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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烈日。
烈日,黃沙。
在古老的西域蠻荒之地,除了金‘色’的黃沙與懸在頭頂上的赤陽之外,似乎沒有了其他任何的痕迹。
據說,在很多年前,這裏并不是萬裏荒漠戈壁,而是一片綠洲。在悠久的歲月中,滄海變桑田,桑田變荒漠。
如今西域三十六國,現在多聚集在西域孔雀河流域。
因爲人類生存,離不開水。
雲小邪已經有兩日可以看到水源了,偶爾沙丘下方的窪地,可以看到一兩株仍在頑強生長的植物樹木,枝葉多已枯黃,也不知還能撐多久。
離開樓蘭古城已經一日一夜,他們都是超低空貼着沙丘飛行,躲避魔教耳目,縱然如此,除了領隊的三位正道長老前輩之外,其他所有的年輕弟子,似乎都不知此行的目的。
向北三百裏左右,然後轉向東北,又飛了六百裏之後,突然轉變方向,向西北而去。
這一日黃昏,百‘花’仙子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腳下無盡的荒漠,道:“黃師兄,馮師兄,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弟子們也多疲乏了,在此休息吧。”
蜀山派紫薇峰首座馮天宇微微點頭,道:“仙子說的極是,大家原地休息。”
休息歸休息,在此蠻荒惡地,又在這魔教老巢的勢力範圍,大家都是萬分警惕。百‘花’仙子安排李環、長空、楚‘玉’龍、楊鶴仙等人四散開去警戒,以免被魔教妖人偷襲。
雲小邪坐在一片沙丘下,黃昏的夕陽照耀在這片同樣是金黃‘色’的沙漠上,金燦燦的,輝煌中透着人世間未知的神秘與滄桑。
李子葉就坐在他的身旁,伸手捏着小‘腿’肚子,抱怨道:“這些前輩高人搞什麽把戲,派遣我們不遠千裏深入着蠻荒沙漠,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麽,按照這樣的速度,不出三日就到了西海岸了。”
雲小邪微微一笑,道:“西海岸?哪有這麽快,我們從樓蘭古城出發,先是向北,之後向東北,如今又向西北,按照計算,此地距離樓蘭古城也就一千多裏,位于樓蘭古城的西北方向,再走五千裏,隻怕才能進入蠻北荒原。”
李子葉沒好氣的道:“去蠻北荒原幹什麽?我們是來圍剿魔教的呀,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罪幹什麽?還不如與魔教高手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
向來憨厚老實木讷至極的周大林,忽然道:“或許是想要避開南面的魔教眼線,從側面繞到蠻荒聖殿,就跟百年前一樣。”
李子葉翻着白眼道:“就算想要從側面攻擊蠻荒聖殿,也沒必要饒幾千裏吧?這裏馬上就要到合歡派總堂……”
她話未說完,眼珠子忽然一瞪,腦海中似想到了什麽事情,又覺不可思議。
雲小邪皺眉,道:“你怎麽了?”
李子葉沉默思索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莫非我們此行的目的就是合歡派?”
雲小邪心中一怔,覺得可笑,區區數十人,就想端掉擁有數千年曆史的合歡派?他剛要恥笑李子葉的異想天開,忽然,心中也是一動,詫異的看着夕陽金輝下的李子葉。
低聲道:“你的意思是?”
李子葉輕輕的道:“這些前輩長老詭的很,都想保存實力,怎麽可能敢于魔教拼命?尤其是那昆侖掌‘門’太虛真人,更是老狐狸中的極品,白癡都能看出此次讨伐魔教不過是昆侖派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更不願消耗太多的力量與魔教死磕,哼,他的目标多半就是蠻荒聖殿,最多算了倒黴的合歡派。”
雲小邪的眼睛漸漸的亮了起來,覺得李子葉分析的極爲合理。同時也對李子葉刮目相看。
笑道:“不愧是活了六百多年的前輩,果然是見多識廣,論起耍‘陰’謀施詭,這裏各派年輕‘精’英弟子隻怕無一人能與你比肩吧。”
李子葉表情一沉,瞪着雲小邪,道:“你什麽意思?”
雲小邪連忙舉手,道:“玩笑,玩笑!我不是說你年紀老!”
