虛懸在她胸前的一隻冰火奇甲勢頭已經頹去,沒有了力道。
也不知韓雪梅用了什麽神秘術法,仿佛強行吸取了冰火奇甲本身所蘊含的混沌天火與九幽寒霜。
“噗!”
韓雪梅身子劇烈顫抖了一下,一口精血從口中噴出,直接噴在了胸前懸浮着的那小小的透明甲蟲上,冰火奇甲立刻被她的精血所染,變成了一隻赤血甲蟲。
飄舞的長長白發仿佛失去了靈力,緩緩的散落在韓雪梅的肩頭與後背,看起來十分的淩亂。
韓雪梅臉色煞白,嘴角滴下的晶瑩血迹,有幾滴滴在了她胸口鵝黃衣裳之上,如鮮紅的雪梅孤獨的綻放。
她默然的看着眼前的黑暗世界,沒有光彩,沒有變幻,仿佛連她的心也是黑暗的。
十年,隻有十年左右的壽命了麽?
将未來至少四百歲的光陰,壓縮在這十年之中,每時每刻都在感受着時間的流逝與歲月的無情,都在感受着自己在快速的變老。
這豈不是人生最大的痛苦煎熬?
安靜的黑暗中,在外面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韓雪梅輕輕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看向了房門處。
這時,一道細微的卻熟悉,十年來魂牽夢繞的聲音在門外輕輕的響起。
“韓師姐,你……你還在閉關麽。”
雲小邪站在房門前,口中輕輕的說着。
韓雪梅身子忽然顫抖起來,她掠身下床,無聲的飄到了門處,想要打開房門迎接那個心中摯愛的男子。
可是,她的手在觸及到門栓的那一刻,忽然僵住了。
面前飄蕩着的雪白銀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自己的模樣不能去面對雲小邪!
她的蒼白的臉頰上,忽然浮現出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痛苦神色,身子也在不能的顫抖着。
真是造化弄人,她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自己作孽太多,這輩子才會來還債的。
片刻之後,門外再度響起了雲小邪的聲音。
輕柔卻緩慢的道:“韓師姐,明天早上我要去南疆尋找破解幽冥鑒煞氣反噬的方法,或許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無法來看你了。我知道你在閉關,本不想來打攪你的……”
雲小邪站在門口出輕輕的自語了一會兒,房間内部一點聲音也沒有,她不知道正在閉關的韓雪梅能不能聽見,他更不知道自己今夜爲什麽會來到這裏。
良久之後,他輕輕的歎息一聲,轉頭離開了。
屋内,韓雪梅依靠着房門上淚流滿面,無聲的嗚咽與那晶瑩的淚珠,配合她滿頭銀發,讓人覺得無比的凄涼。
當聽到雲小邪的腳步漸漸消失在耳中,她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身子依靠着房門緩緩的蹲下去,雙手抱着雙膝,在漆黑的房間裏輕輕的抽噎着,心傷着。
十多年前,世人爲什麽要叫她情殇仙子?
難道真的情殇?
一個可憐的女人,在這個可憐的世間無聲的抽噎哭泣,又有誰會可憐她呢?
她隻想如同世間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那樣生活,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相夫教子,爲此她甯可抛起所有的一切。
爲什麽,自己這并不過分、甚至是卑微的願望,卻也永遠無法實現?
在黑暗中絕望。
在絕望中哽咽。
在哽咽中流淚。
在淚水中斬情。
此刻的她,蜷縮在黑暗之中,誰又能知道這個雙手抱膝的絕望可憐的女子,就是世人眼中那個孤傲冷漠玄霜神劍主人情殇仙子韓雪梅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房間裏傳來了那個虛幻缥缈的女子聲音。
“逆天改命是天道輪回中最大的禁忌,你改的了命,卻改不了天。可憐的女人呀。”
韓雪梅緩緩的擡起頭,看向眼前的黑暗世界,淚水朦胧了她的眼眸,孤傲中依舊有着那一份不信蒼天的倔強。
七世,那個自稱是七世的女子,這段時間自己無數次的聽到她的聲音,卻從未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她就像是依附在輪回盤中的一縷冤魂,冷漠的注視着這個世界。
片刻之後,七世冷漠飄渺聲音再度響起,道:“其實除了三大神器之外,這個世上還是有人可以救你的,幫你躲避天道的反噬。”
韓雪梅咬着唇,緩緩的道:“你說什麽?”
