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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紫薇峰,南方離火峰,西方觀霞峰,北方禦劍峰,加之輪回峰正上方的玉女峰與天池峰,這是蜀山六脈的所在。||書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玉女峰一脈是蜀山六脈七峰中比較特殊的存在,自蜀山派開山建派以來,曆代玉女峰的首座都是女子,而門下的弟子也都是資質出衆的女弟子,在蜀山派中玉女峰的威望很高。
或許是當年長眉真人考慮到縱然是修真煉道的高人,也不免有三情六欲,有這麽一個專門收女弟子的一個支脈,起碼解決了曆代蜀山派不少男弟子的終身大事。
如今玉女峰的首座是蜀山派第十四代弟子雲水師太,今年已兩百四十一歲,接管玉女峰已有一百多年。
雲水師太性格孤傲,以前是神州西南一貴胄家的千金小姐,後得上一代玉女峰首座天心師太看中,收爲入室小弟子,後來才坐上了玉女峰的首座。
這百年間,雲水師太雷厲風行,行事果斷,尤其是在百年前正魔大戰中,一柄玄霜神劍不知道收繳了多少魔教高人的性命,名動天下。
雲水師太在下一代的培養極爲用心,蜀山派年輕一代十餘個飛劍境界的翹楚,她所掌管的玉女峰就占據了三位,分别是大弟子陸琳琅、二弟子徐寶鳳以及小弟子韓雪梅。
十八年前陸琳琅與諸葛正之間的愛恨糾纏,讓雲水師太很失望,加上最近數年來,門下小弟子韓雪梅忽然崛起,她也就将精力放在了韓雪梅的身上,不僅一身所學盡相傳授,還傳給韓雪梅九天神兵玄霜神劍,視爲下一代玉女峰首座的接班人。
如今自己最器重的小弟子韓雪梅,竟步了十八年前大弟子陸琳琅的後塵,枉費了自己一番大心血的栽培。
雲水師太怒氣沖沖的回到玉女峰,早晨正在山峰頂部廣場上練劍的近百個女弟子見到她,都紛紛停下行禮,隻是看到雲水師太那寒氣森森的臉色,所有的女弟子都不敢靠近。
雲水師太見到二弟子徐寶鳳正在教導幾個新進的年輕弟子在練劍,道:“寶鳳。”
徐寶鳳打了一個激靈,快步的走了過來,行禮道:“師父,有什麽事情吩咐弟子?”
雲水師太寒着臉,緩緩的道:“雪梅回來後,讓她直接到玄女小屋找我。”
“是,師父!”
看着雲水師太大步的離開,徐寶鳳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自語道:“小師妹又做了什麽事情惹的師父不開心了。”
快到了中午,韓雪梅這才禦着玄霜從輪回峰的後山方向飛了過來,此刻玉女峰山巅廣場上練劍的女弟子少了許多,徐寶鳳一直沒有敢離開,坐在并不算太大的廣場邊緣等待着,見到韓雪梅回來,她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師妹,你終于回來了,師父讓你去玄女小屋找她。”
“師父找我?”
韓雪梅的眉頭一簇,道:“二師姐,你可知師父找我所爲何事?”
