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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天水城。[燃^文^書庫][]【更多精彩小說請訪問】
天水城位于峨眉山北部,距離蜀山派總堂所在輪回峰,也不過一百多裏,修真者禦空飛行一個時辰左右便可以到達。
天水,取自天來之水,自昆侖大雪山而來的滾滾長江穿過蜀中,養育萬物生靈,天水城由此得名。
由于這裏乃是中土西南邊陲,不及中原江南繁華,這天水城已是方圓數百裏範圍的最大城池,也是峨眉山北部門戶之所在。
入夜,夜風蕭蕭,在天水城西城貧民窟,兩個身影在落寞的街道上走着。
和中土大部分的城池一樣,布局都是東、南、西、北四個城區,由于人們千百年的思想觀念,坐北朝南,住在北城的居民多是達官顯貴。紫氣東來的東城則是文人騷客聚集地,南城是普通商販聚集地,而在西城,向來是最貧窮的。
這在月光下行走的二人,一老一少。
老的矮矮胖胖,手持一根竹竿布幔,須眉皆白,容顔枯槁。
年輕的則是一個美麗少女,一身淺藍色衣衫羅裙,白皙的皮膚如最聖潔的白雪,腦袋上戴着一個布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個額頭,那雙靈動的眼眸仿佛九天之上最璀璨的星辰,神秘中透露着無盡的美麗。
這二人,自然便是走江湖賣藝說書爲生的徐天地,與孫女小丫。
不知爲什麽,這爺孫二人,竟在十年之後又來到了天水城。
奇怪的是,如今深夜過半,這二人怎麽會行走在這貧瘠西城的街道上呢?
小丫手中拿着一串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蘆,大眼睛直閃,道:“爺爺,咱們還是找個客棧歇腳吧,我好餓呀!”
徐天地翻了翻白眼,嘟囔道:“你以爲爺爺不餓麽,現在沒銀子呀,隻能找個沒人住的廢宅住下,哪裏有錢住客棧?”
小丫大怒,道:“爺爺,這都怪你,平日自诩得道高人,結果昨天遇到強盜,你跑的比兔子還快,還把銀子都丢了!”
徐天地不以爲意,哼道:“那些可都是打家劫舍的亡命徒,爺爺是懶得跟他們玩命兒,再說了,你還跑在我前面呢!當時也不知道拽爺爺一把。”
小丫呸了一聲道:“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對方十幾個彪形大漢,被逮住做壓寨夫人怎麽辦?”
這爺孫二人又開始鬥嘴,十多年來,仿佛這種吵架鬥嘴仿佛已經成爲了兩人之間必不可少的生活習慣。
原來,徐天地與小丫,在一個多月前進了玉門關之後,便一路向西,沒多久就進入了巴蜀地界,兩人沿途說書,雖不能飛黃騰達,但一日三餐并不相愁,還可以結餘。
不料,昨天上午,在荒野古道上忽然遇到了一夥兒強匪,兩人撒開腳丫就跑,慌忙逃命之中,裝着兩人近乎全部盤纏的小包袱掉落了,幸虧徐天地身上還有點私房錢藏在竹竿與鞋襪中,不然小丫都沒有糖葫蘆吃喽。
兩人在西城如孤魂野鬼般晃動了許久,最後,終于穿過了幾棵大槐樹籠罩的巷子,找到了一個沒人居住的破舊廢園。
這院子并不大,想來以前的人家也不是很有錢,家徒四壁,旁邊的兩個小房間早已經坍塌大半,唯一堅挺的那間房屋,屋頂上到處都是破洞,門窗也早已經破敗不堪。
所幸今夜沒有下雨,否則的話,這個小屋與外面露宿便沒有了區别。
“噗……”
一聲輕響,淡淡的火光緩緩的亮起,照亮了這間廢舊的屋子。原來是小丫暗處了火折子吹亮,随即她又從包袱中拿出了一根燒了大半的蠟燭點燃。
徐天地看了周圍一眼,口中嘀嘀咕咕,似乎對此處大爲不滿,自語道:“想我堂堂世外高人,卻落魄于此,真是可悲!可悲呀!”
“爺爺,你别大發感慨了,沒看着我在忙着麽,也不知道搭把手!”
小丫将倒塌腐爛的木門拖了過來,卸掉了幾根木闆,在廢舊的屋子中心升了一堆小小的篝火,沒多久,淡淡的烤饅頭的焦味開始彌漫開去。
四個饅頭很快就被這爺孫二人填下了肚,又喝了幾口水袋子中的清水,片刻之後,徐天地在篝火旁和衣而睡。
見小丫還坐在火堆旁支着下巴發呆,他沒好氣的道:“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小丫道:“我還睡不着,你先睡吧。”
寂寥的小屋裏快速的安靜了下來,隻有從敗壞門窗吹來的風聲,撩動着燃燒的火焰。
吱吱吱吱……
老鼠磨牙的聲音也陸陸續續的響起,小丫這十多年來跟着爺爺走南闖北,時常過着沒錢住店的苦命日子,對這些老鼠也都習慣了,并沒有什麽反應,也沒有懼怕之意。
她坐在火堆前,支着下巴,那上明亮的眼眸望着面前跳動的火焰,眼神漸漸的迷離。
“這裏距離蜀山不遠,也不知他回蜀山了沒有。”
她口中的他,自然便是指十年之前就在這天水城北面碼頭所遇到的雲小邪了。也不知是爲何,自從北極之行後,她腦海中始終對雲小邪的身影揮之不去,這不,剛進了玉門關,又拉着爺爺來到了天水城。
就算天水城距離蜀山派還有一百多裏,不過離的近了一些,她的心也就安了一些。
一陣陣的夜風從外面吹進這個殘破的屋子,那堆火焰搖晃不定,她的左手支着下巴,左手來回晃動,不時的在火焰燃燒中掠過,最後甚至停留在火焰之内,而她竟然沒有絲毫的發覺,也沒有絲毫被烈焰灼傷的痛苦。
“咿。”
一聲輕輕的驚疑聲在黑暗中不知名的角落裏輕輕響起,似乎很是疑惑與震驚。
小丫一愣,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一片漆黑,除了眼前這對火光之外再無光源,自語道:“爺爺又在做夢了吧。”
就在她失笑之時,忽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道:“小姑娘,你的手沒事吧。”
“爺爺,我的手有什麽……”
她下意識的回答,忽然又感覺不對,這聲音與語氣都不是爺爺的!她猛然低頭,看到自己的右手正在火焰上方,自己卻絲毫沒有感覺。
“呼!”
