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光滑的無字玉璧仿佛水波一般緩緩蕩漾,一道道柔和的白光從玉璧之内緩緩散發出來。【】
片刻之後,這些光芒緩緩流淌,如有靈性一般,穿越盤膝坐在天樞玉台上的每個人的身邊,猶如世間最柔軟的絲綢錦帶,溫暖舒适。
但這些奇異的柔和光帶隻是在巨大的天樞玉台上流轉,一絲一毫也沒有外洩。似乎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從天樞玉台上散發出來,将其牢牢禁锢。
每個人的心在這種柔和光帶之下都變的安靜下來,短短一刻鍾的時間,不少人已經陷入了某種神秘的境界。
“開始吧!”
枸杞子得到了正魔雙方大佬的點頭示意後,宣布三個時辰的計時開始,凡是能在三個時辰内突破心魔、掙脫光帶束縛的就可以參加第二輪幻戰鬥法比試,凡是在規定時間掙脫不了的直接淘汰。
雲小邪的心快速的安靜了下來,腦袋卻是越來越重,似乎無窮無盡的睡意從靈魂的最深處快速的湧來,如潮水一般一波比一波劇烈。
感覺着一道道柔和的光帶穿越直接的身心,好似一雙溫暖的白皙小手滑過,說不出的纏綿舒暢,讓他幾乎忘卻了所有的煩惱,隻想好好的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溫存。
終于,他的眼皮子疊合在一起,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陌生境界。
天樞玉台上的其他人,幾乎也在同時進入了一種如夢如幻的世界。
“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小邪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是躺着的。
頭頂有一輪太陽,從西面八方襲來的風中帶着絲絲的青草濕氣,很是好聞。
他眉頭一皺,輕輕的甩了甩腦袋,緩緩坐起。
周圍是半人來高的茂盛花草,奇異的花香與泥草芬芳輕輕的彌漫着,一望無際的綠油油荒原仿佛與天相接。
和煦陽光與微風之下,他精神爲之一振,大爲舒爽。
竟置身在一片荒蕪草原之上!
“我怎麽來到了這裏?”
雲小邪緩緩的站起了身,看着周圍陌生一切,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給他一種心神澎湃的感覺,仿佛做人就該如草原一般廣袤偉大。
“我記得我在參加心魔幻戰呀,難不成這就是我的心魔幻境?”
他很快想起了正事兒來,自己應該是盤膝坐在無字玉璧前的天樞玉台上對抗心魔才對呀,怎麽跑到這裏了?
他以爲這一切都是幻覺,片刻之後他發現好像并不是,他抓了一把綠草在口中嚼了嚼,苦澀難吃,絕不像是幻化出來的幻境。()
難不成自己在心魔中昏迷了,然後被人打昏丢到了塞北蠻荒草原?
在心魔幻戰開始前,他便已查閱了很多資料,以前還問過一些參與過心魔幻戰的師兄師叔,深知天樞玉台與無字玉璧的玄妙奇能,可以讓人進入心魔之中。
心魔幻戰豈能等閑?既然之中有一個幻字,便會出現能與現實世界對接的幻像,這種幻象足以以假亂真。
心魔幻戰準确的讀法應該是“心魔幻”“戰”。
第一個階段是心魔幻,第二個階段才是戰。
隻是這數千年來,人們爲了順口就叫做“心魔”“幻戰”。
心魔千變萬化,存在與每個人的内心深處,不僅僅是修真者才有心魔,普通凡人同樣有心魔,不少凡人就是因爲壓制不下心魔,從而得了失心瘋。
他一直在想自己面對無字玉璧的時候,八成就是進入兩年前在黃山腳下人字瀑看到的噴血一幕,畢竟兩年前無意中看到楊招娣沐浴的場景至今揮之不去。
怎麽現在忽然出現在了大草原之上?
難不成這也是自己的心魔?
“我的心魔不是楊招娣麽?怎麽回事呢?”
他輕輕的自語一聲。
藍天白雲,野草茂盛,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雲小邪置身在野草之中極目眺望,表情很是疑惑,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水綠衣衫的美麗少女,一陣惘然。
就在他站在無邊草原上迷茫發呆的時候,風中隐隐傳來了一個奇異的聲音,他回頭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見一陣風吹過,拂動花草,在不遠處露出了一小片被什麽東西壓着的痕迹,距離自己也不太遠,隻有一丈距離
他皺了皺眉,順手抽出了腰間的無名短棍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漸漸的,當越來越靠近那裏的時候,他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在距離隻有三尺的時候,他愕然發現一個美麗的水綠衣衫的少女正躺在那裏。
那少女唇紅齒白,肌膚吹彈可破,雙眸緊閉之中,彎彎的柳眉輕輕顫抖,最讓人奇怪的是,一朵做九瓣的白玉花朵散發着淡淡的柔白色光芒懸浮在少女的上方大約半尺的地方,白光籠罩着那個綠衣少女。
“楊招娣?!”
雲小邪心中一驚,掠身上前,蹲在昏迷的楊招娣的身畔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淩波仙子,你醒醒……”
“嗯嘤……”
楊招娣嘴唇輕輕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随即睫毛也顫抖了一下,睜開了眼眸。
先是疑惑,當看到面前的這個少年的時候,她的目光中異色一閃,輕輕的坐起,捏住了面前的冰心奇花。
詫異道:“雲小邪?這是哪裏?”