徐寶鳳聳聳肩,道:“我哪知道,不過師父的臉色不太好,我已十幾年沒有看到她老人家這麽生氣了,你等會兒說話小心點,千萬不要再惹她老人家生氣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在韓雪梅的心頭悄悄的浮現,她道:“我知道了師姐,那我現在就過去了。”
玄女小屋向來是曆代玉女峰首座長老精修閉關之地,位于三層建築中的最下方,在僻靜的山峰北面,與南面最下方的雲煙閣遙相呼應。
站在頗有滄桑之氣的木門前,韓雪梅矗立了一會兒,然後吸了口氣,道:“弟子雪梅聽師姐說師父喚我。”
“你進來吧。”
屋内傳來了雲水師太冷漠的聲音,韓雪梅的臉色微微白了一下,随即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個玄女小屋精舍很雅緻,内外兩間房間,外面是會客茶寮,裏面是禅室,比較難得的是整間屋子都是用粗大的木與竹子搭建的,就連屋頂也也不是用琉璃瓦頂,而是一種不知名野草鋪墊而成。
至于地面上,并非是石磚或者石闆,而是一塊條木頭削平後整整齊齊排列的。
可以說,這兩間小屋沒有用到一磚一瓦。
韓雪梅推門進來後撲面而來的就是那種清幽雅緻的竹木散發出來的香味。
這個房間她在五年中來過很多次,以前貼身侍候雲水師太飲茶的就是她,隻是這幾年,尤其是一年多前達到了飛劍境界之後,就換做另外一個精靈的小師妹侍候了。
正面的牆壁上挂着兩幅畫像,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道服,須眉花白,尤其是那兩道雪白的眉毛,從臉頰上垂落,竟拖到了胸前。
另一個女子,一身白衣,手持仙劍,樣貌俊美,出塵脫俗。
這二人就是蜀山派第一代祖師長眉真人與玉女峰第一代首座長老雲煙仙子。
至于其他擺設,屋内卻是沒有了,前面的房間隻有一張矮塌竹桌,上面有一套紫砂壺茶具,頗有點曆史,據說還是一千年多年前的好東西,也不知道沁了多少茶香,是雲水師太最喜歡的小玩物。
袅袅的茶香彌漫在整間屋子,雲水師太似沒有看到韓雪梅推門進來,手中提着一個錫茶壺,輕輕的朝着那個拳頭大小的紫砂壺上均勻的澆着滾燙的開水。
韓雪梅走到雲水師太的面前,垂手而立,一言不發。
雲水師太沒有說話,她也不說話。
在外人看來這一定很奇怪,其實,在以往的五年時間裏,兩人這般的沉默的場景也不知上演了多少次。
約莫一炷香之後,雲水師太輕輕的捏起紫砂壺,在面前六個很小的紫砂泥杯中逐一倒滿了,然後拿起一個杯茶在鼻息間嗅了嗅,随即歎了口氣,又将茶杯放了回了茶具上。
韓雪梅微微低頭,看了一眼雲水大師的動作,她終于開口道:“師父,怎麽,這壺上好的雨前龍井被沏壞了麽?”
雲水師太微微擡頭,緩緩的道:“煮茶需要用心,時間長了容易澀,時間短了又無法完全釋放出茶葉本身的醇香,需要把握火候與時機,就跟做人一樣,一旦走錯一步,一輩子也就糟蹋了。”
韓雪梅眼中流淌過一絲奇異的光澤,似不敢看雲水師太的臉頰,隻能深深的将頭低下去。
“雪梅,你跟随爲師差不多有六年了吧。”
“嗯,剛好六年。”
“你的資質之高,實乃是爲師生平僅見,雖然有孤星逐日命格束縛,卻也不是沒有成就一番傳奇的機會,爲師心中早已打算,百年後将玉女峰交給你,你可明白?”
韓雪梅忽然跪在雲水師太的面前,低聲道:“弟子魯鈍,不敢妄想接此重任,論資質與修爲,諸位師姐都遠在弟子之上。”
雲水師太擺手道:“你起來吧。”
韓雪梅起身,然後屋内又是良久的沉默,這師徒二人似乎都在想着其他事兒,都沒有開口說話。
又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雲水師太輕輕的歎息一聲,望着韓雪梅的表情從最開始的失望開始轉變爲痛惜。
她終究還是不忍韓雪梅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雪梅,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韓雪梅微微一怔,詫異道:“什麽?”