她站了起來,甩了甩右手掌,一臉懼意的環視四周,同時用腳踢了踢身旁正在酣睡的爺爺。
“爺爺,你快醒來!有人!”
徐天地翻了個身子,嘟囔道:“死丫頭,别打擾爺爺做夢,爺爺正夢到金山銀山……”
“爺爺!”
小丫心中大急,低聲又叫了一聲,語氣急促,道:“快起來!”
徐天地老大不耐煩的做了起來,哼道:“你這死丫頭怎麽這麽不懂事,沒看到爺爺正在……”
小丫哪裏理會,噓聲道:“爺爺,剛才有人在說話。”
“有人?這裏鳥不拉屎的地方别說人了,連鬼都沒有一隻,睡覺吧。”
“真的有人!”
小丫伸手拽起爺爺,一臉的蒼白,滿是懼怕之意,身子縮在爺爺的身後,道:“剛才有人和我說話來着!我肯定沒有聽錯!”
徐天地表情一怔,他知道自己這個孫女異于常人,平時雖然調皮,但不會大半夜的不讓自己睡覺。
他皺眉,看了看四周,道:“哪裏有……額……”
他話未說完,從黑暗陰影處忽然走出來一個高大身影,借着火光一看,徐天地頓時臉色微變,小丫察覺有意,緩緩回頭看去。
“啊!鬼呀!”
一聲尖叫劃破這個廢墟庭院。
小丫臉色慘白,雙腿發軟,連站立的力氣仿佛都沒有了。
原來,那個從黑暗陰影中走出來的人,一身黑色長袍,面戴恐怖的惡鬼獠牙面具,栩栩如生,面具上眼角與嘴角的殷紅血迹,更是令人頭皮發麻。
小丫隻是一個小姑娘,向來膽小怕事,如今一看這猙獰惡鬼,頓時尖叫起來。
徐天地顯然比她鎮定的多,擋在小丫的面前,望着那個忽然出現的惡鬼男子。以他的見識閱曆,當然看出眼前的不是兇靈厲鬼,而是一個戴着面具的活人。
他沉聲道:“閣下是什麽人?怎麽會對我們爺孫二人感興趣?”
惡鬼男子走到距離兩人大約一丈處停了下來,面具後面的那雙眼眸冰冷如刀,默默的望着眼前的一老一少。
沙啞的聲音徐徐的響起,道:“我是什麽人不必與你說,我隻是奇怪,你的孫女到底是什麽人,竟不畏懼火焰炙烤。據我所知,就算是修真數百年的絕世高手,也不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
小丫是天生靈瞳,三界的寵兒,在北極之地的鬼谷天淵之下,曾誤打誤撞的吞噬了無數的冰火奇甲。
冰火奇甲是遊離在陰陽兩界的奇異昆蟲,是世間唯一冰火同源的存在,自從吞噬了冰火奇甲之後,小丫就具備了它們所蘊含的操縱水火的力量。别說是普通的火焰,就算是道家的三昧真火,也傷不到小丫分毫。
徐天地聽到惡鬼男子的話,臉色又是微微一變,他當然不會說出小丫的奇異之處,一時間腦海中思緒急轉,想要趕緊溜之大吉。
那惡鬼男子見徐天地沒有說話,冰冷的目光微微一閃,矚目着躲在徐天地身後的小丫,又看了看徐天地。
緩緩的道:“原來是你們,十年前你們是不是去過天山?”
徐天地輕輕的咳嗽一聲,道:“這個,十年前老夫與孫女确實去過天山觀看心魔幻戰,既然閣下見過老夫,那就再好不過了,我們身上一文錢也沒有,山高水長,咱們就此别過了。”
說着,他拉着孫女小丫的手就準備離開。不料,那惡鬼男子身影一閃,化爲一道黑光擋在了門前。
他緩緩的道:“我說你們可以走了麽?”
徐天地臉色一僵,緩緩的後退,道:“閣下乃是高人也,不會與我們這兩個走江湖的凡人計較的吧。”
“哼。”
惡鬼男子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道:“你又不認識我,又怎知我是高人?你的孫女不畏懼火焰,看來也不你所說的凡人吧。”
“爺爺,怎麽辦呀,都怪你把銀子弄丢了沒錢住客棧,今夜我們可真要嗚呼哀哉啦!”
小丫低聲的在徐天地的身後嘀咕着,徐天地沒有回答,而是目光緩緩的掃向四周,片刻後對那惡鬼男子道:“閣下到底想怎麽樣?”
惡鬼男子慢慢道:“解開我心中的疑惑,我自然會放你們走。”
“呵呵!”徐天地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間隙下,他用極低的聲音,道:“丫頭,還記得我教你的五行遁術麽?”
小丫蒼白的臉頰露出了一絲惘然,低聲道:“爺爺,我才學沒多久,怕不行呀。”
徐天地低聲道:“不行也得行,這個家夥道行奇高,你我加起來再修煉百年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等會兒見機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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