雲小邪皺眉道:“我怎麽知道這是哪裏,我記得我們在參加心魔幻戰的呀。”
楊招娣站起來,看了看四周,驕傲的神色在她的臉頰上一閃而過,道:“莫非這是心魔幻境?”
雲小邪撓了撓頭,看了看四周,感受着微風與太陽光芒,道:“這如果是幻覺,也太逼真了吧?”
楊招娣伸出白皙的手掌,順手摘了身旁的一朵紅色小花,伸到鼻前聞了聞,道:“是呀,這根本就不是幻境,好像真是置身在蠻北荒原之上,聽說這裏生活着塞外異族,以遊牧爲生,很多人類還過着未開化的生活,茹毛飲血,鑽木取火。”
雲小邪抓了抓腦袋,咧嘴道:“如果真是蠻北荒原倒好了,我可以見到無數駿馬,我小時候很想騎馬,但蜀山地勢施展不開……”
說到這裏,忽然一聲嘶叫從遠處傳來,在靜谧的荒原上極爲刺耳。
雲小邪與楊招娣同時臉色微變,擡頭看去,隻見草原盡頭忽然出現了一匹馬,緊接着第二匹,第三匹……
大地微微的顫抖,幅度不斷的變大,奔騰如雷的馬蹄聲從遠及近,隻是片刻的功夫,在遠處出現了無窮無盡的馬群,看那數量起碼也有上萬匹之多。
萬馬嘶叫,奔騰如雷,就連大地也爲之顫抖。
雲小邪臉色大變,叫道:“好多的馬兒!是不是後面有什麽野獸在追呀?聽說草原上狼很多,莫非是狼?”
楊招娣眼中光芒閃爍,那朵散發着柔和白光的冰心奇花忽然捏在了玉指間,看着萬馬朝着二人這本奔來,她緩緩的呼吸着。
“嗷!”
一聲連綿的野獸嘶吼幾乎蓋過了萬馬奔騰之聲,從無盡馬群的後面傳來,如蒼狼對月咆哮,沙啞低沉。
無數匹駿馬聽到那野獸咆哮,頓時發出驚恐的嘶吼聲,原本就淩亂的駿馬此刻更仿佛受到了什麽刺激一般更加瘋狂。
轉眼之間萬馬奔騰到了眼前,雲小邪見勢不妙,叫道:“快飛起來!”
說完,一青一百兩道奇光沖天而起,懸浮在半空中看着腳下無數的駿馬奔弛而過,一望無際,所過之處,将近半人高的花草全部被腳踏倒地,聲勢極爲駭人。
馬群後方數十隻巨大的野獸在追逐着,仔細一看,雲小邪與楊招娣幾乎同時變色。
竟真是狼!
那些狼極爲高大,體型幾乎是平常草原狼是十倍以上,甚至比兩匹馬叫起來都大,長長鬃毛,鋒利的獠牙,尾巴搖晃,一撲之下立刻就能将一匹活生生的駿馬的脖子咬斷。
“這狼……真大呀!”
雲小邪見狀,臉色微微一僵,露出一絲愕然吃驚神色,而身邊的楊招娣的表情卻是快速的平靜下來,懸浮在他的身邊,目光不是看向腳下嘶吼咆哮的巨狼,而是看向了雲小邪。
她緩緩的道:“你不怕狼?”
雲小邪腳踩無名短棍,震驚的心神漸漸恢複,咧嘴道:“狼有什麽可怕的?雖然這些家夥比水牛還大的多,但不過是一些無知的畜生,我們修真者禦空飛行,來去如電,這些巨狼又沒長翅膀,傷不到……”
他話未說完,臉色忽的又是一變,失聲道:“狼王!”
萬馬穿越而過,追逐在後面的數十頭巨狼殺戮嗜血,不知道咬死了多少匹駿馬,在地面狼藉的草原上啃食着,濃重的血腥氣味快速蔓延,原本花草茂盛的廣袤荒原多處被鮮血染紅。
這時,一頭皮毛雪白的巨狼緩緩的擡起頭,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那兩個弱小的人類。
這雪白巨狼的體型比其他棕灰色巨狼還要大,雲小邪幾乎感覺到它與當日自己在羅圖山八兇困天法陣中見過的那頭上古奇獸吞天一般大小。
油綠的光芒散發着道道的寒光,那足足有一丈多高的白毛巨狼對着雲小邪二人仰天咆哮,聲音尖銳刺耳,周圍散落的灰色巨狼似乎受到的什麽召喚,追駿馬的不追了,正在啃食駿馬屍體的也不啃食了,紛紛擡起巨大的狼頭,望着雲小邪二人,獠牙寒光閃爍,目露兇光。
雲小邪腳踩法寶懸浮在距離地面大約十餘丈的半空中,看着數十匹巨狼盯着自己看,呸道:“你們這幫畜生,瞪什麽瞪?有本事你們上來咬牙呀?一群畜生……”
“嗷……!”
白毛狼王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再度嘶吼一聲,周圍巨狼紛紛跟着低吼起來,巨大的身軀開始顫抖,片刻之後,在雲小邪與楊招娣錯愕的目光之下,每一頭的灰色巨狼的脊梁兩側赫忽然有不知名的巨大觸手從長長的鬃毛裏伸展出來。
轉眼之間便形成了一對寬大的翅膀。
“啊?這也太假了吧!狼也能長翅膀?”