雲水師太緩緩的道:“一個十八年關于你大師姐琳琅的故事。”
韓雪梅的心中一動,隐隐猜到恩師要對她說些什麽了。
關于十八年前那段往事,她以前并不知道,一來是這件事在玉女峰是絕對不準私下議論的。二來她性格孤僻冷漠,對其他師姐師妹一年中也說不上幾句話,更沒有人會告訴她,在下山前,她甚至連郜玉琳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将近二十年了,這些年也苦了琳琅……”
雲水師太話頭打開就再也守不住,将十八年前的那段恩怨在自己這個最心愛的小弟子的面前給說了出來。
在距今約三十年前,準确的來說是二十八年前,執掌蜀山派刑罰的大長老玄壁道人開始物色弟子,大弟子馮元吉與二弟子諸葛正。
馮元吉出身富貴,爲人雖桀骜了一些,卻也心術不壞。而那個諸葛正,名字裏有個正,行事卻是邪裏邪氣,一張巧嘴能将死人都給說活了。
自打他入門那一刻開始,蜀山派的長門輪回峰幾乎就沒有安甯過,尤其是諸葛正達到了禦空境界之後,禦空來往于天地,穿梭與六脈七峰,好事沒做幾件,壞事卻是做了一大堆。
和如今的雲小邪那種頑劣的性格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當時蜀山弟子還送了他一個外号,叫做諸葛邪。
坑蒙拐騙,聚衆賭博,不喜修真修爲卻進步神速,短短十年光景就已将陰陽乾坤道修煉道了第七層金丹之境,甚至超過了比他先進蜀山一年的大師兄馮元吉。
十八年前的弟子大試,諸葛正與陸琳琅相遇,緊接着兩個同樣資質超群的年輕人迅速的堕入了愛河。
這件事被雲水師太知道後當今狀告到了掌門雲滄海那裏,結果諸葛正就被玄壁道人罰到思過崖面壁十年。
不料三個月後,他的屍體在思過崖正下方的亂石中發現,且已腐爛,也不知道是哪一天死的。
當時玄壁道人查驗屍體的時候,在諸葛正的身體裏找到了三枚冰魄銀針,這種古怪神針隻有魔教第一代祖師天魔老祖所創的摘星飛針中有修煉之法,必須配以七蟲七花毒才能成型,在魔教失傳也過千年了。
爲了防止事态擴大,蜀山派的高層就封鎖了這個消息,對外宣稱諸葛正頑劣的性格耐不住十年的寂寞,于是自封修行從萬丈懸崖上跳了下去。
雲水師太說完,看了一眼一臉複雜的韓雪梅,道:“爲師說這麽多你可明白?你現在與小邪的關系實在太近了,爲師不是阻礙弟子尋找幸福,你大師姐至今都沒有原諒我,心魔已深,難接大任,日後玉女峰要交在你的身上。小邪雖然是掌門師兄的兒子,可性格頑劣,又廢了道行,從此變爲廢人,在修真一路上絕無建樹,加上他與魔教妖女石少貝、湘西錢家的錢十三妹、萬華仙府的宋有容關系微妙,你若深陷下去吃苦是還是你自己,況且,你還是孤星逐日之命……”
“師父!”
韓雪梅跪倒在地,低着頭,聲音似有幾分哽咽,道:“我知道師父一切都是爲了弟子好,可弟子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忘不了,都是弟子癡心妄想……弟子辜負了師父的期望,請師父責罰。”
“你昨晚去找他,今天早上又和他在思過崖胡鬧,爲師若想責罰你早就責罰了,爲師隻是不願你泥足深陷。”
“師父……”
“不要多說了,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師父,以後雲雲小邪斷絕一切來往,正好昨日九華山紫薇派薔薇仙子傳訊給我,說九華山出現了千年肉芝,如能得到千年肉芝或許對你的心髒缺陷有益處,你收拾一下,一個時辰後就下山去吧。”
“……是,師父。”
韓雪梅低着頭,口中輕輕的說着。
她知道恩師讓自己下山,就是讓自己遠離蜀山,斷了自己念想。
今天早上才與心愛的那個男子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本想着甜甜蜜蜜的和雲小邪在一起,現在忽然下山,她心中真是千百個不情願。
奈何自己乃是恩師一手帶大,雲水師太傳她仙道,待她如女,恩重如山,她不能違抗恩師的話。
韓雪梅推出玄女小屋之後,臉色蒼白,望着天際蒼穹,忽然心中一痛,苦澀的搖搖頭,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她的心中在此刻又是在輕輕的叫喚着誰的名字呢?
在韓雪梅離開後不久,雲水師太提筆寫了一封信,叫來了徐寶鳳。
“寶鳳,将這封信送到輪回峰後山思過崖,交給小邪,就說是雪梅托你交給他的,明白了嗎。”
“師父,您這是……”
“你不要多問,照爲師的話去做便是了,記住,一定要對小邪說這是雪梅的親筆信,是雪梅讓你轉交給他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