大部分的各派‘精’英弟子都在一處沙丘下休息,正道中的三位長老馮天宇、百‘花’仙子以及戰神黃鐵英則是在不遠處的一處沙丘上議論着。
這三位正道前輩中,黃鐵英年歲最大,但爲人冷漠,很少開口,多半的時候都是馮天宇百‘花’仙子在‘交’談。
此刻,繁星已遍布蒼穹。百‘花’仙子攤開一張古老的地圖,對照着九天繁星坐标進行确定方位,片刻之後,她緩緩的道:“此地距離樓蘭古城大約一千三百裏,已經是深入這片西域沙漠的腹地,在往西北走,就到了蠻北荒原的西南部,根據這些年收到的準确消息,魔教中合歡一脈,就在不遠處了。”
馮天宇别看平時大大咧咧眼高于頂,在蜀山中除了掌‘門’雲滄海師兄以及玄壁師兄外,向來不把他人放在眼中。此刻面對百‘花’仙子,他倒是和顔悅‘色’,沒有一點傲氣傲骨了。
這就是男人!
昔日十大仙子之一的百‘花’仙子,曾經是無數男人心中的‘女’神,就如同如今風秋雨韓雪梅之輩在年輕一代男‘性’弟子中的地位,聖潔孤傲,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焉。
曾幾何時,馮天宇也是百‘花’仙子的裙下之臣,此次能與百‘花’仙子同行,心中早就爽翻了天。
他微笑道:“仙子果然見多識廣,按照這樣的速度,最多兩日便可以到達合歡派了。”
百‘花’仙子面帶微笑,合起手中地圖,随手塞入衣袖之中,道:“雖然合歡派大部分戰力都此刻都聚集在蠻荒聖殿,但合歡派畢竟是名垂天下數千年的魔教大派,‘門’中高手如雲,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
馮天宇道:“仙子說的極是,說的極是!我會吩咐弟子們多加小心的,按照計策,第二路大軍六千人,今夜便會開始秘密向北方移動,伏擊馳援的合歡派衆人,此戰如果能搗毀魔教聖殿,殲滅魔教中聲名最是狼藉的合歡派,也是功德無量,造福千秋。”
原來,他們這一群數十人的目标果然就是合歡派總堂所在,能勝任這股奇兵的人選并不多,要打的快,打的穩,打的狠,不是以殲敵爲目标,而是直撲合歡派總堂所在,迫使在蠻荒聖殿的合歡派紅綿夫人率領弟子‘門’人回撤救援,主要是鬥法還是那六千人伏擊的戰場。
所以在偷襲合歡派總堂的人選上,各大正道‘門’派都下足了心思,這群人不能都是長老前輩,也不能都是普通弟子,因爲長老高手一旦消失太多,必定會引起魔教那邊的注意。而普通弟子根本就起不到效果,反而容易被合歡派乘機圍剿。
在此情況下,各派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當然就成爲了不二人選,四大派年輕弟子盡出,加上玄天劍宗、黃山派、茅山派等‘精’英弟子以及少量散修弟子組成,每個人的修爲最低也是第八層飛劍境界,這數十位年輕弟子所組成的力量,當真是不可小觑!
百‘花’仙子與馮天宇在這邊商議細節,弟子處,雲霜仙子風秋雨一臉苦悶坐在沙丘下,她的同‘門’師兄趙無雙就在她的神‘色’,幾乎沒有看到她一臉不耐煩的模樣,正在兀自的說着話。
道:“師妹,你看今夜的月‘色’多美呀!”
“師妹,你倒是說句話呀。”
“師妹,你還記得當年……”
趙無雙不說了半晌,風秋雨實在受不了,甩着腦袋站起身來。
趙無雙道:“師妹,你要去哪裏?”
風秋雨哼道:“我去方便,你也要跟來麽?”
趙無雙表情一僵,苦笑搖頭,道:“這……小心點兒。”
風秋雨氣呼呼的走了,心中在想着,這麽多年來自己與趙無雙都是兄妹情深,怎麽會演變到如今的地步?以前趙無雙多麽溫柔善良,前幾年忽然對自己表達愛意,結果完全變了一個人似得,讓她手足無措。
平心而論,趙無雙不論是長相還是資質,都不在那個小滑頭之下,爲什麽自己就是對他沒有興趣?反而對那個小自己二十歲的蜀山小滑頭念念不忘?
由于趙無雙在昆侖派地位崇高,更是下一代昆侖掌‘門’的有力競争者,是以風秋雨的師父百‘花’仙子也極力贊成她與趙無雙的婚事。
百‘花’仙子曾還幾次與風秋雨觸膝長談,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風秋雨都是聽在耳中,當着師父的面都是堅定不移的說自己會和趙師兄多多相處,培養感情。一轉臉,立刻就忘記了自己的諾言,對趙無雙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直到如今,被趙無雙緊緊相‘逼’,不耐煩的模樣已經挂在了她的臉上。
情這一字,又有誰能說的明白呢?