七世幽幽聲音再度傳來,猶如充滿着無盡誘惑的玄音。
緩緩的道:“你聽過諸神封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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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鍾暮鼓的聲音在夜幕中悠遠的傳來,傳到這個安靜的竹林禅室中已經十分微弱了。
身穿水綠色衣衫的陸琳琅靜靜的坐在玉佛觀音下的小小蒲團上,雙手合十,像是在祈禱着什麽。
那放置在竹桌神案上的小小觀音玉佛,手持淨水玉露瓶,面帶普渡衆生慈悲祥和狀,潔白的玉身晶瑩剔透,莊嚴神聖。
陸琳琅面色沉靜,仿佛一切的是非恩怨在這一刻在她的心中都化解開了。
不知何時,竹門被輕輕的推開了,走進來一位身穿青灰色僧袍的中年尼姑,身子已經發福,舉止笨拙,面無喜怒哀樂。
正是慈雲庵主持了凡師太。
陸琳琅聽到聲音回頭看去,見了凡師太走進來,她緩緩的起身,雙手合十,彎腰行禮。
道:“見過師太。”
了凡雙手合十,低宣了一句佛号,道:“陸施主,近來感覺如何?”
陸琳琅道:“多謝師太關心,我身上的傷已經痊愈了。”
了凡微微點頭,慢慢的道:“那你的心呢?”
陸琳琅面色平靜的臉色忽然露出了一絲難掩的痛楚。
了凡師太将陸琳琅的神色變幻看在眼中,微微的歎息一聲,道:“六祖慧能圓寂前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陸施主,我與你師父雲水大師數百年的交情,她找我堅定你的心,度你脫離世俗苦海,殊不知她也錯了,世間苦海皆爲海,又怎知她的岸方是岸,你的岸卻是海。”
陸琳琅臉上的神色變的複雜起來,淡淡的哀傷流露出來,讓人忍不住生憐。
了凡師太又是一聲長歎,道:“陸施主,你在小庵養傷也将近兩個月了,雖每日都在這精舍中打坐參禅,你的心卻不在此。佛說,心不動,則身不敢妄動。你的心既不在這裏,是該離開了。”
陸琳琅下意識的道:“去哪?”
了凡師太道:“去你的心掉落的地方。”
“我的心掉落的地方?”
峨眉山,輪回峰,藏書樓
這裏永遠都是光明的世界,發光怪魚的魚膽與玉目千百年來無時無刻都在爲這古老的藏書樓提供着光源。
夜已深,偌大的藏書樓第一層隻有矮矮胖胖的徐天地還在這裏。小丫則抱着一捆竹卷,趴在長長的石桌的另一端安詳的睡着,睡夢中嘀嘀咕咕,顯然不是什麽好夢。
徐天地放下了一卷竹卷,上面記載的都是一些古老的神話傳說,很多連他都沒有聽聞過,自然興奮的很,伸手就去摸旁邊的石桌上那一堆古卷。
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這時,一隻白皙的玉手抓起一個古卷遞給了他。
“謝謝。”
徐天地下意識的道了一聲謝,片刻之後似又想到什麽,猛然擡頭,在她的面前不知何時已經站着一個一身白衣如雪的美麗仙子。
李子葉!
李子葉一臉平靜的望着徐天地,這個矮矮胖胖、頭發花白的老人,與她的交集并不多,唯一的一次隻怕就是前不久正魔大戰時在龍門客棧将雲小邪托付給他的。
徐天地一見李子葉,眉頭一皺,道:“李仙子,原來是你呀,你也是來看書的嗎?”
李子葉默默的坐在了徐天地的對面,隔着一張三尺來寬的石桌,徐天地依舊可以感覺到來自這位白衣女子身上冰冷的氣息。
坐下之後,李子葉方淡淡的道:“我不是來看書的,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徐天地笑道:“找我?找我有什麽事情?”
李子葉忽然冷冷一笑,道:“十年前在天山腳下的十裏平湖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十分眼熟,沒想到果真是你,倒是我看走了眼。”
徐天地眉頭皺起,道:“李仙子,你這話是何意呀?什麽果真是我?我們以前認識嗎?”
李子葉神色淡然,緩緩的道:“前輩真是好差的記性,在六百多年前天山腳下,前輩以天罡神算爲我推演三生七世的命格命數,難道前輩忘記了麽,乾坤子。”
徐天地的神色微微一變,猛然站起,緊緊的凝視着李子葉,而李子葉卻是神色淡然,沒有絲毫的異樣。
片刻之後,徐天地緩緩的收回目光,再度坐下,嚴峻的神色快速的松弛下來,幹笑幾聲。
道:“啊,原來是你呀,六百年沒見,你怎麽還這麽年輕,真是可喜可賀。”
李子葉深深的望着徐天地,輕輕的道:“是呀,六百年了,我也沒有想到還會遇見你,前輩到底是什麽人,過了六百年還健在人世,怕也不是普通的走江湖的算命先生。”
徐天地苦笑,心中已經在警惕着李子葉。
他雖然和李子葉沒有仇,可李子葉卻時刻有殺他之心。
當年李子葉與魔教奇才石破天之事,以及逆天改命之事,别人不清楚而徐天地卻是清清楚楚,李子葉爲了保全名聲,必有誅殺自己之心。
他喃喃的道:“我就是一個走江湖賣藝的糟老頭,現在看李仙子生龍活虎,想必是已經逆天改命成功,真是恭喜!恭喜!”
李子葉皮笑肉不笑的道:“這還要多謝前輩你當初的指點。”
徐天地神色一松,笑道:“應該的,應該的!你不必謝我!”
李子葉道:“如此大恩怎麽能不謝?如果不是前輩告訴我天書可以幫我逆天改命,我又怎會與石破天有糾纏?如果我不認識石破天,六百年前又怎會發生那場人間浩劫,緻使我蜀山一脈元氣大傷,到了今日才得以恢複。前輩打大恩大德,我銘記于心,一直想着報答前輩。”
此言一出,徐天地原本剛剛放松的神色,再度起了變化。
他豁然起身,道:“你想怎麽樣?”
李子葉慢慢的站起身來,嘴角一動,露出了一絲的微笑,道:“我能把你怎麽樣呀。”
說完,她出手一點,淩空一指,直接點在了徐天地胸口的膻中穴上,徐天地沒有料到李子葉竟然說出手就出手,根本就來不及防備,隻感覺身子一軟,全身無力,意識也開始模糊了。
李子葉單手夾起全身動彈不得的徐天地,直接朝着藏書樓的外面掠去,卷起的疾風,震落了幾卷竹卷。不遠處正在酣睡的小丫姑娘被驚醒,伸了個懶腰,正好看到爺爺被一個白色的身影夾住帶走。
她瞬間睡意全消,叫道:“爺爺!”
李子葉聽到身後小丫的叫喊聲,神色一凝,嗖的一聲就沖出了藏書樓。
小丫大急,連滾帶爬的追了出去,待追到藏書樓外,月朗星稀,四周一片靜谧,哪裏還有剛才那個白衣身影所在。
小丫見到爺爺被神秘人擄走,又急又怒,這些年來她與爺爺相依爲命,雖然平時兩人吵鬧,但心中對爺爺的感情是極重的。
她站在藏書樓門口左右張望,沒有看到那人去往何處,都急的哭了,大叫道:“爺爺!爺爺!你在哪裏?!爺爺!”
叫喚數聲,小丫猛然想起不能坐以待斃,認準方向朝着北面奔去。
雲小邪剛從玉女峰回來,回到床上屁股還沒有坐熱,外面傳來砰的一聲撞擊聲,他一陣詫異,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門外傳來了熟悉的小丫姑娘的叫喊聲:“雲公子!救命啊!我爺爺被人抓走了!雲公子……”
雲小邪跳下床打開門栓,小丫身子一個跄踉,差點倒在自己的懷中。
雲小邪奇道:“小丫姑娘?出了什麽事情?”
小丫淚水嘩啦啦的流淌着,叫道:“嗚嗚……剛才我爺爺……我爺爺在藏書樓被人抓走了。”
雲小邪心中一怔,笑道:“沒事的,這裏是蜀山,沒人敢抓你爺爺的。”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雲公子,快救救我爺爺,求求你!求求你!”
見小丫急切模樣,雲小邪無奈,道:“好吧,我跟你過去看看。”
在雲小邪的心中,自然是認爲小丫姑娘是在小題大做,這裏乃是蜀山總壇所在的輪回峰,那藏書樓雖然不是什麽禁地,可一般小毛賊不可能潛入的,可以說,這裏乃是世間最安全的地方,怎麽可能出現強盜深夜擄人的鬧劇?
小丫拉着雲小邪的手,快速的來到藏書樓,裏面空無一人,那一個掉落的竹卷還安靜的躺在青石闆上。
小丫叫道:“雲公子,你看看!我爺爺剛才就是在這裏被人抓走的!”
雲小邪眉頭一緊,道:“不會吧,還真有人對那糟老頭、老騙子感興趣?!”