金愛木,木愛土,土愛水。
不是付出了,就會有回報,感情不是莊稼,更不是貨物,需要的兩情相洽,而絕非一廂情願。
風秋雨氣呼呼的走在黃沙上,正在與李子葉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的雲小邪看到她一臉不爽的樣子,心中一動,見她從自己身前路過,他忍不住道:“雲霜仙子,你怎麽了?”
風秋雨正在氣頭上,表情‘陰’沉的有點可怕,此刻一聽雲小邪的聲音,仿佛垂死之人服下了靈丹妙‘藥’,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的微笑。
她道:“我沒事兒,你們在說什麽呢?”
說着,她直接坐在了李子葉的身邊。
李子葉皺了皺眉頭,不過風秋雨名氣大,修爲高,比起自己隻高不低,李子葉雖然向來自傲,心中卻也深知自己在很多方面其實是比不上風秋雨的。
她道:“我和這家夥能說什麽,閑聊呗,看你的臉‘色’,是不是又與趙無雙師兄吵架了?”
風秋雨臉上的微笑一凝,道:“不要提他,我都快被他煩死了。”
李子葉微微一笑,道:“有什麽可煩的,世人誰不知道趙無雙師兄對你一往情深,羨煞旁人,要是有一個呆子能這般的對我,我做夢都會笑醒呢!”
雲小邪心中一動,伸過腦袋,奇道:“葉子,雲霜仙子與趙無雙師兄的事情你也知道?”
李子葉抿嘴一笑,道:“我怎麽會不知呢?你也就是這十年來在思過崖面壁,所以不知道罷了,好像是五年前吧,聽說趙無雙師兄在昆侖雪山之巅觀看千年一見的獅子座流星雨的時候當衆對秋雨師姐示愛,真是好‘浪’漫的!不像某些人,粗魯至極!一點也不‘浪’漫,更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對着一個大美‘女’****夜夜卻沒有一點兒表示!”
雲小邪‘摸’了‘摸’鼻子,道:“你口中的那個粗魯的家夥是指我麽?我很文雅的好不好!再說了,你是大美‘女’?你哪裏大?和有容仙子相比,你就是一盆地!”
“你!”
李子葉心中大怒,不由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脯,确實不太理想。
她強自狡辯道:“我是時間沒到,過幾年,肯定會有爆炸式的轉變!”
“還爆炸式的轉變?不會直接爆炸了吧?”
雲小邪撇撇嘴,似乎對李子葉的身材已經是萬念俱灰,不可能再有絲毫變大的可能。
風秋雨見兩人竟然又吵了起來,而且話題似乎還是比較暧昧與忌諱的,她的臉‘色’忽然變的有點古怪。
道:“你們平時都是讨論這些話題的麽?”
雲小邪哼道:“誰有空讨論這個盆地,我平時都是在思考人生,冥想輪回天道。”
“我呸!”
李子葉翻着白眼,誇張的道:“我很久沒有聽到有人把牛皮吹的這麽清新脫俗了!還思考人生?還冥想輪回天道?你滿腦子都是龌蹉的思想就算你再如何粉飾也是徒勞無功,你就是一個大‘色’狼綜合症晚期病患,别在秋雨師姐面前自我陶醉了,我會随時揭穿你的無恥謊言!休要有僥幸心理!”
雲小邪大怒,這李子葉十年來就沒有對自己好過,自己本想在風秋雨這位大美‘女’面前威風一下,結果又被李子葉給攪黃了。
風秋雨看着兩人吵吵鬧鬧,忽然心中無端端的生出了一絲的羨慕,至于羨慕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三人聊的正開心,一身白衣的趙無雙遠遠的看到,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道:“雲師弟,李師妹!”
三人同時擡頭,風秋雨原本說說笑笑的表情瞬間隐藏了下去,道:“趙師兄,你怎麽來了?”
趙無雙笑道:“我見你們在此聊的開心,就過來看看,怎麽,不歡迎?”
風秋雨别過頭,沒有再理會他,李子葉見狀,心中暗笑,她當然知道風秋雨對趙無雙吧感冒,五年前趙無雙很‘浪’漫的當衆示愛,結果被風秋雨很殘忍的當衆拒絕,這是她剛才沒有對雲小邪說的故事結局。
這五年來,世人誰不知道趙無雙對風秋雨是死纏爛打,而風秋雨則是處處躲着他。
李子葉笑道:“趙師兄真是說笑了,哪裏能不歡迎,來來來,一起坐,和我們說說七十年前你奪得心魔幻戰第一名的故事吧。”
趙無雙很自然的就坐在了雲小邪的身邊,望了一臉頗爲不愉快的風秋雨,也沒有在意,隻是微笑道:“李師妹真是笑話我了,當年我也是僥幸,若是遇見李師妹與雲師弟,我早就敗北了!”