輪回峰,後山,望月台。
一身青紫色長衫的英俊男子朱苟,站在望月台上,面對着一塊巨大的石頭而立。
月光通過西面天劍峰光滑的玉璧反射聚攏到這望月台,這裏柔光璀璨,比其他地方要明亮許多。
月光照耀下,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塊大石上深深镂刻着幾行小字。
神劍夭折情難舍,跪問蒼天終爲何。
隻盼來生識卿顔,三生七世堕閻羅。
在這首恩怨纏綿情斷腸的詩句之後,還有一柄小小的短劍模樣的圖案,在短劍圖案的旁邊,還有一個淡淡的紅色吻痕,在歲月中依舊沒有被風化湮沒。
朱苟已經站在這裏好久了,對着這塊石,對着那首詩,對着那不知何時出現的淡淡吻痕。
“琳琅……”
他口中輕輕的說着,呼喊着,像是對着面前的石頭,又像的對着自己的身心。
夜風卷起了他的秀發,帶起了他的衣襟,顯得的無比的憔悴與落寞。
不知何時,在通往前山方向的青石小路上,傳來了奇異的聲音。
朱苟如今道行日漸精進,瞬間就察覺到了那股輕微的異聲,是人掠空的聲音。
“這麽晚,還有誰會來到這裏?”
朱苟自語了一聲,不願被人看到自己在這裏,身子一閃,躲在了那塊大石之後。
“噗通!”
“哎呦!”
類似重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然後就傳來一個蒼老老者略帶痛苦的哎呦呻吟聲。
躲在大石後的朱苟面色微微一皺,準備探出頭看看情況,就在這時,那老者說話了。
徐天地點頭哈腰的道:“李子葉仙子,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而且我還有恩與你,你這是幹什麽呀。”
李子葉道:“你不是很會看風水麽,你看看這裏的風水如何?”
徐天地聞言,笑道:“早說嘛,我以爲你要殺我呢,我看看這裏的風水……聚日月之靈氣,攏蒼茫之雲煙,這裏的風水堪稱一絕呀。”
李子葉道:“那就好,你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總該給你找一個好一點的風水寶地,也不辱沒了你乾坤子的名聲。”
“什麽!?你要殺老夫?你别忘記了,老夫對你有救命之恩!”
“那又怎麽樣?六百年前我信了你一句話,死了百萬人,你還厚着臉皮說對我有恩?”
“話不能這麽說,恩怨是非咱們好好捋一捋,順一順。六百年前在天山腳下,老夫不惜損耗真元爲你以天罡神算推演命格,算出你乃是孤星逐日之命,這算是一恩!你不能否認!”
“好,這算一恩。”
徐天地掰着手指頭道:“你承認就好,咱們繼續捋一捋,你是孤星逐日之命,當時已經開始發作反噬,壽命不超過五年,是老夫指點你,告知你魔教秘傳的那卷古老的經典天書可以幫你逆天改命,雖然你爲了得到那卷天書,用了一點兒不光彩的手段,但是不是因爲老夫指點你,你才成功改命?這算不是第二恩,而且還是救命之恩!”
李子葉淡淡的道:“還有嗎?”
徐天地叫道:“當然有,逆天改命隻是短暫的保全了你的性命,一旦逆天改命就會遭到天道反噬,是老夫指點你如何躲避天道反噬!雖然過程比較崎岖坎坷,但是嘛,看你現在的模樣,确實是躲避了天道的反噬之力。”
李子葉大怒,喝道:“我當時甯願自己死,也不願暗中挑起六百年前那場大戰!你是誘導我去拿師父的昊天鏡!”
徐天地冷冷一笑,似乎也不害怕了,緊緊的盯着李子葉,一字一句的道:“咱說話要憑良心,我是告訴你昊天鏡内聚乾坤,可以幫你擺脫天道反噬,可我并沒有讓你挑起正魔大戰。我也曾告訴過你魔教那卷天書可以救你,可我當時對你說明了厲害關系,你是自己貪生怕死勾引魔教石破天。你若真的看開生死,一切都不會發生!”
李子葉的身子大震,斷喝一聲,道:“住口!”
跄踉!
陰陽子母劍豁然出鞘,劍鋒抵在徐天地的脖頸處。
徐天地的話似乎觸及了她的心中的晉級,以至于李子葉握劍的手都在輕微的顫抖。
她冷冷的道:“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徐天地負手而立,如看穿生死輪回的守望者,面色淡然,緩緩道:“我說與不說,有什麽關系呢?事實便是如此。而且,你以爲你殺了我,這個秘密就沒人知道,你錯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世間不止我一個。這些年來,如果我想害你,早就将這個秘密公之于衆了。”
李子葉咬着唇,道:“還有誰知道?石破天不是早死了麽?”
徐天地道:“凝血堂上一代宗主石破天雖然過世兩百多年,但你還的麽,當時他身邊有一個鬼奴。”
“鬼奴?”
李子葉冷然道:“鬼奴還在人間?”
徐天地呵呵一笑,伸手撥開了李子葉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鋒,緩緩的道:“現在他可不鬼奴了,而是鬼先生。你殺的了我,你能殺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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