雲小邪與李子葉都笑了,雲小邪呵呵道:“趙師兄,你很會說話嘛,有前途,雖然是假話,聽起來還是‘挺’舒服的呀。”
“不要臉!”
李子葉仿佛就是看雲小邪不順眼,見他毫無謙虛之‘色’,頓時低低咒罵一聲。
雲小邪自是聽在耳中,聳聳肩,道:“别人給我戴高帽子,我難道還要謙讓?那時你肯定又會說我虛僞!”
李子葉正要反‘唇’相譏,趙無雙卻是笑道:“雲師弟真乃‘性’情中人!倒讓我自慚形穢了。”
一言不發的風秋雨,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她是極爲了解趙無雙的爲人的,城府極深,做人處事滴水不漏,論起‘陰’謀詭計,隻怕再過一百年雲小邪也不是趙無雙的對手。
她道:“趙師兄,沒什麽事情你就先過去吧。”
李子葉接口道:“秋雨師姐,你怎麽好像害羞似得,放心的啦,我和小邪是不會和趙師兄說什麽要緊的話的,小邪,說是吧。”
雲小邪聽李子葉的話,心中忽然有點不舒服,幹笑兩聲,道:“是呀,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是該多親近親近。”
李子葉笑道:“誰說不是呢,對了趙師兄,你和秋雨仙子什麽時候成親呀,到時可别忘記邀請我和小邪。”
風秋雨的臉‘色’瞬間又沉了幾分,而趙無雙卻是面帶慈和微笑,對李子葉道:“快了,等此間事情一了,我就會與……”
“等等!”
風秋雨斷然開口,緩緩的道:“趙師兄,我什麽時候答應嫁給你了?”
趙無雙被風秋雨搶斷,臉‘色’一僵,随即恢複,微笑道:“别鬧,師妹。”
風秋雨忽然大聲的道:“誰鬧了?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心中已經有人,我這些年一直當你的兄長,絕無它意!還請趙師兄不要再繼續誤會下去!”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都是修真高手,自然是個個聽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朝着這邊昏暗處看來。
趙無雙再也無法維持從容的表情,似乎有點尴尬,又有點憤怒。
他強笑一下,道:“師妹,你不要再故意氣我了,天下人誰不知道你沒有意中人。”
李子葉唯恐天下不‘亂’,笑道:“是呀,秋雨師姐,吵架是常有的事兒,不要傷了和氣。”
風秋雨猛然站起,夜風吹拂,她的秀發與衣襟狂舞。
她緩緩的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的意中人就是他!”
她望着趙無雙,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一下,左手卻是指向了坐在旁邊的雲小邪。
所有人都是一愣,雲小邪的嘴巴已經張開的能塞進兩個鹹鴨蛋,他悄悄的挪動屁股往旁邊移開了,不料趙無雙雖然沒有看他一眼,手指卻也随着他的移動而移動。
不遠處,和蜀山派幾個‘女’子在一起的韓雪梅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凝視這雲小邪那邊,表情又是愕然又是複雜。
雲小邪躲避幾次風秋雨的手指,結果沒有逃掉,感覺到趙無雙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善氣息,他臉‘色’蒼白,幹笑道:“這……誤會!氣話!對對對,這絕對是氣話!”
“氣什麽話?你敢做不敢當麽?”風秋雨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樣,大聲的叫道。
雲小邪苦笑道:“我……我做了麽?沒有吧?”
風秋雨忽然抓起雲小邪的衣襟,跟提小‘雞’一樣将雲小邪給提了起來,二話不說,在雲小邪的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下。
一片寂靜,所有人的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場鬧劇。
雲小邪無辜的站在風秋雨的身邊,看着緩緩站起來的趙無雙,他忙解釋道:“趙師兄,不是你看到的樣子!聽我解釋!一定得聽我解釋。”
趙無雙沒有說話,李子葉卻是一臉煞白,氣急敗壞的道:“好,我給你一個時辰解釋!你是什麽時候和秋雨師姐糾纏在一起的?你有了韓師姐還不夠麽?”
“誤會!葉子……啊,韓師姐!這是誤會!韓師姐,别走啊!韓師姐!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